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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夜里的秋风依旧呼呼作响,淹没了其它的声音。从院里看到,白老汉的屋子里还有着暗淡的灯光。
  尽管已经夜深,但他还没有睡去。在确定了儿子、儿媳已经睡着了之后,他才拉开了灯的。睡得早但却睡不着,平日里就是这样,而今日他有着更多的心事坐在床上,又吸起了他的卷烟,心里想着老羊倌的那些话,“苦了大半辈子了,你是想要找个伴。”
  看来整个白家庄只有老羊倌最理解他的心境,而他也能理解老羊倌。在白老汉面前老羊倌放得开了,但白老汉却在他面前做不了泰然,他依旧被那个叫做伦理和道德的无形枷锁深深的桎梏着。白日里,他须不拘言笑,不能胡乱说话,始终得有一个老者的姿态。实际上他喜欢这样,这让他更象一个正常人。
  而到夜里,好些人都觉得这种自然的遮蔽可以把人的各种身份进行很好的隐藏,一切都开始变了。一个誉满华夏的学者可以是嫖客,而一个风华正茂的大学生也会是坐台小姐。所谓的道德只是昼的专利,你可以做到与白日里并无二致,但好些人不是。只要是不会对他人造成坏的影响,一个人夜里的行经都该是得到原谅。但这并不能做为一个很好的评判标准。人哦,在思想与行为的道路上总是在进行苦苦的思索。
  但可以肯定的是,每一个人都是伪装起来的动物。整个世界也是伪装起来的世界。
  亲也罢,疏也罢,谁也进不了谁的内心深处,好也罢,坏也罢,谁也看不清楚谁的真面目。
  谁让我们是人呢?
  一个人的行经暴光了常让另一个人瞠目结舌,冷静的想一想,你有没有做过这些或是想做这些,你的惊讶也许并不是刻意做出来的,而实际上也是一种伪装。
  扯出这么些冠冕堂皇的东西,那为什么不好好的理解一个老人呢!
  对白老汉而言,长长的夜总给人一种无涯的愤懑,难以成眠更是一种痛苦的煎熬。当过去的事情一幕一幕的从脑海里出现以后,真的需要一种歇斯底里的排遣。只从那一次被彩虹断然拒绝后,白老汉不敢再对她有任何想法了,看着儿子的无知,看着儿媳的躲闪,他不想把这个家给毁了。尽管每次看到彩虹心里总有一种让常人难以想象的冲动,在这小小的院子里,无意撞见或是听见他们亲密时,更是一种难言的滋味。为了这个家,为了好好活着,他都得忍着。
  可人常常有失控的时候,好些人都不例外,白老汉也是这样。就在前几日,白老汉下完地回到家里时,来到院子里,迎头撞见的一样东西顷刻让他兴奋不已,那是一条随风摇曳的内裤,大红色的布料上绣着黄色的小花,高高的挂在晾衣绳上不停的飞舞着。在白老汉的眼里早化成了一个婀娜的女子引诱着他。白老汉的眼都直了,看着四周无人,内心里非常的亢奋,立起脚,一下子就把那物给取了下来。然后,飞快的奔进屋内。很难想象一个腿脚不灵便的老人怎么会有这样是速度。
  回到了屋里,看着那红得扎眼的衣物,白老汉的心嘭嘭的跳,刚才的行为只能说是鬼使神差,不要说别人,他都是不会原谅自己的。那是一种做贼的感觉,而且是在自己家里。
  而今那物就压在床单下面,别说是去拿它,就是一想起这物件,白老汉都会出一身的汗。实际上在刚一上床时,身体里的两个角色都开始在做着激烈的斗争,这两个角色一个是黑,一个是白。不管它们先前怎样打斗,仿佛成了一个规律。白天里白的总赢,而到了晚上黑的常胜。对于白老汉,白日里他总是紧绷着一张脸,而到了晚上,这张脸舒展开了,却给人一种扭曲的感觉。
  灯光昏暗,每件家什都给人一个模糊的轮廓。其实在这屋里,白老汉也算是不孤单的。
  “吱——吱——吱——”
  能够很清晰的听见老鼠磨牙的声音,若是“吱!吱!吱!”
  叫个不停,这表明老鼠们在打架。一窝而又一窝的老鼠不知陪伴了白老汉多少年了,除却鼠叫,这屋里就皆属于寂静了。但白老汉的内心却在进行着激烈的斗争,在这无人的夜,黑总是能战胜白。那种需要,不仅是生理上的,更多是心理上的。在这时,整个身体仿佛被无数条绳子给束缚着,若是得不到满足象是很快就要崩溃。
  白日里我规规矩矩的,到了晚上,想做什么就做什么,谁又会知道。这个老男人依旧给自己这样放纵的理由。于是,弯下腰,慢慢的掀开了床单,那衣物被揉做了一团,就在那里放着。此刻,在白老汉眼里,它就是一朵鸦片花,世界上没有比这更具诱惑力的东西了。
  白老汉颤抖着把它拿了起来,放在被子上,展开了,他用手轻轻的来回摩挲着,象是虔诚的宗教徒在朝圣。在他眼里,这衣物已化做了彩虹的模样。他慢慢的把它托了起来,双眼大放异彩,听不见老鼠磨牙的声音了,因为脑子在嗡嗡作响。
  而在那老床也在吱呀作响的时候,真把那群老鼠吓得不敢再磨牙了……
  4)当从院子里突然传来敲大门的声音时,白老汉赶紧马溜的钻进被窝里装睡。
  听到敲门声,怕人家在外面久等,彩虹披着衣服,急急的从屋里跑了出来。
  刚一开大门,白土山就说道,“强子,拿着手电筒咱一起去打更吧?”
  彩虹知道白土山认错了人,就道,“土山哥……”
  白土山见是彩虹,不勉有些尴尬,说道,“是彩虹哦,我——我还以为是强子开的门呢。”
  彩虹说道,“土山哥,你进屋等吧,强哥正在穿衣服呢。”
  “哎!”
  白土山应道,跟着彩虹走到院子里,看到白老汉屋里的灯也亮着,没想那么多,就道,“二叔,真是对不住,把您给吵醒了。”
  白老汉从被窝里探出头来,他是光顾着钻被窝了,却忘了熄灯,急忙说道,“没,没啥……”
  彩虹也停了步子,她竟能从这声音里听出些异样来。
  彩虹领着白土山进了屋,白强正站在床上穿衣服,彩虹道,“家里乱糟糟的,还没有收拾,土山哥,你先坐着,我给你倒杯水去。”
  “不急,不急。别麻烦了,马上就要走了。”
  这么说着,白土山就坐下来。在彩虹倒水的当儿,白土山闲着无聊,四处打量着家里的摆设,竟无意看到干净的水泥地上那几团卫生纸,仔细感觉这屋内的气息,心里想着这小两口刚才定是做成了好事。
  彩虹倒完水回来,看到白土山瞪着地上的那几团纸发呆,一下子臊得脸通红,走过去赶紧把那几团纸踢到了床底下。却当做没事的人,道,“土山哥,喝水。”
  “哦!哦——”
  白土山回过神来,赶紧去接水杯。在这当间,看那女人,粉红娇面,显尽女人妩媚,几绺乱发更彰女子娇柔。从开春时卖菜,便对她有了几分好感,今日看这女人更是乱了情怀。却怕在一旁穿衣服的白强看出什么来,赶紧用喝水做掩饰。
  而彩虹除了看到自家的丑事被外人撞见觉得有些许的尴尬,其他到没觉出什么来。因为白土山在场,不好再回到床上,又拿起了毛衣毛线,坐在另一把椅子上织了起来,催促道,“强哥,你快些,土山哥正在等着呢。”
  “不急,不急。”
  白土山立即说道。
  “这不正穿着呢。”
  白强说道,“他们都到齐了?”
  白土山说道,“到齐了,都在胡同口等着呢。”
  白强下了床,提上了鞋就要和白土山一起走,彩虹却突然站起来把他给拦住了,说道,“夜里天凉,穿这么少怎么能行,我给你找件外套……”
  “不用了,不冷。”
  白强这么说着,但彩虹还是放下毛衣毛线去给他找。
  白强有些无奈,冲站在一旁的白土山傻笑,白土山无甚表情,却不知道心里面是多么的艳羡白强。
  彩虹把外套找了出来,就帮白强穿上,因为有日子不曾穿过了,她还在背后不停的拍打着衣服上的褶皱。
  突然穿这么厚的一件衣服,白强有些不习惯,说道,“虹,有些热。”
  彩虹却说,“出去了,你就知道冷啦。”
  白强就拿了手电筒和白土山一道出去,彩虹把大门给关上了。走到了院子里,看见白老汉屋的灯已经不亮了。本来没想什么,从屋旁走过时,却突然听到白老汉“哦”的一声长长的叹息,彩虹的心突的“扑腾”一下,几乎要跳到嗓子眼里,刚进屋就“啪”的一声把门给锁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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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今年这是白家庄组织村民第一次打更。
  路上,白强问道,“打更用的物件都找好了吗?”
  “找好了。”
  白土山说道,“锣和梆子用的都是西南角那个吹手家的。天亮了咱还得给人家送去。”……
  按照以前的规矩,村里的汉子们是轮流来打更的,一般是半个多月才轮上一次。白土山这一次组织打更得到了白家庄大多数村民的响应,凡是家里有男劳力的都愿意参加。这一夜打更的有白强、白土山、山子、白大川、还有白肚子等八个人。每个人手里都拿着一截长长的手电筒,都是加了截电池的。此外还有一对梆子,一面铜锣。
  已经三更天了,他们聚在一起没有说多少话便开始四处巡逻……
  “笃——笃——笃……”
  有人敲着梆子。
  “天干物燥,防火防盗,邻里关系,互相关照……”
  有人喊道。
  “当——当——当……”
  有人敲着铜锣。
  “前门撑撑,后门闩闩……”
  又有人喊道……
  寂静的夜,这样的声音能传得很远,也许会把轻睡的人给吵醒,但听到这样的声音,转个身很快就会美美的沉睡。有的人在枕头下面藏把斧头,听到这样的声音,就会把那斧头扔到床下面,然后安稳的睡去。一是这斧子在枕头下面放着,实在是弄得人难受,另则,有了打更的它也发挥不了夜里的作用。
  到了各个街口,他们会猛敲猛喊,声音越大越响就越好。这是让藏在地里的那些君子们听的,告诉他们白家庄的汉子都警惕着呢,要想弄到东西就去别村吧。
  巡逻回来,他们又聚在一处。
  在这大街上,风呼呼的响,还真有些冷,于是找来几快木头疙瘩在街中间升起了一堆火。这样的情景,真应了那句歇后语,大风地里烤火——前面热,后面冷。在这个时节里大部分人还穿着汗衫,独有白强披了件外套,每个人都哆哆嗦嗦围着火堆,只要白强在一旁站着。
  白土山说道,“咱家的女人都不是东西,只有强子媳妇知冷知热。”
  有些人还不明白,道,“土山,你这话是啥意思?”
  白土山说道,“这事不是明摆着么?咱们一个个披着汗衫,只有白强一个人穿着外套。刚才我去白强家时,彩——强子媳妇让白强穿这身衣服,他还不乐意呢!”
  白强听了乐呵呵的笑,这衣服穿在身上的确是即挡风又暖和,确实受用。
  可有些人并不同意白土山的话,山子就站出来说道,“我媳妇也给我说过让我穿外套来着,只是我觉得不冷就没有穿。”
  看着山子要走,白大川抬起头说道,“你干啥去?”
  山子答道,“回家拿衣服去。”
  众人呵呵的笑。白大川说道,“也给我拿一件来。”
  山子却扭身说道,“都三更半夜了,我怎好意思给嫂子要。”
  白大川说道,“你嫂子又不是外人,那有啥?”
  山子犹豫了一会儿说道,“我让我媳妇多找一件,你就用我的吧。”
  “哎!还是我自己去吧。”
  白大川拍拍屁股,也站了起来。
  山子走后,其他人也陆续回家拿衣服去了。看着白肚子还在围着火堆坐着,白土山走了过去,说道,“肚子哥,听说你家这几天在灌猪肠子。”
  白肚子就说道,“天凉快了,刚开始灌,怎么着,土山兄弟,谗了?想来几斤?”
  白土山从衣服兜里掏出了钱,说道,“给我称十斤吧,再拿两瓶老窖酒。灌肠不要拉开,分成十几段,一段一段的吃着才有味。”
  白肚子有些奇怪了,道,“你家才两口人,要这么多干吗?”
  白土山却说,“我那里是给自己吃的,我看大家半夜里在这儿打更挺辛苦的,你想想要是咱哥几个围着火堆吃着灌肠喝着酒那会有多舒坦。”
  白肚子站了起来,一拍大腿,说道,“成!我把家里最好的那几截拿来让大家伙吃。”
  临走时还不住的夸道,“土山兄弟,都说咱贩子天生的小气,你真爷们儿!”
  在一旁,白强也由衷的佩服起白土山来。白肚子走后,火堆边上就剩下他们两个人了。
  这时候,风小了些,而这火堆却在熊熊的燃烧着,不但觉得不是那样的冷了,脸上身上反到是被烤得有些发烫。
  白强说道,“看得出来,土山哥,你是想当咱白家庄的村长吧?”
  白土山呵呵的笑,他知道,自己做的这些事情,不少明眼人已经看了出来。
  白土山站起来,又围着白强坐下了,拍着白强的肩膀说道,“强子兄弟真是说到我心里去了,这里就咱俩,没外人,我不妨就把实底交给你吧,就是在前些日子,我给我爹办丧事时,乡里的领导还找过我,他说咱村要是没人管的话会越来越乱的,最后还问我愿不愿意当村长。”
  白强道,“那你是怎么说的?”
  白土山道,“我想当是想当,就怕没有人服。”
  白强道,“土山哥,你给咱村办了这么多实事,又是以前老村长入门的大女婿,咱白家庄没有一个人能比你更够格当这村长的。”
  白土山听了这些话,心里欢喜得很,说道,“若我真当上了村长,还真得请你来帮忙呢!”
  白强有些不解,说道,“土山哥真是开玩笑了,我能帮什么忙?”
  白土山道,“你不是高中毕业么?咱村里有你这学问的人可没有几个,我是想请你当村里的会计。”
  “啊!——”
  白强压根就没有想到自己这辈子还会当干部,今晚见白土山这么说觉得很是突然。
  其实,这是白土山早就盘算好的,今天晚上白土山之所以这么说是想让白强先有个心理准备,而看白强这个样子,就说道,“这事儿八字还没有一撇呢,咱兄弟俩就是在一块胡侃侃。”
  两人正聊得投机,这时候山子急冲冲的从家里赶来了。顾不得白强和白土山在说些什么,兴冲冲的拉住了白强就往回走,还对在一旁纳罕的白土山说道,“你先在这里看着吧,我和强子一会儿就来。”
  白土山站了起来,正要问他们要去做什么,却是不见了人影。
  路上,白强问道,“山子,咱这是要干啥去?”
  山子说道,“我回来时看见孙寡妇偷汉子了,你要不要去看看?”
  白强惊道,“真有这事?”
  白强也是早就听说孙寡妇不是个正经女人,暗地里不知道偷了多少汉子只是没有亲眼见过,想不到这一次能抓个现形。
  孙寡妇早些年就死了丈夫,身边留着一个有些痴呆的女儿白春梅,白春梅刚过二八,前些日子去玉米地里薅草时被人给侮辱了。有这样一个女儿拖累,即使想改嫁也嫁不出去了。
  “当然了。”
  山子说道,“我从家里出来的时候亲眼看见一个黑影从墙头跳进了孙寡妇家。”
  “那你看见是谁了么?”
  白强问道。
  “天太黑,看不清楚。”
  山子说道,“不过,看上去不象是咱村的。”
  这时,白强急走几步,拉住了山子,说道,“山子,这三更半夜的,咱还是别去了。”
  山子却说,“怕啥?他们能做得咱就看不得了?”
  白强经不住山子劝说还是跟着去了。
  这孙寡妇家没有男劳力,日子过得相当清苦。三间破烂不堪的砖瓦房,一面高不过人的土墙头,即使十三四岁的孩子纵身一跃,也会很容易的跳进院子里。
  山子与白强爬过墙头,蹑手蹑脚的蹲在窗抬下偷听,果真听到里面的人在做好事。
  抬起头高过窗台,看到屋里面乌七麻黑的,什么都看不清楚。于是就竖起了耳朵听。从屋里传出来的尽是一些哼哼唧唧的声音,是人响却没有人语。两个人侧耳倾听,除了一男一女急促的喘息声,却很难听出别的响动来。即使这声音也如蚊蝇般细小,仿佛屋里还有其他人,怕被那人听到,于是极力压抑着。即使那男的不小心弄出了大的声响,孙寡妇都会小声的骂他,“你小声些,别让我妮子听到了。”
  于是,那男的就憋住了声音只管使劲动作着。可到最后一刻,那男的却还是禁不住发出一声长长的叹息。
  孙寡妇压低了声音说道,“不是不让你出声么,你怎么还——”
  那人也小声说道,“到了这个时候谁还能鳖得住。”
  这时,屋里的灯“啪”的一声亮了,吓得白强与山子赶紧把头缩了下去。这时从屋里传来一阵唏唏嗉嗉的穿衣服的声音。
  这阵声音过去以后,孙寡妇小声喊道,“拿来!”
  那人象是掏出了什么东西,说道,“给!”
  “这还差不多。”
  孙寡妇道,“明儿把后庙的那块地薅了草之后,再去窑场里打一遍药。”
  “孙月娥,我可只答应你把玉米地里的草给薅了,没答应过你还要给花生地里打药,我地里还有一大堆的事呢。”
  那人情绪有些激动,说话的声音也有些大。
  “你就不能小声点。”
  孙寡妇说道,“我不管,你把我给睡了,你就得听我的。”
  “话不要说得那么难听,咱还是与情分的。你只要答应我一个条件,让我干啥我都愿意。”
  那人说道。
  那人说着就把眼睛飘向了一边,那张小床上,白春梅正睡着,象是在做着什么梦,头不停的在晃着。但那人看的却不是这些,这白春梅虽然傻,十六七的年纪长的却非常的水灵。
  “啥条件?”
  孙寡妇有些不解。看那人的神情,孙寡妇也觉出了一定不是什么好事。
  那人走过去摸着白春梅的脸说,“你这妮子虽然傻,但长得还挺耐看的,要是让我把她给睡了——”
  “啪”的一声,传来一计响亮的耳光,孙寡妇破口大骂,“你还是不是人,你的岁数都能当她爹了,竟然还说出这样的话来。”
  “我是畜生,你也不是什么好货,不是你先勾搭我,老子也不会上你这儿来,你那一身的糙肉,谁稀罕。你以为你妮子还是黄毛丫头呢,为啥玉米地里的野汉子日得我就日不得。”
  两人吵闹的声音越来越大,把白春梅给吵醒了,她醒来后,就哭道,“娘啊,救我,娘啊,救我……”
  孙寡妇赶紧把白春梅给抱了起来,关切的说道,“ 又做噩梦了?”
  白春梅看到屋里还站着另外一个人怯生生的说道,“娘,他是谁,他是谁?”
  孙寡妇看着那人狠狠的说道,“他不是人,他是个畜生——你还不快滚!”
  “唉!——”
  那人一声叹息就走了出去,听到开门的声音吓得白强很山子蹲在屋檐底下,大气都不敢出一口……
  “娘,我怕!他们欺负我,在玉米地里打我,扒我的裤子,娘,咱再也不下地了。”
  “妮儿,别怕。娘也不下地了,娘一辈子都陪着你。”……
  山子与白强灰溜溜的爬了出去,路上,白强说道,“说过不让你去的,你偏不听。”
  “这——哎——”
  山子说不出话来了。
  俗话说,家家都有一本难念的经。
  回到大街上,他们那里已经是很热闹了。
  白肚子看白土山一个人花钱请大家吃酒,而且这些酒菜都是从自己的小食堂里卖出的,若是自己什么都不出,觉得很是过意不去,于是就多称了一斤灌肠,还带来了支架、平底锅,此外还有半瓶花生油。
  “你们俩干啥去了,都等着你们呢,咋才来?”
  白土山见他二人来了就喊道。
  山子见他们围着火堆喝酒,说道,“要喝酒怎么不提前说一声,我去弄斤猪头肉。”
  白强也跟着说道,“我去掂瓶酒。”
  村里人闲暇时在一块喝酒,总是有很好的分工,有的负责买酒,有的负责买菜,即使某人说了要在家里请客,到了那一天赴酒席时,也是要带上一两瓶酒去的。很少有人会无端的白吃白喝,总觉得那会欠下一个人情。不过村子里也有几个白吃白喝的人,那是无赖,会让人瞧不起的。所以白强与山子看到他们在大街上喝酒才会有刚才的举动。
  “现在都几更天了,谁家还卖东西,都过来吧。”
  白肚子说道。
  白大川也说道,“这是土山兄弟要请客,我们也没有出东西。”
  这么一说,二人才围了过来。
  在其他地方,这深深的夜,安静得很,而在这一片,在大街口,大家围着火堆,喝酒划拳,热闹得很。他们热闹的声音能传出很远的地方,在玉米地里藏着的那些贼人听见了,估计是不敢挨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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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七十二章 砍树1)打完更回到家已经是早上六点,白强回到屋里蒙头便睡,睡了整整一个上午。吃过了饭,全家人还要一道去那林地开荒。
  他们是驾着马车去的,白老汉坐在前头赶车,小两口在车厢里坐着。虽然尽是一些坑坑洼洼的土路,颠簸得厉害,但这小两口坐在一块,一边说着话一边看着沿路的田园景色,到也觉得自在。
  蓝天白云之下,是一片肥沃的土地,在这片土地上种着玉米,种着花生。每块地里都有一两个人在劳作着,他们如蜜蜂般辛勤耕耘。这片大地铺满了绿毯,这都是他们的功劳。路的两边,生长着各色的喇叭花,有红的,也有白的,各种昆虫,各类鸟儿争相鸣叫,这才是真正的田园交响曲。
  白强看着路边的景色时,突然弯身,把彩虹着实给吓了一大跳,等再起来时手里捧着一束喇叭花,彩虹假怒,笑道,“你这是作啥?”
  白强要把这花插在彩虹头上,彩虹却不让,一把打落在地上。道,“正经些,这是在车上呢。”
  有白老汉在场,彩虹总不愿意和白强表现得过分的亲热。于是就找着话题闲聊……
  “强哥,昨天晚上你们打更时没有发生什么事吧?”
  “能发生什么事?”
  白强说道,“刚一开始我们几个人每到一个街口就大声的吆喝几声,还拿着梆子和铜锣,那些贼人一听到这些响动就不敢进村了。再后来我们就在大街上生了一堆火,大家都围着火堆一直到天亮。”
  “呵呵。”
  彩虹笑道,“你们也真是的,吓都把贼给吓跑了。”
  “要的就是这个效果,若是那贼真进村了,就我们几个人还不一定能降得住呢!”
  白强说道,又向前对白老汉说道“爹,你慢点赶车,这路上坑坑洼洼的,又刚吃过饭,颠得人难受。”
  “驾!——”
  白老汉却是不理,仿佛是有意和白强别劲,扬起长鞭,让那马车一路狂奔……
  到了地方,把马鞍卸下来以后,白老汉牵着马把它栓到附近一根木桩上。回来时白强已经光起了脊梁开始砍树了,彩虹在一旁扯树枝,看白强干活的样子,有些心疼,说道,“强哥,你慢些,别累着了。”
  白强停了下来,朝手面上啐了口唾沫,说道,“不打紧,我这身板就是为干这活计的。”
  说这又抡起了板斧,一时间木削满天乱飞。
  白老汉用的那把斧子比白强这把要小得多,他在另一边砍着那棵小树,而那棵小树似乎也在和他做着顽强的斗争,白强已经扳倒两棵了,而它这棵却还没有倒地的迹象。毕竟年岁一大,比不得年轻人了。
  彩虹来来回回把拣来的树枝放在一处。已经在这块地上耗了两三日,剩下活计没有多少了,可若是全做完的话,肯定还要打老晌,若是剩下一些,明天还要捱上一晌,细算下来还是前者划算,于是这活就紧了,三个人各忙各的,都没有时间说话。
  几天下来,这片树林已经面目全非了,有的农户勤快,早就把自己的这块地给开好了,专等着秋收后种小麦了。而有的才开了一半,树杆被拉去卖了,把几十个树桩留在了地里。它已经不在是树林了,从前头可以清楚的看到后头,有枝有叶的完整的树只有屈指可数的几棵。
  太阳快要落山的时候,灿烂的夕阳照着这片土地,一根根长长的木桩被拉出了长长的影子,可能还会有几只鸟雀落在这根树桩上哀鸣,也许这里曾是它的老巢。其间更有那种“笃——笃——笃”砍树的声音,不管怎样,都给人一种无限苍凉。
  当太阳把它最后一道光芒照射到这颗绿色的星球上,标识着它已经完成了今天的使命。该去西山好好的睡上一宿了。
  这田野也一下子变得幽静起来,当白强把最后一棵树砍到的时候,余下的没有多少活计,就只剩收拾了。于是,他就对彩虹说道,“虹,剩下的没有多少了,你回家做饭去吧!”
  彩虹先道了声“哎!”
  又把手头上的活给干完了,问白强,“咱晚上吃啥?”
  白强抬起头,朝前方的白老汉喊道,“爹,咱晚上吃啥?”
  白老汉扭过头,沉闷的说了句,“吃啥都行。”
  “那就下面条吧。”
  白强对彩虹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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