正文 第一一一八章 强势尽显
    很多人都不知道赵记有多强势。他到地级市干的第一件事就是请求省委常委给他配置一个得力的助手。地级市不是有一个副记的空缺吗？
    省委常委很快就满足了他的请求。
    既然省委常委派他来当这个记，当然会给予他大力支持。别的支持，比如财力支持，可能还要全省一盘棋地考虑，人力的支持却是太容易做到了，只要有编制。这世界什么都有可能缺，唯独不缺的就是人，就是当官的人。
    他走的这第一步，把张志东的路给堵死了，你不是想让常务副市长当副记，让李向东让常务副市长，企图加强在地级市最高五人领导小组里取得强势吗？赵记要做到这一点，太容易了。副记任的那一天，谁都知道，这个从省厅下来的副记是赵记向省委常委会举荐的。
    赵记走的第二步是谁都想不到的，也是官场的大忌，他要大张旗鼓地否定任。李向东当市县市委记的时候，
    不就曾大张旗鼓地否定任吗？结果被大记大市长臭骂了一顿。临市市委记任时，不也曾大张旗鼓地否定任吗？结果导致了一场媒体大战，把自己弄得人不人鬼不鬼，省委某领导想要留一个地级市委常委的职务给他也无能为力。
    虽然，他们与赵理却是相通的，但是，赵记偏要步他们后尘。
    他的不同之处，或者说，他的高明之处便是在肯定的基础进行否定，便是站在全省的高度进行否定。他承认地级市这些年取得的成绩，在原市委市政府的领导下，这些年，地级市的确取得了显著成绩，但是，我们不能自己跟自己比，不能跟落后地区比，我们应该跟佛山、中山、东莞等先进地区相比。与这些先进地区比，马就现我们存在的差距有多大了，同处珠??地区，人家为什么展那么快，我们为什么展那么慢？这是不是说明，我们的思想还不够解放？是不是说明我们存在着小进则安，小富则满的思想？
    赵记说的“我们”，当然不包括他自己。
    赵记站在这样一个高度去看问题，分析问题，你真就一点反驳的理由也没有了。你能说同是珠??地区也有中心与边缘之分吗？你能说自己处的是珠??二类地区吗？人不学先进，争游，老百姓满意吗？
    老百姓可不管你处于边缘还是二类地区，他们想的是大家只是几步远的距离，改革开放前，大家都一个样，改革开放后，人家怎么就跑到前面去了？人家的生活怎么就比我们好一大截了？因此，赵记组织民意调查，很轻易就得到老百姓对现状的不满，由于这几届领导班子思想还不够解放，我们被人家拉下的距离越来越大了。
    于是，赵记提出，我们要进一步解放思想，大跨步越先进地区。
    赵记的高明之处还在于，他不追究某件事的得失，不谈某个人的责任，只从思想找根源。你敢说自己思想很解放吗？敢说自己就没有小进则安，小富则满的思想吗？
    他搞了一场轰轰烈烈的思想大解放运动。
    反对的人说，赵记在作秀，做给省委常委们看。
    也有人说，赵记在提高自己的威信，希望通过这种形式，让老百姓知道，他是为他们干实事的实干家。
    更有人说，这是在给老地级市人一个下马威。
    事实似乎也说明了这一点，赵记在大会第一个不点名批评的就是张志东。
    那是在一个各区市县、部委办局主要领导参加的工作会议，张志东在部署工作中，向大家谈了三点意见，赵记当着大家的面，打断了他的话，明确指出，张志东那三点意见，没有新意，要么是照搬面的指示精神，要么是照抄以前的工作方法。
    他说，我们就不能有点创意吗？就不能根据各个不同的工作要求，结合实际提出新要求吗？
    他说，什么是解放思想？解放思想
    就是改变过去的思维方式，舍弃陈旧的工作经验，走出一条前人没有走过的路。改革开放为什么能取得成功？就是打破了计划经济的旧格局，引进了社会主义市场经济。
    他说，我们如何在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中昂阔步呢？就是要摆脱旧观念的束缚，就是在不断创新中找到市场经济展的新规律。改革开放这么多年，我们逐渐形成了许多行之有效的工作方法，但是，随着形势展，这些新的工作方法也有可能变成一种旧观念，束缚着我们，因此，我们要再一次掀起解放思想的新，改变那种本来是新观念的旧思想。
    张志东措手不及。他怎么也想不到，赵记会在这么大的场合，否定他的说话。他没有反击，其实是无法反击，唯一能表示自己的不满便是铁青着脸离开会场。
    参加会议的人马便意识到，党政一把手存在着严重的分歧。
    然而，大家对张志东深表同情，他们也是领导，他们知道，应该如何维护二把手的威信。张志东即使在会场胡说八
    道，做为一把手，在公开场合，你也不能这么批评人，显然，你这是故意撕人家的脸。何况，在这些年的工作接触中，大家都知道张志东不是那种肆无忌惮的人，跟大记一直都配合默契。
    因此，大家认为，赵记太过分。早听说赵记任那天就对张志东不尊，看来这传闻一点不假，看来这党政一把手之间的不团结主要问题在赵记身，并不是张志东想当记没当成，心里不服气他，不配合他。
    主持会议的副记也有些过意不去，主动找张志东谈，希望张志东大人有大量，不要太往心里去。张志东很清楚，这副记是赵记的人，想赵记那家伙，自己也觉得自己做太过分了，想让这副记来打圆场，于是便把心里的火都泼到这副记身了。
    他说，你回去告诉他，他要觉得自己过分了，要想道歉，我张志东不是不接受，但他必须也在这么一个公开场合向我道歉，否则，说什么都没用。
    他说，我这人恩怨分明，人家怎么对我，我也会怎么
    对人家。
    他说，不是要解放思想吗？你让他等着，我也跟他好好解放一回。
    副记很婉转地把张志东的话转告了赵记。他是很不希望他们闹不团结的，虽然，他是赵记的人，但这种不团结，对谁都不好，而且，他也觉得，赵记在处处为难张志东。因此，他转告赵记时，并没有提张志东后面那句话。
    赵记还是说：“我为什么要向他道歉？别说要我在公开场合，就是一对一，我也不会向他道歉。”
    他说，你别以为他是什么好东西！他想当这记没当成，心里窝着火呢，现在，不把他的气焰杀下去，不让大家知道我对他什么态度，总有那么一天，他会纠结一帮人给我难堪。
    他说，我和他之间的事你不用管，我自有分寸！
    副记好心不得好报，两头都受气，心里想，自己又何必呢？你张志东对我有什么
    恩？你张志东要跟赵记斗，我本是应该站在赵记这边才是的。即使，不站在赵记这边，也不应该替你说好话？
    这么想，副记就只好明哲保身了。
正文 第一一一九章 强势也是劣势
    李向东也参加了那个会。他以地级市委常委的身份坐在主席台。主席台分两排，常委们坐第一排，副市长们坐第二排。李向东和地级市市区委记是最后任命市委常委的，因此，两人分别坐在第一排左右最边的位置，那区委记排名在李向东前面，便坐在赵记那一则最边的位置，李向东坐在张志东这一则最边的位置。
    张志东提前离开会场通过李向东时，碰了他一下，李向东便知道，张志东要他会议结束后去找他。李向东很清楚，他找自己干什么？他是要给他布置任务了，要他这个马前卒冲锋陷阵了。虽然，在这之前，李向东想了个申报地级市的办法缓解了大记和大市长之间的矛盾，但目前的形势已经展到不能控制了。
    李向东不知那赵记是怎么想的？他也欺人太甚了！
    他扪心自问，换了自己，人家这么咄咄人地找门来，还能躲避吗？还不应战吗？除非你不是男人！这种状况下，只要是男人，明知道自己是拿鸡蛋碰石头，也一定宁可玉碎，不
    求瓦全了。
    会议结束后，李向东并没有去张志东那。他清楚，一定有不少人门宽慰张志东。毕竟，张志东这些年在地级市的人缘不错，毕竟，谁是谁非大家都看得清清楚楚。
    他打电话给张志东，说：“我就不凑这个热闹了。”
    他说，晚，你到市县来？
    张志东说：“好你个李向东，这时候了，你还在躲。”
    李向东说：“你别误会好不好？”
    他说，我李向东在你心目中就那么差？就一点情义也不讲？
    他说，我豁出去不当这个常委，也要跟你一起拼了。
    他想，他不这么做，不但张志东看不起他，就是赵记也看不起他，就是今天参加会议的人都看不起他。
    目前，他要考虑的是怎么跟张志东一起与赵记拼？别说赵记是一把手，就是在五人领导小组里，就是在地级市委常委里，赵记也是占了峰的。他们要拼，不能硬来，不能不讲策略。
    回到市县，他主动去找钟市长。钟市长也参加了会议，他问钟市长，对今天生的事有什么看法？钟市长说，最好的办法当然是能避就避。李向东说，你也清楚我和张市长的关系，张市长要和赵记对着干，我想避是避不开的。钟市长说，赵记的强势是明摆在那的，张市长要跟他对着干，一定会吃大亏。他说，我对这种事是深有体会的！
    李向东也直言不讳，说：“正因为你有体会，考虑问题才更全面，我希望你能帮张市长分析分析，他会遇到的各种困难。”
    钟市长笑了笑，说：“二把手斗得过一把手吗？”
    李向东也笑了笑，说：“在市县不就曾有这样的典型范例吗？前任记不就被你钟市长做掉了
    吗？”
    钟市长说：“这只是例外，各种不利于前任记的原因都凑在一起，所以，才导致了这么个结果。”
    他说，前任记本来就存在着党政一把手不团结的问题，再出现不团结现象，很自然就会联想到是他的责任。
    他说，再一个就是年龄问题。如果，不生党政一把手问题，他也要离开市县，只是有了这个理由，面要他离开就显得理直气壮了。
    李向东说：“我现，他们有一个共同点，都太强势，太咄咄人。这是他的优势，也是他的劣势。只要能狠狠地挫败他一回，他就会乱了阵脚，就有可能心高气傲地急于扳回，越想要越回，就越会考虑不周，越会出现被对手抓住反击的漏洞。”
    钟市长说：“站在某种立场，我是非常希望你跟张市长一起与赵记拼的，拼到后来，张市长肯定要吃大亏，你也会跟着倒霉，这对我是十分有利的，但是，站在市县这个大局考虑，从这一
    年来，我对你的了解，我不希望你跟张市长干这种傻事。我觉得，还是由你来当这个一把手，更有利于市县的展。”
    李向东“哈哈”笑，说：“我很欣慰能听到你说这番话。也正因为相信你，我才跟你商量这事。”
    他说，到了这时候，我是没得选择了。
    他说，我只能跟着张市长走，我不跟他走，你也会看不起我。
    张志东来到市县的时候，李向东要钟市长也跟他一起陪张志东吃晚饭。他要让钟市长知道，他们虽然有过党政一把手的争斗，但他还是把他当兄弟当朋。他对钟市长说，我不会让你掺和这事，以后，如果因这事，赵记追究市县的责任，我会一个人扛起来，但是，你的一些看法对我们会很有用。
    钟市长跟李向东在一起，可以什么话都说，但跟张志东就不得不考虑他喜欢听什么话了。他没有劝张志东别跟赵记斗，只是说，有许多人，当面会很同情你，会答应你如
    何如何坚定信心跟你走，但真到了关键时刻，真正需要他们站出来的时候，他们却会坐山观虎斗，甚至跑到你的对立面。
    他说：“这一点，是最让人措手不及的。许多计划好的方案，往往实施时，就坏在这方面。”
    张志东笑了，说：“这是你跟李向东争斗的经验总结？”
    钟市长冲李向东一笑，说：“可以这么说。毕竟，他是一把手，他轻易就有兑现自己给予人家的承诺。”
    他说，人家为什么要站在你这边呢？没有好处是不会站在弱都一边的。我想，你也不得不承认，你是弱者。
    他说，就算是好兄弟好朋，到了关键时刻也会出卖你，更别说是那种工作结识的交情了。所以，你们要充分考虑到这一点。
    张志东说：“非常感谢你的提醒。”
    他说，今天的事，你也看见了，我这是被得无退路可走了。我这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
    他说，李向东说得对，他的强势也是他的劣势，我们要想办法迎头痛击，打乱他的阵脚。
    他没有跟钟市长详细地谈自己的计划，毕竟，他对他还不能完全相信。正像钟市长自己说的那样，不要以为在你面前说好话的人，就会真心帮你。他只是对李向东说，赵记这家伙并不可怕。
    他说，现在，我们要做到两点。
    第一，让省里知道赵记到地级市后都干了些什么？他到了地级市，并不是如何加强领导班子的团结，而是刻意搞分裂，有目的地挑起党政一把手的矛盾冲突。他说，这个问题，我已经安排人去做了，已经让他们以各种形式向省委省政府有关领导反映了。
    李向东问：“那些人可靠吗？不会只是应付你，当面说得好好的，却没有具体行动。”
    张志东说：“这个你放心，在地级市这些年，我还是有点基础的。”
    第二，张志东要顺势而为。赵记不是要大家进一步解放思想吗？如何进一步解放思想？进一步解放思想的前提就是要改变现有的工作方法，利益布局。这样，一些强势部门单位的利益就有可能被瓜分，谁愿意自己的利益被瓜分？这些部门单位当然不愿意进一步解放思想，不愿意自己的利益被瓜分，他张志东就要依靠这些力量，让赵记的进一步解放思想成为一句空话，让他这把新官任的火烧不起来。这把火烧不起来，他张志东就主动了，就等着赵记为换回面子，狗急跳?了。
    张志东给李向东的任务是，轰轰烈烈地把进一步解放思想搞起来，让那些强势部门单位惶恐不安，一级级向汇报。
    他说，你的态度越越好，工作作风越粗暴越好。这才能让那些强势部门单位感到压力，感到不行动起来，自己的利益就会被瓜分。
    他说
    ，一个小小的地级市委记算什么？情况反映到省厅，让那些厅长们去阻止他，去找他的麻烦。
正文 第一一二零章 最坏打算
    本来，张志东是准备在市县过夜的，说得兴奋，就急着赶回去了，他还有许多人要见，这一顿饭的时间，他的手机就响个不停。他说，你这个李向东，叫我跑到市县来，弄得这么多人找我都找不到。他说，我得赶回去了，得趁大家为我抱不平的时机，好好布置如何反击。
    送走了张志东，李向东细致分析了他的思路，觉得这一步应该走得通。解放思想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改革开放能取得如此辉煌的成就，不能忽视这么一个重要的背景，那时候，我们的经济建设到了一种无路可退的边缘，因此，杀出一条血路成了一种共识，不仅是人的共识，就是普通老百姓也觉得再不能搞阶级斗争为纲那一套了。因此，从到下，都在为寻求一种新路而把自己致于死地而后生。
    经过这些年的改革开放，这种背景已经不存在，有人的已经在坐享改革开放的成果，这些人愿意再来一次解放思想吗？显然，那些坐享改革开放成果的人是不愿意的！
    而这些不愿意的人，他们又
    是这个社会的强势群体，他们会利用他们的强势千万百计地阻止他们的利益流失，他们的力量是强大的，完全有可能左右层建筑。你一个小小的地级市委记，在这种强大力量面前，只能算是螳螂挡道，不自量力。
    如果，张志东能纠结这股力量与赵记抗衡，李向东相信，赵记的所谓进一步解放思想，会成为一个流产儿。人家未必会指责你的不对，但你绝对不可能达到预期的效果。只要达不到预期效果，那就是张志东的胜利，那就意味着赵记会出现气急败坏的狼狈相。
    李向东并不认为，张志东夺取这场胜利就能改变地级市的领导格局，并不认为赵记就会灰溜溜地离开地级市。
    他想，张志东也不可能傻得希望得到这种改变。他现在是在为荣誉可战，是在争一口气，他要让赵，他张志东不是好欺负的，在地级市，你不能一点面子也不给他这个二把手。
    然而，李向东根本没想到事情会败在小倩手里。
    这个女孩子，他一点都不看好的漂亮的女孩子，果然就给张志东，包括他李向东当头一棒。
    这天晚，小倩也回市县了。因为他们是谈公事，又有钟市长在坐，张志东便没让她一起来吃晚饭，她是跟枝子一起吃的晚饭。晚饭后，听说张志东要赶回地级市，她就对李向东了一通牢骚。
    她在电话里问：“他真的赶回去了？”
    李向东说：“他这阵很忙。”
    小倩说：“忙什么忙？忙着赶回省城见老婆。”
    她说，你们男人没一个好东西，又想在外面彩旗飘飘，又不顾别人的感受。
    她说，你是不是也要去江边市啊？枝子把你们的事都告诉我了，你已经好长时间没见她了，也是忙吗？赶去江边市见老婆怎么就不见你忙啊！
    她说，你们都是一路货，都是些没心没肺的臭男人！
    枝子接过小倩的：“你现在在哪？”
    李向东说：“在路。”
    枝子说：“你不去江边市就不行吗？少去一天就不行吗？”
    其实，李向东并没去江边市，他说在路，是在回家的路，但是，他不想明说，枝子要怎么理解就怎么理解。如果，她知道他不去江边市，一定会叫他过去她们那。听两人说话的口气，她们都喝了酒，李向东不得不避远一点。
    他改变主意不回家了，觉得还是回办公室更好一点。
    李向东经过黄的办公室时，见里面亮着灯，便敲开了门。他问，怎么还不休息？黄笑了笑说，还是不让你给的。李向东问，在忙申报的事？黄说，即使假戏也要真做嘛，也要像那么回事嘛！他说，他们去中山、东莞转了一圈，基本摸准了申报的路子，
    正加班整理面材料。李向东说，喝喝茶放松一下！他把今天生的事告诉了黄，说张志东暂时还顾不申报的事。
    黄说：“如果，他跟赵记闹僵了，成也好，败也好，赵记都不会同意市县申报地级市了。”
    李向东说：“倒是让你空忙了一阵。”
    黄说：“我空忙没什么，只是担心，你跟张志东一起那么一闹，对你们都没有好处。”
    李向东笑着说：“再说！即使，他闹，我不闹，赵记对我也不会有什么好感，跟着他闹一闹，反而还像个人样。”
    他说，我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如果败了，赵赵记也不可能把我调出市县。毕竟，我还挂着地级市委常委的头衔，他还没能力把我这常委的帽子摘了，既然摘不掉这顶帽子，把我放在市县肯定比调去地级市要好得多。
    他说，把我放到地级市去当专职常委，
    权力比现在大，跟张志东密谋也更方便了。
    黄说：“你说的这些，还不算是最坏的结果，你要有思想准备，一则至少五年不被重用。只要赵记还留在地级市，他就不会重用你。一则他还可以把你弄到地级市人大或政协去当个副主任或副主席。”
    李向东点点头，说：“他完全做得出来。”
    他说，真要这样也没办法，不管怎么说，当初，张志东就是把我从政协弄出来的，为了他，我再回一次政协就是了。不过，这次却是地级市的政协，官大了一级，由副处到副厅。”
    李向东的手机响了起来，看了看，是杨晓丽的电话。他说，我今晚不过去了。杨晓丽问，很忙吗？李向东说，也不忙，正跟黄在一起喝茶呢！杨晓丽说，你别以为我不知道，这时候，还跟黄在一起，肯定是在谈公事。李向东笑着说，你是越来越了解我了。杨晓丽说，你不能只考虑自己，也要替黄想想，别成天像使唤牛一样使唤人家。李向东说，他那是心甘情愿的。杨晓丽说，没人心甘
    情愿，只是你叫他忙，他不好意思回绝你。李向东说，我们只是在聊天。这么说着，他才仔细地看了看黄，便感觉黄脸色有一层灰沉之色。
    他问黄：“你气色怎么这么差？”
    黄摸摸自己的脸，说：“喝酒喝的。这几天，到中山、东莞那么一转，就像到酒坛里了，每一顿饭都少不了酒。”
    李向东当然知道这官场的规举，你去人家那，人家还不组织人力，想尽办法把你灌倒？不灌倒就显得不够热情了。
    又喝了一会茶，李向东看看时间，快十点了，便说，早点休息！两人便一起离开了市委大院。
    这会儿，枝子和小倩也散了。枝子说是要送小倩回家，把小倩送到家时，刻意看了一下李向东住的那幢楼，见李向东家里一片漆黑，便很有些失望。虽然，觉得李向东会去杨晓丽那，但内心还是存有某种希望。
    枝子的
    车刚出住宅小区，李向东的车就驶进来了。
    自从城西建商贸中心后，岳父岳母就一直住在李向东家里。前几天，好劝歹劝，才说服两位老人去旅游了，因此，家里只有李向东一个人。他冲了凉，正准备躺在床打电话跟杨晓丽聊天，门铃却响了起来。
    李向东心里跳了一下，想不会是枝子？想枝子不会那么大胆跑门来？但他又觉得不是没有这种可能，枝子和小倩可是喝了酒的，喝了酒胆大，见他这亮着灯，跑过来按他的门铃一点不奇怪。

正文 第一一二一章要求
    李向东不想开门，但那人不仅按门铃，还拍门，这夜静人深的，声音会传得很远，于是，他只得下一楼开门，始料不及的是，门外竟站着小倩。李向东以为她们在跟他开玩笑，枝子可能躲在某一个黑暗处，便左顾右望，却还是没看见枝子，就问，就你一个人？小倩说，我一个人怎么了？李向东还是不相信，问，枝子呢？小倩说，她早回去了。李向东便迷惑地问，有事吗？小倩说，没事就不能找你吗？又说，当然有事，难道没事还会来找你？李向东把她让进了门。
    屋里的灯亮，只见小倩满脸涨红，嘴里呵出缕缕酒气。
    李向东说：“喝了不少酒？”
    小倩笑了一笑，说：“也没多少。”
    她问，你不是说你去江边市吗？
    李向东说：“我没说，是枝子以为我去江边市，我不想多解释。”
    小倩说：“这阵，你总躲着枝子？”
    李向东说：“我只是忙。”
    小倩说：“你们都在忙什么？这阵，张志东也成天的忙。”
    李向东说：“你问张志东！我们忙的是同一件事。”
    小倩说：“是不是合着伙想要摆脱我们？你想摆脱枝子，张志东想摆脱我。”
    李向东笑着说：“你也太多心了，张志东怎么舍得你呢？”
    小倩说：“你别替他说好话。我心里知道，他早就不耐烦我了，早就想把我甩了。当初，他想跟我在一起，当犯都不怕，现在没兴趣了，觉得我是累赘了，就想扬扬手把我甩了，只是，没那么容易，我小倩是狗皮膏药，贴去就扒不下来了。”
    李向东说：“坐！”
    他在一楼的沙坐下来。他可不想管他们这些风流事。他自己的事还管不过来呢！心里想，枝子态度不会那么？想他和枝子之间，可一直都是被动的，即使两人相处后，他也一直是被动的。
    小倩说：“我一直都搞不清楚，你怎么会喜欢枝子？”
    她说，当初，我那么对你，你总拒绝我，怎么一下子就喜欢枝子了？她有什么好的？长得那么普通。
    李向东说：“我们不谈这些好不好？”
    小倩说：“我本不想管你们的事，但是，今天枝子喝了酒，说了好多她过去的事，我觉得，她并不是什么好人。”
    她说，她不是副省长的前妻的女儿吗？以前，副省长一直都不认她这个女儿，只是这几年，才跟她有来往。
    她说，副省长不认她这个女儿的时候，她无依无靠的，为了拿到生意订
    单，什么事都敢干。你知道我的意思吗？一个女孩子，什么事都肯干，就是包括可以跟别人。
    小倩说：“你们在一起，应该是她主动勾引你？”
    她说，她不是想得到商贸中心的生意吗？不是想叫你带她去见那个香港主管吗？你没有带她去，但她还是主动去了，你知道那个香港主管对她提出什么要求？他提出跟她。
    她说，她告诉我，她很在乎那笔生意，确实没办法的话，她不否定会答应那个香港主管。这样的女孩子，为了生意，为了钱……
    她说，可能还有很多事她没说呢，在市县，也不知道她跟多少人睡过？否则，她的生意怎么那么火！你竟然当她是宝，竟然要她做你的情人。
    李向东不是没有怀疑过枝子，从一开始，他就很疑虑枝子的主动，就一直对枝子的性经验耿耿于怀，但他又总是安慰自己，想枝子以前有过男朋，和男朋同过居也不奇怪，然而，他没想到
    ，枝子会因为生意订单，去做那种事，这和那些三陪小姐又有多少区别？只不过是形式有所不同。
    那一刻，他突然有一种吞下一只死苍蝇的感觉，突然有一种自己变成嫖客的罪恶感。他想，跟枝子在一起，本来就是一个极大的错误，但没想到，竟会罪大恶极，竟把自己降格成了一个嫖客。
    当然，他脸没有半点流露。他问：“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
    小倩说：“我觉得，你要找情人也不应该找她那样的人。一开始，见到她，我就不相信你们会有那种关系，说漂亮，她没份，说性感，她也算不，根本就没有什么吸引男人的地方。后来知道你们在一起，我心里就嘀咕，你什么眼光？怎么就看不这种女孩子。”
    她说，你跟以前相比，完全变了，变得饥不择食。
    她说，你怎么会变成这样呢？是不是杨晓丽不能满足你？是不是她太要强？把心思都放在当官的事，对你漠不关
    心。
    她说，我知道，你那方面的要求是很强的！
    李向东心里跳了一下，想这小倩怎么会想到那方面去了，想她怎么就那么大胆地跟他谈论性生活方面的话题。想她怎么就敢说，他那方面的需求很强？难道枝子连这些都告诉她了？
    他说，很多事情是说不清楚的。但是，我跟枝子在一起，并不是你说的什么饥不择食，应该说，我太在乎她是副省长的女儿更贴切些。现在，我已经意识到，这是天大的错误，是我这一辈子犯的最不可饶恕自己的错误。
    他说，说心里话，这阵我确实在躲避她，再不想跟她有什么瓜葛，她要跟那香港主管生什么关系都与我无关。当然，我还会像以前一样，在不违反大原则的前提下，给予她生意的关照。
    李向东说这些，是寄希望于小倩帮他传话。他想，小倩能在他面前说那么许多枝子的坏话，也一定会把他的话转告枝子。要他当着枝子说这些话，他觉
    得很难开这个口。
    小倩双眼一亮，问：“你是想要我把这些话转告枝子吗？”
    李向东说：“你不是觉得，我跟枝子不合适吗？既然，你觉得我不应该跟她在一起，是不是应该帮我这个忙？”
    小倩说：“帮忙不是不可以，但是，我能有什么好处呢？我总不能白帮你？”
    李向东愣了一下，想这小倩，真会抓时机。他说：“你能不能不跟我谈条件？以我和张志东的交往，以我跟你的交情，你也应该帮我这个忙？”
    小倩说：“应该，当然应该。不过，我有一个小小的要求，也不能说是什么条件。”
    她说，你不要以为，我一跟你谈要求，就是什么钱啊财啊的东西。我可以先告诉你，我的要求很简单，并不是要你违反什么大原则。对你来说，也不是什么太难的事。
    这么说了，她定定地看着李向东，双眼散着亮亮的光，脸更红得透亮。
    李向东隐隐约约感觉到不能答应她，感觉到小倩这小小的要求，不是那么容易兑现的。同时，他还感觉到，小倩突然变得温柔起来，似乎在向他放电。他问自己，不会是你李向东多心？小倩怎么会对你放电呢？这么些年了，小倩还不知道你李向东是怎么对她的吗？以你和张志东的交情，她也不可以有这种企图啊！
    他觉得，一定是自己多心了，她那小小要求，虽然不容易兑现，却绝对不可以有半点暧昧的万分。
    小倩整个人软靠在沙，摸着自己的脸说，我喝多了。她说，我的脸是不是很红？她说，喝了酒，有时候，胆子特别大，什么话都敢往外说。这么说了，她便咯咯笑起来，就见她那挺挺的??不停地起伏。
    她穿一身很柔软的衣服。那布质很有光泽，在灯光的影照下，便很清晰地出浑圆的轮廓。
    ！
正文 第一一二二章 不可能应付不了
    小倩偷眼看着李向东，知道他那目光落在了她的??脯，然而，很快又移开了。
    眼前这个男人，对小倩来说，一直都是一个谜，几年前，她这么漂亮的一个女孩子对他投怀送抱，他为什么无动于衷？后来，虽然跟张志东在一起，但心里总还时不时地想，如果，当初她能跟李向东在一起，她小倩就不是他的情人，而是恋人，且有可能成为她的妻子。
    她真想不通，他们怎么会那么没有缘份！
    有时候，她还认为，或许，当初她追他追得太紧，追得自己分文不值，他才一点不把她当回事。她想当然地认为，后来，多少是因为她小倩成了张志东的情人，他才不得不选择杨晓丽。
    在小倩的心目中，杨晓丽始终不如自己。她哪一点能与她小倩比，比年轻，比漂亮，即使是比水平，小倩也认为，杨晓丽远不及她。杨晓丽不就是因为运气好，当了官吗？
    当了官的女人有什么好？
    当了官的女人还是女人吗？
    如果，有人要小倩当官，她才不会答应干这种失去女人本色的事呢！
    一个女人成天坐在主席台，硬要把面孔绷得紧紧的。成天风风火火，一会儿指挥这个，一会儿命令那个，尤其是双手叉腰，批评这个，吆喝那个的时候，简单就像一个满脸横肉的母夜叉。
    杨晓丽不就变成那么一个母夜叉了吗？
    她想，李向东怎么就能跟杨晓丽生活在一起？
    她想，他一定很后悔，只是后悔也没用了。
    她想，他找枝子做情人，就是希望弥补杨晓丽缺少的女人味儿。
    小倩觉得，枝子唯一可取的便是，她身流溢着一缕比别
    人似乎更多一点的女人味。开始，小倩还有点羡慕她呢？现在她终于明白了，枝子那女人味原来是经过许多男人磨练出来的！
    有那么一阵，小倩觉得李向东很可悲，想你要找个温柔点的情人，也找件好一点的？怎么就找枝子这么普通的？难道就没有一个长得漂亮，又有女人味的女人？以你李向东今时今日的身份，还怕不能随心所欲？
    最后，她认为，李向东是怕杨晓丽。市县这么小的地方，就那么点人，想要瞒得住这种风流韵事，可不容易，如果，有一天，杨晓丽知道了，她不扒了他的皮才怪呢！
    她想，李向东选择枝子做情人，就是看中她不是市县人，看中她有一个副省长的老爸。他可以不必惧怕杨晓丽，即使她知道了，也不能奈何他什么？杨晓丽不可能不顾忌副省长，不可能不顾忌李向东一气之下跟她离婚，娶了枝子。
    后来，她越来越看不起李向东，越来越觉得，他好眉好貌的一个大男人，竟会怕老婆怕成这样，他一个市委记，掌管做市
    县那么大的地方，竟娶了个男人一样的老婆，竟找了枝子这么普通的情人。
    这么想的时候，她也曾问自己，如果，当初，他要娶了她，会这么狼狈吗？她想，一定不会的，就是连在外面找情人的心也没有。
    小倩心里便狠狠地想，他这是活该，是自作自受！
    现在，她已经完全适应了与张志东在一起的日子，虽然，张志东也怕老婆，但也还能常常陪着她，虽然，张志东不准她以他的名义招摇过市，但也经常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她认为，这两点李向东都不如张志东。
    李向东怕老婆更甚。枝子曾说，她和李向东很少在一起，每次在一起的时间都不长，只要杨晓丽打电话给他，他就惶恐不安，别说要他骗杨晓丽了。他更不准枝子借他的名义得到生意的好处，有时候，怕别人有看法，还硬把枝子到手的生意弄给别人。
    小倩想，幸好当初没跟他在一起，如果真要这种的话，靠他那点工资，哪能养活她小倩？她小倩每月要化多少钱？每天要买多少装饰物？你李向东满足得了吗？更别说她小倩还时不时去澳门萄京玩几把了！
    小倩喜欢玩一种刺激。
    当初，对李向东穷追不舍，除了喜欢他，多少还因为他的躲避三舍刺激了她，才经常跟他玩那种猫抓老鼠的游戏。现在，四处敛财，除了满足一种物质欲，还很享受，那些不敢得罪张志东的人听说她向他们索要钱财的数目时，惊得双眼瞪得大大的，不想给她，又不敢不给的样子。
    那天，在荒岛，听枝子说，李向东仿佛隐藏着一只魔鬼，很是叫小倩惊讶不已，想这不会是真的？想人怎么会那样？但看枝子一脸的灰黑，又似乎真让那魔鬼折腾了一番，心里很有些兴奋地想，这个李向东还真是一个谜，一个她小倩始终无法解开的谜。
    今天，喝酒得兴奋的时候，她和枝子又谈起了这个话题。
    她说：“说什么她也不相信，李向东会那么怪。”
    枝子说：“信不信由你。当初他不敢接受你，可能就是怕你应付不了他。”
    小倩很不高兴，想你枝子不是也能应付他吗？虽然，你有那种万箭穿心的感觉。她说：“没听说过，那有女人不能应付男人的。”
    枝子说：“你要试一试，就知道什么叫痛苦了。”
    她这句无意的话，却让小倩心儿跳了跳，有一种跃跃欲试的感觉。
    枝子把小倩送回家后，正在为张志东离开市县生闷气，透过窗户看到李向东这边亮着灯，想李向东原来没去江边市啊！想李向东这会儿应该也是一个人呆在家里。这么想，她心里便有一种莫名的兴奋，你枝子应付不了他，难道我小倩就应付不了他？难道我小倩就不如那大??杨晓丽？她可不信这个邪，她从来就不觉得自己不如杨晓丽。她想，她真该趁这机会见识一下。她想，即使
    真像枝子那样万箭穿心，那也一定是很刺激的。
    小倩说：“有件事我想问问你，你要老实回答我。”
    李向东说：“你说。”
    小倩说：“我是听枝子说的，说你有一只魔鬼。”
    李向东心里跳了一下，想这枝子也太过分了，这种事也能乱对人说吗？他问：“她是不是喝多了？”
    小倩说：“你别管。是不是？”
    李向东说：“你别听她瞎说。”
    小倩说：“我倒觉得她并不是瞎说。”
    她说，你不是要我帮你吗？不是要我把你想和枝子分手的话转告她吗？我可以帮你，但是，我想会一会那魔鬼。
    李向东吓
    了一跳，说：“你这是什么话？”
    小倩“咯咯”笑起来，说：“你那么紧张干什么？还怕我吃了你啊？”
    她靠了过来，说，你就当我喝多了，在说酒话。她说，其实，你也不必担心，我只是想见识见识，并没有其他意思。她说，你不觉得，我本来是最早就能见识的人吗？她一下子抱住了李向东，李向东挣扎着，想要推开小倩，小倩却抱得更紧。
    她说，我知道，你很难为情，知道你和张志东是兄弟是朋，不过，你放心，他是不会知道的。
    她说，我就是不服气，总不明白你为什么会选择杨晓丽？难道你认为，我应付不了你吗？我怎么可能应付不了你？我觉得你总不至于像枝子说得那么夸大！
    她说，你别去想其他事，别去想什么张志东，杨晓丽和枝子。你就当他们跟我一点关系也没有，跟你一点关系也没有。你就当是以前，当我小倩在追你，从市县追到地级市，又追到临市。
    那时候，我们就是生这种事，也是很正常的啊！
    ！
正文 第一一二三章 视死如归
    这可能吗？这是完全不可能的！过去总归是过去。以前，李向东没有跟小倩生任何事，现在更不会！李向东说，这怎么可能！小倩说，我偏要，偏要你补这一课呢？李向东说，你不觉得太荒诞吗？小倩说，我不觉得。我要觉得，还会来找你？李向东终于把她推开了，确切地说，应该是小倩不再坚持紧抱着他了。
    她说，你怎么总对我那么无情？
    她说，你不觉得，你欠了我太多吗？我跟张志东在一起，完全是你的责任。如果，当初你接受我，我会和张志东在一起吗？我做张志东的情人，落得个没名没份，不是你害的吗？
    李向东想，那有这么强词夺理的？我李向东不接受你，反倒有错了？我不喜欢你，害怕跟你在一起，怎么就不能拒绝你？你小倩自己不洁身自爱，怎么能把责任推到我身？
    然而，他知道，他说不过小倩，以前，在她面前，他总有口难辨，现在，在她面前，只要她耍蛮，
    他也一样辩不过她。这么想，他觉得自己当初是不是太傻了？当初，他要把她推倒，今天，她还会讨债似地要他还这笔旧债吗？
    李向东突然叫了起来：“你干什么？你要干什么？”
    小倩说：“那么大惊小怪干什么？我又不是没在你面前脱过衣服，你又不是没看过。”
    她一边说，一边脱衣服。
    松宽的衣服里什么也没有穿，一颗颗钮扣褪下来，就见轻轻地晃荡。
    她说：“我还是以前的小倩？一点没变？”
    虽然，早年只是匆匆的一瞬间，李向东印象早已模糊，但他不得不承认，如今站在他面前的小倩还是那般姣好，那对不大也不小的??依然挺翘，且层次分明，肤色白得透明，那??晕却是粉红的，而那尖尖儿却娇鲜欲滴。
    她说，本来
    ，你是可以捷足先登的，但你偏要让给别人。本来，我也可以更早就知道你是一个什么样的男人，但你偏不让我知道。她抓住他的手，引领那手去拿捏她那两座很匀称的山峰。她说，我一直都很小心地保养，一直都不让张志东太过份。她说，对你，我是给予充分的豁免权的，你可以把所有的劲都使出来。
    李向东满脸涨红，说：“你不能这样，我们不能这样！”
    他大声地叫，却让人觉得虚伪，那手似乎很愿意停留在那么一个迷人的地方。李向东不得不承认，那一刻，他是有那种渴望的，真就想让小倩见识什么是魔鬼，什么是万箭穿心。他想，每一个人是不一样的，杨晓丽和枝子就不一样，想小倩肯定也不一样，她是像杨晓丽那样容光焕？还是像枝子那样满脸灰黑死不眠目？
    但是，李向东像以前一样，很快就控制了自己。
    他想，如果，以前他控制不住自己，跟小倩轰轰烈烈一场，还情有可原，但如今，他要不控制自己，却罪大恶极了。他不能对
    不起张志东。虽然，小倩只是张志东的情人，但她毕竟是他的女人。他不能再对不起杨晓丽，他跟枝子苟合，已经很对不起杨晓丽了，怎么还能再跟小倩有那么一腿？
    他说，你怎么能提出这种要求？
    他说，你怎么能相信枝子？那都是她胡乱编出来的。退一步说，就算有那么回事，你能见识吗？
    他说，你怎么还像以前那么任性，做事情总不考虑后果！
    小倩说：“这种事，你不说，我不说，谁知道。”
    她说，不管有也好，没有也好，我就是想试一试，就是想见识见识，就是想知道跟你李向东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她说，我喜欢过你？那时候，我喜欢你够真的？我就是想知道，我喜欢过的男人有多大的威力。
    她看着他，眼里射出怨恨
    的光。
    李向东说：“我真没想到你小倩会这么不知羞耻。”
    小倩说：“我就是再不知羞耻，也没枝子那么下。你能接受枝子，怎么就不能接受我？你能让枝子知道你的威力，为什么就不能让我知道？你别想能拒绝我，否则，会有你的好看！”
    李向东问：“你想怎么样？”
    小倩说：“明天，杨晓丽就会知道你和枝子的丑事！”
    李向东说：“我和枝子的事已经过去了，我们再不会有以前的苟合。如果，你觉得要告诉杨晓丽，我想，我也无法阻止你。”
    这时候，电话响了起来。李向东知道，一定是杨晓丽的电话。只要他们不在一起，睡觉前，她总会打电话过来。李向东没接电话，从地捡起小倩的衣服，扔到她身，说：“你今天喝多了，喝醉了。”
    他想给小倩一个摆脱窘境的台阶。
    小倩说：“我是喝酒了，但没有醉。我知道，我在干什么！”
    李向东说：“你回去，回去好好想想，你今天都干了什么，想想，你应不应该这么干？”
    他说，好好对张志东，别想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小倩说：“你觉得，我还是以前的小倩吗？自从跟张志东在一起，我就不是以前的小倩了。一个做了别人情人的女孩子，还有什么？还有自尊吗？还有自爱吗？”
    她说，我只想更多地享受生活，只想让自己去尝试没有尝试过的东西。不过，你不要以为我是枝子那样的女孩子，我从来没想过要跟张志东以外的男人生什么关系。
    她说，你不一样，你一直是我的遗撼。你就不能让我没有这个遗撼吗？
    李向东说
    ：“我什么都可以答应你，但是，这种事，说什么也不能答应的。”
    小倩叫了起来，说：“你为什么总要折磨我？你少折磨我一回不行吗？”
    李向东说：“你先搞清楚，现在不是我折磨你，是你在折磨我。”
    小倩轮起衣服打李向东，每抽打一下，那对漂亮的??便很用劲地晃荡。李向东不得不抓住她抽打过来的衣服。这一抓不要紧，一用劲，小倩又倒进他怀里了。这一次，小倩不再那么温顺，地要跟他接吻，且把手伸到下面，满满地抓住他，很刺激地搓揉。
    李向东说：“你疯了？”
    小倩说：“我是疯了。我就是要疯，我也要你跟我一起疯。我们一起疯起来！”
    她说话的口气喷在他脸暖暖的，她的??贴在他身软软的。她的手搓揉得他火火的。李向东抓住她的手，很用劲的，让她感觉到了痛，让她
    不得不放开。
    他说：“我最后一次警告你，请不要纠缠我。”
    小倩说：“我就是纠缠呢？”
    李向东说：“那就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小倩说：“好啊！好啊！你对我不客气啊！我看看你到底怎么对我不客气？”
    李向东还真不知该怎么对小倩不客气。她要死搅蛮缠，你李向东还真的一点办法也没有。你骂又骂不过她，打又不能打她，逃又逃不掉！这可是在你家里啊！
    电话还是不停地响，响断了线，杨晓丽又拨打李向东的手机，因此，电话手机轮流着响。
    最后，李向东打开了门。小倩正赤身?体地站在那里，吓得忙抱着衣服遮拦自己，她想破口大骂，却又担心被人听见，只得压低声音，咬牙切齿地说：“你这个无赖！李向东，你是个无赖！
    ”
    李向东说：“我还没无赖得像你这么送门！”
    小倩说：“你等着，等着杨晓丽回来收拾你。”
    李向东说：“你马给我离开！”
    他定定地站在那里，有一种视死如归的大气凛然。小倩出门的时候，还是一副不服输的样子，经过李向东时，还狠狠地推了他一把。
    ！
正文 第一一二四章 基层领导干部的素质
    凡是新任的领导，近期内都会到下面去视察工作。这已经成了一种定律。但是，这种视察却潜藏着很深的奥秘。自己重视的地方定是先视察的，且带着一群记者前呼后拥，且在视察时，表重要讲话，对自己重视的地方给予高度评价，让记者有炒作的材料，让报纸登头版头条，让电视台连续几天有播不完的内容。
    赵记去临市视察，就是这阵势，他充分肯定了临市招进珠海企业的招商引资工作，并希望他们进一步解放思想，再创佳绩，为各区市县树立一个好榜样。
    好多人便说，那郑记真是官场的宠儿，这一路走得顺不说，在临市摔得几乎爬不起来了，一个不小心，却换了一个省委调来的大记，这过去的下级，又搭配在一起，他还不咸鱼翻身，不如鱼得水？
    有的人有点小磕碰，或许，就沉下去起不来了。但有的人，即使遭遇重创，但运气好，那重创竟是一种无伤大雅的调剂。
    本来，按正常线路走，赵记午视察完临市，下午就应该来市县，视察结束后，在市县吃了晚饭回地级市。地级市委秘长也是这么安排的，然而，赵记不那么走，他要绕一个大弯，下午去江边市。
    秘长说：“如果去了江边市，就只剩市县和边远市了，这两个市县，隔着临市和江边市，一天视察这两个市县，线路就很有点绕了。”
    他说，平时，多半是安排边远市和江边市一组，临市和市县一组。
    赵记说：“我就是要打破这种模式，改变过去的作法！这才号召大家进一步解放思想，改变旧观念，你这头又用旧思维考虑问题。”
    秘长“嘿嘿”地笑，心里想，旧观念也不是没有可取之外？进一步解放思想，应该是继承和扬，而不是搞全盘否定？当然，他才不会傻到要跟赵记争辩较真。
    其实，赵记是煞费心思的，他要让地级市的人知道，临市在他心
    中的位置。他要让大家知道，在地级市撇开三区不说，在四市县中，临市是第一位的，其次是江边市，市县充其量只能与最贫困的边远市相提并论。因此，他有必要带着一大帮记者跑到你市县来吗？
    赵记到市县视察那天，几乎是静悄悄地来的，更有一种不来不行例行公事的味道。地级市委秘长电话通知李向东，赵记主要是找你这个常委谈一谈。时间比较紧，就不要安排赵记去看你们的项目了。
    这让李向东感觉到，赵记根本就没兴趣来市县，只是因为他挂着地级市委常委，新任的大记不能不跟地级市委领导班子成员谈话，这才迫不得已到市县来的。
    李向东问：“市县的四套班子领导成员总得见见？”
    秘长说：“当然，当然。先见四套班子领导成员，时间控制在十分钟之内！然后，单独跟你谈话，大概也就半个小时，我们就赶去边远县。”
    李向东问：
    “午饭也不安排吗？”
    秘长说：“不用了。你不用准备午饭。”
    李向东笑笑说：“这似乎太不给面子了？”
    秘长说：“这议程是赵记亲自圈定的。”
    李向东说：“也给我个下马威？像张市长那样？”
    秘长说：“你怎么能这么说话？这不是要赶路吗？从你们那赶去边远市，要一个多小时的时间，在你们那吃午饭才走，领导就没有午休时间了。”
    李向东说：“你还是建议赵记，别来市县了，这一路颠簸的。找个时间，我去他办公室谈就行了。”
    秘长说：“这建议你可以直接跟赵记提，或许，他会接受你的建议。”
    他也给了李向东一个软中带硬。论资格，
    秘长比你李向东老得多，他才不在乎你李向东听了心里是什么感受，何况，你李向东再不是以前的大红人了。
    李向东却想，到了市县，就由不得你了。赵记一行离开市县时，完全可以由他来定线路，他可以带他们绕个弯去看商贸中心的建筑工地，去看老板光他们建设新城区热火朝天的新景象。当然，在带他们去之前，李向东在与赵记的谈话中，要重点谈这个城区展构思，让赵记先有一个深刻印象。
    李向东想，只要你来市县，就不担心你不被市县取得的骄人成绩所感动！
    领导找下属谈话大体分两种，一种是一问一答，一种是给你规定个时间，让你自由挥。李向东很清楚，赵记不会采用后一种，他才不会让你自由挥，谈一些他不感兴趣的话题。李向东要想办法，在一问一答里顺带说出市县的情况，设法让赵记对市县从不感兴趣到感兴趣。
    李向东对自己是很有信心的。他想，临市引进那个珠海企业算什么？大报小报地大肆渲染，
    跟市县的城区展比，那是小巫见大巫！
    赵记跟李向东谈话时，主要提了三个问题。
    他问：“你对地级市领导班子，包括领导成员有什么看法？”
    李向东从领导能力谈，从工作经验谈，从年龄结构谈，一气数了十数条优点，最后下结论说，这是一个团结的班子，顾大局的班子，有作为的班子。他几乎好话说尽，却避而不谈缺点。
    赵记再问：“你认为地级市要越先进地区，应该有哪些新举措？”
    李向东说，最重要的一条，还是要进一步解放思想。
    他以市县为例，谈进一步解放思想的重要性，谈他参加地级市的会议后，对近年来市县取得的工作成绩进行了一次深刻的总结，现什么时候思想解放了，观念转变了，大胆探索新路子，市县的各项工作就能取得突破性的进展。比如，他们进一步锦旗思想，大
    胆改变了改革开放以来形成的某种相对新的思想和经验，才取得了镇级经济的突飞猛进。他们就是大胆创新，改变过去那种大力引进出口内销企业的模式，加大促进和繁荣本地内需投资项目，先后引进了香港大亨投资商贸中心，激励老板光的企业加快新城区建设，市县的招商引资工作才再次出现新的局面。
    当然，他在谈市县的展时，还罗列了一些重要数据，用数据对比，说明镇级经济的增长，说明招商引资取得的成效，同时，还显示了商贸中心和新城区建设这两大项目的规模。
    他说，至少，这两个项目是近年来，在地级市各区市县中，引进的最大的项目。他没有提到临市，却巧妙地把临市引进的那个珠海企业比下去了，却巧妙地告诉赵记，其实市县取得的成绩要比临市大得多。
    赵记说：“我问的是整个地级市的情况，不仅仅是市县的情况。”
    李向东愣了一下。
    赵
    记继续说：“请你记住，你是地级市常委，不要把自己只当成一个区市县的市委记。你要站在地级市的高度思考问题。”
    李向东“嘿嘿”笑，说：“我刚进班子，又一直在市县工作，谈市县，会谈得更透彻。”
    赵记说：“你这就不是解放思想。你这就是一种旧思想旧观念！”
    他说，你不敢谈别人的不是，不敢谈其他区市县的不足，不敢得罪人，怕得罪人！你一点也没把自己看成是地级市常委，你始终把自己等同于那些普通区市县市委记，用普通区市县的思维方式思考问题。他说，思想不解放，你取得的成绩只是暂时的，只是一种碰运气，瞎猫撞了死耗子。他说，你要加强学习，不断提高素质，不断开阔视野。这样才能做一个称职的地级市常委。
    李向东听出了赵记话里的意思，你李向东算什么？不就一个基层领导干部的素质，你取得的成绩，很大程度带有一种运气成分！
    ！

正文 第一一二五章 离间术

    赵记最后问的问题是，你李向东对他这个大记有什么要求？这么问的时候，他看着李向东，让他感觉到，你不能避而不谈这个问题，也不能泛泛之谈。李向东表现出有一种措手不及的忐忑不安，好一会，流露着一副笑而不答的神情。

    其实，李向东早就想到他会提这个问题，只是，他不能让赵记感觉到他已经想好怎么回答他了。

    他笑着说：“怎么说呢？你叫我怎么说呢？”

    赵记似乎很有几分得意，想你李向东总该露出狐狸尾巴了？

    李向东沉默了一会，装着在思考，然后说：“我就谈点个人看法！好像不谈，也无法过关了。”

    这看似现在才思考出来的东西，更会让人觉得真实。

    他说，你一到地级市，就提出进一步解放思想的要求，就要求

    进一步解放思想，开创工作新局面。我个人认为，你高瞻远瞩，目光敏锐，一下子就抓住了主要矛盾。

    他说，这些年，地级市与珠??中心地区相比较，展不快的原因，正是思想问题，正是思想还不够解放。说老实话，我非常拥护你这一观点。但是，我又不得不担心，这个进一步解放思想，能不能取得实效，或者说，能不能一抓到底？持之以恒，并成为你主要的工作思路贯穿始终。

    他不能只说好话不说坏话，溜须拍马是最低劣的伎俩。

    他说，现在，有一种看法，认为你搞进一步解放思想，很有可能只听雷响不下雨，很有可能是你赵记到任后作的一场秀。

    他知道，赵记听了会很不高兴，果然，就见赵记脸色铁青，很有劲地咳了几声。他清楚，这些在大家之间流传的说法，即使满城风雨，也没人会告诉赵记。想要讨好他的人当然不会实话实说，他们说好话还来不及呢，才不会那么傻，说这种逆耳忠言。反对赵记的人更不会自找麻烦，

    而那些介乎于讨好与反对之间的大多数，也只是抱一种事不关己的态度，站一边看热闹。

    因此，李向东说这番话就显出了分量，甚至于忠言逆耳。

    他说：“他希望，这不是一场秀，而是一次真正意义的解放思想，能够成为掀起地级市经济再次腾飞的思想保证。“他认为，谈到这里，赵记一定会问他如何才能保证这次解放思想能成为掀起经济再次腾飞的思想保证。

    他已经做好了准备。他要大谈特别自己的看法和见解。他要让赵记意识到，他李向东并非只是一个鼠目寸光的基层领导干部。

    然而，李向东打错了算盘，赵记并没顺着他的思路往下走。他淡淡一笑，说：“我很清楚，大多数人都像你说的那样，认为这是一场秀，有那么一小部分人，还想在这面大做文章，甚至连秀也不让我做。”

    他直言不讳地说，张市长就属这小部分人！

    李向东只觉得脑袋“轰”地一声，好一阵空白。

    赵记又紧问了一句：“听说，你和张市长是大学同学？听说，他来当市长后，你很得他关照，一路顺风顺水？”

    他说，我没想到，你会跟我说这些话。如果，换了别人说这番话，我会认为很真诚，但是，从你嘴里说出来，就让我觉得你这个人太假，太没有人格。你想想，如果张市长知道你对我说这番话，他对你会是一种什么看法？

    他说，我真为张市长感到悲哀。

    李向东背脊沁出了冷汗。他遇到了高手，遇到了深知官场秘诀，却又目光敏锐的赵记，他毫不留情地扒下了他的虚伪，毫不留情地让他窥探到自己的丑陋。你李向东既想与张志东保持一种兄弟朋的关系，却又企图暗渡陈仓，巴结他赵记。你这种行为，连最起码的人格都没有了，别说他赵记看不起你，就是张志东知道了，也会从此把你扫地出门。

    这一刻，李向东已经意识到这次谈话彻底失败，意识到有赵记一天，他李向东都只是一个集力于混迹官场的小人。即使，你李向东如何努力，也别想能得到赵记的赏识，别想能到他心目中占据一席可用之材之地。

    赵记说：“我们的谈话就谈到这！”

    说着，他站了起来，连最起码的客气也没有了，径直往门边走去。

    本来，李向东还设计让赵记一行离开市县前往边远市时，拐道看看建设中的商贸中心和新城区。但现在，他觉得，已经没那必要了。从今天开始，他李向东不可能故伎重演，同时，得到大记和大市长的双重青睐。

    张志东的电话很快便打了进来。

    他问李向东：“你跟赵记谈了些什么？”

    李向东笑笑说：“能谈什么？还不是例行公事，老生常谈。”

    张志东说：“没那么简单？”

    李向东心儿跳了跳，感觉他好像已经知道谈话的内容了，这是不是也太快了？

    张志东说：“我不得不警告你李向东，你别跟我玩一脚踏两船的小把戏，别在我这里说一套，又跑到赵记那去说一套。”

    李向东不能承认，说：“你听谁说的？你觉得，我是那样的人吗？”

    张志东说：“你是什么样的人，你自己清楚。”

    李向东说：“你不觉得，这种时候，说这种话的人是别有用心吗？他不可能不知道你跟赵记势不两立，不可能不知道我和你的关系，跑到你面前说我的坏话，很显然，就是想让你产生某种误会，从而达到分裂我们，削弱你的力量。”

    说这些时，他觉得自己很卑鄙，很无耻。然而，他又不能不这么说。赵记怎么看他似

    乎不那么重要，他怎么跟别人说李向东的不是，把李向东说成一堆臭狗屎，人家也觉得多少有些言过其实，带有诬陷成分，但张志东说他李向东的不是，就是不一样，因此，他要让张志东相信，来说谗言的人，带有目的，而说的并非是事实。

    张志东说：“你要好自为之！”

    他口气很硬，然而，李向东听得出来，他并非十分相信别人的馋言。

    李向东还是不得不又惊出一身冷汗，想自己如果在张志东面前显出半点惊慌，赵记这离间术可能就得逞了。想这赵记不知还会使什么招？想这赵记敢在公开场合大杀张志东的威信，不仅信心十足，而且，还显得游刃有余。

    当然，李向东不得不承认，如果不是他的问题，赵记也没机会使出这招离间术，想很事情，并不是被别人击败，往往是先自己击败了自己。

    人就是这样，当你意识到不能再得到某个人赏识时，你就可以放下许多

    顾虑，你就会按你自己的想法去做你自己的事。

    这会儿，李向东很为自己的卑鄙无耻自责的同时，也在想以后自己应该怎么办？真的就跟张志东纠结在一起，跟赵记作对吗？

    不与张志东站在一起，你似乎就是一个无情无意的人，然而，你是宁愿做一个有情有义的人，还是要做一个不讲党性原则的人？毕竟，你不是普通老百姓，党性原则应该高于一切。

    他想，即使他得不到赵记赏识，也不能站在赵记的对立面。

    他想，自己总在张志东和赵记之间游移不定，甚至于不惜丧失人格，就是因为太在乎自己，太在乎自己这个官能当多久，能当多大？

    他想，他应该舍弃一切私心杂念，好好当这个市县市委记，不要只考虑面人对他的看法，应该更多地考虑，他有没促进市县的展？有没让市县人民得到真正的好处！

    ！

正文 第一一二六章 乱成一团

    手机响了起来，李向东看了一眼显示屏，是杨晓丽的电话，心里不禁一阵狂跳。这阵，只要是杨晓丽的电话打进来，他都会好一阵心惊肉跳，总担心小倩把他和枝子的事告诉了她，这电话是来兴师问罪的。有一次，杨晓丽在电话里大叫，李向东，你把我害惨了。李向东便觉得脑袋涨，双腿软，好一会都说不出话来。

    杨晓丽问：“你在听吗？”

    他这才故作镇定地问：“怎么了？生什么事了？”

    杨晓丽说：“我今天睡觉睡过头了。”

    李向东说：“这关我的事吗？”

    杨晓丽说：“怎么不关你的事？不是你，我不是怀孕，会那么贪睡吗？会睡过了头吗？”

    李向东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嘿嘿”笑着说：“贪睡很正常啊！没误什么大事？”

    杨晓丽说：“没误事会打电话给你？午开常委会，我迟到半个多小时，进门的时候，所有人的眼睛都瞪着我。”

    李向东笑了笑，说：“你就不能解释一下？”

    杨晓丽说：“我怎么解释？我好意思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说自己怀孕了，说我因为怀孕贪睡睡过头了？”

    李向东小心翼翼地说：“我打电话给老江记帮你解释解释？”

    杨晓丽是极不愿意李向东帮她求情的，这次却有点撒娇地说：“这我不管，反正你要帮我说清楚。”

    李向东便打电话给老江记，老江记得知杨晓丽怀孕后，便开他的玩笑，说，我还以为你李向东不行呢！结婚那么久，也没见有什么动静。李向东说，你这是什么话，我还不是为你们江边市的展才作出巨大的牺牲。如果，杨晓丽不是调到你们江边市，要适应新的工作环境，还能等到今天？老江

    记“哈哈”笑，说，你个李向东，明明是你的问题，偏偏说成我们江边市拖累了你。他说，不过，还是要恭喜你，恭喜你双喜临门，当了大常委，又要当父亲了。他说，你放心，我会把杨常委当重点保护对象，好好保护起来。李向东忙说，你可别保护得过了头。你又不是不了解杨晓丽，该干的事还是要让她干。

    老江记便转了话题，谈到赵记和张志东的事，说你可别怪我话多，多管闲事。这事你得处理了，能不掺和进去最好不好掺和进去。李向东说，我有分寸。说谢谢认错老江记，提醒我。这种时候，你老江记能提醒我，可见，你老江记还是值得深交的人。虽然，李向东说得好听，老江记还是听出他不愿谈这事。于是，就也不再多说什么了。然而，他还是很关心地把这事告诉了杨晓丽，要杨晓丽好好劝劝李向东。他说，官场没什么兄弟朋，如果为兄弟朋的交情，跟赵记闹崩了，吃亏的终究是自己。这次，杨晓丽跟李向东谈的就是这事。

    杨晓丽说：“我知道，你和张志东的交情很深，这种时候，他一定会拉你。”

    她说，好多事老江记并不清楚，张志东和小倩的事，这么多年了……我有一种预感，这一次，他们会出大事！

    她说，哪一个官员出事，不是因为与女人沾关系的？你记得澄副记吗？如果他不是风流成性，得罪太多女人，结下太多冤仇，也不会有人要至他于死地。张志东不干不净的，如果，赵记从这方面下手整张志东，一抓一个准，很轻易就能整掉他。

    杨晓丽说：“你跟张志东搞在一起，也有些说不清的问题。”

    她说，本来，这也算不了什么么，送领导个红包，给领导点好处，也是正常的，但是，这么些年，日积月累，数目应该也不小了，如果，张志东出了事，如果，你又把赵记得罪了。赵记出于目的想要做掉你，仅这个理由就足够了。

    她说，我不想张志东的事牵扯到你，不想你出事，不想我们的孩子出生后，要去监狱看他她的父亲。

    李

    向东笑着说：“你也太夸张了。”

    杨晓丽说：“你不为自己，也要为我，为孩子着想。”

    李向东突然有一种茅塞顿开的感觉，想如果赵记要使阴招，派个人跟踪张志东，很容易就能现他和小倩的关系，那小倩都干了些什么？一查起来，那些乱七八糟的帐就都算到张志东身了。

    他想，必须提醒一下张志东。或许，这个理由能制约张志东，你自己一??的不干净，你还是别再跟赵记斗下去了。

    枝子的电话打了进来。这些天，接枝子的电话也是一件令李向东担心的事，也不知小倩有没把他的话转告给枝子。他想，现在可千万不要后院起火。不要没等赵记打败你们，你们自己先打败了自己。

    枝子问：“中午没接待任务？”

    李向东想了想，认为应该要去见见枝子，有些事应该跟她说清楚，尤其要告诉她

    别听小倩胡说八道。这时候，说什么也不能跟她谈分手的事。

    枝子说：“我还以为，你又说很忙，又没时间见我呢！”

    李向东说：“一起吃午饭！”

    枝子很开心，说：“你还从来没那么主动过。”

    李向东说：“找家清静的酒店！”

    枝子问：“为什么要去酒店？就不能到我这来吗？”

    李向东不愿去枝子那出租屋，不想这时候提分手，并不意味着就要跟她苟合。他说：“你在公司吗？说你公司对面街不是有一家小餐厅吗？我们就在那吃午饭！”

    枝子说：“我们公司的人都去那家餐厅吃午饭的。”

    他说：“等会再给你电话！”

    枝子问：“你什么意思？”

    李向东说：“我想好去那家餐厅吃饭，再给你电话。”

    枝子又问说：“你是肯定不到我那吃午饭是不是？”

    李向东说：“我不想麻烦你。”

    枝子说：“你当我傻，当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吗？你看看，我们这算是什么关系？你还是像以前一样，对我召之即来，呼之即去。你把我看成什么人了？就是召妓也有个说法？也不会那么随心所欲？”

    她说，你一定要到我这来，有什么话，当面说清楚！

    枝子很用劲地把电话挂了。

    李向东愣了一下，想不会是小倩已经把他的话带到了？想枝子也知道他无法跟她面对面说清楚，所以才装糊涂。他犹豫着，不知该去还是不去？如果去了，枝子

    肯定不会放过他，他也不可能拒绝她。他想，这个枝子，真是欠男人调教，三几天不被男人折腾，这日子似乎就过不下去了。这么想，他便认为，太有必要去会枝子了，去狠狠折腾枝子了。他想，等过了这一阵风头火势，等把枝子折腾惨了，再想办法甩了她。

    最后他想，还是不能感情用事，还是不要不能她那去。

    他打电话给枝子，说，他考虑来考虑去，觉得还是去她公司对街那个餐厅。他说，他遇到麻烦事了，不希望他们单独在一起。

    她问：“什么麻烦事？”

    他说：“电话里说不清楚。见了面，再告诉你。”

    枝子说：“你可别想要我帮你，你对我这么忽冷忽热，别想再要我帮你。”

    李向东还是没能跟枝子一起吃午饭，还没放下手机，办公室的电话却响了起来。或许，在他跟杨晓丽和枝子通话的时候，这

    个电话就一直在打他的手机，总打不进，才打到他办公室来的。那是小倩的电话。她在电话里说，你在办公室就好。她说，我这就去你办公室。

    李向东问：“你有什么事？”

    小倩说，我当然有事，没事会那么大老远赶过来吗？她说，我就快到了，不用半个小时。她强调了一句，你一定要在办公室等我！李向东觉得怪怪得，觉得小倩找他很有点莫明其妙。

    ！

正文 第一一二七章 欠债还钱

    小倩并不是一个人走进李向东的办公室。跟她一起进来的还有三个男人。那三个人都戴着眼镜，其中两个戴墨镜的人，一进来就一左一右靠在门口不动了。他们双手抱??，像是守着门的打手，不轻易让里外的人随便进出。

    李向东感觉这三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问小倩：“怎么回事？”

    戴近视眼镜的家伙一脸的笑，说：“你果然是个大官啊！”

    李向东对他不屑一顾，依然看着小倩。那知小倩“扑通”一声跪了下去。她说，李向东，你要救我。这次，你一定要救我。李向东问，生什么事了？小倩抱着他的腿哭起来。这时候，李向东才不得不正视那戴近视眼镜的家伙。

    那家伙还是一脸的笑，说：“也没什么大事，你如果帮这位靓女埋单，应该不会是什么大事。两三百万对你来说，算不了什么？你们大6的官，弄得亿儿八千的，万的，也不是什么难事！”

    李向东问：“你们是什么人？”

    那家伙说：“我们是什么人不重要，只要我们能收回这位靓女欠我们的债，我们立马走人，再不会给你添麻烦。我们只是来求财的！”

    李向东问：“她欠了你们什么债？”

    那家伙说：“赌债。”

    李向东愣了一下，问：“欠了多少？”

    那家伙说：“两百万。”

    李向东心里一阵狂跳。早听枝子说，小倩赌钱，却想不到，她会赌得那么大，竟然欠了两百万的赌债。

    他说，你知道是犯法的吗？

    他说，你们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竟敢跑到这来追赌债！

    那家伙笑了笑，说，在你们大6，是违法的，但在我们澳门，却是合法的。他说，认真说起来，我只知道这位小姐借了我们的钱，至于她用来干什么，我们也不知道。

    李向东不再说什么。他觉得，没必要跟那家伙罗嗦。他已经清楚是怎么回事了，在澳门的赌场有许多放高利贷的人，他们专门向那些看似很有钱的人放高利贷，当你输得没钱了，他们就会凑来鼓励你借高利贷翻本。然而，说什么他不相信小倩赌得那么疯，不相信小倩竟会借了两百万的高利贷。他怀疑，这小倩是不是听到了什么风声，觉得跟张志东在一起再不能像以前那么风光了，便找了这么几个人，演这么一出还赌债的戏，想狠狠诈一笔？

    其实，小倩真是借了两百万的高利贷。

    那晚，被李向东赶出来以后，小倩心里很不爽，又喝了酒，就借着酒劲跑到澳门赌钱泄了。虽然，那时候已经很晚了，但这更晚的时候，小倩也去过澳门。珠海离市县才一个小时的车，离地级市更近，有时候，跟张志东闹意见，小倩心里堵得慌，也会深更半夜跑

    到珠海过澳门赌钱。在澳门萄京没有白天黑夜之分，什么时候踏进那门，都灯光灿烂，人声鼎沸，而且，踏进那门，钱也不再是钱了，只是一个个筹码。

    那晚，小倩一气之下刷卡带了三十万进赌场，玩得心情特好之际，想想时间也差不多了，也该天亮赶回去班了，便兑现了所剩无几的筹码出来，那知，天还是一团漆黑，一打听，才知道，这已经是第二天的晚了。

    小倩想，这耍钱真好，时间过得快不说，心情也出奇的好，几乎一天一夜都趴在那赌桌了，也没感觉累。

    于是，她又回去继续玩，反正天还没亮，回去干什么？

    本来，她那三十万就已输去了一半，剩下的一半再换成筹码，竟不经赌，三几个回合，就输光了。她便想，真不该回头，想你也一天一夜没睡了，本应该回去休息一下的。这么想，小倩就决定要离开了，快走出大门时，便有一个戴着近视眼睛很绅士的男人凑过来搭讪。

    他说：“靓女，这么快就走了？”

    小倩看他一眼，知道这种人是放高利贷，俗称“大耳隆”的。这种人经常在赌场转悠，见有人输精光了，就凑来劝人家借他的高利贷。刚才，他就一直瞪着小倩。她想，难怪自己输得那么惨，原来被这瘟神看中了。被这种放高利贷的瘟神看中，还能有什么好事？不惨输才怪呢！

    他说：“靓女，你想不想还本？我可以借本给你。”

    小倩不好气地说：“那你给我弄一千万过来。”

    他脸依然挂着笑，说：“这个没问题，你就是要一个亿，我也借给你。不过，你是不是先弄五十万，或一百万，试一试手气？手气好，五十万翻了本，也就不用支付那么多利息了。”

    小倩说：“一百万太少了，至少也要三百万。”

    他说：“靓女真够豪气。我也爽快一回，就借你三百万。”

    小倩只是戏弄他，没想到，他竟答应了，想他凭什么就答应自己呢？他把钱借给她小倩，她小倩就一定能赢吗？一旦她小倩输了，他就不怕她还不起？她说：“你就不怕我拿了你的钱跑了？”

    他笑着说：“靓女是这的常客，每次都出手不凡，一看就是有钱人，我们根本没必要担心你为了屈屈几百万跑我们的单。”

    小倩说：“本小姐不想玩了，累了，要回去休息了。”

    他竟像没察觉被小倩戏弄了，弱智地递一张名片，点头哈腰地说：“下次有需要，你给我电话。”

    小倩大叫，说：“你给我打住，下次来，你别让我看见你。来赌场，见到你们这些瘟神，还有不走滞运倒霉的？”

    离开赌场时，小倩还一副很输得起的轻松。回到家，睡了一觉醒来，这才现，自己一天一夜竟输了三十万。小倩虽然经常去澳门萄京赌钱，但

    一下子输三十万还是头一次。

    她问自己，为了李向东那一点事输了三十万值不值？

    她对自己说，这么些年，借张志东的名义，向李向东要钱，也就是买那个套间弄了个十万八万的，且还是不现钱，因了他，一个不高兴，自己竟倒贴进去了三十万，这也太离谱了！

    她想，这三十万一定要叫李向东补偿！

    小倩已经拿着手机拨打李向东的电话号码了。

    她想，你李向东够朋够兄弟，不碰我小倩，不怕我把你和枝子的丑事告诉杨晓丽，但如果只是为了钱，你李向东还敢那么视死如归吗？

    她想，三十万对你李向东算不了什么？你跟张志东那么好朋好兄弟，张志东又带契你一步步爬到现在这个位置，就是没有你和枝子的丑事，你也很应该向我小倩表示点什么？你李向东好像还没向我小倩表示过什么呢？

    最后，她又放下了电话。这些年来，她不敢无缘无故向李向东索要钱财，很主要的一个原因，就是因为李向东和张志东的交情不一般，小倩向别人索要钱财，别人心里会猜想，她小倩会不会受了张志东的旨意？会不会是张志东不好开口要，才叫小倩开口的。因此，都不敢怠慢。

    李向东却从不卖小倩的帐。那次，叫他弄个套间，很艰难才弄了个十万八万，还要张志东追他，他才兑现的。想如果无缘无故叫他要三十万，他还不追问原因，你小倩有什么理由说得清？如果，他知道她在澳门输了三十万，还不告诉张志东？

    这么想，小倩只得自认倒霉，想要索回那三十万，只能再去澳门拼一把了！

    ！

正文 第一一二八章 瘟神

    人的心态很重要，尤其是的时候，心态乱了，钱就输得自己也说不清楚是怎么输的。以前，小倩跑到澳门萄京赌钱，多少带有一种玩耍的心态，心情不好，玩几把，输个三两万，甚至十万八万，似乎也没什么，反正那钱来得也容易，何况，不是净输，也有赢的时候。

    然而，当她想要翻本，想要把那三十万赢回来的时候，心态就不一样了。先是赢了几铺，就后悔自己下注怎么不狠一点？如果下得狠，这三两铺早翻本了。于是，她便想，这赌钱有赢有输，风水轮流转，先赢了几铺，接下来总要输一两铺的。

    这么想，她筹码下得小了，想输几铺，再下重注。那知，这注下得越小，就越赢得容易，赢得迷茫，心里越反更生自己的气，想自己怎么那么胆小？咬咬牙，小倩下了笔重注，把赢来的钱都押了，想再赢这一铺，即使不再玩，那三十万的本也回得差不多了。

    偏偏就是这一铺，小倩输了，这一输，把她前面赢的七八铺都赔了进去。

    那时候，小倩还没什么，想反正都是赢的，就当今天刚开始。想今天的手气还不错，赢了七八铺才输一把，总是能把输的那三十万赢回来的。接下来，小倩却连输了好几铺，心态便开始乱了，便心急地想尽快回本了，不仅要回那三十万的本，还要回今天输的本。

    有了思想包袱，小倩就输不起了，总也跟不节奏，下小注时赢，下大注时输，输到后来，直冒冷汗，手都抖了。她要自己冷静，要自己洗手间洗把脸补补装。站在洗手间的镜子前，她告诉自己，你不是没有赢的机会，而是没把握住机会，只要下注跟节奏，你完全可以赢。

    再次回到赌桌前，小倩冷静了，她改由多看少动，看庄家跟其他几个赌家玩，连赢几铺后，想庄家该要输了，自己再出手。这一招似乎还真奏效，小倩又连连赢了。

    运气似乎在捉弄小倩，当她就要翻回今天的本时，又跟不节奏了，又一连输了几铺，再次把赢回来的钱又输了回去。好像就是从这时开始，小倩就一边倒地输，把带来的本都输

    光了也不觉，想要掏钱再换筹码时，才现，自己已身无分文。

    这一次，小倩没那么潇洒了，想自己这几天一下子输了近百万，想自己这近百万来的多不容易啊！她已经走出赌场，但又很不心甘地回头看了看，萄京赌场那座像鸟笼一样的巨大建筑物。

    这一刻，小倩想起了那个戴眼镜，很绅士的男人。

    刚才，翻手袋找钱时，她就看到了那个男人留给她的名片。也不知为什么，一次，她会把那男人的名片随手放进手袋里，或许，冥冥之中注定她小倩本就该绝路逢生。她打电话给那男人，她说，她要借钱。那男人很快就出现了。他说，早看见她了，只是没敢往她身边凑，担心她输了钱会怪他。

    小倩问：“你不是说可以错我三百万吗？”

    那男人说：“今天手头有点紧，只能借你一百万。”

    小倩手掌一摊，说：“

    那你拿来。”

    那男人说：“先别急！”

    他说，我们找个地方喝杯咖啡，先缓口气，等晦气过去了，再去拼还来得及。

    他把小倩带到附近一家咖啡厅，请她喝咖啡，同时，也跟她说清楚，他们借钱的规举。当小倩听说，她借一百万，只能到手九十万，而且，那利息是按天计算时，便连连摇头，说，不行，说这息也太高了？那男人说，都是这规举。说你赢了钱，还在乎这点息吗？小倩觉得他说得也对，运气好，一两铺就回来了。那男人把九十万交给小倩的时候，他就不仅收了小倩写的借条，还收了小倩的港澳往返证。

    小倩再次走进那只鸟笼时，手气就一直不好，一个劲地输，几乎一铺也没赢就把那九十万输光了。她输得完全失去了理智，左顾右望，见那男人站在不远处，就向他招手，就说还要再借三百万。

    那男人说：“只能借你一百万。”

    小倩说：“你一百万一百万的，我什么时候才能翻本？两百万，最少也要要两百万。”

    那男人坚持说：“一百万。”

    小倩说：“你怕我没钱还你吗？”

    那男人说：“你还是悠着点！的手气也太差了。”

    小倩说：“你这瘟神跟着我，我手气能好吗？”

    那男人说：“我不是离你远远的吗？一百万，要不要？不要就算了。”

    小倩便又借了一百万。

    第二个一百万，那男人就一直狗皮膏药地跟在小倩左右。小倩说，你离我远一点好不好？她说，你这瘟神跟着我，我还能赢钱吗？那男人“嘿嘿”笑，却还是寸步不移。你小倩赢不赢钱关他什么事？他恨不得你马就把钱输光了，然后随你回大6讨债。

    小倩再一次输得精光。那一刻，她已经崩溃了，呆呆地坐赌桌前。她开始明白，为什么有人输了钱会跳楼自杀！这一刻，她真的就想跳楼自杀。然而，她现，这萄京赌场竟没有窗，想这萄京老板建这赌场时，应该就已经预想到会有许许多多人会萌出从窗户往下跳的念头。

    小倩是被那男人架出赌场的。不知什么时候，那男人不再是一个人，他还有两个貌似打手一样的帮手。他劝小倩，有赌不为输，可以下次再来！他问小倩，你家住哪里？我们送你回去。说是送，其实是要跟小倩回家讨债。小倩怎么能让他们跟门呢？别说她没钱还，就是有，也不会让他们跟着她。

    她说：“一个星期，一个星期我把钱还给你们。”

    那男人说：“我们会相信你吗？如果，你玩失踪，我哪找你？如果你自杀，我们去阴间找你要钱啊！”

    小倩不敢带他们找张志东，想来想去，只好把他们带到市县，要李向东帮她还债。

    找别人弄个十万八万的还没问题，但张口要个百八十万的，谁也不会给你小倩。找李向东弄十万八万的，他会诸多理由拒绝，但到了救命的时候，叫他拿出两三百万，他总不会见死不救？

    这会儿，李向东不是见死不救，而是觉得，不应该救。你小倩根本就不值得我李向东挪用公款救你一命。你要找人救你，也只有找张志东。我李向东跟你什么关系？我李向东出手相救，你小倩过关了，我李向东却有可能掉进苦海。

    李向东说：“我找人来处理这事。”

    他打电话给公安局长。目前，他能做到的似乎只有这一点。在不还钱的状况下，只有公安局长才能保证小倩的生命安全。

    小倩泪流满面，说：“你叫谁来也没用。拿不到钱，他们不会放过我。”

    她说，李向东，你就不能看在我们过去的交情，帮帮我？两百万对你不是什么大数目，你交代陈小雨，马就能解决了。

    她说，你就不能看在张志东的面子帮帮我？你放心，我不会白要你的钱，我只是一时拿不出来，一个星期，最多一个月，我就把这钱还给你。

    那男人从李向东和小倩的谈话里听明白了，眼前这个人不是小倩的男人，根本就不会替小倩还债。听明白了，小倩的男人比眼前这个人的官还大，只有找到他，才有可能替小倩还这笔债。

    他对小倩说：“我们走！去找你的男人。”

    李向东说：“你们再等一等，很快就有人来解决这件事。”

    他说，你们不是想要钱吗？两百万算不了什么！

    他要拖住他们，你这澳门的竟敢跑到大6来耍威风，是不是找错地了？此时，他已经把对小倩的厌恶放在一边。毕竟，小倩属自己人，现在要团结一致对外，先把澳门这几个制服了再说。

    ！

正文 第一一二九章 没有不透风的?

    李向东一点没想到，公安局长对那几个家伙也一筹莫展。欠债还钱，这是天公地义。你小倩借了人家的钱，人家门找你要，有什么不对？即使人家是，那也是澳门的，人家进境后，并没有干什么违反中华人民共和国法律的事，你凭什么要教训人家？

    那男人说：“你们不要跟我们讲道理，只要还钱，我们就走人，如果，你们不能替她还，我们就要她带我们去找能帮她还钱的人。”

    他们要带小倩去地级市，去找张志东。

    这时候，李向东不得不为自己着想了。他意识到，张志东定要倒在小倩手里。纸包不住火，赵这事，就算现在不知道，迟早会知道。当他知道的时候，定会快刀斩乱麻，推倒张志东。小倩到处索要好处的行迹，李向东不是不知道，赵记要查起来，不可能查不出证据。

    目前，对赵记来说，这可是一大政绩！如果放一放，赵记到任一年半载，

    张志东再出事，他可就要承担一定的领导责任了。他才不会那么傻，把政绩转变成责任。何况，你张志东不是还要跟他争高低吗？

    李向东不可能明明看着张志东倒下去，还站在张志东这边。如果只是党政一把手争高低，即使张志东败下阵来，李向东还有可能站在他一边，跟他共患难，但目前，可不是共患难，而是，同归于尽，以国法以党纪所不容。

    他对那男人说：“你不能伤害小倩。如果，她有什么三长两短，我保证你回不了澳门。”

    那男人说，你放心，我们是求财，不是要人命！

    那男人说，她的命不值钱，我们的命值钱！

    小倩骂了起来：“李向东，你是个混蛋。你是个无情无义的混蛋！你能帮我却不帮我，却要让他们去找张志东。”

    她说，你这是想要害张志东，想要让赵记整死张志东。

    她说，你还是人吗？你对得起张志东吗？

    李向东没有跟她吵，心里想，到底是谁害张志东？是我还是你小倩？你小倩把事做绝了，却一点反悔也没有，还要我李向东不讲国法，不讲党性原则帮你？我李向东如果是私人老板，市财政的钱都是我李向东自己的，我会毫不犹豫地帮你，但是，那些钱是国家的，是老百姓的，我没有权利擅自动用那些钱。

    他看着那几个人把小倩拉车，虽然，小倩还是一路的骂，但他看见，那戴近视眼镜的男人却是一路地劝，叫小倩别张扬，说你这么张扬，搞得周围的人都知道了，反而对你自己不好，对你的男人不好。

    终于，看着那辆车离开市委大院了，李向东心里却越反地沉重。他回头见公安局长还站在身后，便说，这事，你就当不知道。公安局长点点头。他又补充了一句，如果，有人问的话……我说的是，如果组织了解这事，你最好说实话。他现在考虑的是，如何尽量降低这事的负面影响。

    有一刻，李向东问自己，是不是应该向地级市委汇报这事？

    这么严重的事情，你李向东不向地级市委汇报，就是一种渎职。然而，能汇报吗？如果汇报，你李向东还是人吗？你李向东本能帮小倩，本可能可以把这事控制在市县范围，你却没有控制，而是让它向地级市蔓延，这已经很让人觉得你李向东不够哥们义气了，再向地级市委汇报，以后，还有脸面见人吗？

    这会儿，李向东在一种党性原则和哥们义气之间挣扎，一会儿，觉得自己应该坚持党性原则，一会儿，又觉得自己无情无义。他打电话给黄，叫他到他办公室来，告诉他刚才生的事，问他到底应该怎么选择？

    黄早就知道小倩带了几个貌似的人来他办公室，但见李向东没打电话叫他，便也没有过来。听李向东如此这般说了小倩的事，就说：“张志东是气数已尽。”

    李向东问：“我现在应该怎么办？”

    黄说：“把这事告诉张志东，让他自己去处理。”

    李向东说：“我怎么说？我说什么？张志东肯定会怪我，从某种角度说，是我害了他。”

    黄说：“你觉得，你帮小倩还了赌债，张志东也未必能逃过这一劫。你敢保证，市县就没人向地级市反映吗？”

    他说，到了这时候，谁都帮不了他，谁都不可能帮他。他不可能连这点道理都不懂。

    他说，如果，你觉得为难，就由我告诉他！

    李向东忙说：“不行，你不要掺和进来，你向他汇报，却不向地级市委汇报，就更说不过去了。”

    他想，自己说到底跟张志东还有那么一层老同学关系，即使张志东出了事，查起来，他李向东包庇张志东，也还有点说法，黄包庇张志东，除了恶意包庇就一点理由也没有了。

    他说，这个电话还是我来打！

    他拨打张志东的手机，手机却占线。好不容易打进去了，张志东却说，你打我手机干什么？这时候，你还打我手机干什么？他把电话挂了。他真没想到小倩会给他招惹这么大的麻烦。平时，他一点不知道小倩喜欢去澳门，这一知道，竟闯了那么大的祸。

    女人是涡水，一点也没错。

    他不能让那几个人来他办公室。他跟小倩约好了在一家酒店见面。这时候，他正急着打电话找人想办法帮小倩解决那两百万的欠债。本来，他想打电话给李向东，要他想办法帮他解决五十万，后来想，李向东已经知道这事了，再要他解决，事情败露的话，他就同谋，问题就更大了。他不能把李向东牵扯进来。他要找那些不了解实情的人想办法。如果事情败露，人家根本不知情，可以说，张市长叫我们借五十万解燃眉之急，我们不好不给。

    这时候，张志东想的是，这事不能牵扯到任何人。自己惹的事，自己扛，谁要你与小倩有那层关

    系，谁叫你没把小倩管好？你只能自作自受！

    张志东在地级市还是很有些威信的，还是有那么几个人真心帮他的。小倩和澳门那几个人在酒店等到晚的时候，张志东凑齐了两百万。当他把钱送到那戴近视眼镜的男人手里，拿回小倩的欠条时，小倩抱住他，哭得泪人一样，说，她对不起他，说她以后再不会去了，说她以后就是做牛做马也跟他一辈子。

    这一夜看似平静，然而，却一点不平静。小倩去市县找李向东的事已经传得沸沸扬扬，毕竟，小倩是公众人物，毕竟，那几个人的扮相太像。有人便猜测，小倩是不是跟李向东有一腿？是不是李向东白占了小倩便宜不给钱，小倩就找了几个门来催债？这种花边新闻传得快，地级市那边也知道了，就有人打电话来询问，不过，这种询问多少还有听风流韵事的意思。

    另一种渠道谈论这事却要了张志东的命。他打电话借钱应急时，找的都是那些自认为知己的人，但是，你认为知己，人家却未必把你当知己，或者，人家认为，你张志东已经不得势了，把这

    事当一种讨好赵记的资本，把你出卖了。

    赵记把这两件事联系起来，敏锐地现，这是做掉张志东，包括他的忠诚党羽的最好机会，于是，要求纪委立即核实此事。

    ！

正文 第一一三零章 你也不干净

    小倩找李向东帮她还赌债时，他就意识到张志东要出事了，也意识到自己逃脱不了干系，因此，他与黄商量对策，怎么才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两人分析了这些年，李向东和张志东的交往，觉得李向东也没有做过什么太过分的事，想小倩在市县购的那个套间，严格地说，并不是李向东投其所好，倒是很有点索贿之嫌。

    他们觉得，最担心的还是逢年过节，李向东送给张志东的红包，这些年的积累，那数字已经不小了。虽然，别人也送，但别人送是别人的事，别人与张志东的事没多少牵连，可以不必追究，赵记要把你张志东一起撸下来，却会大做文章。

    李向东便把陈小雨也找来了，三人一起研究，应该怎么应付这个事。黄认为，不说是不行的，但又不能全说。他要陈小雨装糊涂，就具体说这两年的事，就直言不讳地说，每逢年过节，李向东都交代他去拜见有关领导，虽然两年前也送，但送了多少？具体数已经记不清了。他要陈小雨机灵一点，有必要的话，可以把收受红包的人都一一点出来。正因为人多，才记不清。也因为

    人多，涉及的面广，想他赵他还敢跟副省长斗？跟那些有关连的省厅领导斗？

    最后，黄对李向东说：“枝子的事，你也要小心。张志东或许不说，小倩却不会替你隐瞒。你没帮她还那赌债，她已经记恨在心了，如果，她倒霉，拉你和枝子垫背也不奇怪。”

    李向东想了想，便找枝子谈了一回。枝子已经知道小倩欠了澳门“大耳隆”赌债一事了。李向东不帮小倩，小倩再去地级市前，曾打电话要枝子帮她。枝子当然不会帮她，她和小倩的交情还没到要化两百万替她还赌债的程度。

    李向东说：“这事肯定会牵扯到张志东，小倩背着张志东干的事，你不是不知道。牵扯到张志东，也许会间接牵扯到我和你。”

    枝子说：“间接牵扯到你不假，但关我什么事？我跟张志东有什么关系？跟小倩有什么关系？”

    李向东说：“但你跟我有关系。这有可能会另外滋生一个

    案子。我和你关系暧昧，会不会利用职权变相让你得到好处？你在市县做的广告生意，尤其是政府的广告生意几乎都是你承办的。”

    枝子说：“总不能这么不讲道理？”

    她说，我跟你还没有那种关系的时候，市县政府的广告生意已经由我做了。总不能否定我那公司的实力？当时，就是因为我那公司的创意新，得到客户青睐，好多单位才把生意交给我的。

    她说，我不否认你关照过我，但在市县，关照我的人很多，钟市长也关照过我，老邝记也关照我过，老钱市长也关照过我，还有那些局长主任呢！他们更多还是看在我老爸的面子。

    她说，当初，不是我老爸，你李向东也不会帮我。恰恰相反，我跟你有了那种关系，你就再没关照我了，好几笔大生意都搞投标都被其他人抢走了，我想叫你向商贸中心那香港主管打个招呼，你都不愿意呢！

    李向东说：“你说的是实话，但别

    人相信吗？”

    枝子说：“这次被小倩害惨了。”

    她说，我一见她，就觉得她不是什么好人，就觉得她是狐狸精。

    她说，她怎么不去跳楼？好多人输了钱都去跳楼，她还留在这世干什么？不如死了干净。

    李向东说：“现在不是埋怨的时候，你再怎么骂，也于事无补。”

    枝子说：“我直接就说不认识她，不认识这个狐狸精。”

    李向东说：“现在不是说气话的时候。”

    枝子说：“那我还能怎么样呢？”

    李向东说：“只有你老爸能帮你。”

    他说，就说你到市县做生意后，你老爸就吩咐我们关照你，不仅吩

    咐我，也吩咐了其他人，包括钟市长、老邝记……其实，这也是真话，你老爸第一次到市县来，就跟我们打过招呼。

    他说，既然，你老爸打了招呼，我们这些小鱼小虾的，哪有不遵命的？即使，我跟你没有那种关系，市县下下都会关照你。

    枝子突然笑了笑，说：“你原来这么阴险！你把责任都推到我老爸身了。”

    她说，你李向东虽然跟我有那种关系，但是，你却还能坚持原则，不听副省长的招呼，不刻意关照我，公平公正用投标的形式，把政府的大生意交给更有实力的公司。这你反而对英雄了。

    她说，你李向东对我枝子怎么样？我最清楚，说你跟我有暧昧关系，其实，一点也不暧昧，我枝子在你眼里只是一个可以利用的筹码，需要我的时候，就对我好一点，不需要我的时候，就理都懒得理。

    她说，你别想好事！这次，我不再帮你，也不会叫老爸帮你，更不会让他替

    你承担责任。

    枝子说：“你们官场的事与我有什么干系？我又不是小倩，我又没索贿叫谁要过钱。我那些钱都是做生意赚的。是你李向东关照的也好，不是你关照的也好，那都是我赚的。要追究责任，追究你们好了。”

    她说，了不起，说我枝子为了做生意赚钱，心甘情愿当你的。也不是心甘情愿，是你的，你还企图通过我，攀我老爸这棵大树，为你自己找到一个坚固的后台。

    这么说了，她就定定地看着李向东。

    这是在枝子公司对面街的那个餐厅。李向东一直坚持要在这餐厅见面，餐厅虽很简洁，却也简陋，没有单房，用餐的人都在大厅里，让人一览无余，因此，再亲密的人也不可能做出太亲热的举动，可想而知，枝子是极不愿意在这餐厅见面的。

    此时李向东非常清楚，枝子想要什么？这个女人，似乎不让她万箭穿心，死不眠目，她是不会配合他了。然而，李向东已

    经决心不再跟她生那种事了。他说，我要说的都说了，如果，你觉得与你一点干系也没有，就当我多嘴。他扬了扬手，要服务员过来买单。那知，枝子误会了，以为他妥协了，以为他急着要和她离开这餐厅。

    她便很有些得意，说：“你别板着脸好不好？”

    李向东没有理她。

    服务员过来的时候，枝子说，不用了，记帐。她对李向东说，他们公司的人到这餐厅用餐，都是记帐的，一个星期结一回。

    李向东说：“那就谢??。”

    他说，我希望，我说的话，你能好好考虑一下。

    枝子愣了一下，怎么也想不通，他怎么会那么客气，想不通他为什么说后面这句话？这不有点要跟她分手的意思吗？难道他急着埋单不是要跟她去她那吗？

    她问：

    “你这是什么意思？”

    李向东说：“我回办公室了。”

    她再问：“你真要回去啊？”

    李向东点点头。

    她最后问：“你考虑好了吗？”

    李向东不知该怎么回答，却一点也没犹豫地走出了那餐厅。他很清楚，枝子一直看着他离去的背影。他想，她也应该感觉到，他李向东是不会再跟她生过去那种苟合了。在他需要枝子帮助的时候，他那么坚定地离开，可见他的决心有多大，想我李向东已经到了这种境地，你枝子帮我一把也好，踩我一脚也好，都由你了。

    不过，你枝子也并非像你说的那么干净。

    李向东倒霉，你枝子也好不到那去。即使，李向东不跟你苟合，你也要为自己的处境着想。

    ！

正文 第一一三一章 一线之间

    李向东把小倩的事也告诉了杨晓丽。他不能不先给她打预防针，让她有个心理准备。杨晓丽说，这个小倩，怎么变得那么糟糕？她说，如果赵了，肯定会借这事查张志东。小倩在市县有套间住房，在地级市也有套间住房，一个电视台的小主播，哪来那么多钱？

    杨晓丽想起什么，问：“市县的套间住房不会是你送给她的？”

    李向东说：“我哪会那么大方，我凭什么要送她一个套间？不过，我是肯定牵扯进去了。小倩找的第一个人是我，先在市县闹了一回，才找张志东的。”

    杨晓丽说：“这个小倩，怎么就来找你了？”

    李向东说：“她很清楚张志东现在的处境，也担心这事闹大了对张志东不利，所以，想到了我。她可能认为，这种麻烦事，除了张志东，只有我会帮她还那赌债了。”

    杨晓丽说：“幸好你没犯糊

    涂。”

    李向东说：“我感觉，还是劫数难逃。”

    杨晓丽问：“你和张志东到底有多少纠葛？”

    李向东说：“如果认真说起来，也就只是每年送他的红包会惹点麻烦，除此之外，也没有什么其他。”

    杨晓丽不相信，说：“如果，就这事，还不至于太麻烦？”

    李向东说：“如果，再把枝子的事掺和在一起，问题就有点大了。”

    杨晓丽心里一跳，瞪大双眼，问：“你和枝子什么事？”

    李向东欲言又止，说：“她在市县做生意的事，不是很多广告生意都给她做了吗？如果追究起来，再把这两件事掺和在一起，多少也有些儿分量了。”

    杨晓丽说：“这一笔是一笔，总不该扯到

    枝子这边？”

    她哪里知道李向东和枝子的苟合？本来，李向东想狠狠心告诉她，然而，话到嘴边，又吞回去了。

    李向东说：“这时候，这种环境，不能不做最坏的打算。”

    两人便都沉默了。杨晓丽在考虑，李向东这些事有多严重？李向东却在想，是不是应该把自己和枝子之间的暧昧告诉杨晓丽。如果，张志东东窗事，这事肯定隐瞒不了，小倩不可能不说出来。那时候，杨晓丽再知道，性质似乎就不一样了。他要想求得杨晓丽的谅解，似乎主动交代更好一些。

    杨晓丽问：“你和张志东只是逢年过节送送红包，再没有其他了？”

    李向东说：“没有其他了。”

    杨晓丽又问：“就没有卖官买官？”

    李向东说：“你怀疑，我这市委记，这大

    常委是用钱买回来的？”

    杨晓丽说：“你有没有给他好处？”

    李向东说：“如果撇开逢年过节不算，他每次来市县，我都会给他点好处，但因为升官，给他好处，却没有。不仅他没有，就是大记也没有。”

    杨晓丽说：“你不会是骗骗我，怕我担心？”

    李向东说：“怎么可能。我对你，还有什么不能说的？”

    说这话的时候，他心里很不安，便握着杨晓丽的手轻轻抚摸着。他们这是在家里，本来，李向东是不想让杨晓丽跑得太劳累，但李向东觉得，这事还是在家里谈好。那会儿，他是想把自己与枝子的事告诉杨晓丽的，想在家里谈，杨晓丽怎么吵怎么闹，都是在家里。在江边市，在那酒店的套间房里，杨晓丽如果失控吵闹起来，还不搞得满城风雨？

    杨晓丽说：“如果，就只是这点事，你也不必太担心。

    ”

    她说，就算把枝子生意的事扯进来，我觉得也没什么？枝子的老爸是什么人，赵？一个小小的市县委记，想要巴结副省长，生意给予副省长女儿一些关照，这算得了什么？

    她说，枝子做的那些工程，不论是质量，还是创意，在市县也堪称一流，又没有什么豆腐渣工程，真要追究起来，也不是说不过去，人家也不会不理解。

    她说，不过，你这人官瘾大，我不得不提醒你。这一关过去了，你在官场的形像也不怎么样了，以后，再要像往升，是很难再有机会了。你要有这个思想准备。

    如果，只是这么个结果，李向东真该谢天谢地了。

    他想，目前，就只能说到这，再不能让杨晓丽担心了。他把杨晓丽搂进怀里，说，如果，这一关过了，我就听你的话，好好当官，好好为市县工作，为老百姓多做事。杨晓丽笑了笑说，很多坏官的官，遇到麻烦的时候

    ，都会说这种话。这么说了，她觉得很不妥，怎么能拿李向东与那些坏官贪官比呢？

    杨晓丽说：“你会没事的。我们的孩子会保佑你没有事的。”

    说着，她就引领他的手放在她的小腹。她那小腹已经微微隆起，李向东抚摸着那绸缎般光洁滑润的小腹，有一种很温暖的感觉。他不禁俯??子亲吻她，亲吻那微微隆起的小腹，隔着那小腹，亲吻他们的孩子。她万般柔情的抚摸着他的头。

    这一刻，李向东有一种冲动，感觉非得把心里憋着的话说出来。他大口大口地喘气，像是要鼓足勇气，然而，那热热的呼吸却灼得杨晓丽烫烫的。她“丝丝”笑起来，说，你要干什么？你想干什么？李向东的心“咯噔”跳了一下，想自己不能太自私，不能为自己心里好受，却让杨晓丽太早的承受太多不安和痛苦。

    她却贴着他的耳朵问：“是不是动坏心眼了？”

    李向东摇摇头。

    她说：“我才不信呢！”

    她本是弯曲着双腿坐在沙的，这会儿，就背靠在沙，让双腿伸得更舒坦，让李向东可以吻得更深入。她依然抚摸着他的头，似乎还有意识地把他的头移到她两腿间。

    她说，我知道，这阵，你很委屈，总在努力克制。

    她说，今晚，我不再束缚你，我让你好好爱我。

    他说：“这样就好，这样就够了。”

    他觉得，这样慢慢享受杨晓丽也是一件很惬意的事。他问自己，以前怎么就总是猛冲猛杀？怎么就没想过用这姿势好好地享受她呢？他想，这次以后，也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再有这种灵与肉交融的享受了？不知杨晓丽知道他和枝子的暧昧后，还会不会再让他行使这一权利？不知自己被张志东和小倩的牵扯，会导致一个什么样的结果？

正文 第一一三二章 老对手
    果然像预料的那样，小倩把该说的不该说的都说了。该说的是她自己的事，不该说的是别人的事。她不仅说了李向东和枝子，还把自己接触过的人，知道的事都说了。她说，你们不能只追究我和张志东。养的人大有人在，为谋利益的人大有人在。她临死也要拉几个垫背的。
    然而，她这坦白交代，却让赵记始料不及，这不成疯狗乱吠了吗？
    赵记可不希望这么乌烟瘴气。他再强势，也不希望别人说他乱整人，且大范围的整。严格意义说，他只想挫一挫张志东的锐气，并没想做掉他，让张志东俯称臣，才算是之策。如今展得这么严重，他不得不考虑尽量控制在最小范围内了。
    审讯小倩的人暗示她：“你说清楚自己的事。别人的事，特别是没有证据的事，你不要乱说。”
    小倩才不信这个邪，她说的事怎么没有证据？都是她亲眼看见的。
    审讯人说：“你看见什么了？你看见一男一女在一起，能说明什么？人家就一定关系暧昧吗？一些道听途说就一定是事实吗？人家化钱大手大脚，那钱就一定来路不明了？”
    小倩说：“这个我不管，你们可以去查。反正，我认为他们也不干净。”
    最后，审讯人只好采用特殊办法，进行技术处理，凡是小倩说自己的问题，就认真笔录，涉及到别人的东西，能不笔录的就不笔录。然而，李向东和枝子的问题还是很突出地摆在那里。
    审讯的人问张志东：“据说，李向东曾送了一个套间给你的情人。”
    张志东说：“准确地说，是小倩叫他要的，开始瞒着我，后来，我知道了，也没反对。”
    审讯的人问：“除了这个套间，他还给过你多少好处？”
    张志东说：“应该没有了。”
    审讯的人说：“你必须坦白交代。现在，你只有积极配合，才能争取宽大处理。”
    张志东问：“你想要我说什么？”
    审讯的人说：“你老实点？什么我想知道什么？现在是你有什么说什么！”
    张志东说：“如果说，李向东给过我什么好处，那也是一种下级对级的关心，或者说，下级对级给予自己工作的支持的一种回报。”
    他说，我并不觉得李向东对我有太多的回报。向级送送红包，给给信封，这好像已经是不公开的秘密。不但李向东送，其他人也送，同样的，我也会向支持我工作的级领导送，只是，我从来没有送给赵记。他只是省委的一个副秘长，还没进入我的酬谢范围。
    他说，我们之间虽然是老同学关系，但并不存在买官卖官现象。这几年，李向东的政绩摆在那，他担任哪一个职务都是最优秀的？当
    地级市政府副秘长时，协助我抓城市建设，充分显示了他的组织协调能力。当临市市长时，在干部群众人心涣散的状况下，实事求是地解决了五个亿的集资款问题。在担任市县市委记期间，在展经济，招商引资等各方面都取得了可喜的成绩，在三区四市县中是最突出的。
    他说，其实，你们也非常清楚官场规则，如果说，让他去当临市市长，我说话还算数，那么，让他去当市县市委记、当地级市常委，我的意见就不能起决定性作用了。如果，存在买官卖官的可能，你们不应该找我这个市长二把手。
    审讯的人对张志东这种态度很满意，你都快成阶下囚了，还在这摆什么谱，还在这嚣张什么？他问：“那你怎么说明，你的资产来源情况？”
    对小倩赴澳门豪赌事件立案调查后，调查组已经全面掌握了张志东的财产情况，包括小倩的资产，以及张志东的家庭资产。这两个家的资产总合，数目之巨，令调查组大吃一惊。
    张志东说：“我当市长
    这些年，到底收受了多少红包信封，我也说不清楚，有些是直接给我的，有些是交给我老婆的，也有些是交给小倩的。”
    他说，具体是什么人送？倒可以这样概括，各区市县，各部、委、办、局几乎都送过我红包信封。
    他说，有一点，我必须说明，哪些人送给小倩，送了多少？我不清楚，那都是她瞒着我干的。我认为，在这个问题，我也是不知情者，只应该负间接责任。
    这时候，张志东考虑的是如何不要涉及到其他人。他很清楚，如果把别人都招出来，你就会成公敌，把责任都自己揽了，因为你接受调查而惶恐不安的人，多少会感激你，会暗中帮你，这比坦白从宽的效果要好得多。当然，张志东不奢望自己无罪释放，却希望那些人能暗中为他减轻罪行。
    至于小倩，她只能自作自受。如果她能严于律已，不那么疯狂，会有今天的结局吗？她不仅害了她自己，还害了他张志东。
    撇开小倩借用张志东的名义四处敛财不说，其实，张志东还算不罪大恶极，他并没有主动刻意向下属索取好处，并没有跟企业老板进行钱权交易。他主要的罪状是，包养，并包庇向下属索要钱财，以及巨大资金来源不明。
    审讯的人问：“李向东和枝子什么关系，你应该知道？”
    张志东摇摇头，又点点头，说：“我也说不准。”
    审讯的人问：“是说不准，还是不想说？”
    张志东说：“这个问题，你们应该问他自己。”
    审讯的人说：“你们不是曾经四个人一起过荒岛吗？不是你和小倩、李向东和枝子各住一个帐蓬吗？”
    张志东知道不说不行了，但是，他还是认为，这并不能说明枝子就是李向东包养的。他说，我感觉，他们的关系跟我和小倩的关系不一样。据我所知，枝子是生意人，靠真本
    事赚钱。他说，他们应该属那种两情相悦的关系。
    审讯的人说：“他们属哪种关系，我们自有定论。”
    在整个审讯中，张志东都在极力地维护李向东，他觉得，自己的事应该自己承担，牵扯到李向东的事，便尽力地留下一定的空间，让李向东去回答。现在利用职权疯狂敛财的人，包养的人大有人在，自己栽了，只能自认倒霉，但把李向东拉进来，人家就显得太无辜了。
    李向东也接到了传讯，那是在他的办公室。开始，调查组的人对他还很客气。那位从省委抽调来的小组长还跟他握手，那位好多年以前，曾在小楼屋与李向东打过交道的老高，还对他“嘿嘿”地笑。
    小组长问：“你们认识？”
    李向东说：“我们是冤家路窄。”
    老高却不动声色地说：“我们只是来了解情况，只要你能把问题说清楚，应该不会
    二进小楼屋。”
    李向东笑笑说：“但愿如此。”
    老高在李向东对面坐下来，那双鹰一样税利的目光直射李向东心窝。那一刻，李向东很心虚，要知道，一次，老高虽然没有查到他金钱方面的问题，却窥探到他生活作风的不检点。这次，李向东最担心的还不是这个问题吗？
    然而，小组长却误会了李向东和老高的关系，担心他们之间有一种说不清的默契。要知道，这些基层官员，彼此间的默契是很微妙的。他不能相信老高，他要用他自己的人。这次调查对象是厅级以领导干部，因此调查组由省委和地级市委联合派人组成。他要让他从省委带下来的人直接对付李向东。
    ！
正文 第一一三三章 失去斗志
    小组长舍近求远的不信任大大挫伤了老高的自尊，导致老高在调查组中处于一种旁观者的观望，而也正是这种观望，使李向东应对自如。同时，也让调查组那些人更强烈地感觉到，来自副省长，以及李向东那些老同学给予的压力。
    他们通过各种渠道，甚至于直接找到调查小组成员了解调查的进展情况，并且很婉转地告诉他们，那种送红包信封的潜规则没必要深究。他们不希望调查组在这的问题李向东说实话。他们也得过李向东这方面的恩惠。
    不深究这事，李向东还有什么问题呢？
    审讯的人问李向东：“你认识枝子吗？”
    李向东说：“认识。”
    审讯的人问：“你们是什么关系？”
    李向东想了想说：“曾经有过短暂的朋关系？”
    审讯的人问：“朋到什么程度？”
    李向东说：“比较亲密的程度。”
    审讯的人问：“在你的概念里，多长时间称短暂？”
    李向东说：“三个月左右！应该不会过四个月。”
    审讯的人问：“什么时候开始？什么时候结束？”
    李向东说：“去年年底开始，两个月前结束。”
    审讯的人问：“你有什么证据证明，你们只是去年年底开始？又有什么证据证明，两个月前结束的？”
    李向东说：“没法证明。”
    审讯的人说：“这就是说，也存在这么一种可能，为了开脱自己的责任，你凭空想像了这么一个短暂。据我们所知，枝子一
    到市县，你们的关系就一直很暧昧，你就一直给予她生意的关照，至于给了她哪些方面的关照，我想，我不说，你也非常清楚。”
    李向东说：“准确地说，不仅是我，许多人都给予她生意的关照。。”
    他说，你们应该知道，枝子是谁的女儿，她到市县办公司不久，她父亲以私人名义来过一趟市县，希望我们能给予枝子多多支持。
    他说，当时，市县的主要领导都在场。
    他说，当然，我认为，我们并没有无原则地给予她太多的关照。特别是在我与她有了某种特殊关系后，我更严格了把关制度。从去年年底以来，就有几项大工程采用了招标的形式，这几项大工程，她的公司都没有中标。
    审讯的人不再纠缠这个问题不放。
    他说：“说说我和张志东的关系！小倩在市县购买的套间，是不是你付的款？”
    李向东说：“应该可以这么说。”
    审讯的人说：“是就是，不是就不是。”
    李向东说：“我是在非自愿的情况下支付的。”
    审讯的人问：“除了张志东和小倩，谁能证明？”
    李向东从这句话里听出个中的奥秘，他不认为小倩会说实话，张志东却说了实话。于是李向东，又像回答一个问题一样，给自己埋下了一个伏笔。
    他还说：“没人能够证明。”
    审讯的人问：“谈谈你的经济情况？你个人财产有多少？”
    李向东说：“我也说不准。”
    审讯的人说：“多得数不清？”
    李向东说：“并没那么夸张，只是我从不关心这些事，存折都锁在家的抽屉里。”
    审讯的人问：“说个大概数！”
    李向东说：“八十万左右，应该不到一百万。”
    审讯的人强调了一句：“你要说实话。”
    李向东说：“是实话。”
    至此，除了送红包信封的事，李向东的问题似乎都问了个遍。审讯的人说，今天就谈到这。他把记录交给李向东，让他过目签字。然后，便离开了。
    那天，调查组在李向东的办公室谈过话后，李向东还是不可避免地被带走了。其实，谈话只是一个形式，把李向东带到某一个地方才是那次行动的目的。现在，李向东就是在一个与世隔绝的地方接受所谓的谈话。
    对于李向东来说，这
    一次，与次被带到小楼屋时的心情是完全不一样的。一次，李向东根本不知道自己出了什么事，只担心自己是被人陷害的。要知道，被人陷害是一件很可怕的事，人家会捏造事实致你于死地。但这次，问题明摆在眼前，就李向东的问题，别人会认为扑朔迷离，但他自己却清楚得不能再清楚，最麻烦的不过是枝子的问题。如今，经过李向东的设计，他感到那已经不是什么大问题了。因此，他的心情是相对轻松的。他想，经过这番折腾，自己的官是升不去了，但是，自己还是能够保留今天这个位置的，只要能保留今天这个位置，他就像答应过杨晓丽那样，做一个好官，做一个干实事，让老百姓得益的官。
    这么想，李向东便觉得，自己很对不起杨晓丽，想当初自己真不应该一时糊涂伤害了杨晓丽。他想，这时候，杨晓丽应该已经知道他和枝子的关系了，她会怎么样呢？她能承受这个打击吗？她可千万要承受住！
    有那么一刻，他认为，杨晓丽是一个坚强的女人，多大的打击不能承受？
    他想，出去后，他要好好待杨
    晓丽，一心一意跟她过日子。他想，其实，跟杨晓丽在一起以后，他就一心一意对她的，再没对其他女人动过感情，即使，他曾因为绮红做过不该做的事，但那只是给予绮红的一种补偿。绮红离开后，不就再没找他们的麻烦了吗？
    至于枝子，他对她动过感情吗？
    只是说，他不讨厌她。
    准确地说，他后来是有些讨厌她了。
    他和她的苟合，完全是一种目的，一种迫于无奈。
    李向东不知道，用迫于无奈这个词对不对？谁强迫你李向东了？枝子能强迫吗？你只能说，有一段时间，你有火入魔了，太看重副省长这个后台，太看重倚仗他可以爬到某一个高度。因此，你变得猥琐无耻了。
    如果，你始终拒绝枝子，今天你会招惹这么大的麻烦吗？
    他
    想，这时候，枝子也一定像他一样，被控制起来了。然而，他一点不担心枝子对他会有什么不利。他们的关系已经明摆在那了，可能遇到的麻烦，也估计到了，但是，李向东认为，他们的麻烦并没有当初想象的那么可怕。
    正像他向审讯他的人说的那样，他们只有短暂的非正常关系，只要弄清楚这个短暂，他就可以摆脱许多麻烦。他完全有办法证明他与枝子的短暂，只是，目前他还不想说，他要在那个审讯他的人一点心理准备也没有的情况下，在他以为马就能攻破李向东这个山头的状况下，打他个措手不及，让他阵脚大乱。
    对这一点，他是很有信心的。
    有一点，李向东搞不明白，那次，在办公室见面后，老高为什么再没露面？说心里话，一见到老高，再让他那双鹰一般锐利的目光直射的时候，李向东很有一种大难临头的感觉。
    李向东当然不知道调查组里生的事，只是自以为是地想，难道老高要等到最后才出场？已经??有成竹的李向东，很
    有一种与老高再较量一番的冲动。他认为，不会会老高，就那么风平浪静地过了关，反而没有太大的满足感。
    这天，还是一次审讯的人来见李向东，这让他感到有点儿失望。这个三十几岁的省委副处级干部，在李向东眼里显得有些稚嫩。他仿佛没有审时度势的能力，没有某种让李向东心跳的临场挥，只会按原来设计好的思路往下走。这时候，李向东完全失去了斗志，不再想跟他玩什么深藏不露，他要把自己想要说的，都说出来，让他乖乖地去证实他话里的虚实。
    ！
正文 第一一三四章 各方压力
    这一次，审讯的人不再提李向东的财产问题。一个地级市委常委、市县委记和身为江边市市委常委的老婆共同财产，包括银行存款和固定资产，还不到两百万，真让人匪夷所思，一个市县的普通局长也不止这个数？
    因此，想像张志东那样，以“巨大资金来源不明”突破李向东，那是根本不可能的。
    他只能抓住两点来突破李向东，一是李向东与枝子的关系，一是李向东和张志东的关系。
    任何哪一个问题取得突破性进展，都可以定李向东的罪。
    李向东说：“我和枝子的关系是说得清的，有人能证明我和枝子的关系是什么时候开始的。”
    只要证明他和枝子关系短暂，也就证明，李向东给予枝子的关照，并非因为她是他的。当然，也就从另一个角度说明，李向东也像其他人给予枝子的关照是一样。
    他要调查组向陈小雨、汪秘了解，在市县实施镇级经济展时，他和枝子还只是普通关系，他还曾经企图把枝子介绍给汪秘。他要他们向黄了解，在市县向省政府申报万亩良田时，他和枝子才展成那种关系。当然，枝子是当事的，向她了解是必不可少的。李向东想，枝子总不会把他们的关系提前到期间？
    李向东说：“只要他们说实话，根据他们的谈话分析，完全可以弄清楚这个问题。”
    他说，至于他和枝子结束的时间，是从荒岛回来后，虽然，他没有向她正式提出分手，但是，他们再没有任何关系了，包括在生意给予她的关照。
    审讯的人果然呈现出一阵慌乱。
    李向东接着谈小倩购买套间的问题。
    他说：“陈小雨最清楚这件事，整件事都是他具体办的。当时我是什么态度，他最清楚。”
    审讯的人有点恼羞成怒，说：“我们会相信这些人证吗？你们就不会串供吗？”
    他说，在购买套间的问题，小倩是当事人，她说，是你送给的，就是你送给的。其他人说什么都没用。
    李向东笑了笑，不再说什么，得饶人时且饶人。
    审讯的人说：“你比张志东还狡猾，什么事都处理得滴水不漏，但是，你是聪明反被聪明误，越是滴水不漏，越说明你有问题。”
    第二次谈话很快结束了。于是，李向东陷入漫长的等待。他很清楚，调查组开始对他的问题展开深入细致的调查。
    然而，他不知道，枝子失踪了。
    一知道小倩赴澳门豪赌，枝子就不得不考虑自己了。李向东跟张志东什么关系？张志东肯定被小倩牵连，张志东出事了，李向东会一点干系也没有吗？枝子很清楚
    拔出萝卜带出泥的道理。李向东遭殃，必然会连累到自己，尽管，李向东找她谈这事时，她还嘴硬地说不关自己的事。
    其实，她已经打算撤了。
    那天，想要再与李向东苟合一回，多少有一种最后晚餐的意思。她心里对李向东是有些恋恋不舍的，但她还分得清，李向东只是她生命长河中的一个过客，她不可能跟他过一辈子，对枝子来说，这辈子最最重要的是金钱，而不是男女情长。
    没有钱谁理你？有了钱，一切都好办！
    一连几天，枝只在忙两件事，一是催要各单位的工程欠款，包括那些已完工的工程款，以及尚未完工的工程款，能收多少算多少。一是将自己在市县投入的固定资产估价抵押向银行贷款，能贷多少算多少。
    枝子在市县的关系可谓无处不在，因此，她在忙这两件事时，出奇的顺利，当拿到银行的贷款后，她便携款失踪了，谁也不知道她去了哪里？
    你李向东会是什么结果，跟她枝子已经无关，市县会变成什么样？她枝子才不管呢！她是来市县求财的，当市县失去了求财的魅力，她枝子就会毫不犹豫地转身而去。
    调查组的人不得不小心翼翼地向副省长打听枝子的行踪。副省长让他们吃了几天的闭门羹，最后，才答应给他们十分钟时间。他不承认，他曾要李向东他们给予枝子什么特殊的关照。他说，这是最起码党性原则问题。我怎么会低级到那个程度？他说，只能说他们误会了他的意思，或许说，他们为了达到他们的某种目的，别有用心地曲解我的意思。他说，枝子到市县的情况，他并不十分清楚。枝子只是他和前妻的女儿，他们交往不多，她在市县的行为，应该由她自己负责。他说，换一个角度说，那些单位为什么提前向她支付未完工款，银行为什么愿意贷款给她，他们自己就没有责任吗？最后，调查组的人很隐晦地提到李向东和枝子的关系。副省长便骂娘了。
    他说，不管这是不是事实，都与我无关。
    他说，你
    们真一个个人头猪脑，即使真有这种事，她会告诉我吗？会让我知道吗？那个李向东是什么鸟？就不怕我把他废了。
    他说，你们回去把那李向东的问题查清楚，一定要把他送进监狱！
    枝子的失踪给调查组造成了很大的麻烦，却使李向东与枝子的关系成了一个悬案。然而，在调查组与市县主要领导谈话时，钟市长说出了一件鲜为人知的事。
    他说，我个人认为，李向东在经济没有问题。
    他说，在制定城区向西展方案时，老板光曾行贿他，给了他五百万。这笔钱最后都用于补偿搬迁户了。
    这是一条爆炸性的消息，一个曾经跟李向东斗得你死我活的人，在这种关键时刻，不是说李向东的坏话，而是说他的好话。这本身就让人感觉到李向东这个人不简单，其次，对五百万的诱惑都无动于衷的人，你还能说他什么呢？
    一个人不是没有缺点，但你总不能只看到缺点。虽然他与枝子有某种说不清的关系，但是，你又怎么能保证副省长就没向他打过招呼呢？这一年多来，副省长屡次三番视察一个小市县，这本身就不值得怀疑吗？
    赵记不得不考虑很更多。
    张志东的问题已经基本定性，张志东和小倩的关系，并没牵扯到其他人，张志东巨大资金来源不明，也可以不必惊动其他人。想要像张志东那样，不牵扯其他人就给李向东下结论似乎很难。那么，还要不要追究？
    李向东和枝子的关系牵扯到了副省长，这可是最头痛的事。
    赵记的后台已经不止一次提到这个事了，叫他谨慎，叫他尽量不要把案子往面扯。中央也有人帮腔了，很明确地说，男女之间的事说得清吗？说得清就说，就不清就算了。赵记不得不与调查组长单独谈李向东的问题，如果悬而不决，是不是考虑放一放？
    这放一放是
    什么意思？这放一放可能就放到底不追查了。
    调查组不能不尊重当地主要领导的意见。
    他说，李向东只能算是一个附属人物，小倩豪赌一案已经有眉目了，已经可以结案了。他说，李向东的问题似乎很多，却没一样能落实的。他说，我个人意见，还是见好就收，再查下去，就是把枝子找回来，也很难说明什么？只会越闹越麻烦。领导子女做生意的事并不少见，相比之下，市县那个小地方，能有多少油水？
    调查组长似乎受到了各方面的压力，也在暗示这点事最好不要牵扯到副省长。
    在两人默契地达成共识的状况下，赵记说，李向东是一个让你感觉有问题，又让你头痛得说不出有什么问题的人。
    然而，他想，自己的目的总还是达到了，至少，在地级市，他的威信已经建立起来了，能扳倒张志东已经足够，别再为了李向东这个硬骨头，搞得自己下不是人。许多事是从个人利益
    出的，目的达到了，又何必把人家往死路？把人家急了，你就能保证人家没有反戈一击的力量？
    ！
正文 第一一三五章 不可原谅
    小倩豪赌事件正式移交检察院立案的那天，李向东的问题也不了了之。调查组长对他说，你的问题已经初步证实了，经济问题还是比较清楚的，生活作风问题虽然悬而不定，但你自己清楚，我们不是不追究，而是暂时不追究。
    那时候，李向东还不知道枝子失踪的事，想这事怎么就悬而不定呢？后来，才明白，这种事，其他人说得天花乱坠也没用，没有枝子的认可，还是摆不桌。何况，枝子是副省长的女儿，谁也不敢得罪副省长枉下结论。
    赵记也找李向东谈了话，那说话的调子却不大一样。他很客气地让李向东坐。他说，张志东那是自取灭亡，说他并没想送他进监狱，是他自己是他那个把他送进去的。
    他说，你李向东的事虽然与张志东没多少关系，但问题也不少，单是枝子的问题，就够你呛。
    他说，我不追究，是觉得你还是一个能干事的人，在担任市县市委记期间，的确为市县
    做了不少工作，因此，才对你网开一面。当然，为你这事，我没少被面骂，一个领导干部出现生活作风问题，不降级也得记过处分？但我还是帮你拦过去了。
    他说，你不必感谢我，一定要感谢，就回去好好工作。
    李向东没有多说什么，他很清楚，赵记这番话，明显地告诉他，你李向东能平安出来，完全是我赵记放你一马，以后，你李向东可得听我的！这种收买人心的伎俩，李向东也干过，然而，李向东想，我跟你作对了吗？我一个小常委，从来就没想过要跟你作对，只是你太草木皆兵，一直都跟我过不去。
    这是一个很晴朗的午，太阳很强烈地照射着。李向东从赵记的办公室出来，看了看蓝蓝的天空白云飘，双眼就被太阳光照射得酸，就有泪水在眼眶里转。他大口地吸了一口自由的空气，想自己又大难不死了一回！
    这些天，李向东想了很多，想自己失去自由已经不是第一次了，想自己一次失去自由是清白的，是被冤枉的。这一
    次，自己却并不干净。像赵记说的那样，单是枝子的事就够他呛。他想，至于没有定罪，可能与副省长有关。副省长不为他李向东，也要为他自己的颜面，也要为枝子。因此，他才沾了光。
    虽然，他也多少还是感到一种莫明的委屈，想如果你枝子不对我李向东那么投怀送抱，那么穷追猛打，我李向东会把持不住会落到如此境地吗？
    然而，他又不得不从自身找问题，想如果你李向东坚守住自己，她枝子又能奈何你什么？多大的诱惑你没见过？那个漂亮的女同学曼莉，还有如诗如画的小倩，甚至于，开始的时候，喝了酒的枝子??地向你摆出各种娇媚的姿势，你不是都能把持自己吗？说到底，你不是为色相而动，你看重的是枝子后面的权势，你太在乎权势。每一个走在官途的人都很在乎权势。你也在乎权势，但以前，你更在乎有了权势更能为老百姓服务！
    他走出了地级市委大院的大门，顺着街道往前走。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总之，他只是想走一走，像一个普通人一样。
    这时候，他最想见的人是杨晓丽。然而，他不敢打电话给她。他想，他没打电话回市县叫司机来接他，是不是就是想让杨晓丽从江边市过来接他？他想，他在大街游荡，是不是就是在攒足勇气打电话给杨晓丽？
    终于，他还是拨通了她的电话。
    杨晓丽没有说话。他也一时不知该说什么，耳边一片静寂。他轻轻笑了一下，感觉到她听到他笑了，因为，她那边传来身子移动的声音。
    他说：“是我。”
    她说：“知道。”
    他说：“我没事了。”
    她说：“你认为，你真没事了？”
    李向东知道她那话里的意思。对于组织来说，你李向东没事了，但对于你的妻子杨晓丽来说，你真的就没事吗？
    当调查组的人说李向东和枝子关系暧昧时，杨晓丽还一点不相信。她还在为李向东和枝子辩护，还说李向东对枝子一直都没什么好感，说枝子姐前姐后待她亲姐姐一样，怎么可能背着她干出这种事？她说，那小倩说话从来就不经大脑，从来就不负责任，根本就无法断定她的话，那一句话是真的。调查组的人肯定地告诉她，李向东也承认了。她这才惊讶得瞪大了双眼。
    调查组的人问：“你一点也不知道吗？”
    杨晓丽跳了起来：“我怎么知道？你认为，我会知道吗？”
    她觉得调查组的人都是白痴，这样的话也问得出来。她说，你们别跟我提这些事。我不想知道。她说，除此之外，我什么都可以告诉你们。你们想知道什么？她激动得??脯起伏不定。她对调查组有问必答，甚至不加考虑地回答。然而，她现，她所说的一切，不仅不会对李向东不利，反而还是可能让人感觉到李向东是一个很不错的领导干部。
    最后，
    她也不得不叹息，说：“对不起，我帮不了你们。”
    这么说的时候，泪水便涌了出来，她不得不双手掩脸，号啕大哭。
    那一刻，她明白了，李向东一直在骗她。她的思维跟调查组的想法一样，认为枝子一到市县，就跟李向东搞在一起了。她很伤心地想，你李向东既然喜欢枝子，为什么还跟我杨晓丽结婚？你不把我拉进这个圈子不行吗？我杨晓丽也不一定要嫁你的，你李向东跟我说清楚，说你喜欢枝子，说枝子能帮你李向东一步步升去，我杨晓丽会拦你的道吗？
    她真不知道李向东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你喜欢枝子，为什么还容得下我杨晓丽，为什么还对我杨晓丽那么好？她想，这枝子也真不是人，明明跟李向东好，怎么就还能容得下别人，还眼瞪瞪看着她和李向东结婚！她想起春节前，她酒醉得一塌糊涂时，枝子为她熬粥，教她要懂得保护自己。
    她真搞不懂，他们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思维啊？
    杨晓丽想起自己还好心好意收留枝子在自己家里过春节。这不等于引狼入室？她想，难怪李向东后来不再反对枝子搬来住了，原来，他的反对，只是做样子给她看的，心里早恨不得枝子来了，如果，她杨晓丽愿意，说不定，他还会把枝子也弄到他们那张床来呢！
    这么想，杨晓丽心痛难忍。春节期间，她总往江边市跑，也不知道他们在家里都干了什么？大年初一，家里的窗帘不是都拉了吗？自己还真以为与李向东无关呢！
    她想，李向东，你真是个！
    她想，枝子，你真是个狐狸精。
    她想，你们等着，我一定要让你们没有好下场。她想，你们不是愿意在一起吗？我杨晓丽成全你们，让你们一起进监狱。
    杨晓丽离开调查组后，就很认真地想李向东都有些什么罪状。调查组不是要知道李向东在生意给予枝子多少好处吗？她要从这方面地思考，从以前的记忆里
    找出不利于李向东和枝子的事实。
    然而，杨晓丽怎么也想不通，在她的记忆里，李向东怎么总表现得对枝子漠不关心？他是真的对她漠不关心，还是虚伪得不留一点痕迹？她想，到觉得枝子时不时地讨好李向东，倒觉得是枝子在勾引李向东。
    她对自己说，就算是枝子勾引李向东？李向东就能应该跟她乱来吗？就能干出对不起我的事吗？
    她对自己说，你杨晓丽可不能心软，可不能原谅李向东！
    ！
正文 第一一三六章 雪中送炭
    杨晓丽很懊恼，不管怎么想，她还是无法想到李向东在生意给予枝子太多的关照，反倒想起好几次，自己给予枝子生意的关照，比如，她在市县分管计划生育工作时，就要求各镇都制作一块宣传广告牌，且私下跟人家打招呼，要人家主动跟枝子联系。反倒现好几次替枝子说好话，劝李向东关照枝子。再后来，她调到江边市，对市县的情况不是那么熟了，却听说好几个工程已经有意向交给枝子，都被李向东搅了。他坚持搞招标，且枝子屡屡不中标。
    她想，这个李向东，真够可以的，搞了那么几个招标，把自己的漏洞都补了，人家根本就无法在这方面找出他什么破绽。
    那一刻，她已经感觉到，李向东可能不会出太大的问题。她想起以前，李向东当市长助理的时候，也曾被纪委隔离过一回，那次，他就平安无事地出来了，想这一次，不会也平安无事？
    现在，男女之间的风流事，只要两厢情愿，真还难定个什么罪。然而，她想，你李向东就算能出来，
    也别想得到我的原谅。你李向东在我杨晓丽这里是有罪的，罪大恶极，千刀万剐！
    这么想，杨晓丽的心又痛起来，便不得不用手轻轻地揉，想你个李向东，我杨晓丽对你还不够好吗？我杨晓丽把心都给你了，你怎么就一点不珍惜？想男人是不是都一个样？都贪得无厌？都是吃着碗里的，还盯着锅里的？你盯就盯，有点想法就有点想法！为什么要去偷？想你枝子也太过分了，太不是人了，对李向东怎么就下得了手？你们干那些勾当时，心里坦然吗？就一点没想到你们有多对不起我杨晓丽？你们这对狗男女！
    她问自己，你杨晓丽应该怎么办？
    这时候，她的手已经从??口滑落到那微微隆起的小腹，眼泪又“哗哗”流了下来。似乎这一刻，她才意识到她已经怀孕了，她已经有了李向东的孩子。
    她对自己说，你杨晓丽，你不要让我看不起你，你要坚强！
    她对自己说，李向东不是
    很在乎他的官吗？不是想要借助枝子爬得更高吗？你杨晓丽不要拦他的道，放他向爬，让爬到天去！
    她对自己说，你并不是一无所有，你有孩子，你就要当妈妈了。这孩子一定是一个漂亮的女孩。她会陪着你，会给你欢乐给你幸福。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杨晓丽都在忙手工艺展的事。她要让自己忙，忙得脑子里装不进其他事。晚，躺在床的时候，她抚摸着小腹仿佛在抚摸孩子脑袋，她很幸福地跟他她说话。告诉她，这一天，她都在忙什么？那些事忙得很有价值，那些事忙得一塌糊涂。她就笑着说，我真傻，今天干错的那件事，根本就没必要我自己去心，交代其他人去干就是了。其实啊！有好多事他们都比我懂，他们去干会干得更好。她说，你知道你妈妈是干什么的吗？你妈妈是市委常委啊！是有好多事都不用亲自去干的，是可以指挥很多人去干事的。
    这么说，她就说不下去了，眼泪就又不停地流了。
    她便骂李向东，骂他不是人
    。
    她又骂自己，骂自己不争气，他都已经是别人的男人了，你杨晓丽还记挂他干什么？
    她对自己说，早点睡，明天还有很多事要忙呢！
    她对自己说，你要休息好！你休息好，你的孩子才能健康成长！
    她对自己说，李向东算什么东西，你根本没必要为他伤心。
    杨晓丽想，从今天开始，李向东跟你一点关系也没有了，你只为你的孩子活着，好好地活着。你可不能太劳累，可要懂得照顾自己，照顾好自己，也是照顾好你的孩子。
    然而，杨晓丽劝自己的话说了无数遍，但还是无法平静下来，只要一闭眼睛，李向东就浮现在眼前，说对他说，我错了，你就不能原谅我吗？你不看在我的面前，也看在孩子的面子？你总不能让孩子一出生就没有父亲？她就对他说，你别拿孩子来说事，不要以为没有父亲她就
    不能健康成长。恰恰相反，没有你这个父亲，不跟你这种伪君子接触，她才会健康成长。把李向东骂了一通，杨晓丽心里似乎好受了许多，不知不觉就睡了。
    第二天醒来，杨晓丽觉得还是有点睡眠不足，便告诫自己，你不能这样，你不能为了李向东，把自己搞得太憔悴。你是一个坚强的女人，你要顶天立地！
    这么说的时候，杨晓丽便觉得自己精神百倍了。
    手工艺展已经进入关键的时刻，杨晓丽向老江记汇报进展情况后，他说，这是一件大事，是全江边市的大事，不能单靠你们宣传文化部门的力量。他说，主要工作还由你负责，其他琐碎事，我认为，还是交给市委办去干！比如邀请嘉宾，维持会场秩序等方面的协调工作。这样，可以减轻你的压力，也可以让你把主要精力投入到整个活动最精彩的部分里。
    老江记说，李大常委遇到了一些麻烦，现在风言风雨的，你心理负担也很重。这种时候，你更要注意身体，更要懂得自己照顾自己。
    老江记说，李大常委吉人天相，应该能说得清自己的问题，我想，其实也就是一些误会，没什么大事，很快会平安出来。我可不希望他出来以后，骂我老江没照顾好他老婆。
    杨晓丽笑了笑，说：“我没事。我能应付得来。”
    老江记说：“你要听我的，我是市委记，由我来统一安排。”
    他说，你不要逞强，这不是逞强的时候。
    他说，我已经跟市委办打过招呼了，他们听你指挥，你要他们干什么，他们就得干什么。
    杨晓丽问：“这不合适？”
    要知道，市委办主任也是市委常委，且排名在杨晓丽前面，她怎么能指挥人家？
    老江记说：“有什么不合适的？这次活动以你为主，
    我挂名任总指挥，你任副总指挥。明天，我组织开一个协调会，把我的意思传达下去。必要的时候，别说其他人，就是我，你也可以指挥。”
    这时候，老江记不但没因为李向东的事小看她杨晓丽，而且，还更关心她，而且还比平时更重视她的工作，这让杨晓丽心里好一阵感动，于是，眼眶里便有泪水在滚动。
    老江记拍拍她的肩说：“别难过了。”
    杨晓丽说：“我不难过。你放心，我不会因为那些事，影响工作的。”
    看着杨晓丽离去的背影，老江记一阵得意，想看看这杨晓丽，感动成什么样？想这人就是应该雪中送炭，在李向东遇到麻烦的时候，在别人都指着杨晓丽的背脊说三道四的时候，他应该站出来挺杨晓丽，让她知道，他老江不是那种势利小人。让她知道，在她最困难的时候，他依然信任她，依然相信李向东。
    老江记认为，张志东的事虽然牵扯到李向东，但赵
    记不可能一下子把两个地级市委领导班子成员都撸下来。毕竟，他还要顾及到影响，还要考虑到其他人会怎么看他。你一任，就把自己的对立面整成这样，就算是把威信树立起来了，大家即使惧怕你的强势，心里却未必服你。何况，那枝子是什么人？她在这时候失踪，意味什么？难道就不可能是副省长叫她那么应对的？
    有副省长给李向东撑着，他能有什么大问题？
    既然，李向东没事，出来还当大常委，那他老江记为什么不借这机会雪中送炭？
    一次雪中送炭可是比无数次锦添花更能让人耿耿于怀，终生难忘！
    ！
正文 第一一三七章 最伟大的女X
    老江记打错了算盘。他哪里知道杨晓丽已经拿定主意，不再与李向东有任何关系了。也就是说，老江记对杨晓丽的努力，有可能得不到李向东的回报。当李向东打电话给杨晓丽的时候，她正在检查手工艺展的主会场。
    在整个活动中，由于早期就得到老江记的重视和支持，在资金非常充足的状况下，杨晓丽又充实了整个活动的内容，一是要求文化部门编排一个大型歌舞，把江边市最具特色的手工艺都编进歌舞里，通过艺术的形式，一一展现出来。二是特设一个手工艺现场展，把各式手工艺集中在一起，进行实物作，让观众游人实实在在地感受到这些传统手工艺术的魅力。当然，也让登门观摩的商家全面了解江边市这项传统文化，从中捕捉商机。再是编印一本江边市手工艺术大型画册，不仅介绍江边市的手工艺术，同时，还融入一些经久不衰的民间传说，使手工艺术真正提高到文化艺术的层次。
    手机响的时候，杨晓丽正站在舞台，看了看是李向东的手机号码，很想不接，但旁边的人好心提醒她，杨常委，你的手机响
    了。她这才不好不接了。
    从杨晓丽的表面最难看出她内心的复杂。她那张漂亮的脸，很平静，只是因为睡眠不足，失去了往日的红润，稍显得有点苍白。此时，她很清楚，李向东打电话给她意味着什么？这么些天，他的手机一直处于关机状态，一旦开了手机，就说明，李向东没事了。
    她心里好一阵翻江倒海，自己也说不清是悲是喜，是苦是乐。
    她恨恨地想，你李向东竟还敢厚着脸皮打电话给我杨晓丽？你也不看看，你自己是什么人？你有那资格吗？你配吗？你别以为，你没事了，还是大常委、市县市委记，就配打电话给我杨晓丽，就还可以以我杨晓丽的丈夫自居。我清楚地告诉你，我们玩完了，我们没有干系了。我们已经关系普通，了不起也只是下级关系。就算是下级关系，也轮不到你打电话给我，你这大常委还管不到我杨晓丽这一块。
    李向东问：“可以来地级市接我吗？”
    杨晓丽说：“我正忙着呢！”
    李向东问：“忙手工艺展吗？”
    杨晓丽说：“要忙的事很多！”
    李向东在电话里笑了笑。
    对于杨晓丽的冷静，他很有点始料不及，本来，他以为，杨晓丽会惊会喜，然后便在电话里破口大骂，有多难听骂多难听，有多狠劲骂多狠劲，把这些天积攒的怨恨一点不保留地向他渲泄。有时候，骂并不是坏事，相反地，却是好事，骂够了，骂累了，虽然还会扳着面孔，心里的气却会消了大半。
    然而，杨晓丽一句也没骂，这说明她懒得骂了，他不值得她骂了。
    这是李向东最最不愿看到的。当某一个人懒得骂你，觉得你不值得骂的时候，就意味着她对你已经不在乎了，你对他已经不重要了。
    杨晓丽说：“再没什么事，
    我挂了。”
    李向东说：“你先忙！等一会，我再给你电话。”
    杨晓丽说：“不用了，没那必要。”
    她迅挂了手机挂，心里却在想，你李向东竟还那么傲气，都这时候了，你还傲气什么？我说挂，你就让我挂了？你就不觉得你应该说点什么？你就不觉得要向我杨晓丽道歉认错？即使，我杨晓丽拿定主意不再跟你做夫妻，你也应该向我认个错！你可要知道，你背着我跟枝子干那种乱七八糟的事时，我还是你的妻子，你们侵犯了我的利益，严重地伤害了我！
    她心儿突然跳了一下，便问自己，枝子听说李向东没事了，会不会又出现呢？
    这个杨晓丽又气又恨的女人，无法理解的女人，她要回来了，李向东还不更神气，还不无所顾忌地跟她在一起？
    她想，你杨晓丽可不能成全这对狗男女？可不能让他们在一起狼
    狈为奸。说什么你也要拖住李向东，只要你不没跟他离婚一天，他们都不能明目张胆地相处。你就算不跟李向东做夫妻了，也别跟他离婚。你就是要跟李向东挂着个夫妻的空份！他们不是喜欢偷偷摸摸吗？你就让他们这辈子都干那种偷偷摸摸见不得人的事！
    很快地，她大声喝问自己，杨晓丽，你到底想干什么？你是不是还对李向东恋恋不舍？是不是舍不得跟他离婚？
    她对自己说，你要知道，全世界的目光都在瞪着你，全世界的人都在看你的笑话！如果，你不跟李向东离婚，你这一辈子都别想能抬起头，你这一辈子都会被人看不起。李向东都那么对你了，你还不跟他离婚，天理能容吗！
    杨晓丽一边走，一边想，完全忘记自己在什么地方了。接电话前，她是站在舞台中央的，那里聚集了好些人，他们正对舞台搭设存在的问题提出各自的意见。接电话时，她便离开人群，向舞台边走。
    有那么一会，她是站在舞台的边沿跟李向东通话的。
    那舞台铺着红地毯，红地毯铺在舞台，比那舞台宽出了十公分左右，昨天，就有人没注意，踩在空地毯，从舞台摔了下去，那摔下来的人是搭舞台的小年青，反应敏捷，因此，摔下去那一刻，迅反应过来了，便像是从那舞台跳下去的。舞台离地面只有两米的距离，一个小青年从两米高的地方跳下来，当然什么事也没有，然而，如果杨晓丽踏空摔下来，那后果可就不一样了。
    杨晓丽一点也没意识到危险，还在心事重重地想着她和李向东的事。
    她对自己说，你要大度一点，你要先向他提出离婚，你可以对他说，你杨晓丽不是那种卑鄙小人，你杨晓丽完全可以成全他和枝子。既然你们那么相爱，我杨晓丽绝不为难你们，绝不做历史罪人！
    她的心又隐隐地痛起来。
    这一次，她没有骂自己，相反地，她对自己说，你心痛是应该的，毕竟，你跟李向东曾经夫妻一场。如果，你一点不心痛，
    说明你对李向东从没有过感情，说明你一点不在乎他。你怎么会对李向东没感情呢？没感情你会嫁给他吗？在你们相处的日子，你是全身心投入的，你把他视为你的生命你的唯一。现在，你不是不想跟他在一起，而是你要成全他和枝子，才不得不忍痛割爱。你要表现出你的伟大，让大家都知道，你是这世界最最伟大的女性！
    她拨通了李向东的电话，说：“这几天，我都在江边市忙，肯定是没时间回市县了。所以，你趁这几天时间好好想一想，那些财产是你的？那些财产是我的，你好好分一分。”
    她说，我这边一忙完，就回去跟你办手续。
    李向东问：“办什么手续？”
    杨晓丽说：“离婚啊！你不是早就希望离婚吗？”
    她说，我不会为难你，你需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你把清单开出来就是了。
    她说，我已
    经想清楚了，也想开了，你和枝子不能总那么偷偷摸摸。你跟我离了婚，也好给她个名份，也好跟她一起光明正大地过日子。
    她说，在官场混，你总不能这么不清不楚，人家总会对你有看法，总会说三道四。这样，反而不利你升官财。
    杨晓丽还想说什么，突然一脚踏空，李向东便听到杨晓丽在电话里一声尖叫。
    ！
正文 第一一三八章 别搞得自己下不了台
    这些天，小明一直都在关心地注视着杨晓丽，下乡了解参加手工展的项目时，他始终跟在杨晓丽身边，检查会场工作时，他紧随杨晓丽左右，下班了，回家吃了晚饭，他还借故回办公室，见杨晓丽没回市县，就过去问，是不是出去散散步？他劝她不要把自己关在屋里，说，这时候，散步对身体好。杨晓丽疑惑地看着他，她怀孕的迹象还不明显，想小明应该还知道。他忙掩饰说，不是有饭后一百步的说话吗？吃了晚饭散散步对身体好。
    杨晓丽便问：“你好像有点古怪？”
    小明脸红了，说：“要不，我们去酒坐坐？”
    这么说了，他又觉得这是个馅主意。杨晓丽怎么可以去喧闹的地方呢！他补充道，还是散步好。
    杨晓丽说：“我今天累了，想早点休息。”
    小明这才意识到，今天下乡走了不少的路，就说，那我就不打扰了
    。然而，他便在办公室跟杨晓明网聊。”
    小明说，你姐没事。
    杨晓明，没事就好，你可得给我盯着。
    小明，你担心什么？
    杨晓明，这还用问吗？
    他已经把杨晓丽怀孕的事告诉了小明。他说，女人在这个时候是最脆弱的，说李向东又被那个狗屁大市长的事牵连了。谁知我姐会怎么想的？一个想不通，我担心她会干傻事。
    小明，你这担心也太多余了？你姐是那么脆弱的人吗？
    有些事，在某个层面无人不晓，但在另一个层面却不为人知。因此，杨晓明并没有把李向东和枝子的瓜葛告诉小明。小明只是知道，李向东被张志东牵连，正在规定的时间，规定的地点向组织交代自己的问题。
    小明，你姐夫没问题？
    杨晓明，我姐夫会有什么问题？他是个好官，不会有事的，只是那个狗屁大市长是他大学同学，有些事不得不向组织说清楚。
    小明，我也觉得，姐夫不是那种贪官。
    杨晓明，所以，你要照顾好我姐，不能让她有什么闪失。
    小明，我天天守着她行了？
    杨晓明，你在哪网呢？
    小明，在办公室。
    杨晓明，我还以为你在家里呢。不过，你这也不行，你就不能叫她出去散散步？女人怀孕的时候，散步是最好的运动。
    小明，她不去。今天她下乡走了好几个地方，运动量够大的了。
    杨晓明，你们那些乡路好不好？不会坑坑洼洼的，像坐手扶拖拉机！
    小明，你也太小看我们江边市了。我知道你，我们江边市的路是地级市最好的，你们市县那穷地方，乡路才坑坑洼洼的，还有很多泥沙路呢！
    杨晓明，好了，好了。不跟你闲扯了，反正，我把我姐交给你了，她要缺一根汗毛，我也找你算帐！
    小明虽然觉得杨晓明紧张得过了头，但还是觉得自己有义务关心杨晓丽。
    这会儿，他就随着杨晓丽检查那舞台的搭设进展情况，因为他只是随从，并没像杨晓丽那样站在舞台，而是在舞台下面?达，杨晓丽接电话的时候，走到舞台边，他便从舞台下往看。这一看便现那红地毯比舞台宽出了十几公分，忙走过去想把这情况告诉杨晓丽，然后，她就一脚踏空了，就见她身子在摇晃，就听见她在那尖叫，小明跨步冲过去，双手托住了她那踏空的脚。
    好在，杨晓丽只是
    半踏空。
    如果是全踏空，小明就是反应再快，杨晓丽也摔下来了。
    舞台有人扶住了杨晓丽。
    有人问，没事？杨晓丽喘着气说，没什么？她问，怎么回事？她很清楚，自己离舞台边沿还有一些距离的。知道那红地毯比舞台宽出十公分时，杨晓丽脸色都变了，问，你们这是怎么搞的？你们这是在设陷阱，要领导往这陷阱里踩，要领导从舞台摔下去。
    她问文化局长：“这舞台是谁负责的？”
    文化局长说：“是某某广告策划公司负责的。”
    一听广告公司，杨晓丽的火更大了。她说：“这广告公司什么水平？为什么让他们承建？招标了吗？”
    文化局长脸色变青了，说：“一直来，一直来都是由他们承建的。”
    那广告公司的老板也在场。凑巧那老板也是个女人，只是年纪要比枝子大许多。她道歉说：“我们的工作没做好，请杨常委多多原谅。”
    杨晓丽说：“这不是原谅不原谅的问题，这是要出大事，要出人命的问题。”
    她不想跟那女老板再说什么。她觉得，跟那女老板说话有失自己的身份，就像现在要她跟枝子说话一样。她对文化局长说：“事先为什么不检查？”
    文化局长忙推卸责任，说：“我交代过的，要他们先检查一下的。”
    杨晓丽问：“你交代谁了？谁负责这舞台的检查落实？”
    没人敢挺身而出。
    杨晓丽环视了一眼其他人，指着文化局长说：“你看看你的兵，都熊成什么样？出问题了，竟没人敢站出来承担责任！”
    她说，这事一定要追究责任。这是一种什么工作态度？
    她看了那老板一眼，说，广告公司那么多，为什么不找一家高水平的广告公司，为什么不找一个认真负责的广告公司？这其中有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原因？”
    文化局长虽然觉得杨晓丽有点小题大做，但想想，刚才的有惊无险，想如果不是小明主任在舞台下面托住她的脚，还真出大事了，忙就点着头说：“一定，我一定查清楚这事，一定给你一个明确答复。”
    杨晓丽的手机又响了起来，她直接按了拒接键。
    她对文化局长说：“你们自己先自查一遍，再不能出现类似问题，一点小问题也不允许再生。”
    一边说，一边下了舞台，招呼小明她的车，再去下一个检查地点。
    李向东不知杨晓丽这边生了什么事，急得直冒冷汗，忙在街拦了一辆的士往江边
    市赶。他打电话给老江记，问，杨晓丽还好？杨晓丽没出什么事？老江记“哈哈”笑，说，你这家伙，一出来就找老婆了，你放心！你老婆好好的，我把她当国宝一样保护着呢！李向东把刚才的事一说，老江记也紧张了，忙打电话给杨晓丽，杨晓丽虽然意识到老江记这电话多少有受李向东指使之嫌，还是不能不接。
    杨晓丽说：“我没什么事。”
    老江记说：“你没事怎么不接电话？”
    杨晓丽说：“我就是不接他的电话。”
    老江记笑了起来，说：“你们这不是耍我吗？你们两公婆闹矛盾，却拿我来撒气。”
    他问，你现在在哪？马来我办公室。杨晓丽说，我正在检查手工艺展的落实情况，还走不开。老江记说，走不开也要来。杨晓丽说，你不能那么霸道？老江，今天，就要对你霸道一回。你不会连我的话都不听？杨晓丽能不
    知道老江吗？李向东一定去他那了，所以，他也要杨晓丽赶过去。他要做和事佬，调解她和李向东之间的矛盾。
    她知道老江记是好心，但这可能吗？她杨晓丽和李向东的矛盾还能调解吗？
    她打电话给李向东，说，我再一次郑重地告诉你，我和你的事结束了，你再怎么努力也没有用！她说，你别到处搬援兵，别自己搞得自己下了台，到时候说我不给你面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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