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氓是流氓 [樓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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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零一三章 保护伞
会议结束后,公安局立即组织两个组迅行动,一路缉拿敲诈枝子那几个家伙,一路前往某娱乐城向停车场保安了解当晚砸车经过。在公安警察的劝说下,那位保安说了实情,当晚有不少于五人参与了砸车事件,当时那保安曾去劝阻,却被两个人拦住了,警告他少管闲,否则,连他一起砸了。但是,那保安清楚记得,其中一个家伙手臂纹着一条青龙。敲诈枝子的三人中,也有一人手臂纹着一条青龙,由此,初步断定,这是一伙人干的。
他们还意外地了解到,这伙人每隔一段时间,都会来闹事,或指令娱乐城停业,或在停车场阻止来娱乐城消费的客人。那保安说,他们就是想赶这的熟客。为什么要赶走这的熟客?想要把客人赶去什么地方?那保安就说不清楚了。
警察立即询问娱乐城的老板。
那老板支支吾吾了好一阵,笑了笑,说:“其实,这也是一种行规了,其实,大家都知道这事,我就不说了!”
警察问:“什么行规?”
那老板说:“隔个一月半月的,他们都会去各娱乐城闹事,其实,也就是来收保护费。如果不给,就会连闹几天,你躲都躲不了,只能如数交缴。”
警察问:“为什么不报警?”
那老板摇头说:“没用的。”
警察问:“是有警察罩着他们,报了也没用吗?”
那老板连连摆手,说:“不是这个意思,我不是这个意思。”
警察便问:“那你是什么意思?”
那老板说:“警察不可能从我们开门营业就守在这里,警察一走,他们又回来了,而且,还会变本加厉。”
于是,警察在各娱乐城进行布控,等那些家伙再来闹事,进行抓捕。
去缉拿敲诈枝子的那个组扑了空。本来,那几个家伙特征明显,一打听,就知道他们是谁了,直扑他们老巢,但他们家里人都说他们跑了,也不知跑哪去了?一个个手机都关了。
李向东问:“难道又走漏了消息?”
方政委说:“不可能,这次是秘密行动的,所有参加行动的人,事先都不知道要干什么?事先都把通讯设施交缴来了。”
他说,可能昨天他们就意识到问题严重,估计公安不会那么轻易放过他们,昨天就跑了。
李向东说:“如果,他们昨天就跑了,那个纹着青龙的家伙怎么会出现在娱乐城呢?”
方政委说:“也有可能是今天一早才跑的。”
李向东问:“有什么办法能查到他们的行踪?”
方政委说:“只能控制他们的手机,如果他们开机通话,就能测到他们的位置。”
李向东说:“那就是说,他们不开机通话,我们就一点办法也没有了?”
方政委说:“可以这么说。”
李向东还意识到,这几个家伙逃跑后,对娱乐城的布控也失去了作用。既然,他们知道警察正在抓他们,他们还会去闹事吗?
方政委说:“会有一段时间的平静!”
李向东要的不是暂时平静,不是把他们吓跑就完事,只要这股恶势力存在,隔三两个月,就有可能卷土重来,那些公安里的蛀虫又会成为他们的保护伞。他要狠狠打击,要让投资者,让市县的老百姓拍手称快!
他问:“我们既然知道了他们的手机号码,能不能通过查找通话记录,找到隐藏在公安队伍里保护伞?”
方政委说:“我这就去查!”
方政委离开后,公安局长说,应该也不会查到什么结果。他说,这是基本常识,不会留下这么大的漏洞。李向东说,所有线索都断了?公安局长说,可以这么说。李向东火了,说,可以,可以,你们说了多少个可以?为什么就不能说,没问题,说他们跑不了?公安局长不敢答腔。
李向东说:“你别以为,不说话就没事了,就想蒙混过去了,我要的不是这种风平浪静,我要的是打击是肃清!”
他说,你看看你的队伍,能干什么?抓几个小混混都让他们跑了!
他说,你看看你的队伍,都成的保护伞了!
他说,你这个局长是怎么当的?你别以为你是常委,我就不能动你,就凭这次这个事,我就可以报请地级市委撤了你!
公安局长不怕李向东
火,给他倒了一杯茶,说:“下下火!”
李向东推开那杯茶,说:“你搞什么鬼名堂?是不是跟我玩什么暗渡陈仓?”
公安局长说:“有些事,我说了,你可别怪我。”
李向东说:“你觉得我会怪你什么?我们是今天才认识吗?我们的交情就今天才开始的吗?”
公安局长说:“这件事,本来就不应该让方政委参与。”
李向东不相信自己的耳朵,问:“什么?你说什么?你说他是保护伞?”
公安局长说:“我还不敢下这个结论。但是,枝子老板的公司,还有那娱乐城都属城北派出所的管辖范围。这之间,有没有某种关系呢?”
他说,城北派出所与方政委有很深的感情,他就是从那里出来的,当副局长,当政委,也一直分管城北派出所。
他说,所长、教导员都是他一手提拔的,他不希望那里出事,或者说,害怕那里出事,也不是不可能。
李向东说:“他如果偏袒城北派出所,害怕抓住那几个家伙,揭出什么见不得人的黑幕,那天,他还会提出来那个行动方案吗?不能否认,他提出的行动方案是最有效。”
公安局长说:“其实,他知道,我也能提出那个行动方案,他抢先说了,反而让我觉得那只是一个幌子,是在掩饰他自己。在他还没提出这个方案时,或许,那几个家伙就已经听到风声,已经逃跑了。”
李向东说:“不可能,太不沾边了。他这是玩火!”
公安局长笑了笑说:“他当然不会跟那些小混混通电话,应该说,他根本就不认识那些小混混,如果,那些小混混与城北派出所有关系,他打电话给所长或是什么人,我们并不能证明那电话是走漏消息的电话。”
李向东说:“你希望他回避这个事?”
公安局长说:“要他回避,似乎不可能,我另外从其他派出所组织人力,暗中追查这件事。当然,那些都是我信得过的人。”
他说,那帮家伙不止三个人五个人。他们不可能都跑光了,那晚,没有参与砸车的人,可能认为自己没事,可能还没跑,只要抓住一两个,就能顺藤摸瓜。
李向东说:“你等等!”
他意识到,这事有点越闹越大了,如果,真像公安局长说的那样,这整个城北派出所,包括方政委都成了保护伞了。有这么严重吗?这么严重,会影响到他这个市委记吗?他想,至少也会影响到公安局长。
他问:“你考虑到后果没有?”
公安局长笑了笑,说:“最坏的结果是,整个城北派出所都烂掉。那是他分管的地方,他必须负领导责
任。”
李向东问:“只是负领导责任?”
公安局长说:“目前,只能这么说。我想,他也不会傻到参与进去。”
李向东说:“这样,我马宣布,这次行动已经取得阶段性的胜利,所有的行动全部取消,一则可以麻痹那些家伙,以为没事了,可以浮头了,一则也避免方政委为了保护城北派出所,越陷越深。”
那一刻,他突然意识到了什么,或许,这次行动,还掺杂着党政一把手的权力之争,公安局长想借助这次行动杀一杀方政委的锐气。
正文 第一零一四章 控制和反控制
然而,李向东又觉得不大可能,公安局这党政一把手和别的党政一把手不一样,公安局长是市委常委兼的,属副处,明显比正科的政委高了半级,那政委凭什么跟他争高低?且他当这局长也不是一年半年了。
李向东还是问:“你对方政委有没有个人成见?”
对别人或许不能问得那么直接,对公安局长他还有什么不能说的。
公安局长笑了笑,说:“没有,我要对他有个人成见,还搞大这件事?还不借这个事把他做掉?”
李向东想,公安局的人,都不好对付,跟罪犯分子玩惯心理了,一个个都深藏不露,真要有什么成见,也未必会说出来。他说,你别给我装,别以为我看不出来,工作没做好,先就是班子问题。城北派出所管辖范围内生这样的事,不是一时半会了,派出所内部有人与恶势力,也不会是一天两天了,你敢说你一直没察觉?你也是老公安,就看不出一点蛛丝马迹?
这么说,他的心跳了一下,仿佛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李向东说:“只有一种解释,那就是,他不想你管他的事,你似乎也无意插手他分管的范围,大家各自为政,相安无事。因此,你现了什么,也不声张,这事就愈演愈烈,到了今天这种状况,你就想借这机会杀他的锐气,改变过去那种各自为政的现状。”
公安局长笑了笑,说:“你好像比我们搞公安的还厉害,推理一套套的。”
李向东知道他还不想承认,说:“你别笑!”
他说,跟那些小混混斗,我不比你们,也没你们有办法,但是,我就盯着你们班子里那几个人,治安混乱,对恶势力打击不力,问题出在哪里?主要出在你们这几个人身,还不是因为班子里面出现问题,才导致姑息养奸的结果,才造成今天这个局面?你们同心协力,那些家伙猖狂得到哪去?生一点点苗头,把它打下去了,至于四处蔓延吗?”
他说,我对付那些小混混没你们有办法,但是对付你们班子里那几个人,却绰绰有余。你作为一把手,这么些年了,竟拉不拢班子那几个人,自己应该好好检讨检讨。
他说,班子存在问题,你怎么不反映?以前不反映,我回市县以后,怎么也不反映?大调整大轮换的时候,你向我反映,我会给你配备一个团结有力的班子,就会出现今天这种状况?
刚回市县,李向东对中层班子进行大调整大轮换时,考虑到公安局职能特殊,调整这个班子,从外单位调入其他班子领导成员,未必能胜任那个职务,反而会削弱了战斗力,因此,没动公安的班子。
公安局长说:“我和方政委是点不和,但没你说得那么严重,他还是听我指挥的。”
李向东说:“既然班子没有问题,那就是你领导无能,这领导责任就应该由你承担。”
他说,你可真够意思的
,一个人把责任都揽身了。但是,你认为,我会相信吗?一个跟自己有过结的人,即使只是有一点点不和,你也愿意替他扛起这责任?你觉得,自己是不是有点小看我了?
他说,你觉得,跟我还要藏着掖着吗?
他说,哪一个一把手会忍得下这口气?这口气你还忍了这么些年,应该是从你一当局长就忍到现在?你为什么那么能忍?这是第一,第二,貌似你也不想对方政委太过分!
李向东干笑两声,说:“你怕他什么?你是不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是不是被他揪住什么痛脚了?怕对他太过分,他会反戈一击?”
公安局长身子震了一下。
李向东说:“你这种表现,就不像一个公安局长,几句话,你就哆嗦了?”
公安局长尴尬地笑了笑,说:“我这不是不想对你藏着掖着吗?”
李向东坐了下来,等着他开讲。这会儿,他反而有点担心了,种种迹象表明,方政委攥着的不是小辫子,如果,他李向东想要动公安局这个班子,调整方政委,他反戈一击,会对公安局长非常不利,甚至有可能动的不是方政委,而是公安局长了。
公安局长把李向东杯里凉的茶倒了,又添了热的茶。
李向东说:“别拖时间,别想怎么把事情说得无关紧要,是怎么回事就怎么说!”
公安局长笑着说:“你比我这公安局长还厉害,以后,应该叫你去审讯犯人!”
李向东说:“别跟我打哈哈!”
公安局长喝了一口茶,说:“已经是过去的事了。”
他说,就是因为女人。
他看了李向东一眼,他脸一点表情也没有,
继续说,不是那些什么乱七八糟的女人,是一个女警察。以前也不知怎么就鬼迷心窍了。我刚当局长……还是副局长的时候,就看她了,当了局长,就专门设了一个局长办公室,调她来当主任。
李向东笑了笑说:“你可真会利用职权,把她调到身边,职务还不低啊!”
公安局长说:“那办公室主任只是个虚职,只是负责传下达,类似于不用起草文件的秘,还不包括为我服务,也为其他副局长政委副政委们服务。应该说,是我们公安局领导们的秘。”
他说,其实,她也是利用我,当了局长办公室主任不久,假用我的名义偷偷办了出国手续,请了一个月的事假,出了国,拿了那边的身份,又回来班。
他说,这事我一点不知道,有一次,跟方政委生了分歧,好像是因为人事调动的事,他一定要某人当城北派出所所长,我不同意,他就跑来我办公室,把我和那女警察的事说了,且还告诉我,那女警察已属在国外定居人员,还在公安担任公
职是违反规定的。
他说,这时候,我才如梦初醒。当然,后来我屈服了,方政委推荐的人当了所长,那女警察也匆匆辞职出国了。以后,就像你说的那样,我们互不干涉,各自为政。
李向东问:“没那么简单?就仅仅是男女之间的事?她没有借用你的名义四处敛财?”
公安局长说:“即使有,我也不知道。我问过那女警察,她当然不会承认。”
李向东又问:“方政委没说过吗?”
公安局长说:“他没说过。可能因为,我对他还没太过分,他也留了一手。”
李向东说:“你自己就没查过?你不想让自己清白?”
公安局长说:“我不是没了解过,但她并没有接触过什么太用钱的工作,再说了,她在那位子呆的时间也不长。我想,或许她
拿了国外的身份回来后,是想走这一步的,但还没来得及走,就被方政委现了。”
李向东说:“方政委应该早就知道了,早就知道了你们的关系,他没有阻止她,让她走了,其实,就是希望能控制你。”
公安局长苦笑了笑说:“这么多年来,他就一直在控制我。”
他说,他知道我和你的关系不错。你回到市县,进行中层领导干部大调整大轮换的时候,他就找到了我,说如果,他不能轮换到其他局当一把手,就要我保证他留在公安局。
他说,我没跟你提这事,是因为,你没有动公安局的领导班子。
李向东很感叹,这些搞公安的,一个比一个鬼,竟对自己人也采用控制和反控制,但是,他又有点不明白,这个方政委,手里握着公安局长的把柄,怎么就不把他掀了,这样,自己不就有机会当一把手了吗?
正文 第一零一五章 桃花劫
他想,难道是因为他手里没有更有力的证据?难道真的像公安局长说的那样,那女警察还没敛财?因此,他也知道,仅靠这男女关系,还不能掀翻公安局长。掀不翻他,不仅结了仇,还让他没了后顾之忧,这一把手就可以放心可劲地给他小鞋穿了!
那女警察的所为也有点不合情理?人家是敛了财,无法在国内呆了,才想着法子往外跑,她却反过来,钱还没弄到手,先给自己铺后路。
公安局长说:“也不能这么说,那女警察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跟好多男人都有关系,搞得名声很臭,想离开倒应该是她的选。”
李向东说:“这样的女人你还当宝了?”
公安局长说:“不是说鬼迷心窍吗?”
李向东说:“我倒怀疑,那方政委也有那个心,没想到被你抢先了一步。”
公安局长说:“我也这么想过,不然,他也不会那么注意她。”
李向东心里想,看来这个女警察倒有几分姿色,且还很风骚,否则,这两个大男人怎么就看她了?公安局长怎么就掉进陷阱里了?有时候,女人要害男人真是太容易了!这么想,他便想到自己,想自己这些年总桃花不断,虽也磕磕碰碰,倒也算顺利,也不知道,这桃花运,哪一天会不会变成桃花劫?
他想,枝子是他的桃花劫吗?
李向东感觉到,冥冥之中,似乎注定他和枝子是不应该走到一起的,想那次以后,他们就没有走到一起。男女之间,生了那种事,怎么还分得开呢?就是他想走开,枝子也不会让他走开啊!然而,枝子一点也不勉强他。这些年,他身边的女人都是爱得欲生欲死才结合在一起的,对枝子,他却说不出有多少爱,反倒却是一种恨,那一次,虽然枝子在他酒里下了药,但他内心是充满恨的。在省城的酒店里,他心里对她也充满了恨。即使这些天,跟她在一起,哪一次,她不是点燃了他内心的恨,才能成事
呢?
没有恨,他对她似乎就失去了兴趣!
他对她真的就有那么多恨吗?
难道他们的结果终究会留给他一种恨?那时候,他已经无法报复她,所以,他就提前无缘无故地恨她,无缘无故地报复她?
李向东回过神时,方政委走进了他的办公室。他一进门,就向李向东汇报调查那几个家伙的手机通话记录。他说,他把近二十多天的记录都调出来了,没有现他们与某一个警察有通话记录,也包括公安聘请的保安。他担心李向东不相信,手里还拿了一大叠通话记录,说着,就向李向东讲解他是怎么审核这些通话记录的。
李向东很不耐烦地打断他,说:“不用说了,我信得过你。”
他心里却想,我有那闲功夫看这些吗?这要有问题你也不会让我看了!
李向东摆出一副要跟他长谈的架势,指指办公桌前的移动椅子说,你坐!没等他坐下来,就说,这事就暂告一个段落。他说,好在现的早,没有造成太大影响,但是,我希望,以后不要再生这种事情。他说:“我刚才跟公安局长谈了很久,一直搞不清楚,你好像不想当公安局长。”
方政委有点摸不着头脑,愣了好一会,“嘿嘿”笑着说:“我这年纪,不把我从现在这位置赶下来,已经很感??,哪还敢那么大的野心?公安局长可是市委常委兼的。”
李向东说:“五年以前呢?你还没过五十?那时候,还不是市委常委兼?”
方政委又“嘿嘿”笑,说:“李记,能不能说清楚一点?我没搞明白你的意思。”
李向东说:“如果,五年前,做掉公安局长,这位置可能就是你的了。”
方政委心里明白是什么事了,想不到公安局长竟把那事告诉李向东了。这家伙到底怎
么了?是不是觉得李向东跟他关系不错?是不是觉得事情已经过去好几年了,可以甩掉那包袱,堂堂正正当公安局长一把手了?
想当年,方政委对他可真是恨之入骨的,论资历,论能力,方政委哪一点不如他?他是副局长,他就已经是政委是正科了,原来想,这局长一退休,说什么也是自己的了,哪曾想,他竟一下子跃了来。
这还不算,那个花儿一样的风警,眼看着就是他方政委的,那一次,就差没了,一个办案电话,却把他催走了。你晚十分钟打过来不行?就是晚五分钟,他也把她压在身下了,那时候,就是再紧急的事,他也会狂风暴雨般地把事做完,才从她身爬下来,偏偏那电话,就在他脱她衣服的时候,她便把他推开了。她说,急什么?迟早还不是你的?她说,这么匆匆忙忙的没意思。她说,她等他,等他办完案,心里不装着事了,更能体验到她的爱和欲。
还是一个哪曾想,案子办下来已经两天两夜了。
这两天两夜事情就
变了,公安局长成了别人的了,那个花儿一样风骚的女人也成了局长的人了。
他服气吗?
当然不服气!
春风得意的公安局长任做的第一件事,方政委就提出了反对意见,想给他个下马威,然而,他没想到,新官任后,再不把他这个政委放在眼里了,在党委会说,这事我已经决定了,不用再讨论!方政委气得好几天吃不下饭。
跟了公安局长的女人走进他办公室时,他抱着她,想强行做完那天没有做完的事,却被那女人狠狠地打了一巴掌。那巴掌够狠的,当时半边脸就肿了起来,害得他出门便捂着脸,见人就说,牙痛。牙痛不是病却比大病还厉害!
有一段时间,他成天躲在城北派出所什么事都不管,拉了几个人打麻将,麻将打累了,就去吃饭喝酒,去娱乐城唱卡渲泄,去按摩放松。他想,你这新官不是不用我管事吗?我就什么都不管。你那风人不是不让我靠近吗?我
还怕没有女人?这娱乐场所多风骚的女人没有?一个个功夫绝不比你差!别人到这地方来,还担心吊胆怕公安抓呢!我方政委来这地方,就是皇帝!
很意外地,他现了那风人的秘密。那个刑警队长还不是刑警队长的时候,在出入境只是一个普通办事员,他巴结他方政委,告诉他,那风人想办出国手续。方政委本想报复她叫他别给她办,转而一想,又改变了主意。他想,等成了事,无可挽回的时候,就把负责推到公安局长身,你的女人利用你的职权偷偷出国,看你还能在那局长的位置坐多久?
那个风人竟没有办辞职手续就出国了,这很让方政委大惑不解,还没等他想明白她为什么跑得那么快?她又回来了,而且,还堂而皇之地穿着警服,坐在局长办公室主任的椅子。
他明白了,明白这个女人干什么了?她还没有钱,她要回来大肆敛财。
方政委当然不能让她得逞,当时的状况也不允许他等她犯更大的错。他要把他特色的人提
到城北派出所所长的位置。这可是他最后的一个落脚点了,如果管辖这个落脚点的不是自己人,他可就被公安局长挤得没地方站了。他向公安局长亮出了他的底牌,他把公安局长击倒了,他取得了阶段性的胜利。他信心十足地告诉自己,要乘胜前进,一鼓作气,把还没坐热公安局长这个位置的对手掀下去。
这时候,方政委暗暗很庆幸,想自己当初如果被这女人缠,现在倒霉的可就是自己了。
正文 第一零一六章 各自为政
那个风骚的女人来找到方政委,乞求他原谅她,乞求他不要把这事说出去。她说,她并不喜欢公安局长,她跟他在一起,只是想利用他。因为,只有他的签字,她才能拿到出国签证。所以,她只能用她的,在他不经意的时候,骗到了他的签字。她说,其实,她喜欢的人是他方政委,但是,如果还可能的话,她现在倒希望和他在一起。
方政委仰头大笑,说:“还可以吗?你这种货色,我还会要你吗?”
那风人却慢慢脱下衣服。警察的制服是很庄严的,一粒粒扣子解开来,便一点点透出里面的万般风情,方政委的眼睛也一点点瞪大,一点点瞪圆,后来那嘴也张大了。当那雪白的身子躺在办公桌时,他就不再是人,而是一只疯狂的野兽。那风骚的女人不愧是风骚,最后躺在办公桌的竟是不人不兽的猎艳者。
她要他驾车送她去深圳,要他目送她过罗湖桥。他说,他累了。他说,不急嘛!他说,他们都这样了,他还会害她吗?他还要好好享受她,哪一
天觉得她应该走了,自然会把她送出去。她“丝丝”冷笑,说,别再想好事!别跟我玩阴的,别以为,过两天就可以翻脸不认人。她说,我就是今天不走,明天不走,就是等到你觉得自己可以脱身了,我也有你?我的证据。她从他办公桌的纸巾盒里抽出几张纸,擦干净流在大腿的秽水,很整齐地叠好,很规范地装进收取罪犯物证的塑料袋里。那会儿,他像被子弹击中般。他想,或许这一连串规范的动作,还是从他某一次向警察们授课时学会的。
他没能控制那风人,反被她控制了。他只能送她走,只能控制公安局长。在送那风人离境的路,他想,或许,这应该是最好的结果,假若不把那风人送走,即使他和她没有办公室那一幕,她也会坦白交代他与她未遂的那场通奸。有了这个污点,即便掀翻了公安局长,他也坐不那个位置。
送走那风人,他接了一个电话。公安局长在电话里说,可以谈谈吗?他反问他,还有什么可谈的。但是,他心里希望能跟他谈一谈,他要提出他的条件,他要让公安局长答应他们各自为政。
那一刻,他已经想明白了,就算他清白得与那风人一点关系也没有,他也不可能坐局长的位置。在考查谁当这个局长时,他不是清白的吗?为什么就没让他这个政委转任局长?显然,那是组织意图。公安局长即使不当那局长,组织也未必会让他坐那个位置,或是调一个人来,或是从副局长中提拔,但对他来说,都没有现任的公安局长继续担任好。至少,他已经被他方政委控制了,他不能不听他方政委的。
他控制了他五年。
这五年里,他们相安无事,公安局长还是一把手,但不管他方政委的事,他方政委也很清楚,要保持这种状况,他只能暗中控制,表面制造一种服从一把手的团结好。党政班子不团结,组织定要进行调整,不是调整他,就是调整公安局长,但大多数要调整的是他这个二把手。
这五年里,方政委得了许多好处,公安大楼筹建时,公安局长动用了许多关系筹足了资金,他一句话,那工程建设就交给他监管了。交警那一块罚款多,手头流动资金充裕,他一句话,就归他
分管了。城北派出所是他的地头,只要不出问题,公安局长从不过问。
方政委要派出所那帮人想办法弄钱,现在什么人不依靠公安警察?不是说,有困难找警察吗?警察困难当然就得找人民。这人民主要是那些有钱的企业老板,像枝子那样的老板,像娱乐城的老板。然而,他没有想到,下面的人不仅想办法,还制造办法,串通恶势力去企业闹事。
当然,恶势力开始还不是恶势力,只是得到某种许可后,才变本加厉,展壮大成恶势力。
当方政委现时,已经控制不住局面了。
他不希望出事,他对下面的人说:“治安不能乱,一定要保证这个前提。”
还能保得住吗?恶势力只能更猖獗,根本不可能收敛。
公安局长提醒过他:“我不管你的事,但你也不能玩火,最后,我们都会赔进去。”
公安局长的话貌似兑现了。否则他怎么会老实向李向东坦白自己五年前的过失?显然,他开始设法把负责推到他方政委身,设法利用他与李向东的关系脱身。
方政委对李向东说:“李记,你误会了我的初衷。”
他说,当时,我的确没想过要当公安局长。我在公安部门工作那么多年,我知道那是一个苦差事,出个什么案子,下左右的人都盯着你。不管这案子有多难,下的人都要你迅破案,什么叫迅破案?三天还是五天?一个星期破了案,人家也会骂你无能!左右的人已经很尽力了,你还很不符常理地催,一定要求迅破案,左右的人能不埋怨你吗?能不骂你当了局长就不说人话吗?
他说,我这人可能没什么斗志,不想受这种气,只想能当这政委,工资资金也不比局长少,也很满足了。所以,知道他生那个事时,还真有点担心事情张扬出去,撤了他那局长,让我这政委去挑那担子。我左思右想,觉得这男女之间也不是什么大事,何况,也告一段落了,想他
也应该汲取教训,以后不会再犯类似错误了,便替他把这事隐瞒了下来。
他说,这么些年了,我是如何支持他,配合他的这个班长,那是有目无睹的,你可以向班子其他成员了解,提意见的时候,我会袒开来说,但他已经做出的决定,我即使保留意见,也会坚决拥护他。比如,前几年,讨论筹建公安大楼的,我是反对的,后来,决定下来了,谁都没有我积极,不管工作多忙,每天都抽时间去工地看一看,大楼建成了,成了市县建筑的样板工程之一,不敢说我有一份功劳,但也洒下了许多汗水。比如,加强基层派出所队伍建设,当时党委会分歧很大,我站在他一边,才顶住了各种阻力。
方政委说:“我不知公安局长是怎么跟你说的,但我觉得自己问心无愧!”
他说,我能理解他为什么提起当年的事。现在城北生了那样的事,又是我管辖的地头,追究起责任来,我是逃脱不了干系的,他担心,一旦要我承担这个责任,我会把他以前的丑事抖落出来,干脆就自己先说了。
他说,其实,这也不是什么事了,都过了那么多年,你又是一个开明的领导,只能说,是他自己心虚,早想把自己清洗干净。
他叹了一口气说,到了这种时候,各顾各也很正常。平安无事的时候,大家可以是好搭档好兄弟,一旦生状况,就只能自己考虑自己,要想真正做到“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是根本不可能的。
李向东相信公安局长,还是相信方政委?心里早就有底了,想如今,还不是与方政委亮出结果的时候,想只要稳住他,只要等公安局长那边把那些小混混一个个抓起来,审讯出个结果,看你方政委还说什么?
他说,你放心,是白是黑,总会了解清楚的。
他说,公安局长这种行为,不管是多久以前的事,都要严肃处理,不过,在市委还没做出决定时,我希望,这事暂时还是不要向外说。
他说,城北派出所是你分管的,虽然,这次没造成太大影响,但
必须以此为戒,必须加强管理。还是那句话,你要想办法查出内奸。
方政委离开李向东办公室时,总觉得这结果有些蹊跷,就这么完事了?李向东那么郑重其事,岂能怎么草草收场?
正文 第一零一七章 一物降一物
年初五这天,枝子的公司结束春节长假班了。她也学会了市县人的习俗,开门班的第一件事便用鸡、肉、鱼“三生”拜天地,祈求生意兴隆。这一天,枝子也搬出了李向东的家,回自己住的地方了。那时,杨晓丽说,要去她那坐一坐,也算是去给她拜家。枝子还是谨慎地拒绝了。心里却想,总这么拒绝杨晓丽不好,想还是另再租个地方住!又想,是不是该在市县购置一个套间?
最后,她还是否定购置套间的想法,想自己是跟着李向东走的,想李向东总不会呆在市县,过个三两年,或许,他会升到地级市去呢!
年初三、初四杨晓丽都回过江边市,那边的春节气氛也渐渐淡了,春节活动也进入尾声,于是,她对6副部长说,有事电话联系,没什么事她就不回来了。这样,杨晓丽才算真正意义地放春节长假。
还是6续有人来拜年,这一天,老板光和小刘也来了,老板光还谈起年初六小区搞活动的事,还是郑重其事地邀请李向东和杨晓丽参加。李向东
还是拒绝,杨晓丽也找了一个借口,说江边市那边的春节活动刚好明天也结束,她是要赶过去参加闭幕式的。
老板光脸就有点挂不住,说:“做为我们这的住户,做为领导重视,是不是再考虑一下?能露个面也好。”
李向东想了想,说:“这样好不好?年初六,我就不参加了,年初七,我去给你们拜个年。”
老板光“嘿嘿”笑,说:“早知道李记年初七有时间,我们就把举办活动的时间改在年初七了。”
这天,杨晓丽的表妹也就是小军的那位班主任,也来给表姐表姐夫拜年。杨晓丽留她吃饭,她笑了笑,说,如果表姐要我留下来做饭,我可以留下来,如果只是留下来吃饭,就不用了。李向东“哈哈”笑起来。杨晓丽问,你笑什么?李向东说,人家不是怕吃你做的饭吗?这全世界不是都知道你不会做饭吗?
杨晓丽就对表妹说:“你一定要留下来吃了饭再走,我一定了洗清
我不会做饭的罪名。”
这一阵,特别是春节这些天,杨晓丽倒是常在厨房里忙碌的,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啊?她多少也在老爸那枝子那学到了一点厨技,简单地做几个小菜,也是可以应付的,再说了,这春节剩菜剩肉放冰箱里,拿出来热一热,再炒一两个青菜,也不是什么难事。
本来,表妹要帮她,她不要,一定要表妹到客厅去等吃饭。表妹沾不边,就坐在客厅跟李向东谈小军的事。先是谈以前小军在她班里的表现,再就谈他到国外的情况,谈着谈着,李向东现,表妹比他还清楚小军的事,包括以前的和现在的,很多李向东不知道的细节,她都清清楚楚。她说,她经常跟小军在Q聊天,说小军要考大学了,本来想考哈佛,最后改变了主意。
李向东说:“他为什么改变主意?那可是世界名牌大学,能考当然最好!”
表妹说:“小军有他自己的想法。”
她说,能
进哈佛的都是最优秀的学生。小军认为,他还不能算是最优秀,即使是最优秀,到了那里也不算优秀了。
她说,现在,亚裔人都争着进哈佛,如果,他也挤进去,并不见得就能显示出他的特点。如果进其他大学,特别是那些亚裔人极少的大学,他就会显得特别,先,一个东方人在校院里就会引起别人的观注,学习成绩再优秀,别人就会更加重视。
李向东笑起来,说:“什么古灵精怪的想法?这不是有点投机取巧吗?”
表妹笑了笑说:“我也觉得,他这个想法不错,至少,他清楚自己的定位,懂得如何挥自己的优势,懂得如何打好东方人这张牌。”
李向东想,现在的孩子真是越来越成熟了,自己到了四十岁才琢磨出来的道理,小军不到二十岁,就想通透了。
他说:“这与你的悉心教育是分不开的。”
表
妹说:“我算得了什么?现在,我倒是在向他请教。”
李向东说:“你别把他夸得找不着北了,他毕竟还是个孩子,懂什么?”
表妹说:“我们在网交谈,基本都用英语。我在向他学英语,他是现在是精通两国语言了。”
李向东愣了一下,明白那话里的意思了,说:“他这是瞎猫撞死老鼠,碰了。如果不让他到美国去,别说他的英文,就是中文也不行。”
杨晓丽从厨房里出来,问:“你们说什么?好像还很投机的?”
李向东心里跳了一下,想这杨晓丽不会又吃什么干醋?后来,他把自己这一惊吓知道杨晓丽时,她很生气,她说,我吃你什么干醋?你还敢对表妹有什么企图?就是有那企图,你也是自找没趣。她说,你也不照照镜子,你配吗?李向东放心许多,便问,她怎么还没结婚?杨晓丽说,她结过婚,你不是不知道?李向东当然知道,前几年,她跟一个海员结了
婚,刚度完蜜月,那海员船出海,却再也回不来了。
李向东说:“我是说现在。”
杨晓丽说:“没有找到配得她的人。”
她说,别以为,她结过婚,就可以降低标准。现在的女孩子,没结婚跟男人住的大把,说没结婚,其实跟结了婚也没多少区别,说没结婚,其实,也不知道结婚多少次了。
她说,我姨和我姨夫都是香门弟,我表妹是乖乖女,成天深居简出,比许多没结过婚的女孩子不知好多少倍!
李向东看她一眼,不知她动了那根神经,很有要吵一架的味道,便不出声了。杨晓丽说完也愣了一下,笑了笑,问,你是不是觉得我有点霸道?李向东说,不是觉得,是直接就是霸道!杨晓丽就向李向东道歉,说,我会慢慢改。她说,还不是你们把我惯的?如果没点霸道,怎么当领导啊?这是职业病!李向东说,我可没惯你,我哪有那能力惯你?你当副市长的时候,我算什么
?是别人惯你,我却受罪!杨晓丽便在他身边坐下来,说,她这两天算是放假了,可以好好陪他了,问枝子那案子的事处理得怎么样了?
李向东说:“正在处理。”
杨晓丽问:“你是不是走不开?”
李向东说:“怎么走不开?”
他笑了笑,说,你以为要我去查案啊?我会吗?我看到那些小混混,说不定比陈小雨还菜鸟。
他说,我只能对党员干部耍威风,出现在那些小混混面前,就不定更加激他们的斗志,一个个冲来,以打败我为荣,即使拉他们去枪毙,也觉得光荣。我经打吗?不用一个回合,我就被他们打趴了。
杨晓丽白了他一眼,说:“别把你的命说得那么值钱,人家的命就不值钱了?”
李向东说:“我说的不是一种现象吗?”
他说,其实,一物降一物,只有公安警察,才能降住那些小混混,只有公安局长、政委才能降住那些公安警察,我干的事就是怎么让公安局长、政委听我的话。不听我的话,我就换那些听话的人!
他说,打打杀杀,冲锋在第一线不是我干的事,我也干不了。
他说,哪个部门单位出了问题,都要我去处理,我处理得来吗?我什么都不懂,想逞英雄,想耍个人英雄主义的威风,也耍不起来。我只能让局长们去干,能干好的,继续当局长,干不好的,我就考虑是否应该换有能力的人。
杨晓丽说:“这就是说,你可以走开,我们可以出去玩几天?”
李向东说:“不能走远。”
杨晓丽说:“两天能走多远?我只是想单独跟你在一起。你不是说我霸道吗?我就很温柔地对你两天,我们什么事都不管,你就管我的事,我
就管你的事,过一过老公和老婆的日子。”
这么说时,她的脸红了起来。
李向东想,她不会是叫他去那岩洞闭关两天?
这天气,那水可是清凉得刺骨!
正文 第一零一八章 否定一把刀
杨晓丽说,去去去,就想那种事,你要去,我还不跟你去呢!她说,要也要温泉?她要去临市的温泉山庄,要在那里住两天。她说,她现他们好傻,这附近不是有很多休闲旅游景点吗?市县有海边度假区,过几个月,还有漂流山庄,临近区市有世界文化遗产、他们江边市有水乡屋,这些都在地级市的范围里,方圆也就一个小时的车程,他们为什么不好好享受?她说,我们工作不是忙得走不开吗?但也有周末啊!周末去那些休闲旅游景点住一两天,家里真有什么事,他们很快就能赶回来了。她说,别总把自己当市委记,当市委常委,也应该让自己融入那些旅游的人群里,把自己当一个普通人。
杨晓丽说:“已经不知道自己不穿职业套装是什么模样了,从去下面镇挂职,到当副台长,就刻意把自己打扮得像个女干部,当了副市长,就再没穿过色彩鲜艳一点的衫裙了。”
李向东想了想,在他印象里,还真没见杨晓丽穿花衫裙的,要么穿那种颜色很深的职业套装,要么就是穿睡衣。他打电话给临市的司徒,先跟他拜年,
再问他是不是高升了?怎么也应该当副市长了?司徒“嘿嘿”笑,说,升是升了点,在市政协当副主席,等着退休了。李向东又勉强跟他聊了一阵,才放电话。他总不能一听人家不能给他报帐,就放电话?
李向东又打电话给兵总,兵总说他还是管着那一摊,还在监控那把杀猪刀。李向东便说,明天要带老婆去温泉山庄温泉。兵总还是非常热情,说,你早该来了,说明天我在临市请你们吃午饭,然后,再陪你们一起去温泉山庄。李向东忙说,这大过年的,就不麻烦你了,你给我们订个房间,我们自己去就行。兵总说,你总得让我见见你?总得让我向嫂夫人拜个年?反正你也要经过城区,一定要在我这吃午饭,吃完饭,我不打扰你们,你们自己去温泉山庄。
第二天,见了兵总,说了一些过年的客气话,很自然就谈到那一把刀的垄断,兵总说,现在有些风言风语的。说那从省城来的市委记,对一把刀很有看法,在一些会议说,改革开放这些年,是要大家放开手脚,甩开膀子干,这一把刀这垄断不是倒退回到计划经济年代吗?现在不断出台惠农政策,这一把刀,显然,就损
害了农民的利益,显然,是与国家的惠农政策背道面驰。
李向东说:“他不知道当时为什么走哪一步吗?”
兵总说:“不是不知道,而是觉得,还应该有更好的解决办法,说我们当时却采用了下策,了不起也只能属中下策。”
李向东笑了笑,说:“他是站着说话不腰痛!”
兵总说:“据说,他正在向反映,正在争取否定一把刀的垄断。”
李向东说:“这不会是他到临市后,新官任烧的三把火之一?”
兵总点点头,说:“看那来头,像是摸熟了临市的情况,烧的第一把火。”
李向东说:“这第一把火竟往我身烧了。当时,我就是以这一辉煌政绩回市县当市委记的。”
因为是午饭,只是喝了几杯红酒,说说讲讲快两点,午饭也该散了。李向东和兵总那几人握手告别后,又跟杨晓丽赶路去温泉山庄。路,杨晓丽说,心里不舒服?这一把刀好像是你一生中最得意之作,现在竟然被人否定了。李向东说有什么不舒服的?相反,我倒觉得舒服得很。他说,如果有机会,我倒还想给他加加火,让他把这火烧起来。杨晓丽看了他一眼,李向东也扭头看了她一眼。
她说:“我不相信这会是你的心里话!”
李向东说:“他这是愚蠢行为。”
他说,这跟我刚回市县时差不多,我刚回去的时候,不是想否定北海湾开吗?北海湾开还没有成功呢,我想否定都否定不了,他竟想否定一把刀?他比我还狂,他是省委下来的,不知天高地厚,否定任已经不允许了,还要否定任当时被肯定的成绩,那就更不允许了。
杨晓丽说:“你就不能劝劝他?你们也应该认识?”
李向东说:“我们不是不认识,但我能劝他吗?他会听吗?他是要否定我,我劝他,他反而会更起劲了。”
说着,他心里跳了一下,笑着对杨晓丽说,看来我还真应该听听你的话!
杨晓丽问:“你会那么听我的话?”
李向东说:“这一次,我就听你一回。”
杨晓丽说:“你一定是冒出什么鬼点子了。”
李向东说:“对临市的市委记说,是鬼点子,但对市县的市委记来说,却是好点子。”
杨晓丽问:“说来听听?”
李向东说:“我越劝他,他就越以为我害怕,就越有可能要否定一把刀,像你说的那样,这可是我最突出的政绩,如果没有这个政绩,我能否回到市县还说不定!否定一把刀,不就等于把我这个人否定了?”
他说,临市市委记年青好胜,完全有可能会那么去做。他下来当市委记是带着很明显的目的来的,说是丰富基层工作经验,其实,是想混个好履历,三两年,或者更短的时间,再往爬。
他说,如果,他来临市前还不知道有一个叫李向东的是他的竞争对手,现在,总也应该知道了,他要在短时间内爬去,除了有政绩,当然还要扫除前进的障碍。否定一把刀,却是出政绩,又是扫清障碍的一箭双雕,他会舍弃这个机会?
他说,我要想办法让他来否定我,否定任,否定地级市委曾经充分肯定过的东西。他这不仅仅是树我为敌,他这是树老余为敌,树大记为敌,树地级市委为敌!最后倒下去的,只会是他。当然,我说的倒下去不是撤了他,至少,因为他的年青好胜,他要付出一定的代价,在原来的位子再呆多一段时间。这时候,他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反而为我扫清了他这个障碍。
杨晓丽说:“阴险!奸诈!”
李向东说:“在官途,有人站起来,就意味着他的竞争对手倒下,竞争对手不倒下,就意味着他要倒下。谁都希望站起来的那个人是自己。当然,我不会用那种卑鄙的手段放倒别人,但有机会,可以顺水推舟的时候,我也不会高尚得袖手旁观?”
杨晓丽说:“你这人坏不到哪去,但也不是什么好人!”
李向东笑了,说:“这评价已经很高了。哪一个爬去的人,不是踩在别人肩膀的,好人会踩在别人肩膀吗?所以,好人不去,踩在别人肩膀,又不是坏人,已经很难得了!”
这么说着,李向东就想起了自己的事,你希望人家出错,先自己可不能出错!他打电话给公安局长,问他进展的怎么样了?有点头绪了吗?公安局长说,已经查到点线索了,正在秘密跟踪。他说,那个团伙一共有十三人,他要一个个查清他们的下落,然后一网打尽。李向东告诫他,不要企求完美,能把大多数擒拿归案就行了。他说,要记住,方政委,城北派出所可能会是你的阻力!
跟公安局长通过电话后,他又打电话给方政委,他要迷惑他。他说,这两天我都不在市县,要陪老婆外出过最后这两天的春节长假,所以,希望你在家里抓紧一点,现在那些小混混都吓得鸡飞狗了,想要查清城北派出所是否有人与恶势力,只能从我们自己内部查找线索,只有查出内奸,才能打掉那股恶势力了。方政委说,他正在明察暗访呢!李向东说,好,好!他说,我希望回来班的第一天,能听到你的好消息。
放下:“还有电话要打吗?”
李向东说:“暂时没有了。”
杨晓丽说:“从现在开始,你再不准主动向外打电话!这出来玩跟在家里有什么两样?”
李向东笑了起来,说:“那我关机好了。”
杨晓丽想了想,说:“这是你说的,我没逼你。”
李向东说:“真还要我关机啊!”
杨晓丽也没答他,打电话给黄,告诉他,李向东的手机没电了,有什么事的话,可以打她的手机。于是,李向东便被剥夺了向外联络的方式。
!
正文 第一零一九章
几年前,李向东和绮红小姨子到温泉山庄时,这里还只是一个新开设的休闲山庄,李向东到临市当市长后,这里已经逐渐完善,这次旧地重游,又有一种焕然一新的感觉。尽管是冬天,该绿的树还是绿,便在那绿树里摇曳出一幢幢小别墅。该绿的草还是绿,便在那绿的草间,升腾出一缕缕温泉水的白雾。
吃午饭的时候,兵总已经把房间的钥匙交给了李向东。他说,一早就让人往这跑了一趟,不仅订了房间,还进房间看了,安排好了,他们到了温泉山庄,直接开门入驻就行了。
那是一幢两层小别墅,下面是小客厅,卫生间,还有简易小厨房。茶几摆了水果,还摆了一副工夫茶具,摆了铁观音、普洱茶,暖气似乎已经开了好久,杨晓丽一进门,就把外套脱了。她说,这真想个家。李向东提着旅行箱二楼。二楼隔了两间房,一间大,一间小,像是专门为那些外出度假的一家人设计的。
李向东问:“是先睡一觉再去温泉,还是现在就去?”
杨晓丽说:“不睡了?今天那么晚才起床。”
她说,也不急着温泉?还有那么多时间。
她说,我们四处走走!
走出小别墅,见不远有几个秋千,杨晓丽说要荡秋千。李向东说,都几十岁的人了,也不怕人看见笑话?杨晓丽说,这又没人认识,他们爱怎么笑就怎么笑。她说,你不能当自己很年青啊?你就当自己未满十八好了。李向东说,我倒真想自己只有十八岁。不过,如果我只有十八岁,跟着一个三十几岁的女人在一起,人家看我们会是什么关系呢?杨晓丽说,不会以为,你是我包养的小白脸?李向东说,怎么不会?杨晓丽挖了他一眼,说,你本来就是我包养的小白脸。她说,不对,应该是老白脸!这么说着,就“咯咯”笑着往秋千那边跑。李向东赶来,杨晓丽已经坐秋千了,他就站在那里推她。
她说:“不要推得太高啊!”
秋千荡起来,她就一路笑起来,就说,好久没有这种感觉了,说这种感觉还是小学生时代呢!她说,你也坐,我推你。李向东说,他可不没有那种感觉,他小学生时代,是穿街跑巷玩打战游戏。
后来,来了几个小孩子玩秋千,杨晓丽就不好意思再坐了,小鸟依人似地抱着李向东的胳臂,看那些小孩子荡得很高很高,就说,小孩子就是大胆。
离开的时候,杨晓丽还是那么抱着李向东的胳膊。
他们很少这走得这么亲热的。周末,要去哪?更多是坐车,只走停车场那段路。那段路,他们不敢这么走,或是一前一后,或是并肩中间隔着一段距离。有时候,李向东走得快了,杨晓丽会在后来叫他。他停下来等她,她近前了,本想把手伸给他,又缩了回来,好像四周有很多眼睛看着他们,最亲热的动作,也就是李向东轻轻拍拍她的肩。好几次,杨晓丽曾说,在外面,我们好像不是夫妻。
这会儿,杨晓丽又想起那句话,就想,他们该像夫妻了?想只有
在没有人认识他们的地方,做这种亲昵的动作,她心里才坦然。
转了大半圈,见那些绿草间的池塘冒着缕缕热气,杨晓丽问,这里没建山庄的时候,是什么样的?李向东说,听说是一个很偏僻的地方,这里有一条小河,小河里流的就是温泉水,到了冬天,河水就冒着热气。杨晓丽问,没人住吗?李向东说,原来有一条小村子,几十户人。杨晓丽问,他们冬天洗澡是不是就不用烧热水了?李向东说,应该是!他觉得,杨晓丽像是一个天真无邪的小女孩,什么都好奇,什么都想知道!
这时候,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杨晓丽笑了笑,说,不会是哪个熟人在什么地方看见我们了?打电话来笑我们。这么说时,掏着手机,还是半依偎着舍得离开李向东。
枝子在电话里问:“你们跑哪去了?打家里的电话没人接?”
杨晓丽说:“我们不在市县,怎么会在家里。”
枝子说:“你们在哪
?”
杨晓丽说:“不告诉你,我们出来偷情,能告诉你在什么地方吗?”
说着,脸便飞起两朵红霞。
枝子说:“还想请你们吃晚饭呢!”
杨晓丽说:“你就自己吃,我们可没时间陪你。”
枝子说:“你把李记带去你们江边市了?”
杨晓丽说:“反正是你猜不到的地方。”
枝子就挂电话了。李向东想,枝子会不会很生气呢?想她这个电话是不是先打给自己,见关机了,才打给杨晓丽的呢?他想,她那是自找的,他和杨晓丽在一起,她有什么可生气的?这么想,他就把杨晓丽搂得更紧一些。杨晓丽说,你抱着我,我还怎么走路啊!
后来,他们见有一条背风的长廊,
像一个茶居长廊,好些人悠闲地坐在那里喝下午茶聊天。杨晓丽说,我们也坐坐。坐下来,她便觉得好些人都看他们,也不知道他们怎么就那么看他们。她问李向东,李向东笑着说,有两种可能,一是你长得太漂亮了,一是你的腰挺得太直,坐得太端正。杨晓丽也笑着说,第一种可能是肯定的,第二种可能也不是不对。她就背靠着椅背,让自己坐得随意点,舒服点。说心里话,坐的姿势越难看,感觉却越舒服!
穿着红色制服的服务员过来问他们要点什么?杨晓丽便说,她只是坐坐。她挑挑下巴,说,你来杯??茶给他!当看着??茶热气腾腾地端来,她又想喝了,就说,再来一杯!李向东听她这么说,就把??茶推到她面前。
她问:“我喝了?”
李向东说:“你喝!”
她红着脸说:“李向东,没见你有那么绅士的!”
李向东说:“不会?”
杨晓丽说:“我觉得,总是我让着你。”
李向东说:“以前应该有过?”
杨晓丽说:“以前当然有,好久好久了,都没印象了。”
她说,刚开始和你在一起的时候,好像有过,但时间不长,还没结婚,就已经没有了,就总是我让着你关心你了。
她说,男人是不是都这样,不是自己老婆的时候,总表现得很绅士,很懂得关心人体贴人,一旦成了老婆,自己摇身一变,就成大老爷了?
李向东说:“也不会?在你杨晓丽面前,会有大老爷?”
杨晓丽说:“我承认,我跟别的女人比,可能少点女人味,少做点家务,但我们家也没什么家务活?仅有的那点家务活也都是我干的?衣服是我洗的,也是我收的,如果,我不收,挂在那里多久你也不会收。家里的卫生也
是我搞?就是你喝的茶,那些茶渣、杯子什么的,还不是我给你清理的。”
李向东说:“那是在家里。在家里,你是主人,我想表现也没有机会,在外面,当然不一样了,我就有表现的机会了。”
杨晓丽说:“看来是应该多给你机会,多点出来走走,别总让我无法现你的优点,也不要埋没了你的优点。”
说着话,前面就有很多人经过,或是去温泉的,或是了温泉回来的,手里都拿着一个像是装着衣服的包。杨晓丽说,我有点想温泉了。李向东笑笑说,我让你再感受感受我的绅士风度!他要她坐在这里等他,他回去拿换洗的衣服。走了几步,杨晓丽又喊住了他,要他等一等,等她买了单一起去。她再次搂着他的胳膊时,说她喜欢这么跟他一起走的感觉。说她也不放心他去拿衣服,谁知道他会不会拿漏了什么?。她说,你知道我都要用些什么吗?李向东说,你也太小看我了,不就多个??罩吗?杨晓丽就“咯咯”地笑,就捶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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