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氓是流氓 [樓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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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230章 表姐妹 李向东还是要极力掩饰,说,是我太神经过敏,根本就没有那么回事。刚才你都看见了,我很认真地检查过,并没现什么。他说,这只是我个人的怀疑,你别张扬出去,这种疑神疑鬼,是很遭人唾沫的,让人知道了,对我影响非常不好,所有的人都会看不起我。 表妹离开沙,又一次走进浴室。这次,她也像李向东那样东张西望,但她并不像李向东看得那么细,那怕是一个黑点也不放过。浴室里没有太多可移动的东西,最大的物件也就是那电热水器,感觉那电热水器是密封的,根本不可能把什么东西放进去。她叫李向东再搬一张椅子来,便也像李向东那样,站在椅子上,由于个子矮,她要踮起脚尖才能够到天花板。把天花板的边边角角都敲了一遍,她便拍着手说:“庸人自忧!” 李向东笑了笑说:“我早说没事的嘛!” 表妹说:“你那种检查根本不合理,这么点地方,你可以一寸一寸看,但地方大一点呢?比如,检查你办公室那么大的地方呢?你也能 一寸一寸看有没针孔探头吗?” 李向东“嘿嘿”地笑,问:“你是怎么检查的?” 表妹瞪了他一眼,不理他,走回办公室坐回沙上。 李向东跟了过来。他说:“像这种先进技术,我还真有点搞不懂,我只知道那探头总得露在外面,所以,要找就得找那露在外面的探头。那探头才针眼那么大,找起来就很麻烦。” 他说,老实说,我一直都怀疑,有人在我办公室里安装了针孔探头,至于会不会在卧室在浴室卫生间?却应该是我自己多虑了,再卑鄙无耻也不会在那些地方安装的。他们要窥探什么?窥探我的私人生活有什么用? 他说,我知道,我的这种怀疑本身就不应该有,怎么可以不相信人呢?人家真会要用这种手段抓我的痛脚吗?如果,自己光明正大,又有什么好担心的? 他说,我们是自家人,才跟你说自 家话,才敢告诉你,我有这么一种怀疑。所以,你是不是告诉我,怎么检查有没有针孔探头才更合理,才不必那么麻烦? 李向东说话的时候,表妹的眼睛已经在四处张望。她示意他离她近点,几乎是贴着他的耳朵说,针孔探头主要有两种用法,一种传输信息,通过探头把窥探的信息传输到某一个地方。她说,我认为,在你这里,应该不会使用这种方法。没有一定技术,少数几个人是不能完成的。不是我看不起你们这些人,想要窥探你的人,应该与你身份职务相当,这些人,不可能掌握这种技术。 她说,还有一种方法运用起来会简单得多,就是把针孔探头的整套设备固定在某一个地方,用摄影的方式,直接摄录下来。当然,整套设备也很小,像一包烟那么大吧! 她说,这种方法要具备这样一个特点,要经常取放,所以取放要方便,不会安装在太高的地方。 李向东听表妹这一解释,开始感觉自己太可笑了,你李向东有多少秘密?人家一定要每天都 窥探你吗?每天都来取放那窥探设备吗?这也太得不偿失了吧?他想,真要窥探他,倒是前面那种方法实在。 他说:“前面那方法为什么就不行呢?安装在某一个地方,可以一劳永逸,也不一定每天都窥探,觉得某段时间应该窥探了,再窥探。” 表妹说:“跟你说也说不明,总之是不行。” 李向东笑了笑,说:“你就不能说得简单明了?” 表妹说:“没必要那么做,投入太大,得到的太少,而且,还会承担高风险。不是吗?固定在某一个地方,取不走,不管多隐蔽,还是有可能会被现。” 李向东不好意思地摇头说:“听你这么说,我还真是多疑得离谱了。” 他又叮嘱了一句,这事,你自己知道就好了,谁也没说。 表妹问:“我能跟谁 说?” 李向东说:“就是杨晓丽也别说。” 这时候,他们已离开办公室。虽说李向东很感尴尬,但心里还是轻松了许多,终于,这些天一直压在??口的大石落地了。 李向东送表妹回岑秘书长的家。他们顺着湖边走,灯光有些暗,风有些清凉。表妹洗了,散出一缕香馥。快到那拐向别墅群的岔路时,李向东想告诉她,当初,自己有那针孔探头的念头就是因岑秘书长而起,终还是没说出口,想表妹对岑秘书长并没好感,应该不会跟他说太多的话。 表妹已经恢复了平静,她说:“这里的晚上有点凉。” 李向东说:“这是山里,有雾气。” 表妹说:“市县没有那么大的温差。” 李向东说:“这里一早一晚温度都比较低。” 他的手机响了起来,是杨晓丽的电话。他说,和表妹在一起。他说,没去哪,她去我办公室上网,现在正送她回住的地方。表妹说,让我跟她说说。她便接过手机,那一刻,李向东心里跳了一下,虽然曾告诉她别把针孔探头的事说出去,但还是担心表妹嘴快说了自己也不知道。听听表妹只是跟杨晓丽说装修的事,说那院子的设计,这才放下心来。 本来是一边走,一边说的,表妹到了岔路口却停了下来,像是还有好多话要说,回到岑秘书长家不方便。李向东便靠在湖的栏杆上,很有些无聊。表姐妹俩越说越起劲,一会儿很正经的样子,一会儿又“咯咯”地笑。后来,表妹看了李向东一眼,说:“不说了吧,表姐夫等得不耐烦了。” 杨晓丽说:“他不是送你回去吗?” 表妹说:“早到了。” 杨晓丽说:“早到他等什么?他回去不就是了吗?” 表妹笑着说:“这是他的手机。你还要说什么?打我手机吧!” 杨晓丽说:“好吧!我打你手机。” 表妹把手机还给李向东,说,你回去吧!李向东说,把你送到门口吧!表妹说,不用了。说她就在这等杨晓丽的电话。她说,时间也不晚,她还没想那么早回去。住在人家家里,本来就不自在,那岑秘书长又总拿一双看贼一样的眼睛盯着她,因此,她还想在外面多呆一会。 杨晓丽的手机再次打过来,表妹找了半天,也没找到自己的手机,才知道原来是李向东的手机响。她说,怎么还打你的手机?李向东哪知道,接听了,却听到杨晓丽说,表妹还跟你在一起吧? 李向东说:“你不是打她的手机吗?怎么还打到我这来。” 杨晓丽说:“她的手机关机了。” 李向东便问表妹,你怎么关机了?表妹像是想起了什么 ,说,我忘带充电器来了,手机一早就没电了,我没带出来。杨晓丽便责怪地说,这的脑袋都干什么了?一点记性也没有。表妹说,你还好说我,我这是为谁啊?为我自己吗?我跑到青山市来,给你做牛做马,一句好话也没有。她说,手机没电我比你还急,家里有事都不知怎么找我了。杨晓丽说,这有什么难,叫你表姐夫明天给你弄一个充电器就是了。她说,今晚就不跟你说了,早点睡吧! 表妹说:“早点睡,还不是想要我养足精神,明天好为你们做事!” 杨晓丽便在电话里“咯咯”地笑,说:“别墅装修好了,叫你表姐夫好好谢谢你!” 表妹问:“怎么谢谢啊?” 杨晓丽说:“怎么谢都行!” (!) 正文 第1231章 正义的记者 李向东心里也够复杂的,一听杨晓丽说怎么谢都行,就绷紧了,就往那方面想了,心里说,怎么能这么承诺呢?怎么能怎么谢都行呢?如果表妹提出范围的感谢,要你把我送给她三几天,你也要我兑现承诺吗? 这么想的时候,他看了表妹一眼。心里便骂自己,没见过你那么不要脸的,表妹会提出这种要求吗?她不是枝子,见了你就想跟你上床!他对自己说,看来是你自己有这种想法吧?你想要表妹陪你三几天吧?没见过有你这么下流无耻的。他马上又为自己辩护,我下流无耻吗?我要下流无耻,早就动手了,这会儿已经成事了。他又骂自己,你以为你是什么?你以为你动手就能成事吗?表妹不会反抗?不会挣扎?再逆来顺受的女孩子,在这种时刻,也不会束手待毙!如果,你真动手,这会儿可能就被抓流氓抓到派出所了! 李向东和自己相执不下的时候,突然现了一个从没有过的现象,杨晓丽竟一点不吃表妹的醋,以前,只要知道他跟女人在一起,也不管什么原因,总会冷嘲热讽,甚至大动干戈,不把天闹翻了决不罢休 ,这次,她把表妹送到青山市来,却如此放心! 表妹站那岔路口,还是不想回去的样子。她问,你不急着回去吧?她抬了抬下巴,示意他看看不远的地方,就见离他们不远,有好几家吃夜宵的大排档。 她说:“我想吃宵夜。” 李向东却来了精神,问:“你不嫌吃大排档不卫生吗?” 表妹有点失望地说:“我就知道你会嫌不卫生。” 李向东说:“我从来不嫌。在市县的时候,我经常偷着去大排档吃宵夜。你很难能想像得到,我会在大排档点几十块钱的小菜,却喝近千元的茅台酒。” 表妹笑了起来,说:“不会吧?” 李向东说:“你可以问问你表姐。” 表妹说:“她会去 大排档?她从不去大排挡,嫌丢身份,嫌不卫生,嫌环境复杂,三教九流都有。” 李向东说:“我硬拉她去过几次。她坐在那里这也不敢吃,那也不敢吃。” 表妹笑着说,只有你才能拉得动她! 她说,那我们现在去? 李向东说:“为什么不呢?” 那应该是一些流动的大排档,几乎就是露天的,只是搭了几个简易的棚,上面铺块帆布,想收摊时,那帆布一卷,那棚架一拆,这里就又恢复原貌了。两人找了一个光线暗的桌坐下来。没坐定,表妹却笑了起来。 李向东问:“你笑什么?” 表妹说:“如果工商来抓无牌摊档,现他们的常务副市长也帮衬这些无牌摊档,那还不笑死人?明天,就会成青山市的头条新闻。” 李向东说:“那些人不会认识我。” 摊档老板走了过来,问他们吃什么?说有炒粉炒面,炒山坑螺。表妹问,是田螺吧?摊档老板说,田螺归田螺,我们这也有田螺,是不是要田螺?表妹又问,什么是山坑螺?摊档老板说,就是山溪水里养的螺。他说,你们是外地人吧?山坑螺是我们这的特产。 李向东说:“听说,这种山坑螺有好几十样品种。” 摊档老板说:“宽县的山里有几十种,现在的季节还不多。” 表妹便说:“就要山坑螺。” 摊档老板问:“要不要下辣?” 表妹看了李向东一眼,说:“我能吃,你行不行?” 李向东说:“少放点。” 表妹又问:“你们这还有什么土特产?” 摊档老板想了想说:“芦苇菜要不要?” 表妹问:“什么是芦苇菜?” 摊档老板说:“就是芦苇苗,刚长出来的,像韭菜那么炒,很有特色的。” 表妹说:“要这两样,再炒个粉。” 李向东没想到,炒上来的菜和粉都放了辣椒,本是叫那摊档老板少放点的,却还是辣得有点难受。表妹“哧哧”笑,说,说辣才好,辣才够味。她说,这里与外省近,有些风土人情与外省相似。她说,没想到芦苇苗也能吃,还是第一次,比韭菜还好吃。她说,山坑螺好吃是好吃,但有沙。她说,如果能像市县吃海螺那样,用清水养三几天,让那螺把沙吐干净就好了。 这时候,表妹几乎就是一个美食家。 她说,吃也是一种文化。她说,他们那次去北京,就专找这种风味小吃。她说,他们去旅游,凡到每一个地方,晚上总要去大排档找这种风味小吃。她说,你以后,如果晚饭有时间,我们别吃食堂,就专门去找青山市的风味小吃。 表妹像一个天真的小孩子似地说:“你不准不答应我,我跑到青山市来,给你们做事,也没想要你们怎么感谢我,就只是这一点点小小的要求。” 李向东说:“这个容易。有时间,我带你去宽县,把几十种山坑螺都吃遍。” 表妹说:“你可别下巴轻轻,别答应了做不到。” 这时候,李向东有一种莫明其妙的失望,想原来表妹只是这点要求。 突然,表妹很神秘地对李向东说,你别回头,有人注意我们。李向东问,什么人?表妹说,一个女孩子。李向东心里一跳,问,长得什么样?表妹说,头剪得比男孩子还短。李向东松了一口气,原来是小郝记者, 他还以为是枝子呢!表妹急急地说,她过来了。李向东就见灯光下,人影一晃,小郝记者便在他们这张桌的空位上坐了下来。 李向东问:“有事吗?” 小郝记者不理他,直视着表妹。表妹知道她是认识李向东的,便对她点头笑了笑。小郝记者还是板着脸,问李向东:“她是谁?” 李向东见她很不友好的样子,便问:“你想干什么?” 小郝记者说:“我想知道你们是怎么认识的,在哪认识的?” 李向东说:“我一定要告诉你吗?” 小郝记者说:“你一定要说清楚。” 李向东说:“你管得也太宽了吧?” 小郝记者说:“我不想管,但我为你夫人抱不平。” 她说,她长得不漂亮吗?比这女人漂亮一百倍。她不就离你远一点吗?不能天天陪你吗?你怎么可以背着她干这种对不起她的事? 她说,你不但是善于推卸责任的人,原来还是这么没良心的男人。 她说,她可是怀着你孩子的! 李向东被她这番话呛蒙了,一口气卡在喉咙里,差点没吐出来。他哭笑不得地说:“小郝记者同志,你怎么总看我不顺眼?你看我不顺眼没关系,但你讲话要注意。你知道她是谁吗?她就是我夫人的表妹!” 小郝记者说:“我会相信你吗?” 李向东说:“你相不相信是你的事,但你不能想当然,不能污辱人,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把她当成什么样的女人了。” 郝记者似乎有点慌了,问表妹:“你真是他表妹?” 表妹本不想理她,但见她也是为表姐焦急,便说:“你认识我表姐吗?” 小郝记者忙笑着说:“认识,认识。” 她原以为表妹是李向东在娱乐场所认识的三陪小姐,在娱乐场所耍完了,便躲到这来吃宵夜,哪想到,她那一口广东话说得那么顺利。仔细看,才现,她确有几分像那天见到的杨晓丽,连连说,对不起,对不起! 李向东说:“你太过分了。” 小郝记者也承认,说:“是太过分了,是太过分了。” 她哪还敢呆下去,匆忙逃走了。 表妹问,她是谁?李向东说,一个自认为很正义的记者。表妹说,我倒觉得,她的确挺正义的。多几个这样的记者,你们这些当官的就不敢太过分了。李向东看了表妹一眼,表妹的眼神仿佛告诉他,你别以为自己很清白,其实,你也是一个很 需要有人监督的官老爷! (!) 正文 第1232章 又存在又看不见 有时候,几次无法解释的巧合,往往能迷惑人,把一些很荒谬的东西,误认为是真理。李向东和表妹的交往就应验了这句话。那次,在家的浴室里,李向东无意间窥探了表妹,事业上便出现了挫败,那次,在北京追赶公交车,两人相撞,又让李向东听到了要去大专院校任职的消息。昨天晚上,两人生了那么一大堆事,将有什么厄运等着李向东呢? 第二天,李向东去宽县时,并没意识到这一点。 他早把什么??杀星的鬼话忘得干干净净了。一个人走下坡路的时候,总会左埋怨右埋怨,会把自己的不顺无端端地归结于某一种可能,一旦春风得意,便气势如虹,乘风破浪,别说脑子里会萌什么不祥的预感,就厄运晦气都踢到一边了。 这时候的李向东便是这么一种状况。 他去宽县,主要就是了解那同学外商投资的情况。他要听听县委刘书记的看法,同时,也想会一会那个同学外商。 这些天,他已经翻阅了女副县长提供的所有资料,还分别在旅游局、林业局召开了座谈会,与两位分管旅游、林业的副市长谈过话。 支持的人看法与女副县长、小郝记者大致相同,骗子不会不考虑成本,不能干这种得不偿失的事。骗子不会那么沉得住气,都入驻宽县半年了,怎么也得主动与政府联系吧?他们认为,女副县长不能代表政府。他们说的政府是类似于刘书记这样的头面人物。 他们说,问题主要还是在我们这边,还是能不能改变观念的老问题?是固步自封,还是大胆接招?天大的好事都送上门了,还怀疑这是个陷阱! 反对的人恰恰就是这种心态,认定可能是一个陷阱,认定这可能是一个高明的江湖骗子,对宽县旅游资源的评估应该是政府干的工作,他一个外商在八字还没一撇的状况下,有必要那么做吗?在必要做得那么细吗?说那不是圈套,还真有点不信! 他们说,我们不必 急着出接招。他既然投入那么大的人力财力,迟早会找政府。政府太主动,反而有被他牵着鼻子走的危险! 李向东觉得双方说得都有理,然而,他更认同反对方的意见。这种观点完全符合他一贯的风格,招商引资是可遇不可求的,想急是急不来的,只能水到渫成,瓜熟蒂落。 既然到了某种程度,投资方一定会找政府,那么,政府为什么不能沉着气,静观其变?被动有时候也是一种主动,被动有时候更能让人冷静地看清一些深层次的东西。 然而,在青山市,李向东必须改变自己一贯的风格。 这几天,他已经想清楚了,大书记不允许他守株待兔,坐享其成,他自己也不能允许自己守株待兔,坐享其成。他要把珠??地区那种勇于拼搏,敢于争先的精神带到青山市来,否则,他李向东还不平庸得与青山市的干部没多大区别吗? 他要主动!在别人都不敢主动的时候,他要主动,如果 ,那同学外商是真正的投资者,他要以政府的名义提前介入,如果,那同学外商是江湖骗子,他要在最短时间内戳穿他的阴谋! 刘他的目的后,“嘿嘿”一笑,说:“这似乎很难。我迟迟不行动,就是怕我错过了真正的投资者。” 李向东笑着说:“听你这话,你感觉他更像江湖骗子!” 刘书记“哈哈”笑起来。 李向东说:“谈谈你为什么有这种感觉?” 刘书记说:“情况,你应该都了解了,或者也已经形成了自己的看法。” 李向东笑着说:“就这件事而言,在我这里,你的意见是最有份量的,没弄清楚你的看法前,我不会下任何结论。” 刘书记不并不相信李向东的话,你是来征求我的意见吗?应该是来说服我的吧?他也笑着说 :“其实,我的意见你已经清楚了。” 这次,轮到李向东“哈哈”笑起来。 他收敛了笑,说:“你不会就这么跟我捉迷藏吧?” 刘书记说:“哪敢,我哪敢!” 他说,我不谈那些实实在在的东西,只跟你谈虚的,谈一些好像存在,又看不见的东西。 这话一下子抓住了李向东。 在这之前,有人想说服他,非但没能说服他,反倒被他说服了,难道就是因为这些虚的东西?李向东跟那两位分管旅游、林业的副市长谈话时,曾向他们询问过刘书记对这件事的看法,他们却说,这个还是让刘书记直接说吧!他说似乎更有信服力。他的说服力在哪里,就是某种又存在又看不见的东西? 李向东像上次在办公室里听女副县长汇报那样,拿出笔记本和笔, 用眼睛示意刘书记开始。 刘书记笑了笑说:“太有点郑重其事了吧?太有点让我受宠若惊了吧?” 李向东说:“说你的!” 刘书记说,他为什么到我们宽县来?我们的生态环境保护得好,我们的旅游资源丰富。这只是表面现象,或者说,是一种说得出口的理由。更重要的是,宽县是一个落后地区,我们有一种急于摆脱落后的迫切要求。如果,能利用这种心态,那不仅仅是宽县对他的支持,还可以通过宽县县委县政府争取青山市的支持。整个青山市都太需要摆脱这种落后面貌了。 刘书记说,政绩对每一个官员都非常重要。他没想到,会遇到一个闯劲不足,稳健有余的县委书记。但是,在这之前,谁又知道我是这么个人呢?谁不认为,我是一个急于出政绩,急于回青山市的人?说一句你可能不高兴的话。在你没到青山市之前,那个常务副市长的位置一直空着,人家可能判断,我一直瞪着那个位置。如果,有这么大的政绩降临在我面前,我一定会毫 不犹豫地抓住不放! 刘书记说:“高明的江湖骗子,先要抓住的是对方的某种心态!” 李向东说:“你认为,他是冲着这种心态来的。” 刘书记说:“现在,情况变了,他更想要抓住你的心态。” 李向东笑了笑,问:“怎么把我牵进去了?” 刘书记笑着问:“你这人说话直。你别不高兴!” 李向东说:“没什么不高兴的。我们摊开来说,有什么看法都说出来。” 刘书记说:“新官上任三把火,这是普遍规律。目前,你非常需要证明自己,太想得到青山市的认可。还不仅仅是你,大书记也同样太想出政绩,太想证明自己。如果,能抓住你们这种心态,你们两个人在青山市将会形成一股巨大的力量?” 李向东笑着说:“你是说,这事现在与你无关了?” 刘书记也笑着说:“不是一点无关,但已经不重要,大书记一声令下,有你坚决执行,我也就只能积极配合了。” 李向东笑了起来,说:“你别太抬举他了,把他看得太有能耐了。” 刘书记说:“你这次来宽县,不也要见他吗?” 李向东说:“这就能说明,我会偏向他吗?” 刘书记说:“你不要不承认,你应该更看好他会在宽县投资!” 李向东说:“按你这么说,我好像已经不知不觉踏上了他的节奏,朝着他为我铺好的路走下去了。” 刘书记只是“嘿嘿”地笑。 李向东说:“他也太神 了吧?” 刘书记说:“你想想,他敢于先投入几百万,反其道而行之,会那么简单吗?也正是利用这一点,他迷惑了许多人,也正是这一点,说明他是一个非常规出招的人。因此,我们不能按正常思维判断他的虚实。” (我每天上传的时间是非常固定的,每天上午八点左右。请各位读者大大该睡觉的时间,还是安心睡觉吧!看到叫“别订阅”的章节,还是别订阅的好。!) 正文 第1233章 多了一个爱情悲喜剧 李向东不得不承认,从刘书记这个角度分析,也非常有道理,而且,让人感觉到那同学外商的高深莫测。 那同学外商是否真的就这么高深莫测呢? 有时候,无意识地抵触某一件事,往往会让人主观地想出许多反对的理由,往往会把简单的事情想得太复杂。刘书记会不会一开始就有某种抵触呢? 刘书记说,我不相信他会来宽县投资。他的架子铺得太大了,他把所有家当都投进来,也不定能完成这项投资。他说,既然没有哪个实力,又为什么要把那评估搞得这么轰轰烈烈呢?他说,唯一的解释就是要达到一种轰动效应,引起宽县、青山市政府的注意。 李向东说:“到目前为止,他的目的没有达到,正骑虎难下,如果我掺和进去,反倒正中下怀?” 刘书记摇头否定了李向东的看法,说:“他的效果一直都非常好。” 他说,表面看,他似乎非常低调,其实,他一点不低调,他干的每一件事,女副县长都及时向我汇报,哪怕是一个细节。同样地,女副县长也及时向市各有关单位汇报。 他说,不是登登报纸,大张旗鼓的宣传才是高调,才会产生轰动效应,能让所有与这件事有关的单位和领导都知道,就足够了。他需要的是政府的支持,不是舆论的支持。 他说,当初,他选择宽县,还有这个原因,就是有女副县长这么一个同学做接应。他可以摆出一副实干家的样子,不理会政府,埋头只干自己的事。他这是不理会政府吗?完全是一种假象! 刘书记笑笑说:“你不就被吸引过来了吗?” 李向东心里跳了一下,问:“你认为,女副县长跟他是一伙的?” 刘书记说:“我认为,她是第一个受害者。她太相信他,成了他利用的工具。” 他说,或许,你上一次来宽县,他就瞪上你了。或许,还要早,你一到青山市,他就瞪上你了。你是从女副县长那里知道这件事的吧? 他说,如果,我没猜错,一定是女副县长主动向你汇报的。 李向东似乎找到了某一个点,找到了解开刘书记心结的某一个点。 他问:“他们只是普通的同学关系吗?” 刘书记笑了,说:“你好像意识到了什么?” 李向东说:“他们不仅仅是同学关系。” 刘书记说:“大学的时候,他们谈过恋爱。” 李向东不露声色地问:“这能说明什么?” 刘书记说:“说明他们关系不一般。” 李向东说:“这应该是过去的事了。” 刘书记说:“似乎并没过去。” 李向东问:“女副县长还没结婚吗?” 刘书记说:“结婚并不能说明什么,并不能说明她就忘记了那段恋情。” 李向东感觉已经抓住了那个点,刘书记不相信那同学外商,应该还有这方面的原因。他问:“女副县长和丈夫的关系一直不好吗?” 刘书记说:“非常不好!” 他说,她当副县长时,还是孤身一人。你知道,很多人马上都会关心她的婚姻大事,认识她的人,似乎都行动起来了,官界也好,平民也好,大家都给她介绍对象,也有那么几个不仅从身份和职务都与她相匹配的。然而,她却选择了现在的丈夫。 他说,她丈夫是一个普通得再不能普通的人。当时,很多人都不理解,她怎么就会看中一个普普通通的人?她丈夫倒挺得意,觉得自己摇身一变,成了驸马爷。有一段时间,他神气得见人就说,你们可得识相点,否则,我成了县长的姑爷,你们可别怪我秋后算帐! 他说,她选中的竟是这样的人!一开始,好多人就不看好这段婚姻,但他们还是结婚了。在我记性里,他们在一起就没过过好日子,成天吵个不休。具体什么原因?说不清楚,有一种说法是,她丈夫怀疑她那副县长是牺牲色相换来的。 李向东看了刘书记一眼。 刘书记很敏感,问:“你为什么这么看我?” 李向东笑了笑,说:“你那么敏感,不用我说,你心里已经明白。” 刘书记满脸涨得通红,说:“我没干过那种事。” 他说,这完全是组织上的 意思,与我这个县委书记一点关系也没有。很多人却相信那个王八蛋的屁话!那个王八蛋竟还跑到我这来讨公道。 他说,事情很清楚,不说你也知道,女副县长结婚前就不是什么好货色。本来,这与我一点干系也没有,偏就扯到我身上来了,组织上竟还找我谈过话!我“呸”,我刘书记会是那种人吗? 他说,那同学外商一出现在,真相终于大明于天地! 李向东笑了,没想到,竟听到了这么一个爱情悲喜剧。他有点明白了,或许,就是这个原因,出于这种心态,那同学外商一出现,刘书记就对他有一种莫名的抵触和排斥。当然,他自己未必知道,即使知道,他也不会直说,于是,他便为自己想出各种理由排斥那同学外商。 刘书记问:“你相信我的话吗?” 李向东点头说:“我相信!” 他不能说不相信,到底 是否真有其事?对李向东来说,并不重要。他关心的是那同学外商来宽县投资的诚意?至于女副县长是否牺牲色相,曾和那同学外商有什么瓜葛,那都是以前的事,与他无关。 刘书记似乎也感觉到了李向东的不经意,一定要洗脱自己的罪名。 他说,他们现在就打得火热,成天粘粘乎乎地黏在一起。宽县都传得沸沸扬扬了。她丈夫隔三五天就来吵,听说,还在家里大打出手。动起手来,那女副县长一点不示弱。那天,她丈夫跑到我这来诉苦,让我看他被抓的伤痕,那个狠劲,你根本就想不到她是一个小巧玲珑的女人。 他说,现在,她丈夫明白是怎么回事了,跑来向我认错,一把鼻涕,一把泪的,甚至还跪在地上请求我,要我把那同学外商赶出宽县! 李向东笑着说:“你有责任化解他们夫妻的矛盾。” 刘书记说:“这能化解吗?天要下雨,娘要跟人,我管得了吗?我才懒得管这 种破事,别一个不小心,自己反惹一身骚!” 李向东说:“你这县委书记当得……” 刘书记“嘿嘿”笑,觉得不应该在李向东面前表这个态,说:“我不是不管,我已经吩咐常委主任去处理这事了。” 李向东严肃了,说:“这事必须马上处理好。” 他说,必须让女副县长知道后果的严重性。一个副县长,怎么可以这么干呢?虽然,她未必与那同学外商有什么问题,但她必须考虑群众对她的看法,和一个外商走得太近,也不合适嘛! 他说,还有一点要清醒,她丈夫*急了,会不会找那同学外商算帐呢?会不会干出什么傻事呢?不管那同学外商是不是真的投资者,我们都有义务保证他的安全! 刘书记说:“没那么严重吧?她丈夫不会干这种傻事吧?” 李向东说:“这个你自己掂量!” 刘书记笑了笑,说:“你不是约了女副县长见面吗?不是约那同学外商见面吗?你劝他们几句。” 李向东说:“这些事我不管,我关心的是招商引资。” 他只是一个外人,一个外人得不能再外的人,他可以提醒刘书记处理好这事,却可以不必*这份闲心,然而,李向东哪知道,这事竟会把他牵扯进去。 (!) 正文 第1234章 野人国的传说 与刘书记谈过话后,李向东本想马上就约那同学外商见面,女副县长却说,那同学外商一早就进山里了,说山里没有手机信号,说她已经打听清楚了,那同学外商晚上一定回来。她说,她已经短信给他了,只要他回到有手机服务区,就能接到她的信息,就会跟她联系。 李向东没想会出这个岔子,想自己只能在宽县呆到晚上了。好在,跟刘书记谈过话后,他也要梳理一下自己的思路。没想到,这本就有点复杂的事情,又加入了一个爱情故事,比原来想像的又复杂了许多。到底刘书记是出于某种心态,排斥那同学外商呢?还是那同学外商真的就那么高深莫测?这是必须要弄清楚的问题。 还有一点,李向东不得不考虑,那同学外商真的进山里了,还是女副县长谎报军情?或者说,那同学外商向女副县长谎报军情?如果,真是这么一种情况,这同学外商就真有点像刘书记说的那样,高深莫测了。 午休醒来,女副县长的电话便打了进来。 她问:“不打扰吧?” 李向东说:“不打扰!” 她又问:“有时间吗?” 李向东说:“暂时还没什么事。” 女副县长便在电话里一笑,说:“可以去山里转转吗?去看看我们宽县的山山水水。” 李向东心里跳了一下,想不只是看看山山水水吧?如果说,这女副县长成了那同学外商的代言人,这会儿可能就是要带他去见识见识那同学外商的惊人之举了。他故着轻松地说:“不会拉我跑遍宽县的每一个角落吧?这好像不是一个下午就能做到的事。” 女副县长笑着说:“你就是跑个十天八天,也未必能跑遍宽县的每一个角落。” 她说,我们就去看看那个野人国。 她说,还记得野人国吗?就是那同学外商整个投资计划中的第一个项目,也是他最精彩最吸引的一个部分。 她说,离县城不远,三十公里,车能直接开到。 女副县长就在酒店总台打电话,李向东下来,就见她从沙上坐起来,笑吟吟地跟李向东握手。她说,都是我的工作没做好,让李常务市长要在宽县多呆大半天。她说,宽县也没什么好地方,想了想,还是带李常务市长去看看野人国了。也算是先有个感观认识吧!李向东说,我也在想呢!这大半天总不能白白浪费了,正想打电话给你,让你带我四处走走,多点了解一下你那个同学外商的情况。他说,上次来宽县,还不知道有这么个大项目,所以,只是跑了跑水电站。 女副县长说:“要不,先去他们总部看看?他们制作了一个宽县旅游投资总体规划的模型。虽然,现在还没完成,但那意思已经很清晰了。” 李向东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下次再去吧!” 那同学外商不在,他李向东去那总部干什么?谁接待他?除了那同学外商,谁接待他都不够格,再说了,不是那同学外商亲自邀请,他李向东也不会去。这是一种尊严的问题,一个常务副市长怎么能不顾忌自己的身份,跑到一个外商或企业总部去。即使他李向东不在乎自己的脸面,也要保持政府的形象和威信! 虽然,野人国离县城不远,路却不好走,坑坑洼洼不说,偶尔还会出现一段小塌方,女副县长那辆广田的士底盘低,根本就不敢跑这段路。她说,平时跑这段路,都要换辆车。因此,他们便坐李向东那辆四驱越野车。 李向东问:“这路经常这么难走吗?” 女副县长说:“可以这么说吧!每年都要维修几次。一遇到下雨天,山水就把路面冲坏了,这里跑的又多是手扶拖拉机,来来往往的,就像在田里耕地,路面的沟越耕越深。” 李向东说:“在宽县搞旅游,这路面维修就是一笔不小 的开支。” 女副县长却说:“所以,才要把外商引进来,让他们投入这笔修路资金。” 李向东问:“你那同学外商把这笔开支也算进了投资吗?这可是政府干的事!” 女副县长说:“据我所知,开始没有算进去,后来,他们觉得,按宽县目前的财力,要想促成政府投资建路似乎不实际,便也算进去了。” 李向东笑了笑,说:“够周到的,政府的困难也考虑到了。” 女副县长说:“所以,我才说他们是非常有诚意的。如果,政府不大力支持这个项目,怎么也说不过去。我个人认为,给他们一个渎职的罪名也不过分。” 李向东说:“什么事都不能*之过急,总要给他们一个认识的过程。当然,也包括我自己。” 他并不觉得补充这句话多余。 与刘书记交谈后,他对女副县长不得不多个心眼,如果让她认为,他李向东支持这件事,或许,总会挂在嘴上,或许,会四处借用他李向东去挤兑说服那些反对的人。那时候,他李向东背了黑锅自己也不知道。 快到野人国的时候,女副县长跟李向东说了这个野人国的民间传说。 许多许多年以前,有一对男女,男的叫牛牯,女的叫梅菊。他们从小在一起长大,一起放牛,一起玩耍。每天牛吃饱了,就把牛绳绑在水塘边,让牛戏水,两人便一起上山摘野花。那野花是一种中药,晒干了,可以拿到集市去油盐。 有一次,他们把牛绳绑在水塘边,又上山摘野花,小梅菊突然现一只蚂蟥爬上了她的大腿,吓得她又哭又蹦,小牛牯胆大,不怕蚂蟥,便要帮小梅菊拔下来。哪可是在大腿啊!小梅菊哪能让小牛牯乱来。 小牛牯急着说,你就让它吸??的血? 小梅菊说,吸干就吸干。 小牛牯说,那我可不管了。 小梅菊又说,你不管谁还管?我就是要你管。 小牛牯说,我要管你又不让,我怎么管? 小梅菊便说,我要你答应我一件事,答应了我才让你管。 小牛牯说,十件事也行!一百件事也行! 小梅菊脸一红说,你答应以后要娶我做老婆。 小牛牯原以为是什么难事,一听只是娶她做老婆,便“嘿嘿”傻笑,说,这有什么?娶就娶。你又不是没做过我老婆。 他说的是他们过家家时的事。 小梅菊却当真了,说,你说话要算话。 小牛牯说,怎么不算数?我说话有不算数吗? 小梅菊还是不放心,要他对天誓。小牛牯也爽快,就举起手对天誓,说他长大了,如果不娶小梅菊做老婆,下雨天就被雷劈死。 两人渐渐长大了,小牛牯长成了一个英俊的壮小伙,力气比牛牯还大,每天给地主家干活,牛牯累得走不动了,他还浑身是劲。小梅菊出落得比野山花还漂亮,方圆几十里的小伙子见了都口水流,都跟着她要跟她对山歌。这一年,春耕一过,村里的媒人又上门来提亲,说的竟是地主家的傻儿子。 梅菊当然不答应,跑去找牛牯要牛牯兑现他的誓言。牛牯不是不想娶梅菊,每次见梅菊,他也会想到那个对天誓,但老实巴交的他总觉得自己配不上山花一样漂亮的梅菊。这会儿,他一个佃户,更不敢跟地主的傻儿子争梅菊了? 梅菊气得一跺脚说,让雷劈死你! 牛牯不怕雷劈,但见梅菊离去的背影,心就??,就想自己不能食言,不能让野山花一样漂亮的梅菊嫁给地主的傻儿子。他对自己说,我要娶她做老婆。她本来就是我老婆了! (!) 正文 第1235章 艺术还是骗术 牛牯没有说到做到,梅菊见牛牯没有追上来,一气之下就跑到以前他们小时候采野花的地方自尽了,她要让牛牯后悔,让下雨天雷把他劈死。 村里人找遍了每一角落都没找到梅菊,后来,有人说,也去过那地方的,什么也没看见。牛牯听到消息,跑到那地方,却见梅菊挂在一棵树上。他还看见地上写了一行字,让雷劈死你!牛牯知道这是梅菊写给他的。当时就跪下了,抱住梅菊双腿哭得像个泪人…… 女副县长说到这里停了停,李向东以为故事完了,感觉这故事太悲惨,一点也不美好。他说,民间传说总会有一个美好的结局。他说,这能吸引人吗?太郁闷了!他说,这也与那野人国对不上啊! 女副县长笑了笑说:“故事还没完。” 她突然叫停车,说到了,叫司机把车停在路边。 路边是一座山,像市县山区里的那种大山 ,从山下仰头看,根本就看不到顶。李向东迷惑之际,女副县长指着前面一个山洞说,穿过这个山洞就到了。李向东站在洞口向里面张望,虽不知这山洞有多深,却能看见山洞对面亮亮的出口。这山洞就像一条隧道,横穿整座山。 女副县长说,牛牯气怒不过,夜里一把火把地主家烧了,自己便借着夜幕跑出了村。天太黑,他也不知道该往哪跑,只是没有目标,不知方向地往前跑。后来,下雨了,他跑进这个山洞,顺着山洞一直往前跑。从那个洞口跑出去,天还没亮,雨却停了,正想这是什么地方,怎么就不没下雨了?突然眼前一亮,一道闪电从天而降,一声巨响,雷随闪电直劈下来。 女副县长说,牛牯以为自己没命了,醒来时,自己却躺在一堆野花里,就见梅菊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他。他问,你是人还是鬼?梅菊说,我不是人,也不是鬼。他问,你是神仙?梅菊点了点头,牛牯双眼便瞪得比牛牯的眼睛还在大,才现,仙女一样打扮的梅菊比以前还要漂亮十倍百倍。 女副县长说,梅菊牵着牛牯的手,说是带 他回他们的家,牛牯便被梅菊带进了一片仙境。我们穿过这个洞,就会看到牛牯和梅菊生活的仙境。她说,还有一个小插曲,新婚之夜,牛牯现,梅菊大腿上有一个像蚂蟥那般大的淡淡的印记。 李向东连连说:“不错,这个传说不错。” 他说,怎么就叫野人国呢?这名字有点践踏了这个传说。应该叫仙境,或者叫世外桃园。 女副县长说:“牛牯和梅菊一直在这里过着无忧无虑的生活,传宗接代,开枝散叶。他们的后代也一直生活在这里。几千年,几万年以后,现代人现了他们,见他们还过能一种几近远古的生活,于是,便把这里称为,野人国。” 李向东问:“真有这么个野人部落吗?” 女副县长笑着说:“这不是传说吗?” 她说,其实,这个传说并不是生在这里,而是现了这么一个仙境一样的地 方,便把这个传说搬到这里来了,便滋生了后来几千几万年的说法。 这时候,他们已经走从山洞,只见眼前豁然开朗,山坡上果然开遍各种颜色的野山花。女副县长说,你看看四处,这是一个小盆地,被大山环抱,就像你说的那样,是一个世外桃源。她说,我那个同学外商,就准备在这四周建造一个远古部落,聘请一些人装扮成牛牯和梅菊的后代在这里生活。 李向东一边听,一边想象着,突然有一种震撼的感觉。他第一次现,旅游景点可以这么打造,就像编故事就像写小说。他开始明白,那同学外商为什么说,经营旅游景点就像打造一件艺术品。他现了这个与世隔绝的盘地,把一个美好传说移植到这本是很平淡的地方,根据美好传说的文化原素装点这个景点,赋予这里一个美丽生动的传奇。 他想,不知其他人来到这里,听到这个传说,看着这块盘地,会怎么想?是嗤之以鼻,还是自叹不如? 说老实话,李向东久久地沉浸在一种自叹不如的 感慨中。 女副县长说:“那天,我和那同学外商来这里,他也跟说这个传说,谈他的构思,我一下子就彻底服气了。” 她说,我是本生本长的宽县人,熟识宽县山山水水,可以说,是听着那个民间传说长大的,但我却不能像他那样,把它与宽县的山山水水揉合在一起,赋予它们新的生命。 她说,我认为,我应该帮他,帮他实现这个构思。其实,这更是在帮我自己,更是在促进宽县的展。 李向东想,一个地方官员,可以组织协调各类专才干某一件事,某一项工程,却怎么也不能替代他们。然而,常常会看到我们的官员信心爆满地对技术专才指东道西,说这个意见,谈那个看法,恨不得手把手教那些技术专才干事。真要他们干技术专才才能干的事,他们能拿出类似野人国这样的构思吗? 没有一定的底蕴,不是潜心于搞旅游的人,绝对不可能滋生出这种构思!这是一个完美的构 思,艺术升华了的构思! 这会儿,李向东有一种想见那同学外商的迫切了。 女副县长说:“许多人却不这么认为,他们觉得这是无稽之谈,这算什么好构思?这完全是在骗人,只有江湖骗子太能有这种构思,才能编织出这种美丽的诱饵。” 李向东笑了笑,说:“要想别人相信自己,我想,先还要考虑自己是否让人相信。” 女副县长愣了一下,说:“他做的那么多,还不值得相信吗?” 李向东说:“也许,大家觉得还做得不够。” 女副县长说:“难道要等他把什么都建造好了,才相信吗?不就认为他是外地人吗?不就认为他对这里没有感情吗?不相信他会倾尽全力。其实,他先是一个投资者,只要他认为在这里投资能得到应有的回报,就足够了。” 李向东说:“你认为,你说这些合适吗?别人会相信吗?你竭尽全力劝说各有关单位,人家反而会有其他看法?” 他本不想管她和那同学外商的事,现在却觉得,这也是他应该要知道的事情。 一个真正的投资者,根本不会与她生情感方面的纠葛,他知道,什么更重要,知道与一个副县长生这种纠葛,想要得到政府的支持将会多艰难!知道跟一个有夫之妇生纠葛,会失民心招惹许多麻烦! 当然,一个高明的江湖骗子,更不会犯这种低级错误! 女副县长问:“是不是听到了一些有关我和他的传闻?” 李向东淡淡一笑。 女副县长说:“本来,我早想跟你说,又觉得没那个必要!” 李向东看了她一眼,觉得这话有点假。 女副县长似乎看懂了李向东,说:“你会相信我吗?我说的话,你会相信吗?我们根本就没那回事,全都是空穴来风,是我那男人心眼太小,妒嫉心太重。他要吵,我也没办法,他要闹,我也阻止不了。” 李向东说:“你觉得自己一点责任也没有吗?” 他并没有其他意思,只是想说一个巴掌永远拍不响,如果你把事情说清楚,你让丈夫信任你,他会吵吗?然而,女副县长却一下子??下去,脸红得低下了头。 她说,他太在乎过去的事,我怎么解释也解释不清。我们不是现在就吵了,一直都在吵,都是为以前的事吵! 她说,也不知他是怎么打听到的,我那同学外商就是我大学时的恋人,他就吵得更凶了,我跟那同学外商见个面,通个电话,他也会吵,到处跟人说我们重续旧欢,说那同学外商就是冲着我才来宽县的。 她 说,我早就忍无可忍,早想跟他离了,但我离不了,周围的人都劝我,组织上也劝我,我一点也没想到,一个副县长竟不能像一个普通人那样,痛快痛快地了结一段无法忍受的婚姻? 女副县长说:“现在,我那同学外商来到宽县,说法就更多了,我就更不能离了。” (!) 正文 第1236章 节外生枝 李向东从一个极端转到另一个极端。刚才还为那美丽的传说,一段美好的姻缘感叹不已,这会儿却又陷入了另一段破碎的婚姻。 清官难断家务事,他没有表任何意见。 从女副县长的话里他已经有些明白这段婚姻哪里出了问题,她丈夫??情结太重,当他知道她不是??时,他便摆脱不掉那阴影,开始,他怀疑她那副县长是睡出来的,后来,才知道,她把第一次给了那个同学外商。当然,他还没弄清楚这件事时,女副县长就已经忍无可忍了,就已经提出离婚了。 然而,她遇到了来自各方面的阻力。婚姻法规定,婚姻自由,不仅包括自由恋爱,双方自愿结合,同时,还赋予了离婚自由的权利。 离婚真的就那么容易吗? “宁教人打子,莫教人休妻”的传统观念根深蒂固,好心人都希望他们能维系这段婚姻,当然,女副县 长的领导也会找她谈话,可能也强调不代表组织,只代表个人意见,但真的就只是代表个人意见吗?即使领导是代表个人,女副县长却未必认为他代表个人。 在种种压力下,女副县长不得不考虑得更多,亲戚朋友的意见可以不考虑,但领导的意见不能不考虑,虽然,他强调他并不代表组织。于是,她不得不收回离婚的想法。这好像是一件好事,但未必是一件好事。 她丈夫会怎么想呢? 如果,珍惜这段姻缘,彼此好好维系,倒是坏事变好事,一段濒临结束的婚姻重归于好,一个濒临破碎的家庭又出现了生机。如果,他反过来想,认为所有的人都同情他,都在偏帮他,她的回归只是一种赎罪,为曾犯下的过错赎罪,为给他带来的屈辱赎罪,他更会变本加厉,这段婚姻便越水深火热。 李向东想,事情正是朝着后一种可能展! 那同学外商再一露面,她更是有嘴难辩!所有的人不 得不怀疑她帮同学外商的动机,她的丈夫怀疑,宽县领导班子成员怀疑,市里各有关单位的领导也不得不怀疑。许多事,公和私是分不清的。人家不会认为,你能撇开过去的情感,客观公正地对待这件事,何况,你还没能撇开过去那段情感,和那同学外商纠缠不清。 至少,刘书记就有这种看法。他不相信女副县长,他认为,女副县长的每一句关于同学外商的话,都被她内心拥有的情感美化了,无意间成了同学外商的代言人。 他们离开野人国前,生了一件事,远处有几个山民正在拆除钉在山坡上的木桩。女副县长冲了过去,一边跑,一边大声叫:“你们干什么?你们这是搞破坏!” 小巧玲珑的女副县长表现得非常勇猛,一会儿被灌木丛遮掩了,一会儿又从灌木丛里跳出来。有一次,她被一根树藤绊了一下,整个人重重地扑在地上,便顺着山坡往下滚。但她爬起来,也不管自己摔伤了没有,又奋勇地向那几个山民冲去。 李向东并没有完全弄清 生了什么事,但担心女副县长会吃亏,忙叫一直跟在他们身手武警出身的司机跟了上去。 那几个山民还在拆除钉在山坡上的木桩,根本不把这个小不点的女人放在眼里。然而,女副县长冲过去时,那几个山民还凶巴巴地大喊大叫,但很快就被她镇住了。李向东离得远,听不见她说什么,却见她一手叉腰,一手比划着,那姿势,那举止,透露出一种女人少有的刚劲和威严。李向东也赶过去后,那几个山民已经散去了。 女副县长对李向东一笑,说:“没事了。” 她说,这些木桩是同学外商他们树的,每一根木桩就是一个标记。 她说,明天要跟这一带的山民说清楚,不能乱拔这些木桩,不能因为一时的小贪小占,给投资外商造成不必要的影响。 李向东见她脸上被灌木丛划了两道血印,便说:“你也要考虑自己的安全。” 女副县长笑了笑,说:“没关系。这里的山民都很纯朴,只要跟他们说清道理,他们还是听的,不会对我怎么样。” 不知为什么,李向东想,如果,那投资者不是同学外商,她会那么奋不顾身吗?如果,那投资者不是同学外商,她会不顾一切地四处游说,争取各方面的支持吗?这时候,他不得不像许多人那样,不相信女副县长对那同学外商的情感已经过去了,不相信他们不会爱火重燃。 因为耽误了时间,他们回到县城时,天已经黑了。路上,女副县长和那同学外商联系好,在一家酒店吃晚饭。李向东从女副县长跟同学外商的说话里再一次感觉到,他们的情感并没有过去,至少,她还耿耿于怀。 然而,他怎么也没想到,没见到那同学外商,自己却会出了事,且就在那酒店门口,还不是太晚,灯很亮,也有好多人进进出去。他一跨下车,就见一个人扑了上来,手举一把刀,盖头盖脸劈了下来。李向东一闪,闪过去了,但第二刀又劈了过来,由于第一刀太用劲,那人扑了空,身子摇晃一下,这第二刀便有点虚,李向 东感觉自己挨了刀,却不敢停下来,撒腿便跑。 那一刻,他马上意识到这是枝子干的。枝子曾说过,她玩不起政治,玩不起法律,但可以跟他玩江湖恩怨!她卖通了人,追到宽县来了。酒店门口的人很多,但没人敢奋不顾身,就听见那人在身后追,大声地叫,我劈死你,劈死你!就听见女副县长在身后喊,杀人了,杀人了! 李向东还冷静,知道只能围着车转,跟那人绕圈子,比跑直路好,那人突然袭击,一刀没做掉李向东,已经老怒成凶,跑直路未必就能跑得过了疯的杀手。 这围着车绕圈子,完全是一种自救的选择,李向东再冷静也没想到,车上还坐着一位武警出身的司机。司机停了车,正等李向东和女副县长下车,然后,把车开到酒店的停车场,哪知,却生了凶杀事件。他像李向东一样,马上就意识是怎么回事了,他一拉手刹,跳下车,就见李向东从跑了过去,就见那凶手挥舞着刀冲过来。 司机大喝一声:“站住!” 那凶手被他的气势吓住了,果然就站住了,但马上又醒悟过来,声音比他还大,说:“你滚开,没你什么事!” 司机双手一横,拦着那凶手的去路。 那凶手说,你找死啊! 话音示落,便一刀劈过来。脱离了危险的李向东叫道,小心!但已经晚了,司机像没反应似地直直地站在那里。李向东“啊”一声惊叫还没喊出口,却见司机身子一矮,惨叫的竟是那追杀他的凶手。司机飞起一脚,正踢中凶手的小腹,当场就见他缩成一团。司机并没冲上去,还站在那里,指着他说:“把刀扔了!” 那凶手哪心甘,再次举刀扑上来。 这一次,司机不再被动,一个跨步,粘了上去,一手就擒住那举刀的手,也不知怎么一用劲,那刀便“咣当”一声掉在地上了。司机也不再宽忍,一肘就把那人撞退了好几步,一??摔在地上。 司机问:“谁叫你来的?” 那凶手嘴还硬,说:“我自己叫自己来的!” 李向东过来,低声音说:“把他压去派出所。” 围观的人太多,他不想再生什么事,那凶手把真相说出来,事情就闹得更大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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