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氓是流氓 [樓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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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九二八章 固定资产
在万亩田示范点的申报中,钟市长又败下阵来,李向东一个电话,极轻易就把他踢出局了。他窝着一肚子火,但又能怎么样呢?在市县,他不是李向东的对手,而且,越来越不堪一击。在市县以外,他更不是李向东的对手,否则,他就不会当市长二把手了。
开始,钟市长以为李向东像自己一样,申报为虚,去省城建关系网为实,渐渐现,他竟玩真的,且还玩得像模像样,一个不小心,还申报成功了。他更是气得有苦无处诉,如果申报失败,还可以说李向东踢他出局是错误的,但申报成功,踢他出局反倒是正确决定了。
那天,省政府副秘长打电话给他,说那李向东还真有点办法,说好多人本都不看好市县,想不到市县还突破重围,迟来先岸。说你要多向李向东学习,多为市县做实事!钟市长听得心里酸酸的,不仅酸酸的,还有一种危机感,谁知哪一天,李向东一使劲,把他唯一的靠山也挪走了。这不是不可能,副秘长都对李向东有好感了,李向东私底下再做点小动作,副秘长倒向他有什么奇怪?
钟市长想,他不能坐于待毙!
这念头一出,他便有一种失败者的悲伤。他想,连自己对自己都用这个词了。难道潜意识里自己也感觉到无还手之力,只能坐着等死了?他想,李向东能瓦解他的阵营,他为什么不想办法能瓦解他的阵营?李向东能把副秘长拉到他那边去,他是否也可以把副省长拉到自己这边来?他想,他还没到穷途末路,只要得到枝子,他的前途还会一片光明!
他打电话约枝子吃晚饭,说:“你的腿还不方便,就打包去你那吃!我看你那布置挺别致的。”
枝子说:“那是什么别致啊?就一个空,什么也没有!”
他又说:“你喜欢吃什么?如果不嫌弃,我可以去做给你吃。”
枝子大声笑,说:“我怎么好意思叫你一个大市长做饭给我吃呢?”
钟
市长说:“这有什么啊?男人做饭给女人吃是很正常的事。”
枝子说:“我担心,吃了你做的饭,就希望天天都要你来做饭给我吃了。”
他笑笑说:“真有那一天,我倒是非常乐意的!”
枝子突然有一种恶心的感觉,想这钟市长巴结得太过分了,人家李向东也巴结,却不会巴结得这么难看。你一个市长要跑到我这来做饭给我吃,还说很乐意天天做饭给我吃,真是??裸得什么也不顾了。
虽然,枝子也曾想过移情于钟市长,但她就是看不惯他这种实在。以前,你钟市长怎么不那么热情?怎么不那么热心?那时候,你跟李向东有得一斗,所以,你没把我枝子当回事,现在,斗不过李向东,觉得我有利用价值了,就想利用我利用我老爸和李向东斗。你是不是瞎了狗眼了?我枝子再怎么样也不会跟李向东斗,即使,哪一天,我跟你市长了床,也不会跟李向东斗。
这么想,枝子又觉
得自己恶心了,想你怎么能跟这种人?想李向东就是不要你,就是天底下没有男人了,你也不能跟这种人!
她笑笑说:“我们还是去外面吃!”
她说,我的腿虽然还有些不方便,却也不是走不了路。这些天,我自己都可以开车了,可以去工地跑了。
她说,约个酒店,我们去酒店吃饭!
枝子说的是真话,虽然腿还没好彻底,走路还有点跛,但那是左腿,不影响开她那辆自动波的本田。这会儿,她也在海边镇,站在车边眺望小山坡那个广告牌,检查广告牌制作的进度。
在市县开广告公司以来,枝子做的都是部门单位的生意,做的多是无本生意,通过行政手段,要那些单位制作广告,先把生意定下来再做,或者说,把钱拿到手才开始做,自己也就只是赚点刷刷广告牌画面的辛苦钱。
这一次在海边
镇,却算是真正做生意了,在还没有客户的状况下,先投资把广告牌做起来,再寻找客户租赁广告位。因此,这种作法便存在着一定的风险。
然而,枝子会有风险吗?
海边镇可是旅游区,人来人往的地方,也是商家宣传产品的聚集地,枝子举起手那么一划,就成了这个旅游区唯一的广告承建商,再手指这边点点,那边点点,一块块广告牌的位置就定下来了,广告公司那些打工仔就进驻旅游区日夜赶工了。
汪秘给她的优惠几乎是无偿的,只要她有钱赚,每年再向海边镇交缴五万块的管理费。
什么叫有钱赚?
概念很模糊,有客户租赁了,交租赁款算不算有钱赚?还是等把投资的成本都捞回来了,纯赢利的时候,才叫有钱赚?
这种文字游戏,谁还玩得过秘出身的汪记?他很正经地跟枝子签了合同,一签就
是五年。他说,有了合同,即使我不在海边镇当镇委记,别人也不能改变了。
这是他向枝子抛出的第一个媚眼。
他在海边镇党委会说,这次海边镇增加旅游内容、扩大旅游景点,枝子老板为我们做出了许多工作,尤其是在设计沙雕群的工作中,更是立下汗马功劳,因此,我建议,把方家村对面那个沙雕群的工程交给枝子老板承建。
他说,当然,我们也要按市场运作的规律办事,她必须按质按量完成工程,价钱也要相宜,不能出我们的心目价。
什么叫价钱相宜?多少是心目价?
此沙雕群和彼沙雕群是不一样的,图案不一样,大小不一样,地位不一样。人家承建的沙雕群双方多次协商,价格可能合理,枝子承建的沙雕群价钱比人家高出一倍也未必不合理,或者,枝子承建的沙雕群面积更大些,或者方家村对面那海湾风力强,沙雕粘黏的强度要大一些,因此,需要的粘黏材
料要多一些。
这是汪秘向枝子抛出的第二个媚眼。
可以说,枝子这一个冬季主要就在忙这两个工程,她把在承建沙雕中赚的钱,投入到旅游区搭建广告牌的制作中。那广告牌几乎就是纯赚的了。广告牌还没完全树起来,租赁的商户已经找门,已经有三个客户愿意先签合同,先下订金,只等广告牌树起来,只等夏季旅游热起来,就把广告内容刷去。
兜了一个圈,枝子什么也没投入,却在旅游区拥有了十数块商业广告牌,这些都是实实在在的固定资产,也是枝子在市县拥有的第一批固定资产。
汪秘笑着问:“看着这些广告牌,你不觉得有一种成就感吗?”
枝子靠在她的车,看了汪秘一眼,说:“你这是在向我暗示什么?”
汪秘笑了起来,说:“有吗?没有?”
他想,只要你觉得我在向你暗示什么?那就说明,你是心里有数了,心里清楚这一切都是我汪秘白送你的。他在心里问,你枝子要怎么感谢我呢?他说,你总不会就说几句感谢的话?
自从与陈小雨在那个清谈过话后,汪秘就下狠心要追枝子了。他想,这不仅仅是为了我自己,也是为了李向东,为了李向东能在市县坐得更稳,他要把枝子追到手,让钟市长无法沾她的边。
投其所好,这是汪秘走的第一步。你枝子来市县不是想赚钱吗?我就让你赚钱,让你感觉到,在你到海边镇之前,你赚的那些都是辛苦钱,刷刷广告牌,出出力,流流汗,了不起牺牲点创意,现在,你赚的才是老板赚的钱,拥有自己的固定资产,每年可以坐享其成,等人家把租赁广告牌的钱送到你手里。
枝子说:“我有一种感觉,有一种不好的感觉。”
汪秘问:“什么不好的感觉?”
枝子笑着说:“感觉你好像把我绑在这里了。有了这些广告牌,我就像被绑在海边镇,绑在市县了,想离开就没那么容易了。”
汪秘说:“你这么理解,我就不知该怎么说了。”
枝子说:“那你希望我怎么说?要我感谢你吗?其实,我只感谢李向东,没有他支持我,我想,你也不敢这么大胆。”
汪秘不知说什么,想你就记着李向东,但是,有用吗?你就是想要当他的地下情人,想做他的二??,他也不会要你。你又何必执迷不悟呢?
他说:“有些事,不是他支持就能做到的?陈小雨就做不到!”
枝子说:“你比陈小雨狡猾。陈小雨是出力帮我,你是用心用脑帮我。”
汪秘说:“你不觉得这种区别很重要吗?”
枝
子说:“什么意思?你是不是说,只要有人支持你,你就可以越其他人?最好有副省长支持你。”
汪秘笑了笑问:“可以吗?这要问你可不可以。”
枝子避开了他的目光,以前,他也有过追求她的言行,但都没有这次来得强烈。
钟市长的电话就是这时候打进来的。
正文 第九二九章 知道自己有多少斤两
枝子急忙接电话,如果不是钟市长的电话打进来,她真不知该怎么应付汪秘。她已经从汪秘眼里看到了一种奋不顾身,只要她给他半分钟的沉默,或许,他会扑来抱住她,会对她说,我爱你!又或者,就直接吻她。
他喜欢她吗?他喜欢的只是副省长的女儿,只是希望以后,枝子能帮他在官途走得更高更远。她甚至还感觉到,他追求她,多少受李向东教唆,想李向东到底还是怕她和钟市长在一起,因此,把汪秘推了进来,堵住钟市长的路。
她想,这个心甘情愿当李向东忠实走狗的家伙!
她觉得,他也像钟市长一样恶心。
这些天,枝子经常和汪秘在一起,却处处都在防着他。她接受他的恩惠,但那不是他的恩惠,没有李向东,他会给她这些恩惠吗?即使他真对她好,没有李向东在后面撑腰,他也不敢那么大胆放肆。
就像钓鱼一样,就像耍猴一样,枝子觉得自己就是那鱼,就是那猴,咬了人家的鱼饵,吃了人家的糖,你就要成为人家的盘中餐,就要为主人翻跟斗。这些事,枝子以前做过,现在,她不想做,准确地说,她不想和汪秘做。
毕竟,她不是那鱼不是那猴。
她清楚地知道,真正握着鱼竿的是谁,真正耍猴的人是谁。她想,自己倒是很愿意和那个幕后人生点什么事的。
这么想,她就兴奋得哆嗦。
每一次,想到自己很愿意和李向东生点什么的时候,她总会兴奋得哆嗦,总会想起那个晚,总觉得那个晚自己失败得非常彻底,总很不服气地想再有一次机会补那一课。
这一刻,她很清楚,在市县,除李向东,其他人对她一点吸引力也没有,汪秘没有,钟市长也没有。尽管她曾有过许许多多的想法,一会儿想想钟市长,一会儿想想汪秘,但那只能说是一种愤恨,因为得不
到李向东青睐,内心升腾起的一种报复心态。
真要她和汪秘或钟市长做点什么事,枝子会去做吗?她问过自己,而且不止一次地问过自己,最后,她告诉自己,谁也不可能替代李向东,不能替代在她心中的位置,也不能替代他能给她的好处。
细想想,钟市长能给她多大好处?他和李向东是死对头,李向东即使控制不了他和枝子在一起,却能够想办法控制他给枝子好处,让枝子和他在一起后,什么利益也得不到。
李向东一个市委记,要控制别人给枝子好处是很容易的。钟市长不是说过,要每一个镇都跟枝子做生意吗?要每个镇至少要制作两到三块大型的广告牌吗?如果,李向东暗中跟下面打声招呼,下面人就会有很多办法很多理由,踢皮球一样,把那球踢来踢去,最后,一个镇也落实不了,一块广告牌也做不成。
枝子才不会那么傻,才不会委委屈屈跟钟市长厮混得罪李向东,拱手放弃自己现在的一切,而且,这一切还在不断地朝着好的方向
展,有时候,得到的那些好处比枝子想像的有过及而无不及,比如在海边镇得到的好处。
没有李向东,汪秘更不能给她什么好处。
有时候,枝子也想,汪秘是一支潜力质优股,现在得到李向东提携,再得到老爸副省长提携,一定能一飞冲天。这样的人送门,枝子放弃是不是太不应该?然而,枝子也有自己的看法,更清楚自己有多少斤两。
一则老爸不是她枝子完完全全的老爸。老爸对枝子只是一种赎罪的心理,哪一天,老爸觉得这罪赎得差不多了,还会对她宠爱有加吗?哪一天,那后妈知道他们有联系了,会不跳出来阻止吗?如果,她失去老爸这棵大树,她就什么都没有了,汪秘这个所谓的质优股,也就变成垃圾股,不仅仅是垃圾股,她失去了作用,他还把她踢出门外。本来,他对她就没感情,看中的只是她的老爸,他得不到她老爸的支持,不把她踢出门才怪!
一则老爸在位也没多少年了,汪秘根本不能得到他多少恩赐,五年时间
,老爸能把汪秘一个小小的镇委记扶到什么位置?
五年时间,老爸却是能把李向东提到一定高度的,即使提不到某一个高度,就李向东现在的实力,也足够她享用了。她枝子为什么要舍近求远?要舍这个实在的近,求那不可能的远?
很清醒很实在的枝子,却也不想得罪钟市长,不能得罪汪秘。得罪钟市长,即使有李向东撑腰,也会平白无故增添麻烦,而且,现在李向东还没到死心塌地支持她的地步。得罪汪秘也不好,她还希望他在李向东的支持下用心用脑子帮助自己。
枝子挂了钟市长的电话,对汪秘说:“我回城区了。”
汪秘虽不知是谁打来的电话,也听懂那意思了,问:“有约会?”
枝子笑笑说:“算是!”
汪秘心里有点酸,说:“本还想请你吃饭,这晚开口一步,却被人抢先了。”
枝子说:“所以,我在你们市县,还是很抢手的。”
汪秘问:“男的吗?”
枝子说:“你猜呢?”
汪秘说:“一定是男人,听得出来。”
枝子问:“要不要一起去?去证实一下?”
这么说时,她多少有点奚落汪秘的意思。了车,枝子突然便有一个怪怪的念头,想把钟市长和汪秘弄在一起,他们会怎么样呢?他们可算是情敌,会不会打起来?
她按下车窗,对汪秘说:“今天回城区吗?”
汪秘说:“没什么事就不回了。”
枝子说:“如果,我想叫你陪我吃饭,你回不回?”
有机会和枝子多接触,汪秘当然求之不得,不过,他还是有些犹豫,也不知约枝子吃饭的人是谁?他说:“已经有人约你,我就不凑这热闹了。”
枝子说:“如果没关系呢?如果只是一般的朋,我又想让你一起去呢?”
汪秘便想起有一次,杨晓丽约她喝夜茶,她也曾带他去过,想如果是类似于杨晓丽这种交情的人约她,倒也没什么关系。他也想融入枝子的生活圈子。
汪秘说:“如果,你觉得方便,我倒没什么!”
枝子说:“没什么不方便的。”
这会儿,她希望让汪秘点什么,李向东不是让汪秘来堵钟市长的路吗?她想,李向东是不会明说的,那就让她枝子告诉他,或许,会刺激他更加尽心尽力地帮自己。汪秘,钟市长若与她枝子有什么关系的话,有了枝子,有了副省长撑腰,钟市长一定会对付李向
东。汪秘是李向东的人,当然不愿看到这种结果,当然更尽力地讨好她枝子。
对钟市长来说,知道汪秘跟她在一起,也未必不是件好事,或许,可以在不得罪钟市长的状况下,让他知难而退。
枝子回到城区,去那家约好的酒店,钟市长已经到了。每一次钟市长都那么准时,都那么腰杆挺直地坐在那里等她,有时候,枝子想,这样的男人,年青的时候,一定木纳得可笑,一定会有许多憨厚的笑话,然而,谁又能想到,十多二十年后,这样一个一本正经的男人,为了官途,竟处心积虑地搞婚外恋?
枝子不反对婚外恋,按她的想法,两人在一起合适,就别管什么婚外恋不婚外恋,然而,一个男人追一个不喜欢自己的女人搞婚外恋,就太有点厚颜无耻了。
当然,枝子觉得,这多少也有自己的原因,如果,当初你枝子不给人家抛媚眼,不给人家一种恍恍惚惚的希望,人家会走到这一步吗?
她想,你既然把鬼引来了,你就要把这鬼送走。
不能驱不能赶,只能送!
钟市长也看到枝子了,便微笑地看着她。枝子走路还有点不方便,就从门口那边一步一摇晃走到钟市长坐的那张桌。
那是酒店大厅的一张桌。
本来,就没想到还会其他人,两个人要一个房间总觉不合适。因此,钟市长每次约枝子来酒店总是坐大厅。这一点,枝子却是很欣赏他的。不像李向东,总像心虚,总像是偷偷摸摸,仿佛和她枝子在一起,会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这么想,枝子又想,李向东是不是真的心虚?是不是真的心里有鬼?所以,才表现不出半点光明磊落?
她想,李向东当然心虚,当然心里有鬼,只是她枝子不追究他,她枝子要追究他,他逃得出她的手心吗?她想,哪一天,她是要追究他的,才不会那么轻易放过他。
她想,李向东你等着,我越来越说服不了自己,越来越不想放过你了!
钟市长不知道枝子心里在想什么?他那里知道这个女人对他微笑着,心里却想着另一个男人,却想着一个多少有点可怕的事情。
正文 第九三零章 一箭双雕
枝子摇晃到桌前的时候,钟市长忙站起来,帮她拉开椅子,等她坐定了,才说,这多不方便。枝子说,我没感到有什么不方便啊!钟市长说,全大厅的人都在看你呢!枝子说,有吗?她四周张望,证实了钟市长的话后,就笑着说,这不是很好吗?让别人注意也是一件很开心的事。
说了一会儿闲话,枝子说,我有个朋也要来。她说,本来先和他约好吃晚饭的,但是钟市长要请我吃晚饭,我又不好拒绝,所以,两头都答应了。你不会介意?她知道,钟市长心里想说介意,也不好意思说出口。
本来,大家心里都清楚这人一定是认识的,枝子不会没分寸,不会结识什么三教九流的人。但还是始料不及,两个人惊讶地看着对方,但这惊讶不到半秒钟,就又恢复了常态。
钟市长说:“你那朋是汪秘啊!”
汪秘说:“没想到是钟市长约枝子老板吃饭,如果知道,我是说什么也不会来了。”
钟市长说:“为什么不来呢?对我有意见?”
汪秘说:“我那敢对钟市长有意见,主要是怕影响钟市长和枝子老板谈正事。”
钟市长说:“有什么影响的?我和枝子可没什么秘密。”
枝子解释似地说,最近,常往海边镇跑,有些工程在那边。钟市长说,是该多往海边镇跑,那边的广告市场很有潜力。他又对汪秘说,你去海边镇后,除了开会,我们还没坐在一起?汪秘心里想,不仅是去了海边镇,就是以前,也从没坐在一起。
枝子说:“最近,我和汪秘了一些事,觉得你们不应该把汪秘派到海边镇去。虽然,下面更能锻炼人,但不能总考虑工作,也要多考虑一下他个人生活问题。汪秘还没结婚,好像还不没女朋?汪秘可能也太眼高了点。到了下面,看得眼的就更少了,再成天忙,又更没时间找了。这可能会误了他的个人大事。”
汪秘枝子为什么提这个话题,很有些尴尬,说,没关系,没关系。说这事不急,不急!钟市长却想得更深一层。
他说:“这事我一点不知道,我一直在市政府这边,市委那边的事,很多都不清楚。李记应该清楚这事的,他什么态度?”
枝子说:“李记总说一定想办法,到现在也没实际行动。”
她说,现在是冬季,海边镇的旅游转淡季了,本来,应该轻闲一点的,正好也可以腾些时间出来忙点别的,但他又要求汪秘加大旅游区的建设力度,又搞旅游景点,又搞沙雕,忙得比旅游旺季还紧张。
她说,我在海边镇也弄了一些工程。这对我是好事,多做生意,多赚钱,但是,他却三天两天地打电话给我,问我的工程怎么样了?问我有没多和汪秘联系,好像总催我多往海边镇跑。
她问汪秘,我成天跟你在一
起,人家会不会风言风雨?会不会以为我和你谈恋爱?我担心人家误会了,对你找到女朋就更不利了。
汪秘听得周身不自在,红着脸说:“我们只是工作,完全是为了工作。”
钟市长一言不,脸挂着笑,心里却在捕捉枝子话透露的信息,很显然,枝这段几乎没有条理的长篇大论,是故意说的,是说给他听的。她告诉他,汪秘还没有结婚,甚至没有女朋。她告诉他,李向东总要枝子去海边镇,多和汪秘接触,李向东的目的是再明白不过了,让她在海边镇做工程,让她和汪秘有更多接触的机会。枝子虽没说她和汪秘有什么关系,但让他感觉到枝子是希望和汪秘建立恋爱关系的。
最后的结论是,枝子要婉转地告诉他,他钟市长没戏了!
这顿饭钟市长吃得很郁闷,因为自己又失败了,他是不是败在李向东手下不敢说,这只是枝子的一面之词,但可以肯定的是,他唯一的希望破灭了。
汪秘是李向东的人,汪秘和枝子在一起,即使不会帮李向东,也不会坏他的事,只要不会坏他的事,他钟市长就斗不过他。
他想,他必须重新调整自己的思路。
他想利用枝子对付李向东这条路已经被堵死了。不管从哪方面说,枝子也不会舍弃汪秘,钟情他这个半大不小的老头子。
枝子从钟市长的沉默知道他已经留意她那番话了,她不担心钟市长不会猜测不到她话的意思,因此,吃了饭,钟市长说还有点事要走的时候,她也没再留他,倒是汪秘站了起来,有一种该送送领导的感觉,有一种领导离开,饭局也该散的感觉。
枝子说:“你也要走吗?再陪我坐一坐。”
汪秘犹豫着。
钟市长很大度地说:“你就陪陪枝子!”
枝子说:“这不是在海边镇,回到城里,你还有什么事要忙的呢?你不会比钟市长还忙?陪陪我的时间也没有吗?”
她那话里多少有点撒娇的味道,让钟市长听了心里更不好过,却是很有磁力地把汪秘留下来了。
饭桌只剩汪秘和枝子的时候,枝子便掩嘴笑起来。汪秘问,你笑什么?枝子说,你没看出来吗?汪秘迷惑地摇头。
枝子说:“终于放下心里的一块石头了。”
她说,你不知道钟市长为什么要约我吃饭吗?不知道钟市长心里有鬼吗?我腿伤以后,他那么关心我,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就没想过他对我图谋不轨?
她说,我说这些,你可不要到处乱说,自己心里知道就好了。
她说,我一直都很不知该怎么办,真担心他哪天向我提出这个问题,我该怎么回答他,接受他吗?当然不可能,不接受他
吗?以后他会不会为难我?我在市县做生意,当然不想得罪他!
汪秘,但他只能装不知道,他说:“不会?会不会是你多心了?”
枝子说:“你觉得是我多心吗?你没见他那脸色?如果只是我多心,他脸色会那么难看?”
她说,不过,我还是很感谢你,我把你当成了他的竞争对手,省了很多事。以后你可要注意,小心他报复你。
她说,你不会怪我?不会怪我没跟你商量就把你推出来?我也是没有办法,如果有更好的办法,我是不会为难你的!
她不能让汪秘误会。她要拉开自己和汪秘,目前,她枝子还没有想过要跟他汪秘有什么瓜葛。
枝子又装出一副很忧郁的样子说:“我担心,他还不会死心!”
她又抛出诱饵,让汪秘,她对钟市长是铁定不会回头的。他汪秘要想抢占她这个山头,已经没有拦路虎,只要他继续努力,或许能取得最后的成功。他要怎么努力呢?当然是投其所好,用心用脑子帮助她赚更多的钱。
枝子和汪秘还没离开那酒店,有关汪秘的闲话就已经传到陈小雨那了。
有人问,汪记怎么了?他不是李记的人吗?怎么跟钟市长那么近乎?陈小雨说,这那有什么谁是谁的人啊!不都是给办事吗?这李记的话要听,钟市长的话也要听。有人又说,汪记到底是跟李记,还是跟钟市长?你是李记身边的红人,最清楚不过了,你给交个底,以后我也好正确处理。陈小雨想,这些人也太小题大做了,和钟市长一起吃饭怎么了?是李向东的人就不能跟钟市长一起吃饭了?就一定要仇恨敌对了?有人再说,这汪秘太不像话了,两头都讨好,两边都捞好处。陈小雨便沉默了,想这事李向东不介意,也没什么事,如果李向东介意,却有可能是大事了。
他忙打电话给汪秘,问他怎
么回事?说你跟钟市长吃饭也没什么错,但也别在大庭广众之下啊!闹得满城风雨的,李记听了,可能不会有什么,但也不好?汪秘心里“咚”地一跳,想自己竟忽视了这一点。
在官场,大家都非常鄙视这种两头都讨好,两边都捞好处的人,鄙视他的人人品他的人格。当然,李向东或钟市长也非常忌讳这种人。
汪秘忙解释说:“枝子约我去吃饭的时候,我也不知道她和钟市长在一起,我也不知道他们坐在酒店大厅。”
他说,我是怎么样的人?你不是不知道!我对李!这事,你一定要帮我向李记解释解释。
陈小雨说:“我怎么解释啊?李记真要听到什么风言风语,未必会介意,未必会跟我提这事,平白无故的,我怎么跟他提这事?”
汪秘说:“他就是不提这事,就是平白无故的,你也要跟他提,就当是闲聊天,不经意提起这事。他介
意也好,不介意也好,你都要帮我说清楚。”
这么说了,汪秘还是不放心,想就算陈小雨嘴里答应,去没去解释他也不知道,想这事只有自己向李向东解释才踏实。
正文 第九三一章 不服气不行
第二天一早,汪秘便去李向东办公室了。这种事,越早说清楚越好,李向东还没听到流言就说清楚最好,就像打预防针,事先打了效果是最好的,事后再打,或许就没效了。
他先向李向东汇报工作,说海边旅游区正在开展的景点扩建,说沙雕群的进展情况,还说他要趁这个冬季加强旅游区的管理,要对旅游区大大小小的老板们、各服务行业中层以管理人员至少进行一次以的培训。最后,他才说到枝子承建的工程,说虽然枝子的腿还有些不方便,但经常往海边镇跑,对工程的管理和监督都很到位,不仅工程进展顺利,质量也抓得很紧。
他说:“钟市长也很关心枝子的工程,昨天还约枝子吃晚饭,听汇报。”
李向东看了他一眼,似乎不明白他为什么扯到这话题。这样,汪秘李向东还没听到有关他与钟市长在一起的传言,心想这预防针打得及时了。他笑了笑,继续说:“枝子把我也拉去了。没想到,钟市长竟约枝子在酒店大厅吃饭,感觉怪怪的
,很有点不习惯。”
李向东问:“你认为,他是真关心吗?”
汪秘说:“应该是?”
他说,听枝子说,钟市长最近总缠着她。她不想跟他有太多接触,又不想得罪他,所以,钟市长要她谈情况的时候,就把我也拉去了。
他说,真没想到钟市长是那样的人!他也把枝子看成那种人了,这简直是对枝子的污辱!
李向东便又问:“你和枝子谈得怎么样了?”
汪秘“嘿嘿”地笑,说:“有进展,进展得还可以。我是把这也当成一项任务去完成的。这个冬季,争取把扩建旅游景点,兴建沙雕群,加强旅游区的管理,还有这个事,一起拿下来。”
他在向李向东表决心,保证把钟市长这条路堵死。
一个向李向东解释的谈话说到这程度,且说得很不经意,说得不露声色,可见汪秘一个晚是化了许多心思的。
这时候,汪秘的手机响起来,一看那显示屏显示的号码,脸色木了一下,忙对着手机说,我在向李记汇报工作。也没等对方答话,就把手机挂了,即使那电话是钟市长打过来的。
他不能让李向东知道电话是钟市长打进来的,李向东知道了,会怎么想呢?你们昨天还在众目睽睽之下吃饭呢!这么快又电话联系了,这像是一般的谈工作吗?这没有一点私人交往,会联系那么频繁吗?
他想,他挂了电话,钟市长也怪不得他,在市县,还有什么比向李向东汇报工作更重要的事?更何况,钟市长也不是不知道他汪秘是李向东的人。
一个晚,钟市长也在琢磨这个事,想枝子的态度已经很明显了,自己不可能再厚颜无耻地走那条路。想自己在这种很无助的状况下,应该怎么在市县呆下去?适者生存的道理他不是不懂,当他
确认自己不能与李向东作对的时候,心里虽有一种不服气,但不服气又能怎样呢?
他已经不是第一次不服气了,每一次败在李向东手下,他都不服气。每一次不服气之后,他总审时度势地为自己寻找一个最顽强的办法,但他的顽强每每一亮相,感觉可能会占风时,又被李向东压了下去,又变成了挣扎,苦苦的挣扎。
他想,他再不能顽强了,或者说,再不能挣扎了。
他想,最明智的办法就是配合李向东,老老实实做市县的二把手。
他想,李向东还不是那种心狠手辣的人,还不是致他于死心,如果能够很好地配合他,实现他在市县的工作构思,或许还能感动他,即使不奢望他会如何帮自己,至少也不会害自己。
钟市长这么想通想透后,便想四处走一走,看一看,想进一步了解李向东在实施镇级经济时都做了些什么?他并不是不知道李向东最近在下面干了些什么,各路反映来
的消息都一片赞扬声,但他更相信眼见为实。
他打电话给汪秘就是想去海边镇走一走。
汪秘挂了他的电话,他便打电话给古兜镇镇委记,先去了古兜镇,乡亲老板的山庄已经全面动工,一幢幢别墅式的建筑已初现规模,那漂流的水道也在山林中盘旋而下。镇委记笑“哈哈”说,这有钱和没钱办事就是不一样,度快得都有点不敢相信,前些天来,还没什么看头,这一次来,却完全不是一个样了。乡亲老板也笑着说,主要还是政府的大力支持,群众的工作做得好,一点阻滞都没有。镇委记还带钟市长去看那农贸市场。农贸市场已近封顶,镇委记说,这农贸市场一动工,附近的农民的热情也高了,都抢着种疏菜瓜果,这一个冬季,冬耕面积比往年增加了一倍。他说,这还仅仅是古兜镇统计的数据,其他镇的数据还没算在内。
钟市长下午去了海边镇。虽然不是旅游旺季,多少显得冷清,但枝子那几个广告牌都在显眼处,很有些气派,再看了旅游区搭建的新戏台,看了新开的旅游景点,看了方家村的沙雕
群,不用汪秘介绍,钟市长也可以想像得到,夏季旅游热起来,海边旅游区的宽度和纵深度将成为新的卖点,将更具吸引力。
钟市长还跑了东南片万亩田,由于立项成功,省下拨的经费6续到位,修建机耕路,挖掘浇灌渠,即使是冬季,那一望无际的稻田也一片热火朝天。
这一圈走下来,钟市长现,李向东展镇级经济的构思走的是一条有点有面的路,以海边镇和古兜镇为点,以万亩田为面,都是习惯于听汇报看材料的人,把所见所闻在脑子里过一遍,就感觉到这点面结合的魅力,领导下来视察,看有得看,听有得听,编写成材料,工作扎扎实实,亮点也非常突出。
钟市长仅存的一点不服气似乎也消失了。
他跟张志东谈起李向东,便感慨万千。他说,他对李向东算是服气了。他说,一个新领导,谁都知道,要出政绩最立竿见影的路径有两条,要么抓城市建设,倾尽财政全力,改造城区建设,三几个月就能出成效。要么抓招商引资,经济指
标去了,什么话的都好说。大环境对经济展是十分有利的,不抓也呈升之势,再一抓,经济指标有了明显变化,招商引资这篇文章就好做了。招商引资不一定就要引进新工厂新企业,原有的工厂企业增资扩建也是招商引资,经济指标去了,工厂企业增资扩建带点水份也没人知道。他说,李向东这两条路都没有走,而是抓展镇级经济,这是一个大胆的探索,实实在在的探索,是一个不一定能出明显成效的探索,但是,他还是抓得有声有色。
张志东淡淡地笑,他会不知道吗?当年,他刚到地级市当市长,李向东就帮他抓了一把旧城区建设,那政绩那老百姓的赞赏,到现在他还在享用!
钟市长说:“老实说,以前我是有点看不起他,觉得他是从基层一步步走来的人,工作经验丰富,但视野局限,只能干些小打小闹的事情,这次到下面跑了一趟,才现,我算是服气了,他不但挥了基层干部的优势,对镇一级经济重视,为镇级经济寻找了一条有效的展思路,同时,还站在某一个高度,驾驭全局,使全市二十多个镇健康有序地展。”
他说,我建议,地级市委总结一下我们市县展镇级经济的工作成绩,把我们的经验好好推推广广,这对全地级市如何展镇级经济是非常有借鉴价值的。
张志东“哈哈”大笑,说:“能从你钟市长嘴里说出这番话,我感到很欣慰。这说明,你钟市长的思想提高到了一个新的境界,说明我们一直担心的市县领导班子问题得到了解决。你放心,我接受你的建议,在地级市常委会议建议在你们市县开一个现场交流会,让其他区市县,让全地级市的镇委记、镇长都是你们市县开开眼界。”
钟市长一离开张志东的办公室,张志东便打电话给李向东,便把钟市长刚才说的那番话如此这般地向李向东复述了一遍。
李向东问:“他到底要干什么?”
张志东说:“你想哪去了?你肯定没往好的方面想!”
他说,这还不明白吗?他在向你求和啊!他跑来
跟我说这番话,不就是想要我告诉你,以后会好好配合你的工作吗?他建议我总结你们市县的经验,不就是要给你送一个求和的见面礼吗?
他说,你可不要好心当成驴胆肺!
李向东自然还是将信将疑。
这天,杨晓丽也去了一趟地级市,为使江边市电视台的整改能纳入自己的轨道,寻找有力的支持者。
正文 第九三二章 好领导
杨晓丽早就想去找澄副记,却又犹豫不决。虽然,他说过非常支持杨晓丽对江边市电视台进行整改,但他是不是就支持杨晓丽的方案呢?是不是就会在老江记不支持的情况下,还支持她杨晓丽呢?再说了,以前,杨晓丽和澄副记几乎没有联系,现在去找他,是不是太有点主动?且还有一个越级的问题。
犹豫之间,电视台的整改已全面铺开,提高员工素质的第一个步骤也渐渐进入尾声,如果,后继的设备更新不跟,整个整改工作就将草草收场。杨晓丽当然不甘心,便绞尽脑汗地为自己寻找去见澄副记的理由。
终于,找到了两条很能说服自己的理由,澄副记不是江边市人吗?找他解决江边市的问题,是很顺理成章的。他不是当了江边市委记才调去地级市的吗?当初,老江记也是他的手下,说不定还是他提拔坐到今天这个位置呢!如果,能争取澄副记支持自己,老江记总得给几分薄面。
杨晓丽试探性地打电话给澄副记,说,江边市电话
台的整改已经全面铺开了,说一切进展得非常顺利,说澄副记这么关心江边市电视台的整改,所以,想抽空去向澄副记汇报汇报。
澄副记表现出十二万分的热情,说,杨常委真是巾帼不让须眉,说干就干起来了。说江边市能有杨常委这样敢于干大事的领导,各行各业一定能走在地级市最前列。他说,明天来!明天我有时间,全天候等你!本来,第二天下午,他有个会,还要在会讲话,和杨晓丽通过电话后,他就把那会给推了。
杨晓丽来到他办公室,他便握着她的手说,杨常委还是第一次来我办公室?我这个办公室可是非常欢迎从家乡来的父母官。杨晓丽被澄副记说得满脸透红,连忙说,澄副记,你别开我的玩笑了,我算什么父母官?澄副记说,你本来就是江边市的父母官嘛!而且是想干大事,敢干大事的父母官。我为江边市有你这个父母官感到自豪!杨晓丽说,澄记,你这么夸我,我都不知该说什么了?
她说:“如果,我说我是来向你诉苦的,你还会不会这么欢迎我呢?”
澄副记还是“哈哈”笑,说:“我一接到你的电话,你猜到你要来干什么了?像杨常委这么有能力的人,如果不是遇到什么困难,会来见我这个副记吗?如果,你那个整改进展顺利,你会来向我这个外人汇报工作吗?”
杨晓丽又不好意思了,说:“你真搞得我无话可说了。”
澄副记倒是喜欢看她尴尬的样子,这时候,她满脸绯红,映着那张漂亮的脸更显得娇嫩,映得那双大大的眼睛更加晶莹。他极端猥琐地想,我倒是想搞得你无话可说,只是,还没有到时候。
他叫杨晓丽坐,然后,就坐在杨晓丽对面,翘起二郎腿说:“有什么苦水,你尽管吐,看我能帮你干点什么?”
杨晓丽说:“我还是先汇报工作!”
她不想一开口就说别人的不是,这太显得没气量,没水平。她要慢慢说,说她的整个整改方案,说在提高员工素质方面
,老江记、电视台长给予她的支持,然后再说更新设备的重要性,说电视台确实存在重重困难,用一种理解的态度说,电视台长为什么不同意更新设备。用一种自责的口吻说,为什么没能得到老江记的支持。
澄副记很耐心地听着,双眼几乎没有离开她的脸,有些话他听进去了,有些话却因为开小差,没有听清楚。有好几次,他的目光从她的脸滑下来,迅扫过她那挺挺的??,又收回去了,心里便想,这天气凉了,衣服穿多穿厚了,还是拦不住她的万般风情,想这样的女人真要落到黄闲从手里,不知要践踏成什么样?想李向东真是艳福不浅,想这人怎么能官途色途两者兼收呢?
杨晓丽汇报完了,拿起放在茶几的茶杯喝水时,他才醒过神来,他说,很好嘛!干得不错嘛!他说,每一项改革创新都会遇到这样那样的阻力,这也是情理之中,非情理之中的倒是,我们能不能冲破各种阻力,达到我们的目的。
他问:“你说,需要我帮你什么忙?”
杨晓丽很有些茫然,感觉到自己刚才说了那么多,似乎不得要领,澄副记竟没有理解她的意思,竟没有听明白她想要说的话。
她只得明说:“我希望你能说服老江记,对电视台进行最的整改,更新制作电视节目的设备。”
澄副记笑了起来,说:“你真够大胆的,竟不听老江记的指示,竟要改变老江记的决定。”
杨晓丽说:“我是没有办法,才求助你的。”
澄副记收敛了笑说:“一定要更新设备吗?”
杨晓丽说:“不这么做,整改就只是一句空话!”
澄副,一个常委级反映情况,要改变老江记的决定,会有什么后患吗?”
杨晓丽笑笑说:“我只考虑整改能不能取得实效,其他的还没想太多。如果
,什么都想清楚了,我想,我就没有向前冲的冲劲了。”
澄副记也笑笑说:“我看你是什么都想过了,不过,为了达到你的目的,你什么也不顾了。”
他站起来,拍了拍杨晓丽的肩,感觉那肩也有一种迷人的磁力,手就放在那里好一会没离开,杨晓丽想拨开他的手,又不好意思,往仰着头看他,只见他呈现出一副深思状。
澄副记说:“你的精神可嘉,但是,有些事,是不能硬碰硬的。”
他说,我完全支持你的作法,只有更新设备,江边市电视台才着脱胎换骨。我也可以给老江记下命令,叫他去干。当年,他还是副市长的时候,我就已经是江边市的市委记了,我的话,他不会不听。
他说,你想想,老江我为什么支持你吗?他肯定知道你找过我,肯定知道,是你的主意。虽然,你不在乎这些,你只希望整改成功,但是,我不能不为你考虑,关系搞僵了,只
会对你不利。
他说,要达到目的,还应该有更好的办法。
澄副记回到自己椅子坐下来。他当然不想坐回来,但是,他不能不坐回去,在那站得太久,搭着杨晓丽的肩太久,终归不是一件好事,只是离开的时候,他不忘轻轻捏了她一下,这动作既可以让杨晓丽认为,她肩的担子沉重。
杨晓丽问:“能有更好的办法吗?”
澄副记说:“总会想到的。”
杨晓丽说:“等整改结束,再好的办法也没用了。”
澄副记笑着说:“你不要焦急,有些事是不能急的。”
他说,你应该理解我的苦心,我向老江记说一句话还不容易,现在打电话给他都可以,在电话里骂他都可以,要他从市财政拨款更新设备都可以,但是,我不能这么做。
他说,我要对你负责。我们要改革创新,但是,也要保护好我们的干部,特别是像你这种不怕担风险的干部。你越不在乎,我就越要对你负责!
他说,你放心,这事我一定负责到底,一定既让你的整改取得成功,又不让老江记对你有偏见。
杨晓丽很有些感动,很后悔自己没有早来找澄副记。像他这样豁达又关心人的领导,真是应该多接触多沟通。她想,以后,有澄副记对他的支持和帮助,就没有什么办不成的事,想自己能找到这样的领导支持和帮助,以后在江边市还有什么可顾虑的呢?
正文 第九三三章 文化品牌
这天,澄副记一定要留杨晓丽吃了晚饭才走,杨晓丽看看还有一个小时才下班,就说不了,说赶回去还没到吃饭的时间。澄副记说,你第一次来地级市找我,不吃饭不行,我都已经叫食堂准备了。说时间早可以再聊聊嘛!可以谈谈你对江边市的了解嘛!杨晓丽说,我对江边市的了解还不深,以后,对江边市了解得更深了,一定会向你澄记好好汇报。澄副记说,你这不见外了?就一定要了解深了,很系统地思考过了,才能谈吗?才能汇报吗?我们随便点,有什么谈什么!他问杨晓丽,对市委班子有什么看法?对江边市的经济有什么看法?对江边市的宣传文化工作有什么看法?他说,就当是朋之间的谈话,不要有顾虑。
话虽这么说,但杨晓丽也不可能放开来说,她只能避重就轻,谈自己分管的工作,谈她到江边市这大半年来,对江边市的宣传文化工作的一些看法。当然,这看法主要还是谈成绩,意见也要谈一点,不谈过不了关,不谈澄副记就会觉得你没说心里话,对他还有忌讳。
杨晓丽说,江边市的经济展一直
是走在地级市前列的,但是,宣传文化方面却有些滞后,拿不出叫得响的品牌,比如其他区市县,有世界文化遗产品牌,有侨乡文化品牌,每年都有一些较固定的文化活动,如市县就有华侨捐资举办的艺术节、临市每年都搞的美食节、乡土文化大汇萃。
杨晓丽说,她考虑,江边市是不是也可以每年搞一到二个这样的固定活动。内容,经过调研已经有了一个初步想法,就是江边市民间手工艺术展。每年定一个时间,把江边市各地的民间艺人集中起来,当众展示他们的枝能,进而弘扬江边市的民间手工艺文化。
澄副记说:“这想法不错!”
杨晓丽说:“到时候,你一定要支持我。”
澄副记说:“支持,我一定支持。”
他说,听了你这想法,我很受鼓舞,作为江边市人,我一定支持你。作为江边市人,我自己也感到惭愧啊!这么多年来,怎么就没想到要好好弘扬这种传统
文化?
他说,是不是因为你是外地人,那种现和挖掘的眼光才更锐利?才能看到一些沉淀多年的本土文化?
他只想着怎么讨好杨晓丽,竟忘了自己的身份。
杨晓丽心里的高兴自然是不用提了,说:“我现,江边市有一个最不好的现象,嘴说重视宣传文化,其实,一点也不重视。宣传文化部门要搞什么活动,财政部门几乎是开空头支票,既不给钱,又要干成事,很多时候,我们都得把精力放在筹钱讨赞助。这样很打击积极性。本来,宣传文化工作就是化钱的事业,好不容易有一个好方法,但一考虑到钱,又不得不放下了。比如在庆典活动中,烟花晚会要我们拉赞助,文艺巡游要自己筹款,更多的精力都放在这面了,哪还有多少时间考虑具体的工作?所以,干部都有意见,都觉得不如不要搞。”
澄副记说:“这些年,大家都盯着钱了,都盯着经济效益了,所以,我们抓意识形态的同志,也包括领导干部,心里都有气,都很委屈,但是
工作又不能不干,而且还要干好。”
他说,这种情况各地都有。我也曾在地级市常委会议提到这个问题,真要解决起来,还需要一个比较漫长的过程。
他说,江边市可能更突出一些。不过,你的这个民间手工艺展,我一定支持你,你什么时候搞,事先跟我打个招呼,让我先跟老江记谈,让他认为是我的主意,让他认为,你是在我的授意下开展这个手工艺展的。他就不会对你有看法了。
他说,有时候,我们要讲究一下工作的方式方法。
杨晓丽连连点点头,觉得自己受益匪浅。
说说讲讲,吃饭的时间也就到了,杨晓丽便和澄副记一起去地级市委食堂。本来,澄副记是想单独和杨晓丽吃饭的,虽然,不会有那种浪漫,但单独和杨晓丽在一起,总是一件让他心情愉快的事,哪想到,一出电梯就遇到地级市委记了。杨晓丽忙和他打招呼握手。
地级市委记问:“杨常委什么时候来的?”
杨晓丽不能说实话,不能说自己一个下午都呆在澄副记的办公室里,你这汇报工作的时间也太长了?她说:“刚来,有点事向澄记汇报汇报。”
说话间,张志东也出现了,杨晓丽便被地级市三位最高领导的包围中。这三人中,应该说张志东是最熟悉的,最随便的,因此,她便只是对他笑了笑。地级市委记说,你怎么就不跟张市长握握手?杨晓丽笑着说,留着,等他去跟我们家李向东握!三人便“哈哈”笑了起来。澄副记那笑当然有一丝儿苦的味道,心里想,这杨晓丽可不是好招惹的,想自己如果真占了她什么便宜,也不知这另两个人会把他怎么样?
于是,便感觉到一种压力。
也是凑巧,地级市委记和张志东也去食堂吃饭,澄副记就不好意思单独和杨晓丽一起吃了,叫食堂把他准备的饭菜都集中在一起,又暂时叫大厨加了两个菜。
席间,杨晓丽说,这顿饭吃得我很大压力。你们三个记市长陪着我,我都有点不敢夹菜了。地级市委记说,你不敢夹菜没关系,我给你夹就是了。说着,就帮她夹菜,还一边夹,一边说,我是非常乐意给我们漂亮的女常委夹菜的。
张志东问:“最近还好?到了江边市,工作还愉快?”
杨晓丽说:“还行,老江记是好人,很关心我的。”
地级市委记说:“关心有两种,一种是怕你累着了,一种是多给你压担子。”
杨晓丽笑着说:“介乎于两者之间!有时候,担子重的我都有点喘不过气了,有时候,又觉得轻松得有点浪费时间。”
澄副记便说:“杨常委是一个很负责的女同志,在江边市普遍反映都不错,有想法能干事,也能及时地与老江记沟通。”
地级市委记说:“老澄啊!你还不了解我们的杨常委,谈工作的时候,你可不能说我们杨常委是女同志,她会批评你重男轻女。”
澄副记似乎也有点心虚,说:“是的,是的,我没你和张志东更了解杨常委。以前,我们基本没什么接触,她到江边市工作后,我们才有来往的。”
地级市委记问杨晓丽,生活怎么样?到了江边市,生活还习惯?这两地分居,没给你和李向东带来什么麻烦?杨晓丽脸红了红说,这就不说了?
地级市委记说,我们不能只关心你的工作,也要关心你的生活。有麻烦就说有麻烦,不习惯就说不习惯。杨晓丽说,没什么麻烦的,很习惯!地级市委记说,你可能没什么麻烦,可能很习惯,但是,李向东应该有麻烦,很不习惯?这每天的衣服谁洗啊?这每天还要在食堂吃饭,结婚跟没结婚一样。杨晓丽笑着说,你们不也一样吗?张市长不也一样吗?她说,就算我不调到江边市,这两样家务活我也做不来。张志东说:“悲哀啊!我为我那个老同学感到悲哀!大家便又笑了起来。
这顿饭,风头都被地级市委记和张志东占了,澄副记一直闷闷的,只是杨晓丽离开时,他才有时间再说话,他握着她的手说,你放心!电视台的事,我会尽快帮你解决,这两天,我回一趟江边市,专门办这事!
正文 第九三四章 折中办法
隔了一天,澄副记果然到江边市来了。那时候,杨晓丽正在开会,那是几个部长的工作碰头会。三个副部长逐一汇报自己近期的工作情况,哪些工作已经完成了,哪些工作正在进行中,哪些工作遇到了困难,需要解决等等。
资格最老的副部长谈到了征订党报党刊的问题。说这是一项任务,说虽然,每年头都三申五令严禁硬性摊派订阅报刊,但各级党报党刊却是一定要征订的,比如《人民日报》、《南方日报》,且还下达了具体的任务指标。江边市以市委办的名义也下了《关于做好今年党报党刊征订工作的通知》,同样也把各项任务指标落实到各个单位,然而,邮政部门反馈来的征订情况并不理想,离级下达的任务数相去甚远,因此,任务非常艰巨。
杨晓丽便问:“这项工作一直都是由你抓的?”
他点点头说:“是的,近这十年,我一直分管这项工作。”
杨晓丽笑了
笑说:“那你一定很有办法了,一定能够完成这项工作的。”
这么说了,她就把转脸向另一位副部长,要他汇报他的工作。她这是要给那老副部长脸色看,你不是不把我杨晓丽放在眼里吗?那你还向我反映什么困难?有能耐,你自己把任务完成就是了。
另一位副部长愣了一下,说:“老部长还没汇报完?”
老副部长脸很阴,也不答话。
另一位副部长只得开始向杨晓丽汇报他的工作,谈到一半的时候,杨晓丽的手机响了,看了看显示屏,是电视台长的电话,没听就直接挂了。一会儿,手机又响了起来,杨晓丽再看显示屏,却是澄副记的电话,忙就接了,说:“澄记你好!”
澄副记笑着说:“官气不小啊!一定要我的手机打给你才接电话。”
杨晓丽便知道电视台长和澄副记是在一起的。她笑着说:
“我正在开会,不是你记的电话,我当然不接。你现在在哪?是在地级市,还是在我们江边市?”
澄副记说:“我答应过你,过两天专门回江边市帮你处理电视台的事,这刚好是两天了,我和电视台长在一起,你说,我会在哪呢?我现在在电视台。你过来一下?”
他非常清楚杨晓丽是在开什么会,开什么层面的会,如果那是大型会议或参加会议人员官儿比杨晓丽大,她不会接电话,甚至关机。杨晓丽接电话,就说明那是一个小会,开会的人官都比她小,她可以出入自由。
杨晓丽说:“好,我这就过去。”
虽然,这么说,杨晓丽还是没有马过去。她对其他两个副部长说,你们简单一点,每人五分钟谈你们的情况。她说,澄副记在等我,我必须过去。正在言的副部长便加快了汇报度。当他说完后,杨晓丽又看看6副部长,6副部长便说,我还是单独汇报,别影响你的时间。杨晓丽很满意地点点头,说:“大家没什么意见,就散会
!”
她知道老副部长是有意见的,那就让他有意见去!
看着几位副部长离开的背影,杨晓丽想叫住6副部长,想叫他也随自己去电视台,毕竟,6副部长是具体负责电视台整改工作的。但话到了嘴边,还是吞了回去。
澄副记这次来,是谈设备更新问题的,或者说,是来帮她说服电视台长和老江记的,她想,具体细节还是不要让太多人知道为好。
杨晓丽赶到电视台,澄副记已经和电视台长谈了好一会了。电视台长一见杨晓丽进来,就“嘿嘿”笑,说:“杨常委,我们的事可以慢慢商量解决吗?你怎么就捅到澄副记那去了?劳烦他为我们的事奔波。”
杨晓丽得理不让人,说:“我们商量得出结果吗?正是商量不出结果,我才不得不找澄副记出面的。”
澄副记便指着电视台长说:“这家伙就是
欠骂,以后,你有什么事,不用跟他商量,骂他就是,你不骂他,他不舒服。”
杨晓丽换了一副笑脸,过来跟澄副记握手,说:“到底是老领导,一出面事情就解决了。”
澄副记问:“我很老吗?你不会认为我七老八十了?”
杨晓丽忙说:“不是,不是。你是江边市的老市委记,在江边市有威信,年纪却不老,五十不到?”
澄副记说:“错了,又错了。我和李向东年纪差不多。”
杨晓丽脸又红得透亮,自我圆场地说:“你是年青的老干部!”
澄副记也不谦虚地说:“可以这么说!当时,我是地级市最年青的市县委记,也曾是地级市最年青的常委,现在,在全省,也是为数不多的四十五岁以下的地级市委副记。”
杨晓丽说:“澄记真是年青有为。”
电视台长说:“不用多久,还可能是全省最年青的地级市委记市长。”
澄副记假惺惺地瞪了他一眼说:“有你这么说话的吗?”
他示意杨晓丽坐。本来,电视台长这个会客厅用一半做了休息室,就显得不大,只放了两张短沙,一张长沙,杨晓丽还没来的时候,他们便坐在两张短沙谈话,这会儿,如果让杨晓丽坐在长沙,就有点对杨晓丽不恭了,于是,电视台长便站在那里不知自己该坐什么地方。
澄副记倒是示意杨晓丽坐在长沙,而他自己便在杨晓丽身边坐了下来,他翘着二郎腿,一只手搭在椅背,身子向杨晓丽这边倾斜,搞得杨晓丽不得不斜着身子躲避他,就有一种被挤在沙角落里的感觉。
澄副记似乎一点没意识到,很自然地说:“你还没来的时候,我们谈过了,他已经认识到设备更新的重要性,也答
应要投资进行设备更新。不过,这个事,既然老江,又反对,所以,我们也不能操之有急。”
他说,我想,这设备更新,不一定要在整改活动中实施,等整改过去了,整件事平静下来了,电视台再进行这项工作,目的其实是一样的,只是时间问题,这样也好给老江记一个台阶,避免他有什么看法,这对你是有好处的。
他说,这应该是最稳妥的办法!
杨晓丽尽量躲着澄副记,但还是感觉到,他说话的口气喷在自己的脸。她移了移身子,故意去拿自己的茶杯,碰了澄副记一下,他似乎才意识到什么,才离得远一点了。
杨晓丽说:“只能这样吗?”
澄副记说:“只能这样的了。这家伙虽然知道是你的主意,他也不敢对你怎么样?也不能对你怎么样?但是,老江记就不一样。所以,这事还是不要惊动老江记,能下面解决的事,下面解决就行了。整改活动一
结束,由他向老江记汇报请示设备更新的问题。”
杨晓丽不放心地看了电视台长一眼,想他当着澄副记的面答应得爽快,谁知转过身去,又会是什么态度呢?
澄副记似乎猜到了杨晓丽在想什么,说:“这个你放心,他在我面前不敢耍花样,当初不是我,他根本坐不到电视台长这位置。他不听老江记的话,也不敢不听我的。”
电视台长连连点头,说:“杨常委,你放心,我一定照办。这澄记都交代下来了,我还敢抗旨吗?如果,不是担心老江记,我马就做计划,一个星期内就把设备购回来。”
澄副记说:“这话可不能随口说说,要兑现的,否则,你就是欺骗我,欺骗杨常委,你知道欺骗我欺骗杨常委后果有多严重?”
电视台长忙点头说:“知道,知道!”
杨晓丽心里虽还有不甘,想这整
改真就有点草草收场的味道了,但又想,这也算是一个折中的办法,想自己要怪也只能怪自己,没及时求助澄副记支持。这事捅到老江记那了,要说通他,确实不是件容易的事。
稳定更新是我对自己最基本的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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