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蜜糖大肠 [樓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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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卷 殁情凶灵

  第一章 初识殁情
  心灵里那奇异的力量越发地躁动不安了,甚至令炎荒羽都有种烦恶呕吐的感觉,而这感觉,在那脚步声停在门口的时候达到了巅峰!
  “嘀——”门铃就在这时响了起来。
  炎荒羽如同受惊的山兔一般,“腾”地便跳离了座位,紧跟着如同离弦之箭蹿了出去,直奔门口!
  柳若兰及父母尚未回过神来,只见炎荒羽身形一晃,便以惊人的速度射向门口,不禁一齐皆惊得张大了口,顾不上一片叮叮当当碰落的碗筷,目光齐齐转向了炎荒羽离去的方向。
  门开了。
  炎荒羽刚才还焦躁烦恶得难以自抑的心情,在看到了门外站立的那人时,竟在顷刻间平静了下来,就象是从来没有发生过什么似的。
  但这平静仍有不同,因为他感受到了另外的一种安详。
  灵动的悟性令他在瞬间明了:这一切的感觉,全是来自于门外站立着的那个人,那个光头的老人。
  一个老和尚。
  全家人立刻一齐站了起来。
  眼前突然出现的老和尚,实在颇有些出人意料。
  “阿弥陀佛,善哉!”未等房内四人开口,那一脚跨进门来的老和尚先行打了个出家人几千年都未曾改变革新过的金牌招呼。
  “您是……”待回过神后,毕竟为一家之长,柳父先明白了眼前发生了什么事情,首先离开了座位迎向老和尚。而炎荒羽却出人意料地安静了下来,只默默地移步回到了义父身边,双眼却是一瞬不瞬地盯着那光头老人。
  “呃……老纳法号本证,落单殁情栖隐,先生请了……”自称法号本证的老和尚面容谦和端方,举止更是不卑不亢;精瘦的脸庞上现出祥和的笑容,对着柳父微微颔首,眉目间自有一股摄人的威服之力。
  “鄙姓柳,柳东来……这……她是内人,柳双亚……”柳父柳东来迫于眼前老僧炯炯目光中散发出的那种难以言表的无形气势,忍不住略退后了半步,一面嘴里不由自主地回应他的问题。
  这时柳母和柳若兰也围上前来——对突然出现的一个老和尚,她们自然不免觉得有些好奇,更多的却是错愕。
  “师父,你……有什么事情吗?”柳母双亚忍不住也出言问道——由于不是正面对着本证,她没有产生丈夫的敬畏感觉。
  柳若兰紧紧地挽着炎荒羽的骼膊,藏在他的身后。不知曾几何时,她在不知不觉中转换了自己同炎荒羽的关系位置——由原先的爱护关心的师长大姐的身份,过渡到了现在的小鸟依人。
  炎荒羽虽未说话,但心中却是一片雪亮!
  他几乎可以肯定,这看似不怎么起眼的高高瘦瘦的老僧,其实身上蕴藏的一种超出他认知范畴的神秘力量。而这股力量,很明显就是针对自己来的!
  就在义父柳东来同本证对话的间隙,他的大脑已经迅速转了无数的念头,并从最近以来发生在自己身上的几件怪事判断出,这个本证和尚所来,相当大一部份可能性是为了他体内所庇护的那个美丽可怜的女鬼……
  “大师,请不要站在门口,有话请到里面坐下慢慢说。”心中既然已有了定论,炎荒羽便决定索性把这件事情解决好。
  他这话一出,柳氏夫妻登时一窒,面上掠过一线异色,二人同时均想到:这孩子,难道不知道现在的骗子多得很吗?放他进来也就罢了,居然还要请他进屋里“慢慢说”,真不知他是怎么想的。
  似是看出二老的想法,那本证扫视了二人一眼后,宽厚一笑,反后退了一步,回到了门口,低道捻珠,和声道:“不用啦!出家人只是想来此化个缘而已……”
  炎荒羽顿时一怔。因为直觉告诉他,这老和尚决不会是为了什么化缘来的,他的目的分明就是自己,这从他一开始传递给自己的讯息就可以猜出了!那么,现在他为什么又要这么说呢?
  不过本证这么一说,倒是令柳氏夫妻松了一口气。夫妻二人对视一眼,柳东来立即从上衣内部的口袋里掏出钱夹,抽出几张钞票来递过去:“诺,请师父收下吧!”
  岂知那本证却含笑摇了摇头,目光慈祥而有深意地望着炎荒羽,语气绵柔道:“不用啦!老纳已经结了一个大大的善缘!今天的收获很大,谢谢诸位,和尚先走啦……”说着便转身离去,柳氏夫妻本能地紧跟两步走出门口探看,却见他直至身影在拐角处消失,竟也未再回身一顾,直看得柳氏夫妻心中高下不定,半晌愣愣的不知所以然。
  转身回来屋里,见女儿和义子已经回到桌前继续谈笑亲热,不禁互相对视了一眼,同时摇了摇头,均觉得这件事情的经过未免显得太过奇怪,转眼便过去了,仿佛什么也没发生过一般。
  重新落座后,尽管刚刚发生的事情有些怪异,但是毕竟一家人有一段时间没有见面了,故而老和尚本证很快便从各人的注意力中淡化过去,几个人重又恢复了嘘寒问暖。
  在详细地问过炎荒羽在学校的学习和生活的情况,听炎荒羽说一切都好,柳东来和柳双亚夫妻这才放了心。待听得女儿说阿羽甚至已经学到了高一年级的课程时,更是老怀大慰,均觉得这个山里来的干儿子终究没有认错——至少从目前看,他是一个质朴勤勉的好孩子。
  “爸爸,看来您的身体状况很好啊……你的心火基本上已经没有了呢!”等吃完饭,炎荒羽也将二老的身体在暗中感测得差不多了。义父母良好的身体状况令他放了心。他已经同这家人建立了深厚的感情,实在不愿意两位老人有什么事情。
  “可不是,老头子按照你说的那个方法天天练习——你还别说,真的很有效果哩!经过医生体检,他现在已经基本停药啦!”柳双亚开心地说道。“少年夫妻老来伴”,丈夫的身体对她来说实在是比自己还有重要。
  “嘿嘿,真是这样。”柳东来也笑容满面地连连点头,又道:“我把阿羽教的呼吸方法又告诉几个同样有患有心脏病的老朋友后,他们练了,也说身体好了很多呢!”
  “呀,难怪这段时间你老也不着家,原来都是去串门了——爸爸,您可别被那班老朋友当成江湖骗子喔!”柳若兰也在一旁打趣道。父亲身体的健康使她对炎荒羽的爱意更加浓厚了。
  炎荒羽轻捏她后背嫩滑肌肤一下,反驳道:“哪里啊,我教给爸爸的这个方法,只要一丝不苟地去做,只会对身体有好处,决不会出什么问题的——当然,如果不是心火过旺的人,用了以后效果会大打折扣。不过即便这样,也多少会有平衡协调心脉的作用。姐姐你对这方面太不了解啦!”
  “知道啦——讨厌呢……干么不给人面子,要说出来嘛~~”柳若兰娇哼一声,轻打炎荒羽一下,登时令他噤若寒蝉地老实起来,只那脸上仍露着微微的坏笑。
  看到两个孩子说笑打闹这般的亲爱,柳氏二老也是大感安慰。他们唯一担忧的,便是女儿同炎荒羽之间年岁相差得太大,今后不知能发展到什么样的程度……
  当天晚上,炎荒羽很自然地同柳若兰住在了一起。
  在两人的喁喁私语中,除却两人分别后有关工作、生活的近况,若兰姐姐另带来关于坳子的消息,证实了他在噩梦中所见到的情景。
  他的心中充满着浓浓的悲伤。
  没有了!
  再也没有了……
  从此以后,坳子的一切,再同自己没有一点的关系。
  那块把他养育成人的穷苦山林,那块曾经带给他无穷欢乐的山林,从今往后,在他心中留下的,将只有深重的苦涩回忆……
  他没有流泪。
  他不会再流泪。
  因为生活那磨难的沙漠已经过早地将他的眼泪吸干。
  他只会更加深刻地投入到同若兰姐姐刻骨的缠绵中去……
  一大早自起床到洗漱,炎荒羽都一直保持着沉默。
  “阿羽,你没事吧?”柳若兰见他这样,不禁忧心难过,忙关切地问他。
  “我没事。”出乎她的意料,炎荒羽居然立刻就很平静回答了她,语气和表情竟没有一丝的异样,仿佛从来没发生过什么似的。
  “那你……为什么老也不说话?”说到这里,柳若兰不觉有些堵气——既然没事,干么要摆出一副死气活样的不理人呢?
  “姐姐,你不也没跟我说话吗?”炎荒羽展颜一笑,回过身来将若兰姐姐搂进怀里,吻了吻她的柔唇道。
  “你——不跟你说了!”柳若兰一时语塞,想想也是。但出于女孩子面子关系,只好撒娇耍横地一扭脸,故作生气的样子。
  “嘻,算我不好,行了吧?其实……”“其实什么我知道啦,你不用说了……”柳若兰转过头来截住了炎荒羽的话,跟着声音低了下来:“我知道你很难过,所以……所以怕你伤心,就没跟你说话……你真的没事,就好了……”
  炎荒羽心头一阵感动。说到善解人意,若兰姐姐真的同阿玉很象……
  想到阿玉,炎荒羽不禁心里一紧,忙将思绪转移:“对了,爸爸和妈妈不知道有没有起床,我们去看看吧。”其实他已经听到义父和义母一大早就已经起床出门了,估计是去逛早市了。
  “对呀,一直没有听到他们的动静,别是还没起床吧!”柳若兰也想起应该去看看父母的情况,便应了一声,轻轻拍掉炎荒羽在茁挺双峰逡巡的色手,拉着他出卧室查看。
  推开父母虚掩的卧室门,见室内空无一人时,柳若兰轻叫了一声:“呀!他们不在呢。”
  “是不是出门了?”炎荒羽在一旁猜测道。
  “不知道……这样,我打个电话给他们——”说着柳若兰取出手机给父母通话。炎荒羽顺势将她的把抱起,走到沙发边坐下,一面嗅着芬芳的发香,一面隔着薄薄的毛衣把玩若兰姐姐的酥胸。
  “哦……哦……知道了。我们马上去……”柳若兰结束通话,收起手机,猛地一下转过身来压在炎荒羽身上便是一阵热吻!就在炎荒羽被这突如其来的“狂风暴雨”弄得有些措手不及时,柳若兰却又突地一弹腰,从他身上跳离开来,一面笑道:“嘻嘻,这下没有料到吧——好啦,不要闹啦,我们快去找爸妈吧,他们在等我们一起吃早点呢!”
  吃完早点后,一家人便在柳东来的提议下,决定到“殁情峰”去游玩一趟。
  虽说身处殁情峰脚下的鸿志中学已经有好些天了,但是炎荒羽却仅仅看过,还未来得及登峰一览。殁情峰给他的唯一印象,恐怕也仅仅是那日在宿舍天台上诡秘异常的透体冰寒……
  一家人由炎荒羽驱车来到山脚下时,冬日山林的苍白太阳正透出一些暖意,无力地拂照着整座殁情峰。
  “阿羽,你说你还没爬过这座山,今天爸爸就带你上去看看!”登上攀山的石阶,柳东来“豪气干云”地说道。
  岂料话音未落,便被柳若兰不客气地打断了:“算了吧,爸爸。我看您还是跟妈一块儿乘索道上去吧,不然,你这把老骨头一累,心脏病又该犯了!”
  “就是就是,老头子你还是跟我乘索道上去——我承认我是爬不动的……”柳双亚也不客所地回驳了丈夫。
  见义父脸上登时露出尴尬的样子,炎荒羽心中暗笑,知道老爷子牛皮吹破。为使义父不致过于难为情,他忙上前打圆场:“你们不要这样说么。爸爸不是不行,只是动作慢一点而已——我想还是爸妈乘索道,我跟若兰姐姐徒步登山好了。这样子的话,大家都不耽误,好不好?”
  不等老爸说话,柳若兰便抢着赞成了:“好啊好啊,就这么办了!妈,你快跟爸爸去买票吧,我们先走喽!”言毕,不容分说,拉了炎荒羽便甩开脚步跑起来。炎荒羽被她拽着没法,只好扭头对二老苦笑笑,跟着柳若兰上去了。
  没了父母在身边,柳若兰无形中少了约束和顾忌,自由了许多,加之冬日天气寒冷,登山游玩的人少而又少,更加无所避忌了。一路上同炎荒羽的亲热旖旎之情,实在难以尽述。
  “姐姐,你昨天说你现在就职于一家公司,具体是做什么的呢?”炎荒羽略偏过头来,对身后匍匐在背上的柳若兰道。由于山势高峭,加上打闹嘻戏,柳若兰仅爬到山腰,便浑身无力,只好由炎荒羽背着继续了。
  “哦,主要是做销售策划——是朋友介绍的么。”柳若兰随口漫不经心地应道。说实话,她还是第一回真真切切地趴在一个男子的背上。炎荒羽那坚实宽厚的背脊,着实给了她无限的安全感。“阿羽,你力气真大……是不是以前在山里背柴背的呀?”她舒服无比地眯上了美眸,一双藕臂紧紧地圈着炎荒羽强健的有力的脖颈,光滑的脸蛋早凑向前去,同炎荒羽的面颊耳鬓厮摩着。
  炎荒羽心中不禁隐隐地一阵抽痛。
  自己背得若兰姐姐这么舒服,哪里是背柴背的呢?实在是背的阿瑶啊!
  可怜的阿瑶……
  以后再也不可能让自己的阿羽哥哥背了……
  而他,今后也再不可能背上心爱的阿瑶了……
  阿瑶……
  炎荒羽强忍着心头涌上的阵阵痛楚,勉强笑着回答道:“嗯……”
  柳若兰继续道:“现在城里的男孩子象你这样的真不多呢!除了那些专业搞体育啊竞技啊什么的,一个个都只顾着脑力的发展,身体都单薄得不得了。,哪里象阿羽你这样,又聪明、又勤奋,身体还这么棒……”说到这里,她忽地脸一红,身子也是一阵酥麻,原来是想到了自己的语病——昨夜才同这个弟弟连番大战,现在就说他身体好,不摆明了要人想到那方面去吗?
  果然,炎荒羽听她这一说,立时会心一笑,暂把脑中情绪放在一边,说道:“原来姐姐才知道啊?是不是昨天……唔~~”“喂喂喂!不许你再说了噢!”柳若兰急一下伸手捂住了他嘴,娇躯在背上扭动不依。
  炎荒羽被她这一闹,心中也是甜蜜一片,便依她说话,不再打趣了。
  此时二人已经来到了距离殁情峰顶约三分之一的高度,路边正好有一座凉亭。柳若兰一见那凉亭便叫道:“阿羽,我们快进去休息一下吧,不然你可要累坏了。”一边说着,身子便扭动着要从炎荒羽的背上下来。
  炎荒羽虽说并无半点的劳累,但经她这样挣扎,也实在不太好背,再一想不便拂了若兰姐姐的好意,便点头道:“那好吧——姐姐你慢点儿,小心地不平扭了脚……”说着双手仍用力托着柳若兰的臀股,将她缓缓地放下了地。
  二人坐在凉亭中,相互依偎着遥看山下风光。忽一阵山风吹来,柳若兰忍不住打了一个哆嗦,炎荒羽忙将她搂转过来背对着风,一面关心道:“怎么?若兰姐姐你是不是感觉冷啊?”
  “嗯……”柳若兰娇吟一声,紧紧地挤进炎荒羽的胸前。
  炎荒羽六知一探,便知道若兰姐姐是因先前运动出汗而导致的风吹发冷。
  “呀,姐姐你好多汗——我看我们还不能在这里停下,得找个地方避避风,等你身上的汗干了以后才能继续上山呢!”炎荒羽一面紧张地搂着柳若兰,一面焦急地四处张望着看附近有否避风之所。
  “不要紧,只要跟阿羽在一起,冷点也不要紧的……”却听柳若兰嘴里喃喃地轻语道。
  炎荒羽不禁一呆,心道这是什么话?等着凉生病了可不是好玩儿的!只是他没有想到,沉浸爱河中的女孩子说话有时会违背常理的。
  “那可不行!”炎荒羽忙将若兰姐姐再拥些,以自己的身子替她挡住山风,一面道:“对了,我刚才在下面台阶的时候,好象看到这上面再去一些有房子……来,我抱你,紧赶几步就能到了!”说毕也不再征求柳若兰的意见,径自一把将她拦腰抱起,跨出凉亭大踏步向上跑去。对他来说,虽然这峰陡了些,但也不至于能令他这个爬惯了山的山里人束手束脚。
  柳若兰被炎荒羽紧紧抱在怀里,心里的甜蜜简直浓得难以化开。
  对炎荒羽,她真正感受到了他的真诚和直接。相对自己见惯的都市男孩,他那种认准目标不顾一切的风格实在令她感动。人性的赤诚,在他的身上得到了完美充分的体现。
  她真希望随着时间的推移,炎荒羽能一直保持对自己感情的恒久不变,永远能象现在这样真诚、质朴、可爱……
  炎荒羽凭着他在山腰下方“目至镜留”一瞥留下的记忆,很快便在密匝的松林中找到了那间“房子”——原来是座破败的小庙堂。
  这座小小庙堂进深很浅,一进门便是一尊泥塑的佛像,做工极为粗糙。而在佛像的周围,也仅仅是几个做工更为粗糙、勉强可以看得出形状的陪侍神像。
  这小庙的香火看来不怎么旺。炎荒羽一眼看去便在心中暗暗自语。在坳子里,也有象这样的神庙,也有神位被山民们供奉,因此他知道只要有神位,就应该被人供奉的。
  不过令他奇怪的是,这里面虽然看上去很破败荒凉,但却很干净,没有什么灰尘;墙角的蛛网也很新,有蜘蛛在上面忙碌,没有一个破坏,仿佛经常有人来打扫似的。
  心时存着疑窦,炎荒羽将若兰姐姐小心地放下。
  “嗯,这里真好,一点风也没有呢!”柳若兰双脚落地后,仍依偎在炎荒羽的胸前舍不得离开。
  “是呀……不过这里好象有点怪怪的……”炎荒羽说着将自己看到的告诉了若兰姐姐。
  柳若兰先前并未在意什么,但经他这么一说,便注意起来。
  人的心理便是如此,本来没有什么的事情,越注意,便越觉得奇怪,越觉得奇怪,便想得越多。而在神庙,想得越多,便自然会有一个结果,那就是——恐惧。
  在心理作怪下,柳若兰越看这间神秘的小庙堂却害怕,只觉得这些面目不清的神像有着说不出的阴森和诡秘,一时间浑身竟哆嗦了起来!
  “阿……阿羽,我们还是离开……这里吧,我感觉……怪,怪怪的……好怕人……”柳若兰终于忍不住心中的恐惧,颤抖着声音,紧紧抓着炎荒羽央求道。
  炎荒羽一怔,心道这有什么害怕的?心里这样想时,体内的元阳已然赫赫煊腾起来,顷刻间,一股热流涌遍全身百骸,同时那升腾的暖流令得怀中的柳若兰也明显感觉到了,心神也为之稍稍平定。
  “姐姐,你怎么了?这不过是尊神像,不值得害怕。”炎荒羽说着轻拍柳若兰柔肩安慰她。
  “我……我知道,不过就是……有点怕,心里觉得怪怪的……”柳若兰仍紧抓炎荒羽臂膀颤声道。
  炎荒羽正想再行安慰她时,忽耳根一跳,“闻音知机”有了反应。他听到,外面正有人向这里走来。然而引起他注意的,却是他的感觉如同昨天一样出现的异样的变化。只是如果说昨天那本证老和尚记记在心的脚步可说是夺尽天地造化的话,那么眼下这个脚步声带给他的,却是缥缈行云般的灵动……
  怎么会有这种感觉的呢?炎荒羽不禁发起怔来。
  “阿羽,阿羽……你怎么了?怎么不说话呀?”柳若兰见炎荒羽发怔的样子,本能地便想到——也许这庙不干净!一时间她更慌张害怕了,声音也不自觉带上了哭音:“阿羽,你不要吓我……我……我们快走吧,离开这儿!”一面说,一面便拉起炎荒羽,不管不顾地要离开这间破败的小庙。
  “等等——”炎荒羽一把拉着她,摇着道:“姐姐你怎么啦?这庙又没有鬼,有什么好怕的!”说这话时,他心里却在想,我身上还有两只鬼哩——一只女鬼,一只兽鬼,也没见有什么事,更何况这里并没有感觉特别的东西存在呢!炎荒羽对自己的直觉颇有信心。
  “可是……”柳若兰虽被炎荒羽拉回怀里,却依然心存疑惧。
  “不用怕的,好姐姐。”炎荒羽笑着紧拥着若兰姐姐,轻吻了吻她的秀发,接着道:“我记得九公说过,凡是被供奉在神位上的,不管是哪路的神仙也好,佛菩萨也罢,我们都不用害怕的。因为这些都是好人来的,所以才会被后人供奉。你想想,难道这些好人会害人吗?”说到这儿,炎荒羽的嘴角露出微微的笑容——那个让他产生捉摸不定感觉的人已经到了门口了。
  果然,话音刚落,便有一个声音自门口传了进来:“哈哈,说得真好啊!‘好人供神位,好人不害人’!真好,说得真好啊!”
  那近乎突然的声音将正心中疑疑惑惑的柳若兰结结实实地吓了一大跳!她当时便尖叫了一声,一头钻进炎荒羽的怀里,紧闭双眼,再不敢睁眼抬头。
  随着那朗朗的声音,从门边转出一个光头的小和尚来。
  “我的法号是‘宏补’,请问这位小施主尊姓高名?”这看上去一脸浮滑的小和尚一面“唏哩唏哩”吸啜着鼻涕,一面直截了当地问起炎荒羽的姓名来。
  炎荒羽不禁一呆,对他如此直接倒也感到几分意外。
  “我?我叫炎荒羽。”仓促之下,他只好点头回答了。
  “哦……名字怎么写的?”岂知那小和尚又没头没脑地问了一句,炎荒羽登时又被他这一问弄得一窒。
  “这个么……”炎荒羽迟疑了一下,本想写出来给他看看,但看年庙里空无一物,便只好改口道:“我姓炎,炎热的‘炎’,荒凉的‘荒’,羽毛的‘羽’。”
  “哦,这个名字好象蛮苦的啊!”那小和尚又口无遮拦地冒出了一句。
  炎荒羽一听,便不由生气了。这是什么话!别人的名字如何,又岂容你一个莫名其妙的小和尚来品评?
  此时柳若兰听二人对话,已经悄悄探出了头偷看,刚好听到那小和尚的话,登时便发作起来:“你是从哪里钻出来的野和尚?竟然在这里瞎说八道!”
  岂料那小和尚居然也不动所,只看着炎荒羽笑吟吟地道:“当然了,从小被亲生父母抛弃在荒山野岭,又怎么会不苦呢?”
  炎荒羽听了顿时大惊!
  这小和尚自己根本就不认识,怎么会一下便说中自己的身世来历呢?
  柳若兰在炎荒羽怀里也是一愕,产生了同炎荒羽同样的困惑。
  不理炎荒羽死死地盯着的目光,那个叫做宏补的小和尚径自从随身携带的一只大布口袋里掏出了一根掸子,一把笤帚开始打扫起这站破烂的小庙。
  “阿羽,这庙这么破了,为什么他还要打扫……”柳若兰见宏补举止古怪,顾不得去想他是怎么知道阿羽的身世,先奇怪起他的行为了。
  “不知道……”炎荒羽也觉得纳闷。因为他看到,由于庙小,这宏补小和尚很快便把小庙里的环境掸扫干净了——但他接下来拂拭佛像时,居然连工具也不用,就这么直接以自己一双肉掌擦拭起那冰冷坚硬的塑像来!
  “喂,你这样手不痛吗?我这儿有手帕,你拿去擦吧!”炎荒羽看着于心不忍,便从怀里掏出手帕递过去。见宏补恍若没有听到自己的话一般,仍然以肉掌揩拭不停,忙又跟上一句道:“你放心,我的手帕是干净的,用来揩拭佛像不妨事的。”那宏补这才停了下来,上下又打量了炎荒羽一番,“哧”地用力吸了一下眼看就要流到嘴边的鼻涕,然后才接过了炎荒羽递来的手帕——但他竟随手将手帕揣回了怀里!炎荒羽登时张口结舌,再说不出半句话来!此时不须若兰姐姐说,便是自己也觉着这小庙里透着邪门儿了!当下他再不迟疑,揽着若兰姐姐扭头便走——他可不想真的在这种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出什么意外!
  重新回到上山的石阶,炎荒羽不禁松了一口气——他发现,不知什么时候的事,若兰姐姐身上的汗已经干透了。
  再次看到太阳——尽管是苍白的太阳,但仍然给柳若兰带来了踏实的安全感。
  两人站定后,对视一眼,几乎同时叫了起来:“见鬼!”停了一下,又同时叫了一声:“邪门儿!”
  “阿羽,你看还是我说的对吧——那庙里真的有古怪呢!”柳若兰见炎荒羽跟自己说出同样的话,便抢先对那座小庙评论道。
  炎荒羽不禁苦笑。真没有想到,这个殁情峰还当真透着怪异!前不久一次让自己产生冰寒的感觉,这一次又出来个神秘的小和尚,而自己体内的女鬼又托梦给自己……看来,自己在这座殁情峰上,会发生点事情也说不定……
  二人就这么你一言、我一语地议论着刚才的事情,一面慢慢地拾级而上。经过了刚才的变故,两人都失去了登山的兴致,都说先前应该跟父母亲一起乘坐索道就好了。
  虽说脚步放慢,但毕竟剩下的山路已经没有多少,因此不到半个钟头,炎荒羽和柳若兰还是登上了殁情峰顶。
  “哎呀!你们两个动作真慢,怎么才到啊!”还剩下几级台阶的时候,柳双亚便在石阶的尽头大声招呼了起来。身边的柳东来也是一脸的得意,好象登上这峰顶是自己两条腿的功劳似的。
  柳若兰与炎荒羽对视一眼,同时苦笑一下:两位老人哪里知道他们刚才遇到了什么样的诡秘事情呢?
  “来来,你们两个真慢,我们都逛了两个景点了——来,别动——”柳东来说着忽手一翻,一只精巧的相机变魔术般地出现在他的手中。“我~~来给你们拍个~~照!”随着嘴里的念念有词,一声轻响后,女儿柳若兰同义子炎荒羽的第一张合影便就此诞生了。
  殁情峰的景点绝大多数都是同情爱有关,什么“缘定泉”、“锁情桥”、“三生石”啦等等,几乎每一个景点都有一段或美、或凄、或憾的爱情故事。此外,还有一些举凡有寺有庙的山岭都会存在的关于神佛的传说景点。
  殁情峰的精华景点便“葬情崖”了。此处既是整座山峰观景的最佳地点,更是导致殁情峰名称来源的故事的最高潮。相传就是在这里,几千年来已经有数不清的痴男怨女相拥着跳下殉情,让这座亘古的山峰见证他们凄美真挚的爱情。
  在各处都拍完照片后,一家人最后来到了葬情崖。
  站在葬情崖,极目远眺,只见一片氤氲气象,目光所能见到的远近所有的景物都在缭绕蒸腾的云雾中变得那般的虚幻多变,任炎荒羽的目力再如何的超卓,仍无法看透那缥缈迷濛云纱的后面究竟是些什么……
  为什么?
  炎荒羽脑中突跳出这个疑问。
  眼前的景象,他并不是没有见过。在山里的时候,这种山云谷雾他几乎天天都能见到。可是,为什么现在自己竟会有种心灵触动的感觉呢?
  炎荒羽的心里冒出一个不太明晰的念头。
  难道“混沌六知”练得再好,也不能看到事物的本质,而只能看到事物的表面吗?
  那么,应该怎样做,才能看透掩藏在事物表面遮蔽后的真实面目呢?
  炎荒羽想着想着,不知不觉中,竟有些发呆,同时靠着崖边防护栏杆的身体也越来越前倾。
  “阿羽!你这是做什么——当心掉下去!”身边柳若兰一声惊叫登时将他从迷惘中唤醒回来。
  “哦……我……我没什么的,只是想看得清楚一点……”炎荒羽有些尴尬地挠挠头皮,不好意思地搪塞道。
  “傻瓜,这里的云雾这么厚,还不停地变幻,你怎么可能看透云雾后面的东西呢!”柳若兰听了不觉好笑,忍不住亲昵地轻捶了这个可爱的傻弟弟一下。
  炎荒羽听若兰姐姐这么一笑,自己也觉得可笑,正待回敬她的取笑时,突心头一震!他想到了一点——厚……变幻……看不透……
  他的脑海里如电光石火般闪过九公曾经教过他的话:“阿羽,你知道为什么修习“混沌决”后,你的“混沌六知”会这么敏锐吗……其实你应该了解,凡是事物都是正反辩证地存在着的。没有黑,就没有白;没有冷,就没有热……同样的,没有明晰分辨,也不会有混沌无碍……要达到真正的混沌境界,只有先把一切事物明辨清楚,一层一层地剥去它们外在的保护,外在的遮蔽,外在的掩饰,才有可能真正看到事情物背后的真相……而要做到这些,光靠“眼、耳、鼻、口、触”这五知远远不够,关键要用“心”!只有你的心眼彻底打开了,才能拨开迷雾,见到真章!也只有到那个时候,你的所有六知才能够互相通达,能力置换……”
  炎荒羽登时大悟!不错,要想看透一切,就必须打开六知中最后的“心”眼!
  刚刚想到这一层,炎荒羽登时觉得眼前突然一亮,原本迷茫翻滚的山雾似乎立即变得透明了一般,令得他能够清清楚楚地看透那浓云厚雾下隐藏的一切!
  他立时明白,由于这一悟,使得自己的“混沌六知”又前进了一大步,令他对“心”知的修习有了一个重大的进展!
  心情狂喜下,他哪里还会迟疑,立即便注目向那从层层云雾后显现出来的“真相”望去——然而,眼前看到的景象却令炎荒羽神摇目定、透体冰凉!
  阿瑶。
  阿瑶!
  令他万万想象不到的是,透过那层层叠叠的云雾,看到了阿瑶的脸庞!
  无论看到什么,都不会使炎荒羽产生眼前看到的一切所带来的前所未有的巨大震撼……
  一切是如此的清晰,如此的真切。
  那云雾中,阿瑶如花娇靥似乎正对他展露甜美的笑容。虽然没有声音,但炎荒羽却分明从她那口形中看出,阿瑶在招唤自己……
  看着那崖下翻滚的云海,看着阿瑶在深情地招唤,他忽然有种强烈的冲动——想要跳下去的冲动!
  他深吸一口气,身子微微后屈——他决定,自己要去找阿瑶!
  心爱的阿瑶就在眼前,她在呼唤自己呵……
  不要急……阿瑶你等着我……
  我就来陪你……
  第二章 再遇乌玫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在炎荒羽的脑中忽然迸发出一声怒吼:“你想做什么!”紧随着这声怒吼,一股炽热暴烈的火焰陡然间从他的胸口汹涌炸开,并在顷刻间席卷了他的全身!他顿时感觉整个人为一股无形的巨力给生生地束缚起来,再也动弹不得!
  “你昏了头吗?你再仔细看看,那究竟是什么东西!”炎荒羽脑中再次清晰无比地响起一声厉喝!
  他只觉随着这声厉喝,头脑一晕,继而眼前掠过一片薄雾。等那薄雾散去时,他竟然发现,眼前出现的赫然是无数的幢幢鬼影!
  炎荒羽登时倒吸一口凉气!
  天哪,这是些什么东西?怎么会是这样的呢?
  “你看仔细了么?这些都是经年累月无法超生的厉鬼冤魂!你快醒醒吧!”脑中再次响起警告的喝斥。
  炎荒羽终于分辨出来,那在自己头脑中斥骂的,就是一直寄居在他体内的那个美丽的山鬼。
  “这个地方本来就是个地狱的炼场,真是想不到,竟然有如此深重的怨气,比我的还要戾烈!”那女鬼显然也没有想到会出现眼下的局面。“我本来以为这个地方阴气极重,即便是太阳也无法穿透厚重的阴霾,应该是我的最后居所了,可是……”女鬼说到这里,停了下来。但是炎荒羽已经知道她是怎么想的了。自从女鬼封印在他脑中神枢位置以来,便相互对对方了解得透彻无比——只要对话思维,女鬼固然知道他的每一个思想波动,而他也清楚女鬼的每一个精神烙印。
  “那……你还打不打算留在这儿呢?如果不行的话,我再替你找另一个安身之所……”炎荒羽同样以纯精神感应回答脑内的女鬼。眼前所看到的一切委实太令他心悸震动。
  “这个……我觉得很奇怪,”那女鬼的阴神回应炎荒羽的元神道:“照理说,如果真有这么强烈的阴怨之气的话,这座山峰早就会发生种种灾难了——这山峰的方圆百里,早就变成人间地狱,哪里还能有人来呢?”
  “那会是什么原因呢?”炎荒羽听女鬼一说,也说得有理,便问道。
  “你看,以我这种程度的怨气,都能在原来的山里掀起“山鬼妖风”势不可挡,可这时的怨气要比我的强何止千百倍,居然能够相安无事,你不觉得其中大有原因吗?”那女鬼的阴神中很明显表现出迟疑和惧怕。
  “怎么?你也会害怕吗?”炎荒羽的思维已经同那女鬼交融一起,些微的变化也不受控制地表露了出来。
  “当然……我已经经历了这么多年,可是我还是我。我的阴神有着自我的元识。但是如果我留在这里的话,我担心自我的元识会被磨灭……”那女鬼毫不掩饰地说出了自己的担忧。说实话,在运用和了解有关元神方面,“她”作为一个阴鬼,自然远比炎荒羽这个俗世里的人要透彻得多。如果“她”有意想隐瞒自己的精神元识波动的话,炎荒羽绝对体察不到其中的变化,即使他的六知再敏锐百倍。
  “那……就算了,我再到别处替你找地方,好不好?”毕竟阴阳异途,炎荒羽不知道原来阴幽之所也有这许多的纠葛。
  “你真的很好……我感觉得到你的真心……”那女鬼幽幽地叹了一口气,又道:“你要小心一点。你的体质很特别,好象很容易被阴物吸引——幸好有‘元阳白虎’护佑,不然我刚才真的也没有办法阻止你跳下去了……”
  炎荒羽心念一动,明白了适才那流遍全身、束缚他行动的炽烈灼热,原来是盘居在自己胸舍内的白虎元阳所致。
  此时炎荒羽看到,那些葬情崖下汹汹攘攘的怨灵似乎在他身上洋溢的白虎元阳面前有所逼退,那千形万状的脸上也露出忿恨畏缩的表情。
  炎荒羽看了只觉心中不忍,不禁闭上了眼睛,心里却在困惑,怎么会有这种事情发生呢?
  当他再次睁开双眼看时,却意外地发现,眼前的一切又重新恢复了初次见到时层云绕雾的景象,不复再见那些诡秘的怨灵……
  随着眼前漫过一阵浓雾,炎荒羽终于完全回过神来。他猛地转过身子紧紧倚着崖边的防护栏杆扶手,却突然觉得胸口一阵一阵地涌动着莫名的欲呕烦恶。
  “阿羽,怎么?是不是觉得太高了,有点恐高症啊?”一直紧紧偎在身边的柳若兰见炎荒羽脸色微白,不由关心地问道。
  “……不……还好,没什么……”炎荒羽勉强定了定神,不自然地牵了牵嘴角,算是笑了一下,安慰一心牵挂他的若兰姐姐。
  “那……我们还是离开这里吧……这儿的雾气好大,会打湿衣服的。”柳若兰心中担心炎荒羽,便主动找了个借口,挽着情人的臂膀离开。
  炎荒羽一笑,也不争辩,便随着她的牵领离开了令他心神不安的葬情崖。
  “阿羽、兰子,怎么,不看了?我们可是帮你们拍了好多哦!”坐在山顶空地一处荼亭里的柳东来同老伴儿笑着同一对孩子打着招呼没有一个人知道,炎荒羽刚刚从生死交界处挣回一条命来。
  无意之中,炎荒羽的目光瞥到了义父腕上的手表——咦?怎么……
  炎荒羽不禁瞪大了眼睛!
  义父腕上的手表时间,距离自己同若兰姐姐走上葬情崖,刚刚过去十来分钟!
  也有就是,自己同若兰姐姐在葬情崖边仅呆了顶多半分钟不到!
  但是在自己的感觉里,刚才的一幕分明是经历了足有大半天呀!
  怎么会是这样呢?
  时间好象发生了不对称的变化……
  炎荒羽脑中第一个念头便是,自己以为刚才的经历过了很长的时间,其实在现实中竟然仅仅过去一瞬而已!
  来不及深入思索这其中的关窍,他已经被若兰姐姐递上的一杯热茶打断了思绪。
  “来,阿羽,先喝口热水——这个是点心,就着热茶吃,很香的!”柳若兰亲昵地紧挨着炎荒羽坐下,一边打开父母带来的背包,取出里面的糕点给炎荒羽。
  “哎!”炎荒羽忙点头接过点心大口嚼咽了起来。并且将问题暂时放置一边——这是他处事的一个风格:暂时想不出来的问题,便把它放到一边,待什么时候记起来了,再去想。
  “怎么样,爬山累不累?”柳双亚含笑看着女儿和义子随口聊道。
  “是啊,兰子你好久都没见运动了,今天这趟山,可把你累坏了吧!”柳东来也打趣着女儿。
  “哪里呀!我可是好福气哩!”柳若兰说着得意地昂着头,紧紧地挨着炎荒羽道:“我只爬了一小半,剩下的全是阿羽背我上来的呢!”
  “什么?”两位老人一听,登时吓了一跳,险些被嘴里的食物呛着,异口同声地叫了起来。
  “我说了,是阿羽背我上来的!”柳若兰再次一个字一个字地肯定说道。
  柳东来和老妻不禁面面相觑,一脸的不可思议。
  他们怎么也没有想到,女儿竟是由义子背上来的!
  “阿羽,你有没有累坏啊?”义母柳双亚出于女性的细腻,首先关心地问炎荒羽道。
  “就是……没累坏了啊?”义父柳东来也紧跟着问道。
  “没事的,我不累。”炎荒羽笑着回答道。见二老仍紧张地看着自己,只好进一步解释道:“我以前在家里的时候背柴爬山惯了——若兰姐姐很轻呢,比那些柴轻多了……”
  “呀~~要死了你,把我当柴——我有那么硬吗?”柳若兰一听,便撒娇不依了。
  见两位老人松了口气,不再追问,炎荒羽这才笑着将嘴凑到若兰姐姐粉嫩的耳边低语道:“哪里,姐姐怎么会硬呢……姐姐身上不知道有多软呢……特别是那两个宝贝……”说着目光不怀好意地向柳若兰那将毛衣挺得高高鼓鼓的乳房扫去。柳若兰登时便浑身一热,只觉乳峰立时膨胀了起来,两颗葡萄也硬硬地竖起,一时竟有些春情荡漾的光景……
  “兰子、阿羽,你们再玩一会儿,我们去烧几炷香——这儿的风太大了,老骨头有点吃不消哩!”又略坐一下,柳东来有些吃不住频频刮过带着寒气的山风,便对女儿和义子道。
  “老头子,我也去……是有点冷……”柳双亚也感觉颇冷,便起身跟丈夫一道去了。
  二老的话倒提醒了炎荒羽。是呀,自己倒没什么,但是若兰姐姐说不定也觉得冷呢?此时他已经将刚才经历的事情抛在一边,不去想它,而是全心全意地对待身边的女人——现在他唯一拥有、最亲最爱的女人。
  “姐姐,我们也去吧!这儿的确风很大。”他说着站了起来,一手挽着若兰姐姐的柔臂,欲拉她起身。
  “不,我可不想跟爸妈一块儿去烧香——等会儿我们两个单独去,好不好?”柳若兰虽起身了,却没挪动脚步。
  “那……好吧,我们再随处转转,找避风的地方游玩,好不好呢?”炎荒羽自是对若兰姐姐言听计从,不会拂逆她的意思。
  “好!”柳若兰立即高兴地蹦了一下,紧跟着便拉着炎荒羽往殁情峰的另一边跑去。说心里话,她对炎荒羽如此顺从自己,确实心里感觉很熨贴。这同以前自己事事都要迁就那个人,真是有天渊之别。而炎荒羽做事温柔细心、极有担当的风格气派,又将他同那些懦弱的男人截然分开,在她心中隐约形成了一介男子汉应有的大致模样……
  果然,这峰顶的另一边由于山石壁立,加之庙舍围拦,的确没有什么大风,显得平静了许多。
  “诺,阿羽,那个地方就是署安市了。”透过岩石间的空间,柳若兰指着山下远处的一座城市对炎荒羽指点道。与葬情崖那边截然不同,殁情峰的这一边却是清明一片,不见什么云雾遮绕,视野开阔清楚,将山下的景象一览无遗。
  “署安?”炎荒羽心中一动,脑中油然浮现出在飞机上遇到的几个新朋友。“不知阿光他们怎么样了,还有玫玫……”他心底暗暗想着。
  “是啊,我们这儿叫署平,隔着一座山便是署安了。”柳若兰靠在炎荒羽的胸前介绍道——出奇的,炎荒羽的手这回安份起来,没有在她的胸前摸捏。她当然不知道,此刻他的心里正想事情哩。
  “姐姐你去过署安吗?”炎荒羽低首问道,一面轻轻地在她芬芳的秀发间亲吻,感受着那柔柔的发丝拂掠自己的脸。
  “当然去过了,那里同我们这么近,两边的人经常往来呢。你看——”柳若兰将手指向山下一条玉带般的河流说道:“那条绕着殁情峰的就是‘平安河’了,它也是将两个地方分隔开的标志呢!‘署平’、‘署安’,其实名字就是来源于这条平安河哩!”停了一下,她又继续兴致勃勃地讲解道:“其实传说我们这个殁情峰一直不怎么安宁,老有人跳下去,后来有位高僧来了后,说是这里的怨气太重,必须得挖一条河围着整座殁情峰,一来起着锁练的作用,二来也有流动疏导的好处……后来,大家就把这条河叫做‘平安河’了。而两个城市原先只是两个小镇子,经过这事后,也分别改名叫‘守平’、‘守安’了。不过随着时间的推移,千百年下来,以讹传讹,最后就变成‘署平’和‘署安’了!”
  “哦~~原来是这样。”炎荒羽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看来,这里的传说还真有几分根据,因为他刚才已经亲身体验到了那骇人的怨气。
  柳若兰跟着又道:“是呀。不过,由于这里流传的都是感人的爱情故事,所以附近的青年男女,只要是恋人,都要来这里誓言见证一番的——你刚才看到挂的好多同心锁了吧,那就是他们挂上的呢!”
  “是吗?可是这管用吗?”炎荒羽不以为然地摇摇头。
  柳若兰扭头对他笑道:“谁知道呢!都说只要男女双方把同心锁的钥匙一起扔下山崖,他们的爱情就会永不变心,可实际上呢?”她苦笑一下,转回头去,望着远方的署安市,声音低沉道:“真要变心,是什么都锁不住的……”她说这话时,心中一阵难过。因为她同那个人也曾经在这里锁过他们的誓言。
  炎荒羽却没有她想得那么多。他认为这种做法不可靠的原因,是他见到了那些怨灵的恶形恶状!依那些怨灵存心想将他引跳山崖的邪恶动机,他便觉得在此地寻求感情的久远,实在有些靠不住。
  “是呀,只要两个人真心,不必做这种形式,也一样天长地久——看爸妈,他们不就很好吗?”炎荒羽紧拥了怀里成熟丰冶的胴体一下,在若兰姐姐耳边轻轻絮语道。从这个角度看下去,若兰姐姐高耸的胸脯好美……
  “嗯……”柳若兰轻应了一声,不禁身上脸上皆热了起来——她已经感觉到自己敏感的臀股间被一团坚硬的隆起紧紧顶着了……
  “阿羽……你会一辈子这样对姐姐吗……”情思荡漾中,柳若兰说出了心中一直担心害怕的事情——她实在不能再经历一次感情的变故了。
  “姐姐,你放心,阿羽不是那样的人……”炎荒羽不假思索地回答道,同时一只手已经不怀好意地抚上了若兰姐姐高挺傲人的双峰,并摸到层层衣物下的硬葡萄揉捏起来……
  “阿羽,你……不要……这里会让人看见的……”柳若兰虽已是遍体酥麻,泉流滴滴,却仍存有一线思维的清明,意识到光天白日之下,发生这种事情实在不怎么妥当。
  炎荒羽不禁嘴角一扬,微微一笑:以自己灵敏的六知,如果说自己看不到别人,感觉不到外人动静的话,那就绝对不会首先被人看到,若兰姐姐的这个担心真是多余的。
  不过他却也不准备来真刀真枪地做爱,毕竟这儿虽然没什么大风,但还是很冷,万一弄不好把若兰姐姐娇怯怯的身子冻着生病,可不是好玩的。
  “知道了。那回去以后你给我,好不好?”他手下动作放缓,一边一只揉着手中的两只玉兔,轻声要求道。
  “嗯~~”柳若兰立即娇喃一声答应了,但旋即又想起下山后便要同父母回去,恐怕没有多少时间,便只好转过身苦笑道:“可是,我们今天要赶着回家呢……”
  炎荒羽一呆,这倒是他没有想到的。看着若兰姐姐一脸的歉意,心情登时沮丧起来:“那……就算了……”
  “傻瓜,以后时间长呢,乖乖地,往后姐姐会经常来看你的。你只要好好学习就行了,好不好?”柳若兰觉察出这个心爱的弟弟情绪不高,忙亲了一下他嘴,劝解道。
  “嗯。”炎荒羽低低地应了一声。若兰姐姐柔软的嘴唇并未使他好过些。
  “对了阿羽,你还记得上回你赢了一大笔钱的事情吗?”见炎荒羽心情低迷,柳若兰忙转移话题。
  “赢钱?记得啊!”炎荒羽不知她为何想到这方面。“那些钱我都交给姐姐了呀,我不要的。再说……”他的声音低了下来:“我要那些钱又有什么用呢……”的确,他想尽办法出山的目的,就是挣大钱给阿玉和阿屏她们过上好日子。可是,现在再多的钱又有什么用呢?她们都不在了啊!自己需要吗?好象并不很需要。那若兰姐姐和爸妈呢?他们本来生活就很好,也不缺钱花……
  “当然有用了,你以后要用钱的地方可多呢!对了,姐姐差点忘了问你,你现在学习上要不要买什么东西呢?比如说笔记本电脑之类的?”柳若兰忽想起炎荒羽的学习,便问道。
  她这一提,炎荒羽倒想到了这方面,自己的确是需要一个机子——在飞机上时他便很羡慕阿光等人手里的东西了。
  “要的要的,不过……我怕很贵……”炎荒羽连忙点头。
  “嘻,什么贵不贵的啊,那东西跟你赢的数目相比,实在算不了什么哩!”柳若兰开心地笑道。能为这个弟弟做点事情,她总是很高兴的。
  “姐姐你说错啦——应该说是‘我们两个赢的’,如果没有姐姐带我去那个地方,我根本就没见过保龄球呢!”炎荒羽心情转好,双臂将若兰姐姐柔软的胴体往怀里拥去,亲昵地吻了吻她光洁白皙的额头纠正道。
  柳若兰心头顿时涌过一道暖流。炎荒羽这种时时刻刻将两人溶为一体的想法和做法实在叫她感动。
  “是,是姐姐错了……以后姐姐都不这样说了……”她说着将脸紧紧地贴在炎荒羽的胸前,倾听那坚实沉稳的“咚咚”心跳,心中填满了幸福的宁静。现在,她知道自己已经不可能考虑到今后两人如何如何了,眼前令人迷醉的动人感觉,使她只能牢牢地抓住两人相处的每一个瞬间……
  “哈——你们好慢……快点啦!”
  “你慢点……又没人跟你抢……”
  “你们几个好讨厌……还说人家快,自己还不是一样——等等我啦……”
  “哈哈,猪妹,你真是名副其实啊,快点啦!数你最慢喽!”
  “讨厌~~”
  随着缕缕平和的山风,自山下隐隐传来少年男女的嘻笑打闹声。
  炎荒羽的耳廓陡地一动!
  多么熟悉的声音!
  他的眼前立时浮现出一张圆润可爱的小脸——玫玫!
  是诸乌玫!
  心中跳动的同时,炎荒羽的眼中不自觉流露出一抹笑意。
  真是想象不到,居然这么快就同她又见面了。
  听声音,同诸乌玫在一起的还有五个人。不过这其余的五个人里并没有阿光等他熟悉的人。
  “难道只有她一个人吗?”炎荒羽心里想着,轻轻托起若兰姐姐柔俏的下颔,轻吻了下饱满的唇瓣,笑道:“姐姐,有老朋友来哩!”
  柳若兰一愣,不解道:“什么老朋友?你看见谁了吗?”说着探头向侧,目光越过炎荒羽的臂膀朝他身后看去。
  “是我们在飞机上认识的那几个同我一般大小的学生——你还记得他们吗?一共有四个人。”炎荒羽笑着转过身来,拥着若兰姐姐朝回走,一面提醒她道。“他们中的一个人就要上来了。”他接着说道。
  “是么?我当然记得了,他们还在机场候机大厅里吵过架呢!”回想起前不久的经历,柳若兰不禁也会心地笑了。那几个孩子真的很有趣呢!
  “对啦!就是吵架的一个呢!”炎荒羽连连点头道。
  “是……”柳若兰忽停了下来,看着炎荒羽作猜测状道:“我猜——是那个‘猪妹’!”之所以猜诸乌玫,实在是那个“猪妹”的称号给她留下的印象太深了。
  “哈!姐姐你真行呀,一下子就猜中了,正是她呢!”炎荒羽脸上做出夸张的表情怪叫道。
  “你坏死了,就会怪模怪样地乱叫——你以前可不是这样的哦!”说到这里,柳若兰不禁芳心一跳:对啊,阿羽已经开始变化了……那以后时间还长,他会不会……她越想越害怕,一股寒气凭空袭遍全身,竟致令她禁不住地打了个哆嗦!
  “怎么?姐姐你冷吗?”炎荒羽立即注意到若兰姐姐的变化,忙一把拥住她,关心道:“是不是这里的风也很冷?那我们赶紧到庙里去吧——再不就找到爸妈,一起下山,山下要好些的。”
  听他这么一说,柳若兰又觉得自己是否多虑了,因为炎荒羽对自己仍是那么的细心和真挚啊……
  “没……没什么,我不冷……”柳若兰忙掩饰内心的不安摇头道。
  “真的?那就好……”炎荒羽说着仍关切地看着她,那精芒灼灼的目光似要看透她的心一般,柳若兰忙低下了头,再不敢同他直视。
  炎荒羽自然是注意到了若兰姐姐表情的细微变化,但却不知她为何会突然间面色阴晴不定。略略思索一下,便试探道:“姐姐,你的脸色不大好,是不是身体不太舒服?”一面说一面将元阳真气透破十宣、劳宫循经沿络地缓慢却稳步渗透到若兰姐姐的体内,去探查她的身体状况,同时耳力迅速从四方收摄,尽数移到怀中柔软的胴体,去倾听有否异常响动……
  柳若兰只觉一股暖洋洋的热力从炎荒羽的身体传出,并形成一个庞大的范围,将自己整个地包拢了进去,一时间浑身暖酥酥、温润润的,真是要多舒服有多舒服。
  “姐姐,怎么样,现在不冷了吧?”炎荒羽在感测后并未发现伊人娇躯有何不妥,放心之下便柔声问道。
  “嗯。姐姐好舒服呢……阿羽的身体真暖和。”柳若兰陶醉地伏在炎荒羽宽阔的胸前呢喃道。
  “舒服就好——对了姐姐,他们快要上来了呢!你听——”炎荒羽忽轻叫道,同时轻拍柔肩提醒她。
  柳若兰听他一说,忙侧耳仔细去听。岂料任她怎么用尽耳力,也只能听到周围模糊不清的声音。至于这声音是从哪里传来的,由于山风的缘故,她可就分辨不出了。
  “你说什么呀!我根本听不清楚……”她忽心一动,倏地抬眼望着炎荒羽,讶异道:“咦~~奇怪了!阿羽你是怎么听到的呢?”虽然她听不清楚炎荒羽所说的情况,但同时也绝对相信炎荒羽不会胡说骗自己。因为她知道,炎荒羽一向以来都非常率真负责,决不至于为这种小事情来欺骗自己。那么唯一的问题就出现了:炎荒羽怎么听得如此清楚呢?甚至连什么人说话也分辨得出来——这真是匪夷所思了!
  炎荒羽一呆,显然没有想到自己的无心之言居然会引出若兰姐姐产生这样的问题!
  他不禁暗暗提醒自己,以后在涉及“混沌六知”的时候,要尽量小心,以免“夜路走多终遇鬼”。
  “嘻,要是在山里,不能及时听到野兽的声音讯息,那可是很危险的呢!所以经常处于警觉状态,听力也就自然很好了。”炎荒羽脑中电光石火般思索过后,随即半真半假地撒了个谎——他可不能说出自己修习“混沌诀”的秘密。他这个理由可以说是相当牵强的,若是有一个真正的山里在场的话,肯定会被当场拆穿。要知道,真正在野兽出经常没地方生活的人,可以说主要靠经验和直觉并用来避凶趋吉的。有时候,一股带有腥气的山风,就足以让有经验的猎人知道凶险来自何方了!
  “哦,难怪呢……”柳若兰面上露出恍然的神情,连连点头称是,心道这么说来也仅仅是应验了生物学上“用进废退”的理论而已,没什么值得希罕的。
  两人继续说笑着携手去到炎荒羽所说的声音传来的台阶附近——这路上山台阶正是由署安市方向登山的途径。
  来到峰顶的游人比炎荒羽等刚到时有所增加。果如柳若兰所说,来这里的人基本上都是成双结对的,除此以外,便是以团队方式前来集体上香拜佛的群体了。
  不多一会儿,便见那台阶处冒出了头。一个、两个、三个,炎荒羽明明白白看到,诸乌玫是最后一个登上峰顶平台的。
  “哎呀,累死了~~以后再也不爬了……”
  “是啊,再来,也是坐索道上来……”
  “休息一下吧,反正已经上来了。”
  看着这群累得歪七扭八、气喘吁吁的孩子,炎荒羽和柳若兰不禁相视一笑。
  “姐姐你看到了吗?她在那儿呢——”炎荒羽嘴呶了呶,示意道。
  柳若兰点点头笑道:“看到哩!那个累得满脸通红的。”
  这时,那六个少年男女中已经有人眼尖看到了炎荒羽和柳若兰。
  “喂,你们看,那边有两个男女在看着我们……哇~~那个女的长得好正点!”说话的是个男孩子,那看柳若兰的眼睛里射出了惊艳的目光。
  他这一说,其余的几人便也注意到了。
  “呀~~真的呢!那个女的好漂亮、好性感!”
  “那个男的是谁,他的样子也不错哦……”
  “是啊是啊……”
  同伴们在说,诸乌玫却已经呆住了。
  她万万没有想到,自己竟然会在这里遇到炎荒羽!
  她脑海里立即浮现出自己在飞机上时同他发生的种种……
  怔怔地看着炎荒羽,诸乌玫的眼里再没有旁人。仿佛天地间只有对面不远处炎荒羽一个人似的。
  她的视线渐渐模糊起来……
  “阿羽……”她情不自禁地喃喃念着炎荒羽的名字,一时神思变得有些恍惚。
  “怎么?猪妹你认识他们呀?”诸乌玫身边的一个少女发现了她的神情异样,好奇地问道。岂料诸乌玫竟似没听到一般,仍是目光痴痴地看着炎荒羽,这少女便讶异了起来:“猪妹,猪妹!你怎么了?发什么呆啊!”边说着,边用力摇了摇诸乌玫。
  诸乌玫登时清醒过来:“啊……啊,嗯嗯……”
  “怎么了呀你,说话魂不守舍的——我问你,是不是认识前面那两个人!”那少女不悦地白了诸乌玫一眼。
  “哦~~对对,我是认识他们……以前在飞机上认识的——对不起小娆,我想起其它的事情了……”诸乌玫忙回答小娆道,同时不忘掩饰自己方才的失态。不过随即她的眼睛一亮,再不理身边的朋友,迎了上去——因为此时炎荒羽,这个进入她生命中的第一个男孩子,已经同那个叫柳若兰的美艳少妇朝自己这儿走过来了!
  “玫玫,好久不见了。”炎荒羽和柳若兰走近后,柳若兰首先笑着伸出了一只白玉般的纤手。诸乌玫对着迫面而来的艳光媚色,竟有些举止失矩,迟疑了一下才伸出手同她相握:“嗯……是啊,柳——若兰姐……”
  “怎么?今天你也爬山玩呀?阿光他们好象没有一起来呢!”炎荒羽笑着挨向诸乌玫的身边,声音浑厚稳重地问道。
  “阿光……他们有功课,就没来了……”诸乌玫面对炎荒羽清亮有神的双瞳,竟不觉芳心一阵迷乱,说话的声音都有些发颤了。
  “呀!原来你们都认识啊。猪妹,你还不介绍一下吗?”同诸乌玫一道来的一个男孩忍不住插嘴道,那目光却时不时地偷窥性感撩人的柳若兰。
  “阿羽,你现在哪所学校上学呢?”在炎荒羽的面前,诸乌玫分外忌讳别人叫她“猪妹”因此那男孩问的话她只作没有听见,理都不理他一下,只自顾自地同炎荒羽说话。
  “什么?阿羽?他就是你们几个人经常说的那个‘炎荒羽’?”叫小娆的少女一听顿时瞪大了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炎荒羽的脸看,好似要从他脸上看出花一样。
  诸乌玫的心里不期然地冒出一股酸意,只觉得小娆这么看炎荒羽实在太形过分,偏又不好在脸上表现出来。脑筋一转,便索性上前一把抱住了炎荒羽的骼膊,刻意地表现得同炎荒羽异常亲热的样子道:“为什么都不给我来个信呢?人家好挂念的!”说着,圆挺高翘的乳峰有意无意地在炎荒羽的臂膀上蹭了一下。虽然隔着几层冬衣,但炎荒羽敏感的触觉仍清楚地觉到了那砣奶儿的柔软和弹跳力,登时人便不自然地一僵——要知道,这时候若兰姐姐可还在另一边哩!虽说没有紧靠着自己,但却也是距离相当亲密的呀……
  诸乌玫未曾估到的是,她这个举动固然让同伴们吓了一跳,更令柳若兰倒抽了一口凉气——这女孩子好大胆的作风,居然当着自己的面,直截了当地向阿羽示爱!不过她却不知道,早在飞机上时,这个女孩子就已经同炎荒羽暗通款曲了也。
  见诸乌玫同炎荒羽表现得如此亲热,几个同行的旅伴登时齐齐跌破了眼镜!
  他们再也想象不到,“猪妹”平时念叨的“阿羽”,居然真有其人!更令他们感觉异样的是,这炎荒羽确也如“猪妹”所说,气质特立不群,儒雅中透着几分粗豪,看去格外的洒脱不羁,一眼望去,其人形象甚具相当的视觉冲击力。
  这回轮到那叫小娆的少女酸溜溜的了。说实话,炎荒羽给她的第一印象的确很“震撼”。这是因为一来这大冬天的,炎荒羽穿着看去甚是单薄,但他却没有一点瑟缩的模样,相反还显得特别的精神饱满、挺拔阳刚;二来一见面,便看到的是炎荒羽那如同春天阳光般灿烂的笑容,尤其那双灵动的黑眸,看上去是那么的清亮澄澈,令人感觉那其中纯净得没有一点的杂质……这些无不令她在心底暗暗承认:自己是怦然心动了。
  “呀,真想不到,小玫你平时说的都是真的呢……真羡慕你呢……”认羽相反还显得特别的精神饱满,砣隆同行的另一个女孩子在一旁轻声道。炎荒羽虽目光未正视她,但却明显地感觉到她语气中流露出来的那种真切的情感,不觉微微一笑,心道这可爱的小猪妹难道在平时经常提起他吗?一面想着,他一面感受着诸乌玫翘挺的酥胸给予自己骼膊无限美好的触感,不禁暗道:这小丫头好象又丰满了不少呢……
  忽然,炎荒羽在一瞥之间发现,与诸乌玫同行的一个男孩子的眼中分明透出嫉恨的眼神!
  “他怎么这样看我,难道他同玫玫……”他不禁一怔,面上虽未表现出来,心中却暗自思忖起二人的关系来……
  “咳……阿羽,想不到这么快又见到玫玫了——这儿风大,我看我们还是找个避风的地方再叙旧吧!”柳若兰在一旁自是将诸乌玫的一举一动看得清清楚楚,忍不住插嘴对二人道。说心里话,她是很不舒服看到这种场景的,更气人的是,阿羽好象一点也不在意小姑娘对他做亲昵动作似的……
  “好啊!那我们就到前面的大殿去吧,顺便也烧炷香。”他说这话时,巧妙地将身子侧了一下,避开了诸乌玫压上臂膀的突翘乳峰,同时目光转向柳若兰,对她满含情意地笑了笑。
  炎荒羽其实一刻也未曾忽略过他的若兰姐姐,只是他的心思比较细密,知道诸乌玫这样当着众人的面做作,必是有其心意,因此不好得生硬推拒;但若兰姐姐体内气血浮动、呼吸不匀的状态也被他的六知感测得明明白,他当然了解她心中不安的感受,故而一听她开口说话,便立即顺着她的话头行事,表明自己对她仍很着意……
  果然,柳若兰的脸上立时露出了喜色。两人毕竟相处已经颇久,加之灵肉交流也相当的深入,因此她很容易便读懂了炎荒羽眼神中细微变化蕴藏着的涵义。
  与很多地方的寺庙以当地名称略有不同的是,殁情峰顶的这座镇山之寺取的却是“定情寺”这个颇为值得玩味的寺名。同样有别于其它地方寺庙以静穆为主的风格,这定情寺虽然也有正殿,也风表庄严,但却予人以更多的人情味。这俗世人情感的来源,便是大殿两旁平添的两间厢房。
  在这两间厢房里,有抽签打卦的,有品茗赏画的,居然有着不少的人。炎荒羽虽说先前已经听到这里颇为热闹,但真正见到里面的情景仍不免好奇了一下。
  “嘿,一年多没来了,这里还是这样呢!怪热闹的——宗亮,你还不快去抽支签看看?”进了厢房扫视一番,小娆便嘻笑着打趣身边的男孩子了。看样子,两人的关系相当的亲密。
  那男孩一听,倒也点起头来:“是啊是啊,我是要来求个签的!我要替我爸求一下,看他今年的生意好不好,这样我就可以知道什么时候能买新的装备了!”
  “切!这个虚无迷信的东西你们也信啊?别浪费钱了!”在一旁的诸乌玫脸上露出不屑的神情撇嘴斥道。
  “咦——猪妹你不信,不能要别人也不信啊?这种事情,信则灵哩!我听我婆婆说……”“行啦行啦!我知道啦。你那个故事都讲过一百八十遍了,早就叫人耳朵听出茧子啦!”不待小娆说完,诸乌玫便不耐烦地打断了她——现在同炎荒羽在一起,她无形中便觉得自己比这些同学优越了许多,因此说话也尖刻了起来。
  “你……”小娆被诸乌玫来这一下,果然噎住了。她情不自禁地看了炎荒羽一眼,忽一股气冲了上来,忍不住反讥道:“是呀,你是听过很多遍了,但至少他没听过啊?”说着下颔冲炎荒羽抬点了一下。
  诸乌玫一见,当下便忍受不住了。她再也没有杨到,同学好友小娆居然会当着她的“阿羽哥”面给她下不来台!更严重的是,小娆有意指向炎荒羽,竟隐隐有着争风的意味!
  几个同伴立即嗅出了两人间的火药味,忙上前劝解。炎荒羽此时倒觉得很是难办了。
  说实话,如果不帮玫玫,于情方面实在说不过去;可是若要指责小娆,似乎又没有这个必要。就在他为难之际,他亲爱的若兰姐姐终于出来说话了:“瞧你们几个,什么事情不能好好地说呢?”停了一下,见几个孩子静了下来,她才又道:“说实话,阿羽今天是陪我上香的……”她说这话时,明显看到诸乌玫的脸色变白,而那小娆却流露出得意的神情。“因此,阿羽不会对别人的什么故事有多少兴趣,你们还是本来想做什么,就去做什么,好不好?”柳若兰这话说得相当的不客气了——当然,看到阿羽老是被那个猪妹缠缠粘粘的,她心里哪里会舒服呢?
  炎荒羽却是倒抽了一口凉气!
  他怎也想不到,若兰姐姐居然会说出这番话来,好厉害的辞锋!
  正在他对满脸委屈的诸乌玫感到颇为尴尬时,只听若兰姐姐又道:“猪妹跟我们比较熟,所以如果猪妹不介意的话,请留下来,至于你们几个……”说到这里,她俏眸一挑,眼中的意思已经非常明确了——她不希望这几个毛孩子继续跟着她和炎荒羽。
  毕竟还是中学的孩子,经柳若兰这么毫不客气的一番话,单薄的自尊心立刻承受不住了。小娆等几个同学登时脸色变得难看起来。
  “哼!好象我们也没有说要跟你们在一起吧——这庙大得很,人人都可以进来的!”呆了半晌,小娆终于反应过来,愤恨回嘴道。被她叫“宗亮”的男孩子同另两个同学也回过神来,加入了切齿的行列。只可惜柳若兰充耳不闻,已经拉着炎荒羽转到大殿去也——当然,诸乌玫为了炎荒羽也紧紧地跟去了。
  炎荒羽在跨出厢房时,耳内清楚分辨出,还有一个少女没有加入追骂的队伍,她便是那几个人中唯一叫诸乌玫“小玫”的女孩。当然,他更不会忽略,那个从一开始就对自己报以嫉恨目光的男孩,在他转身时射来的仇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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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章 虎王神龟
  在转往大殿时,诸乌玫也紧跟了上来。但柳若兰又哪里会把她这个青涩的小丫头放在心上呢?要知

道她的阅历可是比一个黄毛未褪的中学生丰富得多!再加之她对自己成熟的魅力及出众的容貌极具自信

,就更不把这个胖胖的“猪妹”当一回事了!
  对诸乌玫来说,能再次见到炎荒羽,已经是意外之喜了,再说她也知道这个美貌性感得连女人都会

动容的柳若兰同炎荒羽的关系极为亲密,依自己的经验判断,是绝对不能得罪她的,否则很可能会对自

己和阿羽哥的关系造成不良影响……基于这些原因,她格外地没有敢对柳若兰当炎荒羽的面称呼自己作

“猪妹”产生想法。相反,她还有意讨好地靠近柳若兰,希望能博得她的好感——凭女性的直觉,她已

经看出来,炎荒羽对柳若兰的态度是奉若神明的。如果开罪了柳若兰,可能炎荒羽从此也不会再理自己

了……
  立在蒲团前,面对宝相庄严、金碧华美的释迦佛像,炎荒羽忽觉心神有些恍惚不定,一种难以用语

言表达的复杂感觉油然而生。是崇敬?谈不上;是畏惧?更不象;是欢喜?又好象有一点……
  就在他跪下礼拜时,突然间,他的脑中传出一阵刺痛,那刺痛竟令他的眼睛出现了短暂的失明!
  几乎在同时,一个警告声在脑中响起——”快出去!我……我受不了……快……快……”竟是那女

鬼!
  炎荒羽还未来得及反应过来时,那股庞大灼热的白虎元阳已经漫然面出,裹挟着他的身体,跌跌撞

撞地爬起转身冲出了大殿!
  “阿羽!阿羽~~”炎荒羽突然发生变故,大令柳若兰始料不及,不知道他怎么会在顷刻间失态。

要知道这可是佛门重地啊!她急忙紧跟了出去。只留下诸乌玫仍傻愣愣地呆站在原处,没有反应过来发

生了什么事。
  直冲出大门十几步远,炎荒羽脑中的刺痛才缓解下来。
  回缓过来后,他不禁勃然大怒——真是岂有此理!
  炎荒羽万万没有想到的是,那盘踞在身体里的女鬼竟然在支配自己的行动!要知道,这可是同“夺

舍”没有什么分别的行为!
  炎荒羽出生于偏僻的边远山区,对于现代的知识知道得不多,但于神鬼一途却拜老一辈山发所赐,

知之甚祥,也相当的信奉,尤其是亲身经历了山鬼之后,更加确信这世上有神鬼一事。
  此时体内女鬼的超常举动,一下便引起了他的警觉——如若被她(它)“夺舍”的话,那这个世上

很可能从此以后就没有“炎荒羽”这个人存在了!这岂是开玩笑的事情!
  心念既生,他双目一闭,外逸六知自八万四千毛孔尽数回摄,体内的元阳真髓立即发动,如滔滔云

海般汹涌蒸腾。“混沌诀”中“凝气化神”心法立时启效,他的元神几乎在瞬间便强大了数十倍不止,

将那女鬼所在中枢关窍重重包围——如这女鬼元神稍有异动,他必即时以“炼神转虚”阶段的心决将其

炼化!
  “你……等一等……”那女鬼登时紧张起来,她再未想到,炎荒羽竟然能将真气与元神的转换操纵

得如此圆融!虽然她在炎荒羽脑内同时感知他的意图,但却来不及调动寄藏在炎荒羽胸窝心窍内的元阳

白虎护佑,便已经被他层层强韧起来的本体元神阻断了联系,再不能倚仗白虎的元阳威势。
  “你想做什么?”炎荒羽怒斥女鬼道,一面继续提升混沌真气,加强元神强度。
  “你……你误会了!”那女鬼终于溃下,沮丧分辩道:“你以为我要夺舍,是吗?可我根本就不想

这样啊——我只是受不了庙里神像加被的佛力而已……”在解释的同时,她释放出了自己恐惧的精神烙

印,使炎荒羽能够感受自己所受到的压力,理解她对庙中无上正气的畏惧。
  炎荒羽这才松了一口气,心道原来如此。不过他却仍不敢稍有松懈,依然将女鬼牢牢控住——他要

趁这个机会,解除白虎元阳对自己造成的束缚。
  “那好,你要答应我,以后不可随意约束我的行动——如果有你避忌的地方,可以向我提出么。”

炎荒羽步步紧逼道。
  沉默了一下,那女鬼轻叹了一声,幽幽道:“我知道,其实你是个很好的人……是我做事太鲁莽,

以后不会了……”停了一下,她又道:“不过我想明白啦……”她刚传递了这个信息的开头,炎荒羽便

同步知道了下面的内容:“怎么?原来这座寺庙就是起到镇压山下厉鬼的作用吗?难怪这里没有发生什

么事情——可是你明明感觉到这寺庙的无上正气很厉害,却为何仍要留下来呢?”
  “那是我同山下恶灵不同的地方。我想超生。”那女鬼简单地说明了自己的意图。
  “难道那些恶灵不想吗?”炎荒羽不禁讶然。
  “它们?它们的怨气太重,恐怕根本就已经忘记了超生这件事情了……”女鬼道出了为何炎荒羽会

看到如此众多千年恶灵的原因。
  “那你……”炎荒羽仍不解她想怎么做。
  “我想,能够镇住这么厉害恶灵的,必非常人。”女鬼顿了下,接着道:“所谓山以人名,庙以神

灵。在这间庙里一会有一位修为很高的高僧,所以庙子才会有这么宏大的无上正气——我想你找到这位

高僧,求他替我超渡。”
  “怎么?你的感应应该比我灵敏的,果真有高僧,由你去找不是更快吗——刚才你能感应到大殿上

的无上正气,我都没有感觉……”炎荒羽不解地问道。
  “哪里……不行的,我离开了你,经受不住佛力消妄的,只怕元神会被佛力打散。”女鬼无奈解释

道。
  “哦~~我明白了。那好吧,就由我替你找那位高僧吧——你确定要在这里安家吗?”炎荒羽当即

点头应允了。
  “嗯,我确定了。这里既有众多阴神,又有无上正气,应该是我安身的好地方了。”女鬼轻轻道。

停了一下,似想起什么,她又道:“安身以后,我就不再需要白虎了。它因为失去了神识,只有元阳精

魄,故而不太可能再转世——我现在就将它转给你,希望你能好好运用,在六道的畜界,它会给你带来

很多帮助的……”
  正思维传递间,炎荒羽忽觉从那女鬼的元神中明显游离出一股炽热无比的元能直迫他的大脑元阳窍

穴!“至阴之内即至阳!”正当他脑中冒出这句话时,一瞬间,他竟感觉眼前一片眩晕,整个人失去了

知觉,再一瞬,便重又回复了清明。
  “我已经把我维系白虎的精元注入了你的识海,从此以后,你就能象我一样,同白虎融为一体了…

…”说这些里,炎荒羽清晰地感受到了女鬼元神中涌出的无限感伤,一时不禁也黯然起来。他知道,陪

伴了几百年的伙伴,在顷刻间便离去,确实让女鬼很难过。
  “我走了……除非你找到那个高僧替我开位,否则我不会再出现,希望你能够信守诺言……”说道

最后,那女鬼的元神信息越来越弱,且其中的悲伤也愈发地浓烈,直至消失……
  炎荒羽知道,这美丽而可怜的女鬼,从此以后将失去一切的依凭,她的命运已经全部掌握在他的手

中,如果自己食言的话,那么她必将永远地被封闭在自己的识海中,直至他死去,永不超生。
  慢慢睁开双眼,映入眼帘的是若兰姐姐那焦急紧张的俏脸。
  “阿羽,你不要紧吧?怎么这么不小心?有什么事情这么急着要跑出来啊?慢点啊……”柳若兰心

疼地接连问道。双手更是紧紧地扶着炎荒羽,生怕他跌倒。
  看着若兰姐姐焦急气喘的样子,炎荒羽突地心中一动:难道时间又发生了不对称的变化?刚才自己

以为同那女鬼发生的事情经历了很长的时间,其实在现实中仅仅不过是一瞬而已?他立时又回想起在葬

情崖边自己也出现过这样的时间不对称感……他的心中浮出一个明悟:在阴神的世界,时间是绝对与现

实世界不一致的!
  看着炎荒羽直直地看着自己,柳若兰更慌了神,不知道他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正欲再问时,却听身

后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嘿,想不到施主果然是有缘人哩!拜佛也要逃的啊!”
  越过柳若兰的香肩,炎荒羽目光一凝——居然又是他,那个行动神秘鬼祟的小和尚宏补!
  然而炎荒羽这时却未从这小和尚眼中看到一丝的浮滑,有的只是洞观烛火的精明和严肃。他登时心

头一跳:难道他已经看出自己身聚女鬼阴神?这样说来,难道他就是……
  “嘻嘻,想不到我们又见面了,是不是很有缘呢?”岂料宏补随即一笑,脸上立即恢复了初见面时

的浮滑——还“哧啦”一声,重重地吸了一口鼻涕!
  “怎么——是你?”柳若兰回过头来,也认出了宏补,忙警觉地扶炎荒羽让开一些,戒备地看着他


  恰巧这时诸乌玫也赶了出来,一见宏补,先愣了下,紧接着便叫了一声:“呀~~原来是补师父啊

!”一边说一边赶到炎荒羽身边,先对柳若兰讨好地笑笑,随后才道:“阿羽哥……若兰姐,这个就是

我们定情寺的‘小罗汉’补师父呢!”继而转向宏补笑道:“怎么,补师父还是老淌清鼻涕呀——羞羞

羞,每次看到你,都是这样邋里邋遢的!”
  “嘿嘿,是啊,老这样,脏兮兮的,真是不好意思,让大家见笑啦!”那宏补嘴里这么说,脸上去

没有一点的惭愧,仍是那般的浮滑嘻笑。
  炎荒羽登时心中一动:怎么?一直都是这样子淌清鼻涕?难道他……
  想到这里,他注意地看了宏补一眼,却正好与宏补的目光相遇。只见他微微一笑,几不可觉地点点

头。炎荒羽登时心底透亮!知道这宏补和尚果然如自己所猜的那样,真元修为已经到了相当高深的境界

。只是他老这样淌玉柱,在修真方面终究是个大问题,难道他就没想过解决这个问题吗……
  见诸乌玫同这个浑身透着古怪的宏补小和尚相熟,柳若兰这才放下戒心:“怎么,玫玫你同他很熟

吗?”心情转好下,她对诸乌玫的称呼也改了回来。
  “是啊若兰姐,补师父是本师父的关门弟子哩!外人一般不知道呢。”见柳若兰主动示问,诸乌玫

忙不迭地回答。
  “本师父?”炎荒羽不禁剑眉一挑,心中隐隐冒出一个人来。
  “是啊,就是本证师父呢!”诸乌玫应声回道,同时忍不住再次亲热地抱起了炎荒羽的一只骼膊—

—这一回柳若兰看在眼里,却出奇地未产生不悦的感觉……
  听诸乌玫这么一说,再前后一想,炎荒羽登时心头雪亮!
  他终于知道,自己在旅馆里遇上那个本证老和尚,以及在山腰的破庙里见到宏补,都决非偶然!
  那么,为什么他们要安排这些呢?是出于什么目的呢?这点他却想不出来。还有一点,自己的身世

,宏补怎么会知道的呢?在上殁情峰之前,自己可是从未同他见过的啊……一连串的疑问在炎荒羽的心

头不停萦绕着。
  “怎么,诸施主不想去见见师父吗?”宏补对诸乌玫嘻笑道。但炎荒羽却感觉似乎他这话是在给自

己某种暗示似的。
  “好啊好啊——不过……”诸乌玫先是欢叫着拍起了小手,但转而便向炎荒羽和柳若兰看去,不知

他二人是否有兴趣。
  炎荒羽自然是看若兰姐姐了,只要她同意,自己倒是无所谓的。
  柳若兰见几个人的目光都看向自己,心想早就听说这定情寺的住持大和尚很有一套,据说还有一定

神通,只因年事已高,不常在公开场合露面,凡寺庙大小事务都由当家的和尚管理,寻常人极不容易见

到。今天既有机会,倒不妨去见识见识。
  这样想着,正待开口答应时,却听见父母在远外喊道:“兰子、阿羽,你们快来这儿,看这只乌龟

呢!”
  在听到父母的喊声时,炎荒羽明显注意到,宏补的脸上闪过一线遗憾……
  父母有命,柳若兰当然要去,要去的话话到了嘴边变成了“算了……我们还是等下回有机会了再去

吧——阿羽,爸妈叫我们呢!咱们快去。”说着冲宏补和诸乌玫点了点头,拉起炎荒羽的手便去。
  诸乌玫本来是抱着炎荒羽骼膊的,经柳若兰这么一拽,不及提防下,自然给他挣脱了。一时间愣了

一下,及至看到炎荒羽已经跑开,一股隐隐的痛楚便不自觉地自心底涌了出来“是你的,总是你的……

怎么?他们走了,你去不去看师父呢?”宏补语气温和地对诸乌玫道。他已经感受到了诸乌玫的痛楚,

因此说话时脸上收起了浮滑,透出内藏的真诚来。
  “我去?”诸乌玫愣了一下,抬眼看时,却见宏补的目光大有深意,不觉心一动,心想难道在本师

父那里可以得到指点吗?这样想着,她便点头道:“嗯!我去,我去看看师父。”
  柳东来和柳双亚原来是在一座放生池边,炎荒羽被柳若兰挽着赶到他们身边时,二老正兴致勃勃地

对着池水指指点点。
  “兰子,你看,那只千年大龟出来了呢——上回我们来的时候,它还窝在穴里,今天真是稀奇,居

然爬出来了!”柳双亚拉着女儿指着正浮在水面上缓缓游弋的硕大乌龟兴奋地说道。
  “是啊,天这么冷,真是奇怪,这龟居士怎么会出来的呢?”旁边一个老者也奇怪道。
  “就是,本来以为今天这里面不会有什么看头的,想不到居然有这等奇事……”另一个中年男子边

说边举起相机,调整焦距不停拍摄起来,嘴里还继续说着:“这下好了,连休假带抓新闻,收获大了。


  这放生池本来不大,被十几个——十九个游客一围,便没了落脚之地,柳若兰是勉强才在母亲的帮

助下挤进去看了,炎荒羽却是不太好挤进去了,只能在外面紧挨着他的若兰姐姐后背向圈里探看。听到

周围的人都在议论纷纷,抑不住心中好奇,便紧紧伏在柳若兰的身上,努力探头向池里望去。
  探眼望去,炎荒羽发现,这放生池虽不大,但却十分的深邃。那形状浑似一口浅井一般,而且周围

岩石突兀,峭壁斜伸——分明是天然形成的一处所在。更妙的是,那池底四壁居然还有大小十八个洞穴

,间中尚如桥似拱地伸出几根石头梁柱。整个一天然的小洞府!此外,虽然天气寒冷,这池中的水却也

没有结冰,其中更不时自池壁周围的石洞中游动出通体彤红的裙尾金鱼,看去煞是养眼。
  至于在池水中间大模大样地缓慢游弋的,便是那头人人议论的千年老龟了。
  看到那老龟笨拙的姿态,炎荒羽心中不期然涌起一股亲爱之情。同时几乎是本能地,他便意识到,

这种感觉,其实是来自体内的白虎元阳。联想到女鬼临别时的话,他顿时若有所悟——这领袖畜界的白

虎元阳,已然同眼前这千年的老龟产生了感应。
  果然,在他的目光落在那老龟身上时,那老龟的行动明显有了异样!
  只见那老龟先是躯体一下剧烈振动,紧接着便急速沿着坚硬的石壁划游起来。四周围观的人登时发

出轰然的叫喊声——”呀~~快看哪!龟居士游得快了!”
  “是啊是啊!好快好快!”
  “真是想不到,龟也能游这么快!”
  “就是就是,这么老的也能这么游呢!”
  “快拍快拍!回去卖给电视台一定值好多钱!”
  “游过来了……游到我这里来了!”
  ……
  此起彼伏的喝叫声不绝于耳,放生池边充满了鼓噪的气氛。
  炎荒羽看着那老龟没头没脑地游动,忽心中一动,默念道:“不要转了,我就在这里……在你身后

的这个石洞上面……”
  令他惊异的事情发生了!
  他看到,那老龟竟如听到了自己的心声一般,先是身形一滞,停了下来,紧接着便掉转头来,正对

着自己的方向游了过来!
  炎荒羽登时心中激动不已。他知道,这白虎的元阳,分明具有同畜灵通神的能力!在心情激荡了一

会儿后,炎荒羽看到那老龟已经停在了自己方向下的池壁边,正昂首作期盼状,忙稳定下起伏的心神,

看着它,心中默念道:“如若你感觉到我的话,就点三下头……”默祷已毕,他忙继续探头观望,看老

龟的动静。
  果不其然,那老龟对着他的方向悠悠地点了三下头!
  炎荒羽大喜!知道自己真的掌握了沟通畜灵的能力。
  由于此时炎荒羽是伏在若兰姐姐的背上探头向内观望的,因此那老龟在点头人,在场的每一个人无

不认作是在向柳若兰点道致敬,再加上柳若兰生又生得艳媚无方,更加引起了场内人的轰动——”嘿!

快看快看,龟居士在向美女点头呢!”
  “哈哈,想不到龟居士也抵挡不了美人魅力啊……”
  “这是谁家的女儿,龟居士有千年之寿,看来她要交好运了……”
  “是啊,龟居士是吉祥之兆,真可惜啊,没有对我点头……”
  “你们看……那美女后面还有个男朋友呢——看来他们两个定是有好姻缘了!”
  “呀~~真让人羡慕呀!”
  ……
  林林总总诸如此类的赞美之辞当真是不绝于耳,直听得柳若兰心花怒放,而柳氏夫妇也是面上大增

光彩!他们再想不到,今天居然会有这么好的兆头落在自己女儿身上!在炎荒羽,本来就决定要好好地

照顾若兰姐姐一生,以回报她对自己的恩情,现在听众人如此祝福,心中虽知此事个中奥妙,却也十分

欢喜,因此有意无意中,将若兰姐姐喷火胴体挤压得更紧了……
  柳若兰由喜转情,由爱生欲,只觉一时间浑身的肌肤似乎变得格外的敏感,炎荒羽的有力压迫简直

似要将她体内的情汁欲泉尽皆挤放出来一般!情思涌涌下,不知不觉中,内裤已是汩汩津津地淋漓了一

大滩……
  “阿羽……”似乎是从喉部深处哽咽出来一般,柳若兰忍不住低低地呻吟了一声。
  炎荒羽正同她紧紧相贴,哪里还不知道玉人身上发生了什么事情!当下也不禁一阵冲动,不文之物

登时蠢蠢崛然,顺理成章地顶在了若兰姐姐深陷的臀缝深入……
  “您怎么在这儿?虎王。”正当炎荒羽也是情欲炽然时,脑中突传来一个讯息。这讯息决不同于人

与人之间的言语,但他却能清楚地感知出其中的意思来。炎荒羽心中立时明白过来,这正是池中的老龟

在向自己传递它的信息。
  欲火立即冰熄。
  醒觉池中的老龟在与自己通话后,炎荒羽忙在若兰姐姐耳边喁语道:“好姐姐,这里人太多了……

我们回去后再……”说到这时,柳若兰已经明白了他的心意,微微地点了点头,身子却仍往身后的炎荒

羽怀中挤着。此时她已因强抑情欲而双颊喷火,只是外人看去,还以为她脸红是由于听到周围人的议论

而脸红呢!
  “我只是来游玩而已——怎么?你今天为何出来了呢?”炎荒羽想起旁人的猜想,便问老龟道。
  “我是因为感觉到虎王您的气息,所以来出来的。想不到居然真的看到了您……”老龟恭敬地答道

。此时它已经停了下来,不再游动。
  “原来是这样……那你现在好吗?整天呆在池中,不闷吗?”炎荒羽出于少年人心性,忍不住说出

自己心里的好奇。
  “不闷。”那老龟答道。“我在这里,天天享受佛力的恩泽,不知有多么幸运。再说,我身处池中

多年,已经不想离开这里,又哪里能象您虎王一样的遨游纵横呢!”老龟平缓地解释道。
  炎荒羽登时一窒。他想不到这老龟居然思维如此的敏捷和流畅,简直比一般的人都要清晰。难道是

因为它说的“佛力恩泽”吗?他不禁心中暗自揣摩起来。
  那老龟未得到炎荒羽的回答,倒也有耐性,静静地伏在水面一动不动。
  沉默了半晌,炎荒羽又想起一个重要问题,忙问道:“你在这儿好多年了,知不知道这里可有一位

高僧呢?是不是就是本证师父呢?”
  “正是。”那老龟回答得倒十分干脆。
  既验证了本证便是自己以后要为女鬼超脱所找的人,炎荒羽的心便放了一大半。
  “那么那个宏补呢?”他转而想到宏补小和尚来。这个看似浮滑,实际修为深厚的小和尚已经引起

了他的注意。
  “您是说那个小罗汉吗?他是本证法师的弟子,是转世的罗汉。”老龟回道。
  “哦?真的吗?”炎荒羽不禁将信将疑,想不到真的如九公说的,这世上有转世之人。
  “是。”老龟应道。
  炎荒羽想了下,此时他的眼尾余光见越来越多的人赶来这里看热闹,心中“咯噔”一下,便皱眉道

:“好了好了,我以后再来看你。你现在还是回洞里去吧——以后要想见你的话,我自会前来叫你的!

”炎荒羽说话间不知不觉流露出了虎王的霸气。
  “遵命。”那老龟答应一声,接着又冲炎荒羽点了三下头,才转身缓缓下潜,钻回了自己的洞内。
  老龟回洞,以后前来围观的人已经见它不到,均觉得大为扫兴,却也只好怏怏而去。
  柳家三口却是兴奋难抑,要知道,得千年老龟点头者,可是莫大的福份哩!现在居然被柳若兰得到

,怎么不欣喜若狂呢?故而虽然下山时一家人坐在索道的四人车厢里,却仍然情绪高涨,谈论不已。而

柳若兰更是大大方方地紧紧地靠着炎荒羽,双臂抱着他的虎躯,在他怀中亲呢厮摩。两位老人此时已经

将二人看作一对,干脆笑呵呵地看着女儿同义子亲热,心中只有欢喜和安慰。
  炎荒羽反正早已经把若兰姐姐当作自己一生的伴侣,因此见义父义母二位老人对两人的过火情状视

若无睹,甚至还有鼓励的成分,哪还不乐得大享艳福!当下便放肆地将一只虎掌伸进了若兰姐姐的衣内

,握着她胀鼓鼓的滑嫩乳房揉捏把玩不已——虽然外面有风衣挡着,但其活动的形状却仍能让人看得一

清二楚。
  看着二小亲热狎昵,柳东来及柳双亚均觉得此行不虚。能够得到千年龟居士的认可,足以见得女儿

同义子的婚姻乃是天意了,真是逃都逃不掉的。他们第一次对女儿出走边远的行为产生了认同——说实

话,炎荒羽这个孩子还真的不简单,而且人品也比现下的年轻人要好得多。
  “阿羽,你知道吗?你若兰姐姐要比你大出许多岁,你能一直这样照顾她吗?”毕竟母亲心细,柳

双亚虽对二小配对极为满意,仍不免多虑。
  “能!”炎荒羽不假思索地应道。“妈妈您放心,我一定会好好照顾姐姐一生一世的,决不会让她

受一委屈!”他斩钉截铁地表示道。
  “那就好……老头子,你看,什么时候给他们办婚事呢?”柳双亚趁热打铁,便直截了当地向丈夫

提出要求。
  柳若兰一听,虽说一颗芳心爱死了炎荒羽,但母亲这么说自己的婚事,总难免有些小女儿情态,一

时间俏脸通红,娇嗲不依道:“妈~~看您……这么说女儿……”说着早紧紧地钻进了炎荒羽的怀中。

此时炎荒羽在她胸前频频活动的怪手,直撩得她乳胀身颤,洪水涌流,下体如同小解一般,早淋得透湿

一片,玉股间止不住一阵一阵儿的肉紧,娇躯更是时不时打个寒噤,忍耐得不知道有多么辛苦……
  柳东来会意地笑道:“你妈说得也对——你们小两口子本来就一直在一起,”说到这里,他停了一

下,似在斟酌用词。“加上阿羽也早已认了我们作父母,”炎荒羽听了连连点头。“所以从各方面来说

,你们两个在一起都可以说是顺理成章的。而且现在又有了龟居士的认可,你们就更应该在一起了。只

不过……”说着他沉吟了起来。
  “只不过什么?”柳双亚先紧张起来,目光紧盯着老头子。柳若兰更在炎荒羽的怀是震动了一下,

耳朵竖得尖尖地听着。
  “爸爸,还有什么问题吗?”炎荒羽也忍不住问道。
  “只不过你的岁数还太小,达不到法定的婚龄呢!”柳东来瞪了炎荒羽一眼,颇为烦恼地说道。
  这话一出,柳双亚心头的热望登时凉了一半。
  是呀,老头子的话一点不错,炎荒羽目前还在上中学,距离法定的结婚年龄还有很长的一段时间啊

!“那……那怎么办呢?”她不禁结舌道。
  “唉,哪里还有其他的办法呢?只能等阿羽大了以后再办了……”柳东来叹息一声,苦笑道。
  “这……这要等到什么时候啊!”柳双亚脸上顿时露出失望的神色。
  “爸、妈,你们放心,我一定会娶若兰姐姐的——如果虚言,教我天打雷劈,不得好死!”炎荒羽

见二老难过,立即出声坚言立誓。
  柳东来同老妻对视一眼,一时面面相觑。同时在想:这种毫无凭据的指天发誓,居然还有人在用!
  柳双亚正欲开口,柳东来却抢在她前面说道:“阿羽不用这样,我们相信你不是那种忘义负情之人

……就这样好了,以后除了上学,你就跟兰子住在一起——我们回去后会给你们安排单独的住所。你什

么时候到年龄了,什么你们结婚!”说着他摆了摆手,阻止了老妻继续说话,目光紧紧盯着炎荒羽,看

他如何反应。
  “那很好呀!就按爸爸说的办好了——姐姐,你说呢?”炎荒羽将怀中柳若兰轻轻推了一下,征询

她的意见。
  “唔~~你们怎么说都好……”柳若兰此时早被情欲折磨得神魂颠倒,哪里还顾得上他们三人在说

什么呢?
  见二小都同意,柳东来便又道:“那好,你们的事情就这么定了!老太婆,回去后,我们两个点一

下家里有存款,看看差多少,想办法他们小两口张罗买新房——年轻人总跟老头老太住一块儿,很不方

便的。”
  这一夜,一家四口人都没有睡好,在商量了有关事项大半夜后,直至快天亮了,炎荒羽才得以同柳

若兰在爱河中酣畅淋漓地沐浴了一回。第二天早上天亮时,炎荒羽还好,柳若兰简直就浑身酸软得爬不

起来了。偏早间炎荒羽临起床前掀起的一场大战,更令她雪上加霜,弄得她双目森森,双腿直打花颤。

母亲柳双亚看到她时,她正努力睁开一双浮肿的眼睛,困难地打着呵欠。整间房里具是二人体液的异常

味道……
  一家人吃早饭时,柳东来再次提到了回去后为两个孩子买房的事情。
  “爸、妈,是不是买房子要花很多钱?”炎荒羽忽然脑中有了“钱”的概念,便试探着问道。
  柳东来一愕,看着他奇怪道:“那当然了!一套房子很贵的呢,大约要……”他说着停了下来,眼

睛上翻嘴皮子蠕动着,盘算起到底需要多少钱才得行。
  “至少要近百十万元呢!”一旁的柳母插嘴道。
  “对对,差不多要这么多的!”柳东来一拍额头,连连点头道。“这不要紧,我们只要付个首付,

其余的按揭房贷,以后慢慢还就行了。”说着他又道:“以我目前的收入,再加上你兰姐的,应该没有

什么问题,再说以后你工作以后,也有收入呢!”
  “哦,是这样的……”炎荒羽想了下,心中忽记起自己曾经同若兰姐姐一起赢过那个叫什么“李成

龙”一百万的,便忙推了推一直靠在自己身上,精神委靡的若兰姐姐:“姐姐,咱们不是上回赢过好多

钱的吗?你记不记得?”
  “什……什么钱?”柳若兰只觉得头痛欲裂,脑中更是一片浆糊,仿佛失去了思维能力一般。
  “就那次我们打保龄球赢的一百万呀!”炎荒羽忙提醒她道。
  “什么?一百万?”柳东来和老妻登时瞪大了眼睛,直觉炎荒羽说的话太过不可思议,忍不住齐声

叫了起来。
  他这二人一叫没什么,一层楼的早间食客的注意力顿时都被夫妻二人这声惊叫给吸引了过来。
  “嘘~~”柳东来首先醒觉过来,忙冲老伴打了个手势,要她轻声。见食客们东张西望一番后又重

新回到自己的餐桌上,这才继续压低了声音问炎荒羽:“什么?阿羽你说你跟兰子赢了一百万?这究竟

是怎么一回事情?”
  炎荒羽未曾想到,两位老人居然不知道这回事,一时间迟疑不决,不知道当说不当说,心下不由暗

暗后悔自己嘴快——既然若兰姐姐没有对父母说,那说不定她把钱有别的用途呢?
  见炎荒羽吱吱唔唔,柳东来很快便明白了他的心思,心中不觉有气。不过他自不会对炎荒羽说什么

,若说有什么问题,那也是出在女儿的身上,既然她都没说,那炎荒羽当然更不好说了。
  想到此,柳东来皱眉道:“算了,阿羽你不用说了,回头我会跟兰子问的……”
  “哦……你是说钱吗?”岂料此时柳若兰忽然又开口了,三个人的视线立时一齐转移到了她的脸上


  “是……是有啊,回去后我就拿给爸妈——那是你赢的,我一直把钱当作替你存的,现在既然爸妈

为我们订婚,就拿出来好了……”柳若兰说着,脸上露出掩饰不住的慵懒和疲惫。
  三人这才恍然大悟。
  “那就好了,没什么事啦!”柳东来立即眉开眼笑。
  “是啊,我们回去就可以看楼盘了——下次阿羽你回家,说不定就能见到你跟兰子的新居了呢!”

柳双亚也开心地笑了起来。毕竟,一大笔房费居然意外地得到了解决,这更令两个老人确信,女儿同义

子的婚事是天作之合了。
  “那好,我们吃完饭后,就送阿羽回学校。”柳东来抽出餐巾抹了抹嘴,对妻子道。
  “嗯,这儿离学校还有好远的路,是要送的。”柳双亚忙点头应道。
  看着若兰姐姐浑身乏力的样子,炎荒羽实在不忍心让她再受颠簸之苦——这段路实在不怎么平坦。
  “算了,我看爸妈你们还是直接回去吧,不用送我了……那段路不太好,我怕姐姐吃不消……”说

着他看了看软靠在肩上的柳若兰,想了想又心疼道:“还有,依我看,如果时间还早的话,最好再休息

半天——你们昨晚也没睡好,等下午再回去,好不好呢?”说着关切地将软作一团的若兰姐姐搂转进了

怀里,牢牢抱住。
  柳东来思想再三,觉得炎荒羽说话颇有道理,便点头应允了他的建议,于是一家人便又重新回到旅

馆房间,再次倒头大睡。这一回炎荒羽倒是安份了许多,只拥着若兰姐姐老老实实地睡了一天。
  一家人这一觉一睡竟至傍晚,简单地洗漱吃晚饭后,柳若兰和父母定要送炎荒羽回校,但在炎荒羽

再三推让后,三人终未能拗过炎荒羽的坚持,只好答应了他,让他自行乘车回校。
  看到若兰姐姐一直到上车,人依然显得昏昏沉沉的,一天的睡眠显然仍未能令她有多大程度的恢复

。炎荒羽心中不禁暗暗懊悔,不该早晨的时候太过戗伐,以至于把她弄成这个样子……
  不过临分别时,虽然过度的纵欲导致全身疲累不堪,但柳若兰还是硬撑着将自己带给炎荒羽的礼物

——一只移动手机交给了他,并要他记得多给家里打电话。
  目送父母和若兰姐姐的车直到看不见,炎荒羽才转身往学校走去。他还要赶很长的一段路哩!
  第四章 透明赌局
  走在回学校的路上,炎荒羽的心情可以说是自出山以来最好的。
  他终于又有一个“家”了!
  想不到在经历了这么多事情,自己居然还能拥有一个家,这着实令他感到老天对自己不薄。
  他心中暗暗下定决心,在以后的人生里,一定要做好几件事情。首先便是全心报答若兰姐姐及柳爸

柳妈的收留恩德;接下来便是要争取出人头地,完成九公交待的遗愿;最后就是要为九公、阿妈和阿玉

他们重新立个风光的墓冢,以永远纪念他们对自己的恩情……
  突然间,他发现,自己已经跟那个山林里的坳子再没有了丝毫的牵挂,一切的联系的链条,在柳爸

柳妈确定自己同若兰姐姐婚事的同时,就此完全断裂。
  难道自己今后的生活,就要完全重新投入了吗?炎荒羽心里这样想的,一股莫名的动力涌遍全身,

他越走越快,最后竟至跑了起来!
  气随意动,疾速奔跑途中,一种新生的感觉令炎荒羽的混沌真气格外地活泼鼓荡。倏忽之间他发现

自己晋入了一个从未有过的境界,那就是动静圆融。
  虽然身体在奔跑,但他的心念却分外地平静详和;虽然全身的血液因奔跑而迅猛奔流,但他的六知

却仍清晰无误地辨识着周围环境的一切动静。
  在这种状态下,炎荒羽在一个突兀中,不知不觉地跨入了“混沌诀”的一个新的层次——”万象更

新”。
  就在体验着身体清新畅美感觉的奇妙过程中,炎荒羽的耳根突地一跳,一个异常的信息从六知所感

的万籁中跃了出来!
  刹那间,所有的知觉立即回摄,同时尽皆转化为六知中的听觉,将那个从自己右侧约三百米开外地

方传来的异常信息在瞬间呈跳跃级数放大——”队长,你说他们会不会来……”
  “不知道。不过线人是这么说的,还有两个小时的布控……”
  “妈的,要交货就快点,这天都冻死了……”
  “唉,是啊!老大,等这趟案子结了,我们可得好好放几天假了……”
  “是啊,可累死了,下回得换人了……”
  “你们不要吵,我还不一样急么?可怎么办呢?刑警可不就是干这个的——我本来今天都约了人呢

!”
  “噢?是吗?是不是小唐姐啊?”
  “你小子真是的,不是她还会是谁啊,除了她,我们大刘队长看上过谁呀?”
  “你们不许乱说……要是给小唐听见了,看我怎么收拾你们!”
  ……
  炎荒羽轻轻舒了一口气,原来是刑侦队长大刘同警队的几个队员在等什么人——那几个人的声音炎

荒羽也记得,正是上回唐妮“敲诈”大刘两桌时遇见过的。只可惜妮儿不在,不然的话真是可以去见见

她的……真想不到,大刘还在追求妮儿。不过他们两人倒是挺般配的,只叹妮儿的心思却不在他的身上

……唉,都这么晚了……不过,听他们说话,好象是在办什么案子……
  看看天色越来越黑,加之夜风扬起,炎荒羽心中不禁暗自嘀咕道:“当真是月黑风高,看来又要赶

夜路了。”
  不过正当他将真气回转三个周天,正准备趁天色放暗,路上行人渐稀放开他穿山越林的风行速度时

,远处大刘的的一句话又引起了他的注意:“大家要小心一点,今晚的点子很扎手,据说那些家伙人手

很多,还有火器,你们可不能掉以轻心!”
  听到这话,炎荒羽陡地心神一震,心中涌出一股不祥的预感。
  “难道会出事吗?”他暗忖着。
  “怕什么!我们不是也有家伙吗?我就不信,我们几个逮不住几个混混!”一个警员年轻的声音不

以为然地回道。
  然而炎荒羽不妥的感觉越来越重了,直至听到另外几声对话,他终于确定,大刘等人已经上了人家

的当,正往别人的圈套里钻——”嘿嘿,总共五个人……”
  “怎么,望远镜看清楚了吗?”
  “看清楚了,不会错,我看他们冻得够呛!”
  “五个……这次咱们得给这帮警队的黑狗子点颜色瞧瞧!”
  “对!别老让他们整咱,这回非收拾他们不可……”
  “咱们二十几个人,还怕对付不了这几个警察?哼!”
  “平时他们神气,这回我看他们逃哪里去!”
  “就是,这回咱们有了麻枪,便是老虎也倒了,看他们几个再怎么狠!”
  “嘿嘿,咱们老大还真是精明,想得出这种办法,让他们吃哑巴亏……”
  “那当然了,老大就是老大么,到时候他们跟女人赤身裸体的照片抓在咱手上,想报复都不敢哩!


  “哈哈,咱们再喝它几杯,让这些个警察在风里晾他两个钟头!”
  “对对对,来,大家干了这杯!”
  “干!”
  “干!”
  ……
  炎荒羽越听越心惊!
  他知道,一个陷井正在对大刘和他的伙伴们张开。
  怎么办呢?难道自己应该前去通知大刘吗?
  这个念头刚一冒出,便被他自己否定了。如果真这样的话,不但有可能打草惊蛇,使那些歹徒提前

逃掉,而且不见了歹徒,大刘会相信自己的话么?说不定还会认为自己的插入,惊走了歹徒啊……
  怎么办呢……
  突地,唐妮的俏脸一下从脑海中跳出!
  对啊,自己怎么没有想到她呢?她不是留电话给自己了吗?可是自己没电话呀……
  想到这里,炎荒羽不禁拍了一下脑袋,暗笑自己糊涂——若兰姐姐不是在临走前给了自己一部嘛!
  他当即从怀内口袋掏出手机,拨起了唐妮给的电话号码。
  电话很快便接通了。唐妮一开始听到是炎荒羽打给她的时,惊喜万分,直说不敢相信,好一会儿才

平静下来。待听到炎荒羽所说事情的严重情况后,她又震惊不已,并连忙表示会立即通知已经落入包围

圈的大刘等人,同时抽调附近警力前往那个地带支援。
  “哥哥,你不要走开,我也去,你等等我……”唐妮在电话中急切道,她确实很想念这个比自己小

的“哥哥”。最近以来,炎荒羽不辞而别,她突然失去了“哥哥”的下落,着实令她心情难受压抑。初

时她还以为哥哥回外地老家了,心里正盘算着怎么运用手中的户籍权力查找一下,谁知今晚就收到了他

的电话,而且还报告了如此重要的一件事情!
  “这个……恐怕不行啊妮儿。”炎荒羽登时迟疑起来,“我还要赶路呢。你从市区过来,怕要到很

晚了,我……”“不要紧,我乘警务直升机来!——你知道吗?这次的行动可是我们警局今年的重要案

件呢……你等我,我现在就动身!”唐妮话未说完便挂了机,弄得炎荒羽再想解释一下也不行。
  看来自己只好在这里等了……
  要命,怎么会摊上这种事情的呢?
  炎荒羽苦笑了下,张目四望,觑见不远处有一间小店,便信步走了过去。
  这小店的规模不大,但里面的货物却是琳琅满目。店里面正有三个人,两位中年人,一个约摸十七

、八岁的少女——从相貌上看,分明是两位中年人的女儿。看来,这是一个家庭式的小杂货店。炎荒羽

进去时,三人正围着一张小桌在玩着扑克游戏,桌面上分别堆放着些筹码。看来这家人正进行家庭赌牌

娱乐见有客人进来,三人停下了手中的游戏,目光转向炎荒羽看过来。炎荒羽心道,自己口袋里没有一

分钱,只有若兰姐姐的一张卡,哪里能买什么东西呢,便歉然笑道:“我……我随便看看的。”
  见不是生意上门,三人便重又开始了游戏。
  炎荒羽将小店狭小空间里的商品来回浏览了两三遍后,已习惯性地把里面的一切摄入了心镜之中。

无聊之际,便隔着柜台看里面一家三口玩纸牌。
  “怎么?先生在等人啊?”见炎荒羽不再看货品,却也不走,那中年妇女便笑着问炎荒羽道,目光

仍看着自己手中的牌面。
  “嗯……是啊……”炎荒羽只好尴尬地笑笑。
  “是等女朋友吗?”那妇女又笑问道,目光转向炎荒羽,上下打量了他一番,眼中不觉流露出欣赏

的神情,显然是对炎荒羽干净英朗的仪容颇为赞赏。见炎荒羽迟疑地点点头,她又爽朗笑道:“那,先

生你进来吧,里面有椅子呢,坐在这里等也一样可以看到外面的!”说着拍了拍身边一只折叠椅,示意

炎荒羽进来坐。
  炎荒羽未想到在这个地方,居然会有一个素不相识的陌生人对自己热情招待,一时间心中感动,忙

点点头,也不客气推辞,便绕过柜台走进去,在妇女身边坐下。那中年男子及少女此时也抬起头来,对

他含笑致意。
  “想不想一起玩玩?”坐下后,那个中年男子举了举手中的牌,笑着邀请炎荒羽加入。
  炎荒羽一窘,摇了摇头。说老实话,他还真的不会玩这东西——除了那回在街上跟跑江湖的骗子赌

过一把——他当然知道,那种玩法可不是什么正经游戏。
  “没关系的,你来,我们就玩玩,不来钱了。”中年男子以为炎荒羽是看到他们桌上的筹码才推说

不会的。
  “我真的不会,你们玩吧,我看看就行啦!”炎荒羽歉然一笑,谢绝了中年男子的好意。
  “你不会呀?嗯,真是难得哩!现在的年轻人,居然还有不懂得玩牌的,真是不多了。”那妇女看

来甚是健谈,自炎荒羽进门后,主要就是她在同自己打招呼说话,这让炎荒羽不禁想起了坳子里心直口

快的龙婶。
  “妈~~你都说什么呢!就听你一个说个不停了……喂,你等一下,我给你倒杯热茶,天气冷……

”一边的少女埋怨了母亲一句,尔后对炎荒羽笑笑,起身去取茶杯。
  “不……不用了,我不冷……”炎荒羽哪里好意思不买东西,又要人招待呢?因此忙起身推谢。
  “你坐下吧,没事的,让她倒。小伙子,你好象不是本地人?”中年男子和蔼地问招呼着炎荒羽。
  炎荒羽一笑,知道自己目前操的是署平市区的口音,在这个郊区的小镇上,与当地的音韵还是有一

点差别的。
  “是啊,我家住在市里,在鸿志中学上学呢!”他据实答道。在说到“家住在市里”时,他的心中

涌过了一道暖流——是啊,自己终于有个家了……
  这时那少女已经递过了杯热气腾腾的茶水,炎荒羽礼貌地接过,道声“谢谢”,然后轻啜了一口,

以示对主人的尊重。
  “难怪呢,我看你的行为气质都不太象这里的人,原来是市区的啊!”那中年男子面上露出“原来

如此”的表情。
  “市里不是很好吗?怎么会到这么远的鸿志中学呢?鸿志在殁情峰脚下,距离我们这小镇也有老远

的路哩!”妇女讶异地看了炎荒羽一眼,似是对他说的情况感到不解。
  “妈~~您又来了!人家想到哪里上学,又关你什么事情,老是刨根问底的——对不起啊,我妈就

是这样子的,嘴快,但人心很好的……”少女数落了母亲一番后,歉意地向炎荒羽分辩道。
  炎荒羽笑摇摇头表示自己并不介意。
  “瞧你这丫头说的,”妇女倒有些不悦了,瞪了女儿一眼,替自己辩解道:“我看这位先生长得仪

表堂堂,眉端眼正的,不象是不良少年,为什么会到鸿志呢?依我看他应该在市里才是呢!”
  “哼,市里怎么啦?市里又好在哪里了?我听说,在鸿志上学,也分人的呢!”少女不服气地说着

自己的理由:“据说在鸿志,也分‘地虫帮’和‘败家党’两类学生哩!”
  她这一说,那妇女和中年男子皆不由自主地抬眼看了看炎荒羽,似乎在猜测他是属于穷人的“地虫

帮”呢?抑或是富家子弟的“败家党”。
  只可惜他们却未从炎荒羽身上看出想要的答案。
  若说炎荒羽是“地虫帮”的吧,看他不卑不亢、洒脱自信的气质,加之平整干净的衣装,实在不太

象;但若说是“败家党”呢?他平和诚实、不事张扬的态度,又与他们所知的那帮富家子弟有天渊之别


  炎荒羽知道三人口中说的“地虫帮”、“败家党”就是鸿志的“地龙帮”和“太子党”,也看出他

们在猜测自己的身份,便笑笑说道:“我刚从外地过来的,找不到学校,就在鸿志上学了——我没有加

入什么校园帮派。”
  “哦——”三人面上一片恍然,皆感觉炎荒羽这番解释颇为合理。
  经过一番详谈,炎荒羽很快便同这家人熟识了。而这家人对炎荒羽的好感也随着谈话的增多,越发

地加强。炎荒羽的平和持重、不骄不躁大异于现下的年轻人,因此深得三人的喜欢。
  而由于自己有了一个新家,炎荒羽在谈及父母的话题时,应答起来也流利了许多。一时间小店里四

人倒也聊得兴致勃勃。
  “噫~~怎么又输了,给你们两个关进园子了!”房琴——就是那个少女——生气地一摔手中的牌

叫道。“一定是你们两个又串通好了来关我一个人的!”她抱怨地瞪了父亲和母亲一眼委屈地道。
  毕竟游戏规则不是很复杂,说说笑笑,加之六知敏锐,两局牌下来,炎荒羽也看明白了游戏的玩法

。见到房琴被关进园子,便点了点头道:“唔,是啊,伯父和伯母是有问题的,你们上下家有牌不拦,

弄得小琴的牌出不了呢!”
  他这话一出,房琴父母登时一呆,不禁面面相觑。
  “你……你又没看到我们的牌,怎么知道我们放水?除非你看到我们牌……”房母,也就是那个妇

女心虚道。
  炎荒羽一笑并不根她分辩,只是道:“没什么,你们继续玩——我就坐在小琴的后面,决不看你们

的牌。”说着挪动了下椅子,坐在了房琴的身后,以避其嫌。
  “小琴你打我看,到时候你听我吩咐出牌就行了。”炎荒羽俯下身来,凑近房琴道。一股少女的好

闻的体香悠悠地进入了他的鼻内,令他不禁心头一荡……
  “怎么你打吗?”房琴不禁狐疑道,因为炎荒羽一开始说他不会的。不过因炎荒羽向着她说话,因

此她对他的好感又增加了几分。
  “嗯~~这牌的玩法好象不难,我看了两局,感觉应该差不多吧!”炎荒羽笑着解释道。
  “哦,是这样啊。”房琴边说着,边洗着牌。她却没注意到,炎荒羽的眼睛正专注地看着她的手…


  切过牌后,房琴三人又继续摸牌。炎荒羽不知不觉地又凑近了房琴一些,那少女的体香闻起来更加

清晰了……
  “我叫一百!”在扣底时,房父首先叫了庄。
  “我叫一百一十!”房母立即不甘示弱地抬高了庄底。
  “那……我叫……一百三十!”想不到房父居然狮子大开口,一下子便叫到了大庄界线。
  炎荒羽见房琴一脸的愁容,瘪在一边不吭声,便知她并不看好手中的牌面。
  “你为什么不叫呢?”他在她耳边轻笑道。一时间少女柔软的发丝痒痒地刮到了他的面上。
  “怎么叫啊,这种牌只能垫底……拿什么资本去叫啊……”房琴一脸沮丧地嘟囔道。
  炎荒羽一笑,道:“没关系,我不是说了么,这局牌我帮你嘛——你叫一百五十!”
  他这话一出,登时三个牌桌上的人都呆了一下,好一阵才反应过来!
  “你说什么?一百五十?我没听错吧!”房母首先惊叫了起来。
  “叫不叫?琴琴,要真的叫了,可不能反悔啊!”房父见炎荒羽叫得如此离谱,不禁幸灾乐祸地笑

道。在他看来,自己手中的牌面可说大而又大,如果底牌再帮衬一把,完全是可能坐这把庄的。
  “你胡说什么呀!我不叫,不叫!”房琴以为炎荒羽在开玩笑,不禁气恼地回头白了他一眼,“这

种牌叫都叫不起,你还要我叫这么高,存心是想害我输惨啊!”她一把将牌合拢,不理炎荒羽了。
  炎荒羽苦笑着摇摇头。他总不能明说:“牌底是什么我已经知道了”吧?对他来说,这种赌局只能

说是近乎完全透明,没有一点悬念。
  “相信我,真的,你按我的叫,不会错的,真的,不骗你。”他只好再劝一次了,若房琴再不听,

他也没办法了。
  “琴琴,你就听阿炎的吧,说不定真的底牌对你很好呢?打牌嘛,有时候是要看运气的……”房母

不忍见炎荒羽尴尬,便替他劝女儿,虽然她自己也不认为炎荒羽的主意有多么高明。
  “算了算了,琴琴,这样吧,一百三,给你了。你叫吧,说不定真象你妈说的,牌底有料呢?”房

父也劝说道,同时心里却想:有料?大牌都到你老爸我的手里了,牌底还能有什么好料留着啊!
  见父母也这么说,房琴迟疑了下,又见母亲连连向自己使眼色,似乎让自己退让一步,便只好心不

甘情不愿赌气道:“那好,是你们说的一百三,要是牌不好,你们不许翻番!”说着便慢腾腾地将底牌

抓了回来。
  “你不用担心,我说一百五十,一定行的。”炎荒羽见她终于肯抓牌底,心头一松,嘴角露出得意

的微笑。
  房琴略略将牌按序插了几张。突然,她的手开始抖了起来!
  她万万没有想到,牌底果真如炎荒羽所说,极有猛料!
  虽说牌底里没有什么大牌,但这些碎小的牌面同自己手中的牌一组合,竟然变得整齐无比!难怪炎

荒羽要她叫一百五十哩!
  看到女儿的神情在瞬间变得狂喜,房父房母心头同时一沉,心中均道:难道这牌底果然有料?
  炎荒羽见房琴欣喜若狂,不禁也替她高兴,便在她耳边笑道:“我说的吧!现在你相信我了吧!”
  房琴当然是大点其头。顷刻间,炎荒羽在她心目中的形象又美好了几个级数。
  这局牌的结果自不待言。房琴又是顺子,又是联排对子,真是结结实实地将父母杀了个落花流水、

片甲不留!
  “你真厉害啊——这样的牌也敢叫我撞运气。”重新洗着牌,房琴眉开眼笑地对炎荒羽道。
  炎荒羽一笑,心说当然了,你们玩的这种游戏,牌面在洗牌的时候就给我看光了。如果这样都不能

赢的话,那“目至镜留”也真是浪得虚名了。
  “哼,不就是运气好吗?也至于这么嚣张?看这把怎么让你输得鼻青脸肿!”房母气不横地狠声道


  炎荒羽看看桌面,又是一笑——想不到刚才一把居然将两个大人面前垒得高高的筹码削掉了一大半

,而房琴面前自是摞了一大堆,难怪两人要咬牙根。
  不过这局牌炎荒羽倒没让房琴叫庄了,因为他看到她手中的牌也的确不适合保庄。不过在他的帮助

下,房琴却成功地将父亲进行了截庄抽底——又叫他赔了一叠筹码。而这回房母本想放水作弊的,也因

为炎荒羽事先已经知道她的牌而未能成功。相反,她还在炎荒羽的引诱下,主动参与了房琴的截底行动


  眼见房父因面前仅有几枚筹码而面色难看、手忙脚乱,炎荒羽不禁暗叹,赌博真是会害死人呢!原

本好好的一个人,竟会因为输钱而变得行为失态。
  看到母亲的脸色也不好看,房琴哪还不知道她一定是想放水,但却失败了呢?看到自己面前高高堆

起的筹码象小山一样,她心中对炎荒羽的好感更甚了。甚至忘了少女的矜持,主动回身与炎荒羽说笑起

来。以至于那胸前毛衣下鼓腾腾的一对乳房随着苗条身体扭动时不停耸动跳荡的形状尽皆落入炎荒羽的

眼内也不自知。
  接下来的几把,炎荒羽因为照顾到房琴父母的感受,便没有着意帮且房琴,而是让他们也有些赢头

。这样一来,这房家三人无形之中对他的感情更加亲密了许多。到最后炎荒羽因指点牌面的缘故,身体

前倾,一只手有意无意地扶着房琴柔软的腰间,她也不在意了……
  由于有了娱乐,时间便过得格外的快。不知不觉中,一个多钟头便过去了。
  炎荒羽这里牌战正酣,那头唐妮却在紧张地行动着。毕竟调动警务直升机不是一件小事,最终还是

由她亲自出面,分管局长看在她是“铁判”之女的面子上,才命机务组调配了一架给她。但其到达地点

也仅至小镇警所,剩下的路程仍须她自己联系车子。不过这样唐妮已经很满足了。要知道,有警务机,

她的时间可就节约了一大半了!至于到炎荒羽那儿,当地警所除派出警力支援大刘他们外,已经留了一

辆车给她专用。
  等她赶到小镇时,时间刚过一个半钟头。距这次行动线人所说的时间仅剩不到半个小时了!
  一阵悦耳清脆的乐声自炎荒羽的怀中响起。他忙将手机掏出——原来是唐妮的。
  见炎荒羽接电话,房家三人不禁一齐停了下来,心中同时想到:来电是炎荒羽女朋友的。
  果不其然,炎荒羽在接听了电话后,立即抱歉地对三人笑笑道:“对不起,我等的人来啦!我要出

去接她呢!谢谢你们让我在这里等这么长的时间……我走啦!”说毕起身离座。
  “那……你还来不来呢?”房母看出女儿眼中的留恋,忍不住问道。
  “当然来啦。以后我若有空的话,会来看你们的!”炎荒羽立即点头应诺。
  “……外面风冷,你……不要紧吧……”房琴犹豫了一下,还是起身送别炎荒羽。
  “哦,不要紧的,我朋友开车来的——小琴,我先走了,回头会来看你的。”炎荒羽心中一阵温暖

。在这短短的时间里,他发现自己已经同这家人结下了不解之缘。此时他已经走到了门口,忽然回过头

到,对紧紧跟在身后相送的房琴耳语道:“知道么,小琴你的身材很好呢!腰好软的!”说完转头便走

,再没回头看一下小店。
  炎荒羽这最后的一句话顿时在房琴的心中掀起了层层波澜!她的脸“腾”地便晕红过耳。一种异样

的情愫也悄然滋生:他……他为什么要对我说这种话呢……联想起刚才打牌时炎荒羽的大手在自己柔软

腰肢上抚摸的情景,她忽然觉得浑身一阵软麻无力,只想找个地方依靠一下……
  炎荒羽走出小店后,便径直走向唐妮在电话里同他约好的地方——公路的一二零路标处。那里距他

身处的地方不远,仅仅五百公尺左右,只不过他要走回头路了。
  走到接近一二零路标处尚有两百多公尺时,炎荒羽便看到在黑魆魆的路边弯道处停着一辆车,兀自

不断传出引擎的声音。他知道那一定是妮儿的了!当下立即放开脚步朝那辆车奔去。
  在距离七十公尺左右时,显然车里的唐妮也看到了他,立即将车前大灯打亮,直射炎荒羽,登时将

他如猎豹般矫健的身姿清晰地照射出来。
  看着那优美而极富弹性的身影,唐妮只觉得眼中热乎乎的,一股莫名的强烈冲动迅速在体内喷涌、

冲撞,令她几乎喘不过气来!天啊,这就是哥哥,那个救过自己生命,又占有自己贞操的哥哥呀……热

泪汹涌而出,顷刻间模糊了她睁大的双眼。
  待她急忙擦去眼泪时,却发现,她朝思暮想的哥哥已经站在了车前。
  她猛地地推开车门,不顾一切向那个令自己魂牵梦萦的男人冲去,冲进他坚实宽阔的怀抱!
  ……
  ……
  不需要更多的语言,唐妮已经疯狂地紧紧抱住了炎荒羽的虎躯。她又是笑啊、又是叫啊,又是捶啊

、又是吻啊,在炎荒羽的身上心情地发泄自己的相思之情。泪水不但流满了自己的面庞,也沾满了炎荒

羽的脸……她这才知道,虽然仅仅相处几天时间,自己已经深深爱上了这个比自己小的“哥哥”……
  此时炎荒羽的心中却涌出沉重的负罪感。
  他第一次发现,原来自己的所作所为会给女孩子产生如此深刻的影响!
  他也第一次产生了疑问,对自己能否真的承担得起身边女孩子感情的疑问。
  他更第一次发现,自己是否应该收起从前在山林里那种对一切满不在乎的情怀,那种认为自己足以

照顾身边每一个女孩子的一厢情愿……
  眼前的唐妮,分明是受到了折磨,感情的深重折磨,她的欢喜、她的委屈、她的期待、她的满足,

在这一刻,令他一览无遗地深切感受到了……
  “妮儿……”炎荒羽哽咽了一下,自喉咙深处喑哑地呼唤了一声,便紧紧地将唐妮拥在怀里,死死

地抱着,似要将她整个揉挤进自己的身体里去一般。
  “哥哥……”唐妮也在他的怀里呜咽委屈地哭叫道。
  不由分说,炎荒羽立刻将她抱进了车内,手脚并用地撕脱着两人的衣物,他要以实际行动来慰藉这

个饱尝相思之苦的小女人!
  唐妮躺在车后座上,泪眼模糊地看着这个炽热得发烫的男人疯狂地将她雪白鲜嫩的胴体自衣物中剥

出,一动不动。她实在太想看他了!她不要再放弃眼前这个可以尽情观看这个心爱男人的机会……就在

渴望的大门被粗暴地捅开,就在情思绵绵的宫殿被彻底充满的一刹那,她感觉眼前的一切都迸射着美丽

的焰火。她知道,自己已经被爱人送上了幸福的天堂……
  这次高潮的巅峰犹如夏日的暴风雨,来得猛烈,去得也格外的快。
  等沉浸在汹涌欲海中的一对男女逐渐趋于平静时,时间刚刚过去整十分钟。
  “哥哥,我不要再离开你……”刚刚经历过性爱洗礼的唐妮,在微弱的车内顶灯下,显得分外的慵

懒而性感,那对白嫩人耸挺的乳房更是让炎荒羽爱不释手,揉捏不已。
  “不,不离开……”炎荒羽轻轻叹道。怀中的尤物此刻正散发着惊人的美丽,令他垂涎不已。
  “……知道么,哥哥,我想死你了……这段时间,我老也看不到你……”唐妮贪婪不舍地夹咬着幽

秘处的敏感嫩肌,继续感受着体内依然坚硬粗壮的巨物,心中不停地荡漾着连绵的情思。
  炎荒羽惬意地享受着令人酥骨的快感,慢慢地将自己这段时间以来的情况简要地告诉了唐妮。
  “原来哥哥到这里来啦,难怪我找不到你呢!”唐妮娇嗔地掐了炎荒羽一下,不满地责怪道。
  “对不起,是我不好。”炎荒羽自知理亏,只好老老实实地认错。“不过以后妮儿不就知道了吗?

”说到这里,他不好意思地腾出一只手挠挠头,又道:“要不是这次歪打正着地遇到大刘办案,嘿嘿…

…我还想不起来呢……”
  听炎荒羽提起大刘办案,唐妮一下从情欲缠绵中清醒过来。
  “呀!不好了,你不提我差点忘记了——”她说着急勉力支撑起赤裸的胴体,抬眼看看驾驶表盘上

的时间。“天哪,快要到行动时间啦!还剩不到五分钟了……我们快起来!”说毕便要从炎荒羽怀里爬

起来。岂料由于下体仍深植着炎荒羽硬挺的阳势,她这一动,正好使势首在花宫尽头搅动起来,登时浑

身一麻,再无力支撑,随即重新倒了下去,娇喘吁吁地不堪情状。
  炎荒羽只好笑着摇摇头,心念动下,那原本崛峙的筋根便迅速缩软下来,从唐妮那泥泞的花径里抽

了出来。
  好辛苦替浑身绵软无力的唐妮穿整齐衣服,自己也收拾完毕后,炎荒羽看看时间,已经过了妮儿所

说行动时间一分钟,便对她道:“妮儿,怎么?你接下来要到哪里去?”说着爱怜地将唐妮搂进怀里,

在她汗湿的额上亲吻一下。
  “奇怪,怎么没有讯号呢?”唐妮偎在炎荒羽胸前,秀眉微蹙地说道。“照理说,行动之前,应该

有人通知我的呀?”她边说着,边拨弄着面前的车载通讯器,不解地思索着。
  “这样,依我看,我们还是再看看吧。”炎荒羽也觉得事情有些奇怪。按说此时大刘他们的确应该

动手了呀。“难道……”他脑中突跳出一个念头:“不好!”他轻叫一声,登时将怀中的唐妮吓了一跳

:“怎么不好?哥哥你发现什么不对劲的吗?”说这话时,她也隐隐感觉今晚的案情进展有些不太寻常


  “目前还没有,只不过……”炎荒羽沉吟了一下,心中想到一个办法,便继续道:“我想,我们可

以自己去看一下,看看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自己去看?”唐妮一愣,不明白炎荒羽什么意思。“哥哥你是说,我们下车,自己去埋伏点察看

一下?”她猜测道。
  “嗯。”炎荒羽点了点头:“现在没有人跟人联系,说明事情可能有变化。我们只有自己去才能知

道实际情况。”
  唐妮见他这么说便同意道:“那好,哥哥这么说,我们就去一下便是。”说着便将车载通讯器的手

持子机部份取了下来,插在自己肩部扣绊上,欲开门下车。
  “等等!”炎荒羽一把拉住了她。“妮儿,你……外面风冷,你行不行啊……”他担心地将唐妮拉

回怀中,轻柔地替她揩拭一下额头——虽然此时唐妮额上已经没有了汗。
  唐妮先是脸一红,想起两人刚才的狂荡,继而感动地看着炎荒羽道:“哥哥,你真好……不过不要

紧,有哥哥在身边,要是冷的话,哥哥会抱着妮儿的,不是么?”
  炎荒羽被她这一番左一声“哥哥”、右一声“哥哥”,似春水般柔腻的话语说得浑身八万四千根毛

孔尽皆熨帖服顺,周身的骨头都似酥了一般,一时心中的喜欢无以复加,只知重新将唐妮拥回怀里着意

地亲吻爱抚一回,直弄得唐妮娇喘吁吁、眼醉颊赤才松开她。
  “哥哥,你听到什么了吗?”站在一座楼房的拐角处,紧紧挨着炎荒羽的身边,唐妮小声紧张地问

炎荒羽。不知怎的,自己身为刑警,也独立办过不少案子了,可现在同炎荒羽在一起,竟有种失去主张

,全心依赖的感觉。
  “嗯……”炎荒羽神情收摄耳根,专注地倾听着——”妈的……幸亏我们阿仨通风报信,要不然,

死了都不知道怎么回事。”
  “真想不到,居然有人识破了我们的计划!”
  “哼哼,不过这回可好了,咱们按原计划进行,等那些警察被我们的调虎离山之计引走的时候,就

是我们行动的时候了!”
  “嘿嘿,真想不到,那些条子真能扛。我看到了,他们还在那里象傻瓜一样等着哩!”
  “不要胡说,这样的警察才最可怕!哼哼,我看我们中间没有一个人能吃这样的苦!”
  “那倒是。这么冷的天,居然甘心在外面受冻,真是可怕……”
  “这次我们的计划妙就妙在既要达到我们的目的,又要让他们不能躲在车子里享受暖气,嘿嘿,让

他们再熬一会儿吧……”
  “哼,等镇上那帮傻蛋赶过来,这五个笨蛋早已经不在啦!”
  “也不一定,得看他们的动作够不够快了!”
  “老大真的要把几个妞给他们啊……”
  “废话,就是给他们了,他们能有反应吗?”
  “这倒也是的,都麻翻了,是不会有反应的了……”
  “那回头这事办了,拍照片的几个妞能不能给兄弟们呢?嘻嘻……”
  “做你小子的大头梦吧,小心看着点,别漏眼了!”
  “是是是,放心,这望远镜的效果好得很,那五个傻瓜的眼睛眉毛都看得一清二楚哩!”
  “是吗?我也看看,都让你看一晚上了……”
  “那可不行,要是人看漏了,老大怪罪下来,你又不会替我扛……”
  “切,真小气!”
  ……
  话说到这里,炎荒羽已经不用再听下去了。
  “妮儿,事情不太妙,好象你们警察里面有内奸呢——他们对你们的行动了如指掌啊!”炎荒羽小

声对唐妮道。
  “什么?会这样!”唐妮一听,登时吃了一惊。开玩笑,在警队中出内奸,这个问题可是严重得很

啊!“哥哥,你确定没听错吗?”她探询地再问炎荒羽一遍。
  “放心,哥哥的耳朵好得很,不会听错的。”炎荒羽对她的问话颇不以为然。
  “哥哥你不要生气,妮儿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怕……”唐妮见炎荒羽语气似乎有些不耐烦,慌忙

向他解释。
  “妮儿,放心,哥哥不会骗你的,他们真是这样说的,”炎荒羽说着反手将唐妮搂进怀里,心疼地

道:“瞧你,冷了吧……来,哥哥抱紧你就不冷了——对了,你看你能否同大刘他们联系上呢?告诉他

们实情,也好让他们提防一些。”
  “不行的,哥哥。我们碱性改变后的计划是让大刘他们先失手,然后再分布警力跟踪他们。这样好

找到这批人的老巢,以便一网打尽……”唐妮说着抓起炎荒羽一只手,解开胸前衣领,将大手按在自己

鼓胀的右乳房上,她感觉,自己的乳房让哥哥温暖的大手握着,实在是自己身体的一种莫大享受。
  炎荒羽低下头,温柔地吻了下唐妮柔若花瓣的嘴唇,轻缓地活动起握着小妮子坚挺饱满乳房的手,

一面沉思道:“你认识一个叫小仨的吗?你们那里面有没有这个人?”
  “唔~~这个……好象没有——小镇警所的人我不是太熟……”唐妮略想了一相,语带娇颤地回答

道。她的呼吸又急促起来,身体也变得越来越热……
  “哦~~是这样……”炎荒羽思考着这件事情应该怎么办才好。突然,他脑中闪过一个大胆的想法

——对,就这样做!与此同时,在唐妮胸前的手也不自觉猛地一收,竟将手中那团娇嫩的软肉紧紧地抓

捏起来!唐妮登时痛得娇呼一声:“啊哟~~哥哥……痛!”说着整个人便哆嗦起来。炎荒羽被她这一

叫,立时回过神来,忙不迭替她抚摸轻揉一番,一面嘴上不停道歉。不过等唐妮痛楚缓解了,她的整个

娇躯也软瘫了下来,紧紧偎在炎荒羽怀里,冲动得不停地颤栗,那眼眸早已水汪汪的充满了情欲,若非

想到有正事,炎荒羽真怕自己便会在原地展开一场盘肠大战!
  二人重新回到车前,由唐妮将警车上的警灯去除,炎荒羽则将车身外所有有关警察的车漆标记以砖

石刮花抹去——反正有唐妮撑着,他才不顾忌会背上破坏警物的罪行。做完这一切后,炎荒羽方才从容

不迫地同唐妮云雨了一番。
  在整个欢好的过程中,他的耳力一直未曾放松对那些人的的测听。
  再次穿好衣服,两人继续探讨起眼前的案情,不过那探讨的过程却是风光旖旎,春意无限。
  “真是想不到,这次的伏击行动变得如此曲折复杂……”唐妮坐在炎荒羽的腿上,胸怀大敞,任由

爱人哥哥肆意把玩自己两只滚圆的乳房。
  “是啊,谁会料到,你们警察内部也会有奸细呢。”炎荒羽摇头轻叹道。
  “哥哥,你看,这案子发展到现在,里面的人真象是在赌博……”唐妮将头偎在炎荒羽胸前,享受

地倾听那胸腔里传出的有力心跳。
  “你说得对,其实这里面的每个人都在拿不可知的未来做赌注,”炎荒羽停了下,吻了吻唐妮的秀

发,又道:“其实那帮人又何尝不知道,同警察斗智斗力是最危险的事情呢,但他们这一次却想赌一把

。因为他们有内应,所以他们以为他们这一把一定会赢……”
  “嗯,哥哥你的意思是说,这个案子发展到现在,已经渐渐变成了一个赌局,是不是呢?”唐妮听

着炎荒羽的话,不觉入了神,替他把未说出的意思补充起来。
  炎荒羽冷笑一声,忽低下头,一把抓住唐妮的后脑秀发一拉,在她不由自主地将整个俏脸仰现在眼

前时,大嘴重重地吻在那娇艳若玫瑰的唇瓣上。他将大舌在伊人口腔内一阵搅动后又倏地离开,就这么

近距离地看唐妮迷醉滴水的明眸,顿声道:“只不过对我来说,眼前这个即使称得上是赌局,也不过是

场透明赌局,仅此而已!”
TOP Posted: 05-11 22:30 #43樓 引用 | 點評
蜜糖大肠 [樓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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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章 虎阳附体
  场内的气氛顿时发生了变化!
  在场外人感觉并没有什么,但是身处其中的阿凯却感受大有不同。在他眼里似乎突然间眼前光线变

暗了一般,炎荒羽的身形在倏忽之间变得模糊不清。
  他不由大骇!忙本能地使劲挤了挤眼睛,又揉了一把,这才感觉好了一些。然而待他看清楚炎荒羽

脸上透露出的腾腾杀气时,顿时吓了一跳——看他的恐怖神情,这哪里是什么“试拳”,分明是想“搏

命”啊!
  见炎荒羽浑身散发出滚滚飚升的杀机朝自己缓缓走来,那无形的霸道气势随着他的走近,变得愈来

愈沉重可怖,阿凯终忍不住叫道:“你……你想干什么?”那充满恐惧、尖利变形的声音发出来,却连

他自己也下了一跳。
  此时炎荒羽的脑中却弥漫着一个意念,就是将眼前这个人杀之而后快!尤其是当看到阿凯的脸上露

出惊恐的表情时,心中更是充满着一种难以言传的快意,似乎这种猫戏耗子的行动是一个好玩有趣的游

戏一样。
  看到阿凯的脸因恐惧而变形,四肢也如同被无形的绳索束缚住了一般动弹不得,炎荒羽的一边嘴角

微微上扬,现出残忍噬血的笑容来。
  直至走到跟前,慢慢地伸出一只大手,扼住了他的咽喉,阿凯仍是一动不动,只是浑身却在不停地

打颤,眼中露出绝望的神情……
  场外观看的人很快便觉察出事情的不对劲了。
  他们看到,阿凯如同着了邪魔一般,突然间变得那么的软弱,表现得就象一个从未经过正规武技训

练的普通人一样——居然没有任何的抵抗,便被炎荒羽轻而易举地一把扼住了喉咙。
  “怎么会这样……”
  “阿凯他没事吧……”
  “好象不对劲啊,连咽喉也给那小子扼着了……”
  “是啊,他怎么不反抗呢……”
  一时哗然之声此起彼伏,在厅馆内嗡嗡地响了起来。
  其实这里面最为惊讶的便是张将了。他怎么也看不懂,自己的学生怎么会象个傻子一样,就这么随

随便便地被人制住。虽说他对阿凯的好感欠奉,但若是没有过个一招半式便莫名其妙地输掉,这与他这

个教导老师的面子上也不好看啊……
  “倪老师,您看阿炎的眼神……好象不太对头啊……”季绵虹忽开口对倪焰侯道。由于角度关系,

她正好能够从正面看到炎荒羽的目光神情。
  倪焰侯此时也注意到了炎荒羽的异样。见炎荒羽眼中透出的残忍和杀戮,他不禁打了个寒噤!他脑

中不期然想起不久前炎荒羽在同自己谈起对那盘充满血腥和暴力图象的光碟,表示自己对其看法时用的

两个字——”精美”:“……我觉得那里面每个人的动作都非常的有效,角度都精确而干净,并且绝少

有多余的浪费动作……原来人的每个身体部位会有这么大的用处,几乎每个地方都可以拿来作为攻击的

武器……”炎荒羽的对答言犹在耳,可是倪焰侯却知道,从眼前炎荒羽的神情来看,自己后来对他关于

“武”的理解的教育,根本没有起到半点的说服作用。
  “为什么会这样呢?他的杀气为何为这么重呢……”倪焰侯不觉喃喃地低声自语。
  不过毕竟隔着相当的距离,对炎荒羽的情形不能够看很很清楚。因此倪焰侯和季绵虹也仅仅是从炎

荒羽的目光中察觉出他的暴戾,但却未看出事情的严重性——炎荒羽欲痛下杀手。
  就在滔滔汹涌的气机将阿凯牢牢锁住,炎荒羽就要发力下手时,忽然一股清凉的气息宛如燠热滞闷

山野里涌出的一湾涓涓清泉,悠悠,但却清晰地从他的颅内一处隐窍蓦然生发,并随即迅速贯注整个脑

海。炎荒羽登时觉得灵犀跳动,神志为之一清,原本变得有些扭曲的眼前景象在瞬间恢复了清明。
  “这是怎么回事……”炎荒羽一下怔住了。此时他的神志既已渐趋恢复正常,也开始慢慢记起刚才

在自己身上发生了什么事,但却一点都不明白为何会这样。
  再定定神,他便不自禁地自后背脊梁骨渗出了一条冷汗!
  天哪,自己刚才都发生了什么啊!竟然会对一个同自己年龄相仿的同学动了杀念!
  而且更令人发指的是,这个杀念的产生,并非是面前这个人做了什么大奸大恶之事,而仅仅是为了

他出言不逊!
  炎荒羽惊觉,自己身上正在发生变化,而这个变化,他隐隐感觉到,似乎与体内的白虎元阳有关…


  那么那股自脑内自发生出的清凉气息,又是怎么回事呢?难道是那个女鬼做的吗?可是自己却一点

也感应不到她阴神出现的迹象……
  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只可惜,现在已经没有人可以指导自己了,因为九公不在。
  若是九公还活着,就好了……
  炎荒羽这里自顾自地发怔思想,身上的杀戮气焰却迅速地消减了下去,与此同时,原本扼着阿凯咽

喉的五指也不自主地松了开来。
  阿凯正绝望彷徨间,忽然感觉浑身受到的无形压力一轻,紧跟着因被扼而呼吸不畅、憋得通红粗涨

的脖颈也是一松,求生的本能促使他急忙提起全身最后的力气,奋力挣脱炎荒羽的掌握,连滚带爬地逃

出了自认炎荒羽臂所能及的范围。重新立定后,他不住地大口大口喘着粗气,竭力平静自己惊恐万状的

心情——他这才发现自己此时如同刚从水里捞出来一般,全身已经汗湿一片,双腿兀自在不停地哆嗦打

颤。
  见阿凯呆若木鸡地被炎荒羽扼着喉咙,接着又莫名其妙地从炎荒羽的掌控中脱离,一旁围观的所有

人反而安静了下来,纷纷被这接踵而至的怪事给弄糊涂了,不知道场内这二人在搞什么鬼。
  一时间,场内的炎荒羽和阿凯一个发怔,一个发怵,在外人看来,两人之间变成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但却都是站立不动的静止场面。
  整个馆厅内寂静一片,只能听到此起彼伏的呼吸声……
  再过一会儿,终于,有个学生忍不住叫了起来:“阿凯,你在搞什么啊!还不快点动手!”
  既有一个人带头出声打破寂静,其他的学生便从眼前怪异的气氛中回过神来。顷刻间,馆厅内重又

变得闹哄哄的一片,喊打声响成一片。
  受到同伙叫喊声的刺激,阿凯情不自禁地一个激凌,从刚才面对炎荒羽时的恐怖心理阴影中清醒了

过来。
  “怎么……怎么我会变成这样……我怎么会浑身冰凉、手脚发软……”惊魂稍定,随着正常的意识

回来,阿凯第一个念头便是自己不应该表现得这样。他努力地来回几个深呼吸后,强行平抑了体内虚浮

的气息,重新调整了进攻的起式。
  “阿凯——还不教训他!”
  “对啊,快上啊,拿出你的手段,让他看看你的厉害!”
  几声催促令阿凯集中起了精神,目光紧盯着炎荒羽。
  说实话,他现在仍心有余悸——实在是炎荒羽给他的印象太恐怖了。他的感觉,刚才的炎荒羽根本

就是一头凶狠的噬血野兽,而自己,刚是其利爪下的一只弱小兔子……
  见炎荒羽仍是那样呆呆怔怔地站在原地,那原本扼住他咽喉的手也虚虚地挂在身前,阿凯心中一动

,心道:看这小子的样子,精神涣散、身架松浮,这岂不是进攻的最好时机吗?此时他已因刚才的经历

,不敢小觑炎荒羽了,但是炎荒羽现下的表现,却令他跃跃欲试。
  “这可是个好机会……此时不上,更待何时!”心里这样想着,觑定炎荒羽大开的门户,阿凯不再

迟疑,身形略一低,然后便“腾”地蹿向了炎荒羽,其一手五指劲张,食中二指却正正地对准了炎荒羽

的面门双睛,正是一招“二龙夺珠”;另一手却拳捏凤尾锤,直捣炎荒羽的软肋!
  见阿凯终于发动,围观的学生登时群情激昂,一齐高声呐喊,为阿凯助威;而倪焰侯和张将等则面

色凝重,目不转睛地将视线紧紧锁定了场内二人,连大气也不敢出一下。季绵虹和伍磊、燕雁更是紧张

不已,因他们都知道,炎荒羽这次可是第一次试拳。而这第一次的试拳,竟然变成了真正的搏击!
  炎荒羽此时的确沉浸在对自己适才精神异样变化揣摩的失神中,加之由于陷入沉思,所有的六知都

自动地回摄体内,无形中形成了一个封闭的精神思维空间,故此并未在意到阿凯已经对自己发动了凌厉

的进攻。
  不过毕竟六知敏锐超卓,即便是在深深的思虑中,炎荒羽体表的感知度仍较寻常人甚高。
  就在阿凯拳指的劲风袭体时,炎荒羽脑中六知的危险警报也于瞬间打开,将陷入苦思中的主人惊醒

过来。
  没有半分的迟滞。几乎是本能地,炎荒羽未及正视,身形便一挫、一侧,同时一双虎爪也若电闪般

迅猛叉出——
  “啊~”随着一声凄厉的惨叫声,那原本响彻馆厅的助威声在顷刻间消失无踪。
  整个馆厅一片死寂。
  每个人的眼睛都清楚地看到,阿凯的双肩正被炎荒羽双手牢牢扣住,而他的身子,也在剧烈地发抖

。场内情形很清楚地显示,阿凯已经遭到炎荒羽的重创,
  看着阿凯神志溃散、已然失神的双目,炎荒羽的嘴角露出一线残忍的笑意。
  阿凯那不智的进攻,重新又激起了炎荒羽体内凶狠杀戮的戾气。而超卓的六知以及敏捷的身手,加

上对人体结构精深的了解,使得炎荒羽一出手,便直取阿凯的各个关节——幸好在出手的一刹那,脑海

中那股清凉再次涌出,终于令炎荒羽伸出手虎爪减轻了力度。
  随着一连串的轻声爆响,阿凯双手自手指骨节、手腕、肘拐,直至肩部,每个关节俱被炎荒羽以极

快的速度、恰好的力道从合口脱臼出来,并朝着一个方向进行了小角度的轻微扭曲。这样一来,阿凯非

但双臂完全失去了正常的功能,而且那刺骨锥心的剧痛更令他全身丧失了活动的气力……
  在场外的教练和学生有的因角度的原因将炎荒羽的整个动作过程大略看出了一点,但背对或者侧面

角度不好的人,则根本不知道变故是如何发生的,仅仅见到阿凯疯狂地扑向炎荒羽,然后便听到一声惨

叫,再后来就见阿凯双肩被锁,整个人似一只软耷耷的口袋一般被炎荒羽拎着。
  看着阿凯眼中流露出的痛苦、软弱和哀求,炎荒羽虎目微微眯了一下,冷哼一声,讥道:“怎么?

还想试拳吗?”说着竟自将紧紧抓阿凯双肩关节的虎爪同时一松,只见阿凯立刻如同脊梁骨被抽去一般

瘫软下来,倒在地上,再爬不起来。
  前后不过两个照面,一场打斗便就此结束。
  这一结果出乎了馆厅内所有人的意料。
  倪焰侯更是为之瞠目。
  他万万没不想到,初次进行试拳,炎荒羽便将阿凯打倒在地,而且时间还用得如此之短。
  要知道,在这个搏击馆厅里训练的学生,每个人都拥有相当丰富的实战经验,远非外面大厅里普通

训练的学生可比!这里面的每个学生,都有过被人打,以及打别人的经历。这些学生每天的训练,就是

打人、挨打,挨打、打人。他们的训练也是结合了高科技的辅助手段进行的。从攻击防御的角度、力量

,以及体力的合理分配运用,乃至搏击中的战术安排,都有适合每个人一整套的方案。
  可是就是这样一个经过科学、完善的训练课程调教出来的学生——阿凯,却在同一个刚刚完成套路

学习的入门学生——炎荒羽的初次“试拳”中,仅仅两个照面,便被打得瘫倒在地!这着实太令倪焰侯

这个有着数十年搏击经验的教练感到难以置信了!而季绵虹、伍磊和燕雁三个了解炎荒羽底细的人也是

一脸的目瞪口呆……
  对眼前的这个结果,其他的人除了惊讶外,倒也不觉得特别的奇怪。皆因他们在震惊的同时,脑中

同时冒出了一个念头——炎荒羽是倪焰侯在暗中经过特别训练的秘密高材生!
  “好啊!真是好啊!想不到倪老师居然在暗地里藏了这么个高明的学生!佩服佩服,实在令人佩服

啊!”出了口恶气的张将首先对身边的倪焰侯喝起彩来。
  “是啊,真想不到,倪老师还雪藏了这么个好徒弟呢!”
  “倪老师可不够意思了,什么时候有这么个宝贝的,也不告诉我们……”
  “难怪这个炎荒羽能把雄猛打得一塌糊涂呢!”
  “倪老师到底是怎么教的,可不能藏私哦?”
  “对啊对啊,也把方法告诉我们,大家好一起参详参详嘛!”
  ……
  听着周围教练们热切的议论,倪焰侯不禁苦笑,心道如果自己告诉他们,炎荒羽刚刚结束套路训练

课程的话,恐怕没有一个人会相信。只因为炎荒羽的表现太出乎人的意料了。
  “倪老师……这是怎么回事啊?”身后的季绵虹忍不住轻轻拽了一个倪焰侯的衣襟,不解地问道:

“阿炎他不是……”
  倪焰侯忙举手一摆,制止了季绵虹继续说下去。他已经意识到,自己新收的这个学生炎荒羽一定有

过不寻常的经历,否则绝对不会在搏击方面有着如此高的天赋!究竟事情如何,看来还得自己在私下里

好好同他交谈一番了……
  此时所有的学生早已都拥进场内去了。
  见许多人围过来,炎荒羽便主动举步退到了绳圈的一角,不去理会眼前的一团混乱——他还需要整

理一下思路,将刚才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弄个明白。
  待众人七手八脚地将躺倒在地的阿凯身子放平后,却看到他面色苍白,目光涣散无力,全身四肢软

趴趴的任人摆弄,整个人似乎已经彻底地垮掉了……
  “阿凯,你怎么啦?”
  “阿凯,你不要紧吧……”
  “你没事吧阿凯?”
  “阿凯你醒醒啊……”
  “怎么会这样……”
  “好象伤得很重……”
  “我看我们得赶紧把阿凯送到医务室去!”
  “对对,快点吧,怕晚了更麻烦!”
  “来来……你们抬这里……”
  ……
  “等等——住手!”正当学生们乱作一团,欲将阿凯抬起进,却听到倪焰侯一声断喝,众人忙停了

下来,转身看着倪焰侯。
  “你们这样动,一个不好,会令阿凯残废的!”倪焰侯一句话登时说得众学生脸色大变,一时面面

相觑,接着似约好了一般,几乎同时向后退了开来,仿佛再碰一下,阿凯就会残废了一样。
  倪焰侯看在眼里,心中不禁暗笑:毕竟还都是些孩子,一句话就把他们给吓住了。
  走到阿凯身边,倪焰侯看到他虚脱失神的样子,不禁轻轻叹了口气,摇了摇头,然后蹲下身子,仔

细地察看阿凯的伤势。刚才他看得很清楚,炎荒羽按着手指、手腕、肘拐、肩胛等一连串的顺序对阿凯

相应的关节部位下手的。他放软了掌指,小心翼翼地摸捏着阿凯的右臂——果然不出他的所料,阿凯的

右臂自手指至肩胛一路上来的关节尽皆被炎荒羽拧脱出了骨臼!再摸摸阿凯的左臂,居然也是如此!
  倪焰侯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天哪,这炎荒羽的手法,简直就和传说中的“卸骨擒拿手”一模一样!
  难道炎荒羽一直以来都是在扮猪吃虎?其实他根本就拥有一身高超的武技?既然如此,他为何又要

来跟自己拜什么师、学什么艺呢?如果他本来就武艺在身,那么他是跟谁学的呢?为何自己一点也看不

出他的门派呢?……
  一连几个问题,不停地在倪焰侯的心头萦绕,令他心神不定。
  “倪老师……阿凯他……不会有事吧?”见炎荒羽迟迟不动手,也不说话,只一个劲地发愣,旁边

的学生终于忍不住问道。
  “啊……啊、啊,没……没什么——我正在看……”倪焰侯一下清醒过来,忙应声道,一面一手将

阿凯的右肩按住,另一手则握着阿凯的右上臂,准备替他将骨结重新复位。
  “慢着——让我来!”炎荒羽的声音蓦地从人群外面响起。
  听到他的声音,面前围着的学生忙分开一条通道让他进来——此时已经没有一个人会再小觑他了。

阿凯的遭遇已让每一个人感到了炎荒羽的可怕。
  倪焰侯抬起头来,深深地看了炎荒羽一眼,沉声道:“阿炎,你真是好手段啊!”他这句话语带双

关,外人听来很平常,以为这是在说炎荒羽击倒阿凯的手段高明。而炎荒羽却从他那深深的一瞥中,感

受到了另一层含义,一层不信任的含义。略一思忖下,炎荒羽便若有所悟,明白了倪焰侯所指为何。
  “哪里啊,是倪老师教得好呢!若不是倪老师,阿炎只不过仍是一个普通人罢了。”炎荒羽虽未明

示,但却也让倪焰侯明白了,事情并不是他想象的那样。
  听炎荒羽这一听,倪焰侯不禁一怔,知道炎荒羽听出了自己话中之意。但如果真象他说的这样,在

此之前从未学过武术的话,又怎么会有如此高超的卸骨手法呢?
  倪焰侯在疑惑的时候,炎荒羽已经开始对阿凯动手救治了。
  从表面看去,炎荒羽救治的过程也未免太过简单了——只见他一手轻轻托着阿凯的一只手臂,接着

另一手从肩胛部位开始,仅仅轻快地自上而下顺着阿凯节节脱臼的手臂捋了一把,便放下了。接着又对

别一只手臂重复了这个动作,然后站起身来,拍了拍手,笑道:“好啦,他的手不会有事了!”说着傲

然环顾四周一圈,又道:“怎么样,现在的结果大家也都看到了,相信没有人会对自己刚才的承诺提出

违悔吧!”说话间双眸突地精芒四射,看向四周学生的目光中竟隐隐蕴藏着难以抑制的霸气和凶悍!
  “放心啦,阿炎!这里的每一个人都是堂堂的男子汉,说话当然会算话的!”这时季绵虹也走近过

来,言中带刺地帮衬道。
  再没有多的推搪,一干学生只好懊丧地承认了先前对炎荒羽所提条件的承诺。
  这时一节课结束的铃声也正好响了起来,馆厅内刚刚落了面子的学生忙带上阿凯先后离开,以避免

同炎荒羽继续面对下去的尴尬。而他们的指导教练也因为学生的离开而向倪焰侯等告辞了。
  见馆厅内只留下自己以及带来的炎荒羽、季绵虹等人,倪焰侯不禁苦笑道:“这下好了,本来是想

让阿炎试拳的,结果呢?嗐……”他叹了口气,连连摇头。
  “哼!依我看,真要打起来,大个子恐怕比这里面的每一个人都强呢!”伍磊不以为然地开口说道

,清脆的童音在空旷下来的馆厅内余音回绕,煞是好听。
  “就是,我看那些人也都是脓包!大个子根本不必跟他们练的——我看还是让小虹姐来陪练还差不

多!”燕雁也翘着小鼻头哼哼地道。
  二小一句话倒提醒了倪焰侯。他一拍大腿叫道:“嗨~怎么我没想到这茬儿呢!对,就这样——阿

炎,你今天就先和你师姐试一下拳,回头我再另行安排!”停了一下,抬眼看了看馆厅正中间背景墙上

挂着的时钟,又道:“我还有事先走了,伍磊、燕雁,你们两个在这里陪小虹和阿炎先练练,知道了吗

?”说着向季绵虹和炎荒羽简单交代了几句有关试拳中注意的事项,便
  匆匆地离去。
  “真是奇怪,倪老师总是有这么多的事情……”看着倪焰侯的身影消失在门后,炎荒羽抬手托着下

巴若有所思地说道。
  “哎~阿炎,既然倪老师这么说了,我们还是抓紧时间练吧!”季绵虹不理炎荒羽的自言自语,一

把将他拉起,就要往围绳场内走。岂料炎荒羽忽一转头,目光直视她的俏眸,嘴角带谑地轻声笑道:“

师姐,你知道么……你真的好美呢……”说毕眼睛有意无意地朝季绵虹丰满的胸脯瞄了一眼,随后便哈

哈一笑,径自走向了围绳场。
  季绵虹听他这一说,登时一窒,同时脑中不自觉浮现出刚才在外面时,炎荒羽爱抚自己的情形,一

时间心神竟不觉为之一荡,绮念又滋生了出来……
TOP Posted: 05-11 22:31 #44樓 引用 | 點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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