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氓是流氓 [樓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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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九零七章 锦上添花
这天李向东刚才离开，副省长就接到了枝子的电话。枝子问，李向东有没去找你？副省长说，他刚走。枝子便说，老爸，你要帮他。副省长一头雾水，问，他遇到什么麻烦了？枝子说，你就那么希望他遇到麻烦吗？她说，是工作的事，他需要人帮他。
她问：“他没告诉你吗？”
副省长说：“他一句也没提。”
枝子说：“那他找你干什么？”
副省长说：“就是来看看我。”
枝子就想，李向东是不是不好意思开口呢？是不是因为自己经常找他麻烦，担心她老爸又帮了他，她会更变本加厉纠缠他，所以，又想要老爸帮他，又心里余悸，犹犹豫豫的，就不敢提了。
她想，这李向东怎么就那么糊涂？我枝子经常找你麻烦不假，但我强迫过你吗？你这么屡次
三番拒绝我，我又怎么对你了？我恨你不假，恨得心都痛了，但我枝子还是分得清是非，知道什么时候该恨你，什么时候不该恨你！知道哪些事该恨你，哪些事不该恨你！
枝子便把在汪秘那里听来的事告诉副省长，说李向东的展镇级经济，说他抓海边镇和古兜镇这两个示范点，说他抓东南万亩良田这个片。她说，如果这次申报不成功，他的那个片就动不起来，他展镇级经济的思路，就没有说服力，或者，就是一句空话。
副省长说：“李向东自己都不急，你急什么？”
枝子愣了一下，想你这李向东也真是的，这么大的事，你不跟我老爸说，你不要我老爸帮忙，你还叫谁帮你？怎么说，我老爸也是副省长呀！你找谁帮也没找他帮更得力啊！
她想，真不知你李向东是怎么想的，你帮了我那么多，叫我老爸帮你又怎么了？一句话的事，就开不了那个口？他是副省长，但也是普通人，也是一个父亲，他女儿欠了你那么多人情债，你要他还他会不还
吗？看你平时好摸好样的，很男人很大气，骂起人来一点也不顾别人的感受，这么儿怎么就畏畏缩缩胆小的没点男人样？
枝子说：“老爸，你就不能主动问问他？”
副省长说：“你也太荒谬了？李向东有事要我帮他，他不先不口，还要我主动问他？有这样的道理吗？说不定，他已经有办法了，找别人处理了。”
枝子说：“他有什么办法？他还能找谁？他是不好意思麻烦你，不敢开这个口。”
副省长说：“怎么说，他也得先向我提？”
枝子说：“那我叫他打电话给你。”
副省长叮嘱了一句：“你说话婉转一点。”
这会儿，他多少已经明白枝子为什么那么紧张了。刚才，李向东和陈小雨来看他的时候，他曾问李向东，枝子在市县的情况
，李向东还假意说，与枝子联系的不多，说陈小雨和枝子接触多些，便要陈小雨告诉他枝子的近况。那陈小雨说了许多枝子在市县的事，说得都是好话，说枝子的公司讲信用，重质量，声誉在市县一天比一天好，说枝子的公司虽然也做政府做生意，但那都是不赚钱的，多是支持政府，多是为了提高自己企业的知名度，说枝子的公司主要是赚企业的钱，特别是赚那些民营企业外资企业的钱。他还说，李向东并没有给予枝子太多的支持，枝子的生意能在市县做得越来越好，全是她一手一脚干出来的。
他相信吗？陈小雨越说李向东不关心不支持，他就越知道枝子离不开李向东关心和支持，现在，枝子这么紧张这个事，他就更明白了，李向东给了她那么多关心和支持，好不容易逮着这么个回报的机会，枝子当然紧张，当然不想放弃这个机会。
说心里话，副省长对枝子是非常歉疚的，自从与她母亲离婚后，她就失去了父爱。她做错了什么？她什么错也没有，要错都是他们大人的错。她却因为他们大人的错，承受了太多的痛苦。然而，值得安慰的是，枝子在那种环境下，能够自强不息，比
一直在他呵护下的那个捣蛋儿子要强几百倍。
他就想，余下来的时光，自己要尽自己的能力给予枝子更多的补偿！
枝子去市县做生意虽然不是他的本意，但是，现在高官子女们去做生意的多如牛毛。他们真的就那么本事吗？他们真的就能摆脱父辈的关系网来赚干净钱吗？枝子与他们相比，只能算是小本经营，沾点他的光，得到李向东的关心和支持又算得了什么？他想，只要枝子不要太过份，只要她还能遵循生意人最基本的道德，不给李向东添乱子，也是无可厚非的。
他觉得，枝子也还听话，并没有在市县闹出什么风波。
现在，枝子要他帮李向东的忙也在情理之中。这忙并不完全是帮李向东，更是在帮市县，帮市县展镇级经济。他不知道李向东的这个展镇级经济的思路是否切合市县的实际，不知市县是否就一定要走这么一条展思路，但是，争取成为省的万亩田示范点，并没有错。哪个地区不希望争取成为示范点？哪个地区不千方百计希望得
到省政府的拨款支持？
枝子打电话给李向东的时候，他正在酒店的小会议室里慷慨激昂，没有听到枝子的电话，枝子便又打电话给陈小雨。她很清楚，每一次李向东出差，如果不是去开会，定是会带陈小雨的。昨天，汪秘来看她时，她问汪秘，陈小雨怎么没来，汪秘说，陈小雨在省城，她就猜到陈小雨一定是跟李向东一起去的省城了。因此，她才从汪秘嘴里探听到了他们去省城的目的。
陈小雨的电话一响就通。她问，李记怎么不听我的电话？陈小雨说，他正在讲话呢？她就说，他讲完话，你叫他打电话给我老爸。陈小雨问，副省长找他有什么事？她说，你还好意思问？你们想要我老爸帮你们，怎么又不敢说？陈小雨说，没有啊！我们没想要副省长帮我们，我们只是去看看他。李记说好久没来省城了，好久没见副省长了，所以，才抽空去看看他的。
枝子便说：“李向东能耐了是不是？去省城办事不用找我老爸了是不是？你告诉他，我老爸一句话，就可以让他什么事都办不成。”
陈小雨说：“你别，你别！李记没要副省长帮忙，是因为他不是分管这一摊，如果，副省长分管农业，他早就找他了。昨天他还急得团团转呢！就是今天，他心里还七八下呢！”
枝子就笑了，说：“他也有急的时候啊！他也会急得团团转啊！”
她说，可惜我没看见，没看见他焦急的样子。不过，听你这么说，我心里也挺高兴的。她问，他骂人了吗？他骂人很凶是不是？她说，如果，我告诉他，我能帮他，又偏不帮他，他会不会气得跳起来？
陈小雨说：“你又何必呢？你想要报复他，想要出出气，也不要找这个时候？”
枝子说：“为什么不呢？我就是要找这个时候，就是要气死他。”
这么说了，她就把电话挂了。她想，陈小雨肯定会要李向东打电话给她的。果然，李向东的电话很快就打进来了。
枝子说：“你还记得我的手机号码呀？还知道打电话给我呀！我感到很荣幸，说不定兴奋得今晚都睡不着了。”
李向东问：“你找我有事吗？”
枝子说：“你假不假啊？你会不知道我找你干什么？陈小雨没告诉你吗？”
李向东说：“他叫我打电话给副省长。”
枝子说：“你打了吗？”
李向东说：“我想知道原因，为什么要打电话给副省长？”
副省长的电话不是随便要打就能打的，总要问清楚原因？总要知道你枝子跟副省长说了些什么，怎么说的，这样，心里才有底，才知道怎么跟副省长通话？
枝子说：“我把你去省城的事告诉他了，叫他想办法帮你。他也答应了，不过，你总得先给他电话？他要帮
你，总不能要他主动给你电话？”
李向东愣了一下，不知枝子怎么就知道这事了，想不到枝子竟还会帮他。
枝子见他那边没回话，就有些儿得意，问：“是不是有点感动？”
她说，是不是觉得我这个人还有点意思？我不怪你怎么对我，也不跟你记仇，只要我能帮你的时候，我是一定要帮的。
她说，我这人分得很清楚，一事归一事，我在市县，你给了我很多帮助，到省城，我也会想办法尽能力帮助你。
枝子不知为什么，突然就不想戏弄他了，许是觉得陈小雨说的也对，戏弄他也要看看时候，许是听到他那一本正经的样子，也不忍心戏弄他了。
李向东打电话给副省长时，副省长也没多说什么，只是叫他下午班的时候来一下他的办公室，说他已经约了农业厅长，说他有什么事，需要帮什么忙，直接跟农业厅
长说。李向东忙说，又麻烦省长了，真不好意思。忙解释说，省长这么忙，我们市县的小事，怎么好总麻烦你。副省长说，没关系，也就举手之劳，打个电话，不麻烦！
李向东一个中午都忐忑不安，不知副省长对他是什么态度，会不会因为他有事需要帮忙却不需要他帮忙而对他有看法？你李向东是不是还有更能帮你的人？是不是除了他，你还有更硬的后台？所以，没把他放在眼里！你李向东不把他当自己人，那好，他也不把你当自己人，看看这损失的是谁？
走进副省长办公室，李向东还笼罩在这种忐忑不安中。
一进门，他就说，午过来，本就是想跟你说这事的，一则市县的小事总不好意思麻烦你，一则，当时，觉得很多事还没考虑成熟，贸贸然向你汇报，也不够尊重，所以，就没敢说。
他说，如果，副省长不约我来，我还是要来的，因为，我已经考虑成熟了，也觉得我们争取那个立项有一点儿谱了，再有省长你帮忙，或许能够成功。
副省长说：“这事我不管，你等农业厅长来了再跟他说。”
李向东这才现副省长并没有在乎他午来没把这事告诉他，不由地就松了一口气，想自己真是多虑了，想自己把自己折腾得够呛，这会儿，脑袋还胀呢！
李向东前脚到，农业厅长也脚也到了。副省长就介绍他们认识，就告诉农业厅长，李向东这次来，主要是想来争取万亩田示范点的。
他问农业厅长：“这忙能不能帮？能就能，不能就不能，我们公事公办。”
农业厅长“哈哈”笑，说：“你副省长既然做了指示，我当然尽力，不过，这事也不是没有困难，其他成员单位可能会有意见。”
副省长说：“那些成员单位也就是协助协助你农业厅，最后定名单的还不是你？”
农业厅长说：“这初
入选名单都定了，再把市县加进去，总得有一个让人信服的理由。”
副省长说：“向东，给他一个理由？说说你们为什么要争取这个示范点。”
李向东正等着这句话呢？就把在酒店小会议室那番话说了一遍，当然，在领导面前，说话的口气就没那么激昂了。
他说，省里要设万亩田示范点，也应该考虑到我们珠??地区的市县。
他说，我们在那种环境中，周边地区都大面积开工业区，大搞招商引资展工业，我们市县能够保留那么一块连片万亩良田，很不容易，顶住了许多压力，所以，也希望省里能给予肯定和扶持。
他说，我们这个点，不仅仅是扶持对象，其实，也应该是一个表彰典型，至少，在保护耕地这方面，是一面很有说服力的典型。
农业厅长又“哈哈”笑起来，说：“你以为，我不想找这样
的典型吗？我以为，没有这样的典型，找不到这个典型了。”
副省长见农业厅长喜出望外的样子，便说：“那我就不说什么了。”
农业厅长说：“明天就集中几个成员单位开会，你把刚才说的那些整理一下，弄个材料给我。我明天在会说说这事，争取把你们市县增补进去。其他必备的申报材料，会后你们再补齐。”
李向东真不知该说什么？是副省长得力呢？还是他那理由太充足？其实，两者缺一不可！
正文 第九零八章 碰壁
这些天，杨晓丽的心情和李向东恰恰相反，原本以为一切都在自己掌控中，后来现，根本不是那么回事。
这天，杨晓丽把6副部长和小明叫到她的办公室，吩咐他们与市县的电视台联系，说是她已经和那边联系好了，组织江边市电视台前去参观。她说，我们部里就你们两人参加？电视台那边各中心主任以干部参加。她担心自己说的还不够明确，又补充道，正副台长、电视中心主任、电台中心主任、行政中心主任、广告中心主任等等。
两人接受任务后，就分工各忙各的了。6副部长重点与电视台那边联系参加这次参观的人员。他要求电视台长一定要落实人数，一定要保证中心以的领导干部都参加，他说，这是杨常委点的名，并要立即把名单报办公室小明副主任。小明重点联系行程安排，与市县电视台联系时间，了解参观的各项程序，与江边市电视台行政中心联系，准备车辆等。
小明把参加参观的人员名单、时间行程起草了一个方案报杨晓丽时，杨
晓丽看了非常满意。6副部长也在一边得意地说，电视台好几个人都不想参加，我强调，这次是你亲自带队，是你来我们江边市后第一次带队外出参观，如果，要请假，就向你请假，结果，没人再敢说不参加了。杨晓丽说，就是要这么硬性要求。
她说：“这是一次学习的大好机会，好好学习市县电视台的经验，看看人家是怎么解放思想的，怎么改革创新的。”
参观回来后，杨晓丽准备召开一个电视台中心以领导干部的会议，让大家谈谈认识和体会，认真查找自己与市县的不足，等时机成熟了，她再在会议提出自己的整改设想，然后要求他们贯彻实施。
杨晓丽的整改设想根本是按照那位副台长制定的那个方案。当他把方案交给杨晓丽后，她看了虽觉得还有许多不足，但思路还可以，想如果按照这个思路再增加自己的内容，这个方案就完善了。
6副部长敏锐地意识到杨晓丽要对电视台采取大动作，小明离开她的办公室后，他便很知己地问：
“你是不是要对电视台进行整改？”
杨晓丽问：“看不出来吗？”
6副部长笑着说：“意识到了。”
杨晓丽又问：“你觉得有这个必要吗？”
6副部长说：“非常有必要，非常及时！这几年，电视台的建设，的确与我们江边市的展很不相适应，各项工作都展了，都走在地级市的前列了，唯独就是这一块，还处在中下流，可以不客气地说，是处在下流的位置。”
他说，电视台一直都不卖我们宣传部的帐，虽然明文规定，电视台是宣传部的下属单位，但我们根本无法管，人事无法管，财权无法管，所以，这几年，电视台的事，宣传部能不过问就不过问，渐渐就有点放纵了。
他说，所以，根本不把我们宣传部放在眼里，可能还给你杨常委几分薄面，但我们几副部长根本就指挥不了，更别说下面的科长主任一
般干部的。前两年，电视台出现了一些问题，要我去处理，到了那里，根本就不给你说话的机会，他们那些人，就是普通的记者，技术人员，也不把你当回事，你说他们制作的节目性不强，与市委市政府的中心工作脱节，他们不检查自己，不说自己素质跟不，就只强调客观，只强调技术力量不足。
他说，对电视台进行整改手段一定要硬。电视台是实力单位，有钱的实力单位都这样，都不好管，因此，要整改就要狠。
杨晓丽点点头，觉得6副部长说得很对。电视台她还不熟悉吗？她太熟悉了，正是因为她熟悉，她才要好好整改整改，让江边市的人都知道，她就是敢啃这块硬骨头！
接下来，6副部长说的话，更让杨晓丽兴奋不已。
他说，我们要通过这种整改，把电视台真正归顺到我们宣传部管辖之下，要他们听从我们的指挥，特别是宣传这一块，要让他们一个层次，要让他们紧跟当前的形势，要让他们紧围绕市委市政府的中心工
作。
他说，现在，所有的部门单位有什么需要宣传的，都直接与电视台联系，直接找他们，如果，我们通过整改，改变这种形式，建立审批制度，要求这类宣传必须经过宣传部审核后，才能电视台播放出街，这样，各部门单位有求于我们，就不会忽视我们的作用了。一则可以提高了我们宣传部的地位和声誉，一则更有利于以后，我们要求各部门单位配合开展各项活动。
他说，电视台是有钱的实力单位，一直以来，他们的收入与我们都没有关系，如果我们通过这种整改，真正形成一种下级关系，我们要调用他们的资金，怎么也比现在方便得多了，至少，你杨常委开展什么活动，市政府那边拨款不足，也可以先从他们那边垫一部分。
杨晓丽问：“这会不会管得太具体了？”
6副部长说：“不具体不行，尤其是对电视台长。这次整改能否取得实际的效果，重点在解决好他的思想问题。只要解决了他的问题，其他事都好办了。”
杨晓丽说：“昨天，我已经跟他谈过了，他也认识到了电视台的不足，也早就想对电视台进行整改，只是苦于不知怎么开展，所以，很希望我们尽早进行这事。”
6副部长看了一眼杨晓丽，欲言又止。
杨晓丽察觉了，问：“你似乎有什么顾虑？”
6副部长笑了笑，说：“没有，没有。”
其实，他根本不相信电视台长会那么听话，他会希望宣传部对电视台进行整改？他会不知道这整改意味着什么？这整改就是介入，就是要摊薄他的权力。
杨晓丽说：“我知道你有顾虑，不相信电视台长会支持整改。”
她说，其实，每一个单位，都不希望整改，都不希望外来力量介入，不管是实力单位也好，非实力单位也好。为什么对非实力单位进行整改，工作就好开展？因为他们
是非实力单位，整改也好，不整改也好，外力量介入也好，不介入也好，他们都无所谓。实力单位难度就大了，就会遇到种种阻力。
她说，我很清楚，电视台长并不希望我们介入整改，这也是可以理解的。不过，这是我负责的事，我希望要进行整改，他即使不想整改，也不敢怎么样！
6副部长本还想说几句提醒一下杨晓丽，听她这一番说，信心那么足，也就不再说什么了。
杨晓丽还继续往下说。
她说，昨天，我跟电视台长谈了一个下午，我把整个整改构思都向他交了底，从电视台的现状谈到将来的展，从设备的更新谈到人员素质的提高，也谈到只有进行整改，电视台才能一个层次，不仅仅是、技术方面层次，经济效益也会一个层次。
她说，一开始，他的思想是有抵触的。这个我看得出来，但谈到后来，谈到只有创新改革，经济效益才能层次后，他的态度就有
所转变了，就表示拥护这次整改了。有时候，我们要向下面摆明态度，说明我们的工作重心，都是为基层服务的，为提高基层的效益的。
她说，你有顾虑，也属正常。电视台一直都没把宣传部放在眼里，这是事实。为什么会出现这种现象呢？除了你刚才说的原因，还有一条是最重要的，就是坐在我这个位置的人，有没有意识到这个问题，或者意识到了，有没有决心要改变这种现状？有没有能力改变这种现状？我不是夸自己，谁比我更熟悉电视台？我就是从电视台一步步来的。现在，我对电视台进行整改，决心我有，业务技术我熟，你还顾虑什么？
6副部长连连点头。
杨晓丽这么自我感觉良好，他不点头又能怎么样？心里却想，你杨晓丽把电视台长看得太简单了，想不让你碰碰壁，你是不会警觉的，才会认认真真对待的。
很快，杨晓丽就碰壁了。
当乘车前往市县参观前的
一刻，一直都说一定参加，再忙也要参加的电视台长，却打电话来请假，而且，那请假电话是直接打给杨晓丽的。
他问：“你们出了吗？”
杨晓丽说：“正等你呢！”
他说，你看看，就这么巧，我一早出来省台办事，原以为办完事赶回去，也还来得及，想不到，这本来不用一个小时就能办好的事，竟等了两个小时。
他说，这两个小时一拖下来，就到钟点吃饭了，就不好意思办了事不请人家吃饭了。这也是人之常情，经常出来办事，请人家吃饭也是为了方便自己，省台的人，就算是普通办事员，我们也是得罪不起的。人家一不高兴，以后办事诸多刁难就更麻烦了。
他说，吃了饭再赶回去，说什么也是可以赶在三点前到的，偏这路又遇着塞车，听说是前面路段出了交通事故，塞得像蜗牛一样，也不知什么时候才能赶回去。
杨晓丽说：“你今天就不应该去省台办事。”
电视台长连连说：“是的，是的。应该昨天就来的，可是昨天市里不是开会吗？前天不是你找我谈话吗？今天再不能耽误了，才不得不出来的。如果，时间允许，我怎么也等参观完才出来啊！”
杨晓丽见电视台长连连叫苦，想火也不起来了。
但是，这参观没有一把手参加又有多大意义？
正文 第九零九章 按计划进行
杨晓丽挂了电话，就阴着脸车。那是一台二十座的豪华中巴，早去的人都找好自己位子坐了。杨晓丽几乎是最后一个车的，很习惯地还是按官职大小寻找自己该坐的位置。这里她的官职最大，就以为那第一排最好的位子会留给她，那知，十几个人66续续都把好位子占了，只剩后排几行的空位，那脸更阴得黑，又下了车。
6副部长本跟在杨晓丽后面车，一只脚踏车门的踏板了，见她退下来，忙往后躲，差点没就站住，好在扶住小明，才站稳了。
杨晓丽下了车便说：“太不像话了！”
此话一出，还没车的三个人都惊住了。这三人中，除了6副部长、小明，还有一位是电视台行政中心主任。那主任伸头往车里张望，立时就知道生了什么事，忙跨车，拍了拍前排最佳位子的椅背。坐前排最佳位子那两人一个塞着耳机听音乐，一个大模大样地半仰着身子打磕睡睡觉，听到拍椅背的声音，一个忙取下耳机，一个忙坐直身子，两人却都同时回过头
来。
那主任说：“你们坐后面去。”
两人还没醒过神来，木木地瞪着眼睛。
那主任又说：“这位子是你们坐的吗？”
两人说：“为什么要我们坐后面？为什么我们不能坐这里？”
那主任气呼呼地说：“你们懂不懂规举？”
一人说：“这有什么规举？”
另一人说：“规举不是先来先到吗？”
那主任说：“这是坐公交车吗？这是执行公务，是去参观学习，自己该坐哪个位子不知道吗？”
两个人这才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很不情愿地到后面去了，但嘴里还不干净地叨叨，又不是开会，又不是坐主席台，这
么多讲究！要坐好位子，怎么早车，晚车就应该坐后面。
其他人都不说话。
其实，也不是没人知道这两人不该坐那位子，只是懒得开口。不关自己的事，谁开这个口？即使开了这个口，你杨晓丽杨常委会说句感谢吗？你倒觉得是理所当然。但开口的人却要为你这个理所当然得罪人，得罪朝夕相处的人。
行政中心主任却是职责在身，不得罪人不行。他不仅把那两人赶到后面去，还把第二排位的人也赶到后面，空出那两位子让给6副部长和小明。
6副部长悄声说：“就是这素质！”
杨晓丽看了他一眼，没说什么，心里却想，看来整改是及时的，这些家伙真应该好好调教调教！
6副部长说：“电视台长不来了？我就担心他会不来。”
杨
晓丽声音很低，口气却很硬地说：“别乱说话。”
她心里却也不得不起了几分疑心，想电视台长是不是早就不打算来，所以，跑到省城去了，找了这么一个无懈可击的借口，硬把你的嘴堵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那主任从车下来，笑嘻嘻地说，真不好意思，一时大意了，工作没做好。他说，车，都安排好了。杨晓丽、6副部长和小明这才了车。但不管怎么样，这三人心里都觉得怪怪的，6副部长突然就有一种出师不利的感觉。
车启动了，车里的气氛还是闷闷的。
杨晓丽想，6副部长的多虑是不是应该重视？如果，那电视台长真是故意找了这么个借口不去市县参观，这思想就肯定有问题，这整改工作，就先要从电视台长这里手下，先把他的问题解决了才能对整个电视台进行整改，一把手的思想不到位，认识不到位，还搞什么整改？要搞也是随便应付一下，走走过场。
正
想着，手机响了起来。她看了看显示屏，竟是电视台长打过来的，便没好气地问：“什么事？”
电视台长“嘿嘿”笑着问：“你们走到哪了？”
杨晓丽说：“你还能赶过来吗？”
电视台长说：“我当然想，我当然希望。市县电视台在地级市同行业中是一面旗帜，有机会去参观，学习他们的先进经验，是一件很有意义的事，这对我们学先进赶先进，特别是对我们电视台就要开展的整改一定起促进作用。”
他说，我已经吩咐行政中心主任了，要他这次去参观，一定要认真听，认真学，不仅要把市县那边印的有关材料带回来，还要做好笔记，把那些没有印的好经验也带回来。我要听他汇报，要好好学习，深刻领会。
他说，这当然，这样还不够，我要在听汇报，看经验材料的基础，进行反思后，找出我们的差距，带着解决问题的态度亲自去一趟市县，不管多忙，明天，最多后
天，争取把这一课补。
杨晓丽心里的气便消了一半，想这电视台长如果能备好课，能带着问题去市县参观，效果应该比今天去更好。她想，看来，这电视台长不能赶回来参加这次活动，还是很自责的，千方百计想向她解释清楚，于是便觉得这电视台长应该真是塞车耽误在路了，并不像6副部长说的那样，是故意找的借口。
这么想，她不再责怪那电视台长了，心里想，有电视台长配合，她杨晓丽想要调教电视台这帮家伙，还不易如反掌。
她对电视台长说：“你也别太自责，耽误就耽误了，谁也不想生这样的事。”
电视台长说：“杨常委，话不能这么说，耽误是不应该的，这反映了我对客观变化考虑不足，如果，我考虑到可能会塞车，我就应该早点出来，我就应该走另一条路出省城。”
他说，你原谅我，并不说明我没有错，有错就要改，就要想办法弥补过错。
他说，这次参观活动，我是非常重视的，我多次在会提到，大家要认真对待，到了市县，要认真学习人家的长处，认真学习人家的经验，那想到，临出门自己竟掉链子，真是让人笑话。
他说，我还在会多次传达了你的指示精神，近期内，电视台要进行整改，不仅要通过整改提高我们电视台的技术水平，更要通过整改，提高大家的素质。所以，我对这次参观活动，是很重视的，对你就要实施的整改是非常拥护的。
杨晓丽说：“知道，知道。”
这会儿，她心里的气已经完全消了。她很清楚，电视台长如此这般，甚至于语无伦次的这一番表明，只有一个目的，就是担心她误会，担心他这次不能前往市县参观，会给杨晓丽留下不好的印象，会误会他找借口不参加，误会他不支持整改。
因此，参观回来后，杨晓丽还是按照事先预定好的计划，进行她的整改。
6副部长不放心地说：“你是不是先跟电视台长谈一谈。”
杨晓丽说：“我们不是没谈过了。我们已经达到了一致。”
6副部长说：“我总觉得不会那么简单，开始，他也说得好好，结果，还不是没去市县参观。”
杨晓丽说：“这事别你想得太复杂，只是出了一点意外，他也不想出现那种状况。”
6副部长很无奈地笑笑。
杨晓丽突然问：“你怎么那么多虑呢？怎么总怀疑他呢？”
6副部长狠了狠心说：“我担心你思想准备不足，一下子控制不了局面，到头来反而会影响你的威信。”
杨晓丽有点儿不高兴，说：“说说你的理由。”
6副部
长说：“电视台长不是那么好对付的人。他这个人我了解，经常当面一套，背后一套，以前，我们也曾想过要对电视台进行整改，他也表示拥护，但是，背后却反对，通过方方面面进行阻止，最后，也就不了了之。”
杨晓丽说：“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以前你们搞不下去，是因为你们对电视台的情况不熟，所以，你们不知该从哪下手。以前，你们更多考虑怎么控制电视台，怎么掌握他们的人权财权，所以，才遇到种种阻力。”
她说，我这次整改，最主要的目的是提高电视台的整体水平，通过提高他们的水平，让他们得到更多的经济效益。这两者之间的目的是不一样的。你们那种思想，他们当然不接受，电视台长当然不授受，我的是为他们着想，从他们的利益出，他会不拥护不支持吗？
她说，我知道，你是出于好心，不想我再重蹈覆辙，但是，你请放心，只要你好好配合我，这次整改一定成功。
她说，这次整改，我亲自挂帅，你和小明作
为宣传部派出领导，具体检查督促电视台进行整改，及时向我汇报整改情况，好的应该总结表扬的，我们总结表扬。不当之处，应该矫正的地方，绝不能姑息，严厉要求矫正，有困难，有阻力，我亲自出面解决。
6副部长再一次哑然。这次哑然与一次不一样。次，只是希望杨晓丽碰壁后，能改变对电视台长的看法，这一次，他倒希望杨晓丽和电视台长干起来！
正文 第九一零章 逼上火拼的绝路
杨晓丽对电视台进行整改是必然的。这是杨晓丽到江边市后干的第二件大事，第一件大事是组织开展庆典活动。在庆典活动中，她虽然遇到种种困难，种种阻力，但还是成功了。在这成功中，杨晓丽很有些陶醉，很有些飘飘然，不自不觉中，便助长了她的某种傲气，强烈了她不服输的心态。因此，6副部长很明显的感觉到，这第二件事，她绝不会允许自己失败。
6副部长也清楚，电视台长并不像杨晓丽说的那样拥护她对电视台进行整改，如果真要整改，他也是希望按他的路子进行整改，绝对不会按你杨晓丽的路子走。目前，他还在忍让，能躲避就躲避，没到非常时期，他还不想与你杨晓丽闹翻脸。
6副部长希望杨晓丽按计划实施她的整改，而且，他要以宣传部派出的领导坚决督促电视台实施杨晓丽的整改，他要把电视台长逼得无退路可走，逼得他不得为了维护自己的利益和杨晓丽翻脸。
一边是不服输的气焰嚣张，一边是不愿自己的利益受到损害，两者翻
脸火拼起来，定会刀光剑影，飞沙走石。
这电视台长可不是好欺负的角色，其实，每一个实力部门的一把手都不是好欺负的角色。他们没有一定的实力，是不能坐那个位子的。要知道，能当一把手的人，不管单位大小，都不简单，但是，能当实力单位的一把手就更不简单了。
杨晓丽也不是吃醋的，她丈夫李向东是市县市委记，老江记也要给她几分薄面。
火拼的结果只有两种可能，要么杨晓丽妥协，要么电视台长倒霉。
杨晓丽妥协，对他6副部长并没有任何伤害，他只是执行市委常委的决定，他依然还当他的副部长。
电视台长倒霉，却会给他带来一线希望，完全有可能让他以宣传部派出的领导接任电视台。如果，他以宣传部副部长的身份兼任电视台长，很明显对杨晓丽是非常有利的，她可以完全掌控电视台，包括人权和财权。当然，这已经是第二步棋了。
现在，6副部长先要走好第一步棋，协助杨晓丽把电视台长逼火拼的绝路。
他想，要把电视台长逼火拼的绝路，只是参观、开会、部署还不能，还要拿出一个具体的实施方案，且要越具体越好。他就可以拿着这个具体方案要求电视台长一件件落实。
他认为，只是提高人的素质水平，干一些虚的东西，还不能把电视台长逼火拼的绝路，只有改变他的财权，侵害他原来的利益才会激得他跳起来，比如，在规定的时间内，要他增添新的设备，挖空他的浮动资产。明确规定，每一年必须向宣传部调一定的资金支持，同时，收回审核各部门单位利用电视台进行宣传的审核权等等。
他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了杨晓丽。当然，他从另一个角度，杨晓丽关心的角度去阐述自己的观点。
他说，他一直担心整改是否能落到实处，怀疑电视台长是否真心拥护整改，主要是因为，他本人对这次整改寄予太高的期望，或者
说，更多地从宣传部的角度去考虑这次整改，想通过这次整改，建立宣传部对电视台的绝对领导权。
他说，这种作法必然会改变电视台现在的利益布局，直接说，会干扰了电视台一直沿用的管理方式，削弱了电视台长的权限，侵害了他的利益。从这种种考虑，因此，他怎么也不相信电视台长会与我们一致。
他说，但是，我们不这么整改，那整改就会流于一种形式，不痛不痒地走走过场，反而会让人以为我们是虚张声势，好大喜功的做做秀。电视台长更加不把我们放在眼里不说，各部门单位也会对我们宣传部有看法。
6副部长把后一句说得特别重。他要引起杨晓丽的注意，她最忌讳的就是别人对她这个异地来的市委常委华而不实的看法。
杨晓丽问：“你认为，我这次整改，会华而不实吗？”
她说，我杨晓丽做事，要么不做，要么就实实在在去做，从不玩虚的。在庆典活动中，
我做的哪一件事是虚的，哪一件事没有落在实处？
她说，我们共事的时间还不长，你对我还不了解，以后，你会慢慢知道我杨晓丽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6副部长“嘿嘿”笑，想他的目的基本达到了。于是，他说，对电视台进行整改，要打破常规，要有具体要求，要他们按照具体要求一项项落实。杨晓丽说，你怎么就知道我没有具体要求呢？怎么就知道我没有任务指标呢？这么说了，她又觉得6副部长说的不是没有道理。你杨晓丽自己有具体要求，有任务指标还不行，光是在会说说还不行，应该形成文字，让大家有个参照依据。
她随手拿起电话，又把小明叫了回来。
小明进来，见6副部长还在，就对他点点头，问杨晓丽：“找我有事？”
杨晓丽说：“说。”
6副部长已经坐在杨晓丽办公桌前那边椅子
，小明要坐，就能坐离得较远的沙了。犹豫着，杨晓丽从她的大班椅站起来，手里拿着那位副台长写的材料，也往沙这边走来。6副部长便也从办公桌前那张椅子移到沙这边来了。
杨晓丽坐下来，作状地翻看一下手里的材料，说：“刚才我跟6部长谈了一下，觉得我们要对电视台进行整改，不能只强调虚的，要有实实在在的东西。所以，我想，由你起草一个整改方案。”
她说，事先，我已经叫其他人弄过一个方案，思路基本没问题，但还不够大胆，还不能完全表达我的意图，特别对一些重要部门的整改，动作不大，力度不够。
她把手里那个方案递给小明，又说，这次整改，要把提高人员的素质放在第一位，设备的更新，也不能忽视，当然，我们不能要求电视台一下子把所有的设备都进行一次大更新，我们要一步步来，要抓主要问题，解决重点问题。更多一点管理，也要规范。等等。
杨晓丽便开始谈她的整改构思。她谈得很细，谈得很
具体，具体到电视台记者工作人员出外勤的言行举止。然而，她的内行却让6副部长和小明都惊讶。6副部长想，或许，电视台长也没她了解得那么清楚。
离开杨晓丽办公室，6副部长认为，如果能够按杨晓丽的整改构思一件件落实，那电视台长定急得虾样跳，想要不跟杨晓丽火拼似乎也不行了。
他拍拍小明的肩说：“辛苦你了。”
小明说：“没什么！”
6副部长说：“还有一条要加进去。
他说，为了确保这次整改能够顺利进行，必须在宣传部的督促下，严格按照整改方案要求，逐一予以实施，不能讨价还价，更不能强调客观。
他说，这有利于我和你以后开展工作，电视台对我们的态度怎么样？你也清楚，如果不把这条加进去，什么事都要杨常委出面，不仅杨常委忙不过来，就是我们也不好向杨常委交代
。
小明说：“我按杨常委的意图起草好这个方案后，先交给你把把关！”
6副部长说：“可以。”
他又问，什么时候能赶出来？
小明说：“明天！”
6副部长说：“你晚加加班，明天一早班给我，我把把关，争取下午前交给杨常委。你知道，这事杨常委非常重视，也抓得很紧，昨天才参观回来，今天就赶着要起草方案了，所以，我们也要抓紧。没问题？”
小明说：“没问题。”
他信心足足的。这种实施方案式的材料，不同于其他材料，只要有碗数碗，有碟数碟，并不用刻意加入什么术语，只要有个基本思中，把领导的意图写进去就行了。对于小明来说，不是什么难事，小菜一碟。
正文 第九一一章 如坐针毡
从市县参观回来的第五天，电视台组织中层以领导召开了一个整改动员会。由于参加的人数不多，又是圆桌会议，这个动员会便不仅仅是动员会，还增加了大家谈前往市县电视台参观的认识和体会。会议地点在电视台大楼的顶层。杨晓丽还是第一次来这个会议室，感觉地板墙壁桌椅太陈旧，想可能电视台大楼启用后，这里就再没翻新装修过，少说也有十几年了。
会议由电视台长主持。
6副部长却认为，电视台长并不愿意主持参加这个会，如果，不是次找借口拒绝了一回，这次再不参加就太不给杨晓丽面子，他肯定还能找到更充足的理由不参加这个会。
电视台长做了一番开场白后，环视了一眼在坐各位，说：“这是一个座谈式的会议，是一个广泛听取大家意见，充分挥民主的会议，希望大家在会畅所欲言，结合自己的工作实际，谈谈参观市县的认识和体会，既要看到兄弟市县的长处，又要查找自己的不足，更要明确今后的展方向。”
一般情况下，这种座谈式的会议，要下面言，总是比较静场的，不点名要谁言，大都不想言，然而，在电视台却大不一样，大家争先言，也不管职务大小排名先后，似乎谁先言谁就占了先机。
电视台长话音落未，有人就争先了，说，我先说说。且还举起了手。好几个抢得慢的，只好把到嘴边的话吞了回去，人便像被一口气噎着了，直了直腰杆，让那气顺下去。
抢先言的人对杨常委点点头，先一字一顿地自报门户，仿佛杨常委记不住他的姓名，他这话就白说了。
他说：“这次参观使我大开眼界，更加认识到杨常委组织这次参观非常及时，非常有意义，让我们看到了兄弟市县的进步，同时，也现了我们的不足。”
他说，我感触最深的是，我们的工作环境根本无法与市县相比，我们电视台的主楼，是二十多年前建的，以后，就再没有能力增加新的建筑。市县却是三年一小
变，五年一大变。二十年前，他们的主楼还不如我们，现在已经退出主导位置，只设为行政中心这么一个部门。电台、电视台、电视节目临控中心……这些技术部门，都迁进了新建筑。
他说，二十年的变化，可以说是翻天覆地的。他们得益于什么？得益于挥华侨乡亲的大力支持。市县是著名的侨乡，有着“海内外两个市县”的美誉。他们积极动海外乡亲的支持，捐资兴建了一幢幢新建筑，捐资购置了一套套先进的设备。这些，我们江边市是望尘莫及的。参观回来后，我与几个人交流过，大家都觉得，我们无法学，也学不来。
他说，但是，我们参观学习不能仅是学那些看得见的东西，我们更要学人家的一种精神，一种不断创新的精神，一种善于挥自身优势的精神。我们江边市的优势在哪里？我们要怎么挥好我们的优势？我想，这是值得我们深思的问题！
他说：“我暂时就想到这些。有什么不对的地方，请杨常委，请6部长，请各位领导多多批评指正。”
杨晓丽低声问电视台长，刚才言这人一直都在你们电视台工作吗？电视台长笑笑说，刚从外单位调来的，对电视台的情况还不熟悉，只能泛泛而谈。杨晓丽却说，我觉得他说得不错，谈到了本质。
6副部长对大家说：“很好，很好。大家畅所欲言，考虑好的，可以多说几句，考虑还不充分的，可以三言两语。大家也可以对某一个话题进行议论嘛！总之形式多种多样，说出自己想要说的话就行！”
他要不失时机的展示自己，甚至想，有朝一日，替代电视台长位置时，大家对他不会太陌生。
第二个说话的人，思路就没那么清清晰，条理也有些乱了。大概的意思是，江边市不能和市县比，市县是大市，江边市是小市，人员编制少，每天生的事也少，制作的新闻没多少选择性，这也是制作节目质量不高的主要原因之一。
有人说，先进我们要参观，开眼界，但学起来很难，有时候了，也不实际。市县花了几百万更新电视节目监控中心
，我们江边市有这个必要吗？
有人说，我们没办法跟人家比，人家百多万人口，按平均每四个人计一户人家，也有近三十万户了，我们江边家的人口也就等于人家的户数，每年有线电视收入不及人家四分之一，怎么学？
有人说，我们的广告费收入肯定也和人家没法比，收视率低，播同样的广告，同样的时间，价钱却比人家少一大截。
有人便总结似地说，主要还是钱作怪。有钱谁不会过好日子？市县能过好日子，除了钱还不是钱？人家不仅有电视台本身的收入，还有华侨乡亲的捐资，那些捐资都搞硬件建设了，本身的收入也就搞点软件建设。那软件建设能化几个钱？如果按这个算法，市县这么大的市，单是电视台本身投资的建设，也没有我们江边市这样的小市投资大。
杨晓丽越听越觉得不像话，说着说着，这一个个看到的不是人家的成绩，反而是别人的缺点，反而从别人的缺点里现了自己的成绩。她想，再这么说下去，还不成了表彰会，表彰
自己的艰苦朴素了？于是，便想结束这种谈认识谈体会的座谈性质，于是，便有点遗撼，刚才第一个言能放在这后面说，这座谈的效果就不一样了。现在，大家几乎把第一个人的说话内容给忘记了。那才是最鼓舞的人啊！
她指了指自己戴在手腕的表，示意电视台长注意时间，示意他结束座谈。那电视台长本是越听越暗自高兴的，想你杨常委6副部长不是想听江边市电视台的不是吗？那就听听？听听大家都说些什么？江边市电视台整改，也要顺乎民意？看到杨晓丽暗示他执行会议的下一个议题，就很有些不愿意。
当然，不愿意也要执行，他不能让这么多人知道他与杨常委有分歧。这是很不明智的！
他举起双手做了一个下压的手势，说：“由于时间关系，大家就议论到这！以后，再组织时间，让大家各抒见己，畅所欲言。”
其实，大家知道这是客套话，什么时候还组织时间？遥遥无期！因此，说的也就说了，没说的也就没机会说了。
电视台长继续说：“现在，由江边市委宣传部6副部长表重要讲话。”
大家便热烈鼓掌。
6副部长挪了挪??，让自己写得端正一点，然后，对大家点头微笑。
他说，这次参观学习，大家都受到了一次教育，刚才，许多同志都谈了自己的认识和体会，看来，经常举行这样的活动很好，既让大家开了眼界，也看到了我们与先进地区的差距。有差距怎么办？有差距就要追赶，就要缩短差距，甚至于后来居。我相信，大家有这个信心，有这个决心，也有这个能力！
他说，现在，我受杨常委的委托，谈一谈宣传部对电视台的几点要求，或者说，宣传部对电视台的整改要求，也可以说，是电视台今后一段时间，追赶先进的主要工作。
他说，杨常委对电视台的整改是非常重视的，也同意这个整改要求。不过，杨常委是一
个非常民主的领导，认为，还应该多方面征求意见，尤其是征求在座各位的意见，在广泛征求意见的基础，形成一个完善的整改方案，从而逐步实施。
一番阐述后，6副部长开始一二三四地读解整改方案的征求意见稿。
电视台长脸本来还带着微笑，听到后来，就有点阴了，就有点不耐烦了，不停地张望6副部长手里那个整改方案，希望他少说几句早点结束。这是什么整改方案？这是一个篡权的方案，如果按这个方案实施，他还是电视台长吗？他连宣传部各科室那些科长主任还不如！
因此，他有一种如坐针毡的感觉。
当6副部长说完以后，大家再次响起掌声时，电视台长好一阵没反应过来，本来，要对6副部长的讲话总结几句的，竟不知该说什么，只是连连说，很好，很好！我们可以看出6副部长，宣传部对我们电视台是非常重视的，非常关心的！
很快地，他又恢复了镇
定，脸又挂起了微笑。
他精神饱满地宣布：“现在我们请江边市委常委、宣传部长杨晓丽常委给我们做重要指示！”
掌声当然更热烈！
正文 第九一二章 鸡蛋碰石头
大凡类似于这种布置工作的会议，总有一个模型，由主管单位领导讲话，布置具体工作，要求大家去干什么？最后，参加会议的最高领导做指示，从提高认识，加强组织的高度，要求保证这项工作的落实。
6副部长讲的那个整改意见稿，类似于布置工作，杨晓丽便不应该说得太具体，只是从领导的角度要求电视台全体员工如何提高对这次整改的认识，积极配合，逐项落实整改方案。要求电视台领导层如何重视这次整改，如何做到人员到位，资金到位，实施到位。要求6副部长和小明如何不辜负宣传部甚至市委市政府的期望，认真履行督导职责，保证这次整改取得实效。最后，希望大家齐心协力，为电视台再创辉煌多做贡献，为江边市经济展鸣锣开道，高奏凯歌！
然而，杨晓丽太熟悉电视台的业务，太熟悉那份整改稿了，说着说着，就拐了进去，讲到全体员工如何提高认识时，就要求大家必须加强学习，要善于抽时间学习理论，学习马列著作、思想、邓小平理论，要观注世界风云变化，要关心江边市各时期的
工作中心；要求大家必须加强业务提高，要虚心学习，不耻下问。
老同志要虚心向新同志学习，现在科学技术进步快展时期，新同志往往更易于接受新事物，更易天掌握新技术新设备，老同志要放下架子不耻下问。新同志更要向老同志学习，学习他们丰富的工作经验。
她说，老同志的经验是数十年的积累，往往总结成一句话，我们的新同志只要虚心好学，在短短的时间里，或者就在一两分内，就能得到老同志数十年的精髓。
她还举了好几个事例，讲她以前在市县电视台时，某某部门某某同志虚心学业务，迅成为业务骨干，某某部门某某同志不耻下问，二十几岁就担任了部门领导，三十岁就进了电视台领导班子。
杨晓丽讲到领导层如何重视这次整改时，就要求各级领导，不仅是电视台一级的领导，也包括各中心的领导，也就是在坐诸位，要确立一种勇于创新的精神。
她
说，刚才那位同志说得好，我们学习先进，不能只是看到一些有形的东西，有些东西，我们确实无法学，但是，我们要善于透过现象看本质，要看到别人内在的一种不安现状，积极进取的创新精神，只要有一种创新精神，就会结合自身实际，做出一些力所能及的创新。
比如，我们没有像市县那样的条件，不能学人家挥华侨乡亲捐资大搞建设，实行全面开花，但是，我们是不是可以抓重点，实行重点突破呢？我们是不是可以先从提高电视节目制作水平下手呢？增添一些设备，招聘一些高素质人才等等，仅抓这个重点，短期内取得突破，是完全可以的！
杨晓丽说得性起，已经忘记了时间，而大家即使听得不耐烦，也摆出一副很专心的样子，毕竟，今天这个会范围小，人不多，谁不专心一目了然，因此，谁也不敢表现出一副索然无味。
开始，电视台长以为，这次整改是宣传部那些人在捣鬼，他们早对电视台这块大肥肉虎视眈眈，总想插手电视台，又总苦于无法抑制电视台的不驯服，因此，想借杨晓丽的手达到控制电
视台的目的。当看到6副部长讲解整改方案那副神采飞扬的样子，他更确定了他的判断，更认定这次整改主要是一种新仇旧恨的渲泄。
然而，越听杨晓丽的讲话，越觉得还不仅仅是这些，越觉得这更像是杨晓丽的主意。她对电视台太熟悉了，不仅考虑到了大的方面，甚至细化到某一个部门，某一个岗位。如果，她不重视，不希望抓出成效，根本不会考虑得那么具体那么详细。显然，她是化了许多时间考虑这个整改的。
一个市委常委要忙的事那么多，还那么细心地考虑电视台的事，可见她是当大事来抓了。
这个女人，别看长得漂漂亮亮，翻起脸来，却是六亲不认！在庆典活动中，在处理烟花燃放地点的问题时，那些去城中村看现场的部门单位领导，已经领略了她那铁娘子的风范，他们已经把她那种专横，传遍了江边市各级领导层，甚至说，这个铁娘子常委碰不得，即使是她的不是，她也要把你骂个狗血喷头。
那么多部门单位她都敢骂了，单对一
个电视台，又是她分管的单位，一个不顺心，她更不会放过了。
电视台长心里暗暗叫苦，他可以戏弄她，可以避而远之，但说什么，也不敢跟杨晓丽叫板，跟她面对面硬碰。一个电视台长，部门单位领导跟市委常委硬碰硬，你就是再强势，也是鸡蛋碰石头！
杨晓丽讲话结束后，早过了下班的钟点，电视台长还是很认真地总结了一番。他要求大家回去后，认真学习领会杨常委重要指示精神，进一步提高对这次整改的认识，进一步明确这次整改的重要意义，通过思想认识的提高，认真思考电视台存在的不足，认真思考本部门必须整改的内容，实事求是地提出修改意见。他要求，三天内，各部门必须把修改意见交来，由行政中心主任汇总交宣传部领导。
这时候，6副部长插了一句话。他说：“就直接交给小明主任？大家应该都有小明主任的电话，有时间，可以送到宣传部，也可以说通知小明主任过来拿。”
他心里却在狠狠地骂，小人！拿着鸡毛
当令箭了！
他能不清楚6副部长的意思吗？他是要原汁原味的修改意见，担心行政中心主任汇总时，会按他的意思，删除部分内容。他想，你也太小看我了！这些都是什么人，都是我的人，都是我让他们当的中心主任，他们不听我的，反倒会听你的？他们即使给你难堪，也不会跟我过不去。
然而，他还是很大度地笑，说：“以6副部长的为准，三天内，直接交给小明主任。”
会议结束后，电视台长一定要请杨晓丽吃晚饭。杨晓丽说，不用了，自己人不用那么客气。电视台长说，正因为是自己人，才一直没好意思请你，今天遇到了，就给我个机会？杨晓丽笑着说，请吃饭的机会不给你，叫你工作的机会倒少不你了，整改的工作很重要，你一定要抓好。电视台长说，工作要做，饭也要吃啊！他对跟在身后的行政中心主任说，想一想那里有靓汤，那种美容养颜的靓汤，杨常委吃食堂，缺靓汤滋润。他一边说，一边随杨晓丽他们下楼。
到了楼下，他
又回头问行政主任：“订好房间了吗？”
行政中心主任还在听电话，忙说：“就快了，就快了！”
杨晓丽说：“6部长和小明去！我就不去了。”
6副部长即使想去吃饭，听到这话，也忙说：“我们也不去了，还是回家吃！”
电视台长说：“这种事，领导也要带头！杨常委，你领导我们工作，也应该带头领导我们去吃饭！”
杨晓丽说：“等你把整改工作做好了，出成绩了，我一定去吃。”
说着，她已经拉开了车门。
电视台长见杨晓丽是怎么也不会去吃饭了，热情洋溢的脸收敛了一些，说：“整改的事请杨常委放心，我们一定抓好，一定抓出成效。”
车启动后，6
副部长笑着说，这家伙真会演戏，装做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其实，他心里并不是那么好过。杨晓丽说，毕竟是整改嘛！他就是再拥护，也还是有阵痛的。
他想，她还是那么乐观，还是被电视台长表现的热情所迷惑，还是没意识到整改的难度。转念一想，这样也好，她越乐观越好，一旦遇到阻力，就会始料不及，就会阵脚大乱，就会做出一些冒进的决定。
大家都冷静是火拼不起来的。
电视台长是个老奸巨滑的家伙，不逼他不行！
他说：“虽然，整改方案还要征求意见，不过，大体也应该不会有多少改动。提高员工素质这方面是不是可以先动起来？”
他要借助提高素质，让电视台全体员工都知道这次整改，从而，让这把火真正烧起来！杨晓丽说了一句他想也不没想到的话：“这些具体事，你和电视台长商量决定！”
她几乎把整改权都交给6副部长了。
他会那么傻，和电视台长商量决定吗？
昨天休息了一天，其实，也不能说是休息，星期五忙了一个通宵。昨天便一点思路也没有。
正文 第九一三章 利益损害最严重的地方
第二天，6副部长打电话给电视台长的时候，电视台长“哈哈”笑，说我也正想给你电话呢，正准备拿电话拨你的号码，你的电话就打进来了。6副部长不知是真是假，便问，找我什么事吗？电视台长说，昨天那个会一开，这事还不一大堆。6副部长说，我也正准备跟你谈这事。电视台长说，既然，我们的想法一样，你过来我这边谈好不好？
他说：“你是领导，本来应该去你那谈，但你们那的办公环境……还是我这边说话方便。”
他说的是实话，6副部长和另两个副部长一个办公室，别说说话，就是打电话说几句玩笑话，也说得不自在。
6副部长说：“好！我这就去你那。”
电视台长又打电话给行政中心主任，叫他拿一条烟，两罐好茶过来。行政中心主任办好这事刚走出电视台长的办公室，6副部长就进来了。别看电视台大楼顶层那个会议室陈旧好些年没装修了，电视台长的办公室
却装修得很气派，自己一个人占了本是两个办公室的位置，一个办公室用于办公，另一处一分为二，一半做了小会客厅，一半却封堵了，只见关了门，像是做了休息间。
电视台长一见6副部长，就从椅子站起来，嘻嘻哈哈迎过来，笑着说，真不好意思，要你过来。一边说，一边把6副部长引到小会客厅，就有一个漂亮女员工推门进来给他们冲茶倒水。
电视台长客气地问：“6部长有什么指示？”
6副部长见这么问，也不客气，说：“还不是想跟你说说贯彻昨天的会议精神！”
电视台长说：“这也太快了？这会议才刚开，也得给点时间我们消化消化，这么快就急着抓贯彻落实？”
6副部长很无奈地说：“你是不知道，昨天会议一结束，杨常委就在车部署了，要我抓紧这事，她说，大家对那整改方案也会提不出什么意见，要我抓紧实施就行了。”
他说，你是不知道，杨常委非常重视这事，从一有这想法，就追得很紧，去市县参观回来，就要小明连夜起草那个整改方案，小明赶了一个通宵，她不满意，又亲自修改。其实，你也知道，我们宣传部哪有人在电视台呆过，哪能写出那么具体的整改方案。
他说，看这样子，杨常委是把这次整改当成来我们江边市的第二件大事抓了。新官任三把火，这第一把火是搞庆典。老江记对我们宣传部在庆典的表现，是非常满意的，这反而鼓舞了杨常委的信心。这第二把火烧到你们这来，一定是要烧旺才罢休的。第三把火不知要烧哪里？说不定，就烧我们宣传部，所以，在部里，大家都心有余悸，她叫干什么，谁也不敢怠慢。
他说，她要我马实施昨天的会议精神，我敢不执行吗？想来想去，我想先避重就轻，把提高员工素质这一块抓起来。这搞不搞整改，员工素质的提高总是要搞的，这工作搞得好，搞得不好，是无形的，弄点形式，走走过场也没关系，我们说好就好，你说员工素质的确提高了，就提高了，又没有一把尺度量。
这叫诱敌深入，先让他动起来，让他迈开第一步，走出这第一步，就要走第二步，第一步无关紧要，这第二步可能就要涉及到利益关系了，可能就点燃火拼的导火索了。
电视台长突然把话题岔开了。
他问：“听说，庆典的时候，杨常委把一些部门单位的领导臭骂了一顿。当时，你也在场？到底是怎么回事？”
6副部长没想到他会关心这事，思路一下子没转过来，愣愣地看着电视台长。
电视台长说：“这江边市都传开了。当时，杨常委是不是真的那么凶？我怎么也不相信，这么漂亮的女人，怎么就会那么凶呢？这种谣传，一传十，十传百，越传越变味了，越传就越走样了。”
6副部长猜到他想干什么了，他探清虚实的目的，是想了解杨晓丽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是一个好欺负，还是不好欺负的人，如果，真像大家传言的那样，
他要避其锋芒，如果反之，或许，会迎难而。
他当然希望电视台长迎难而，但是，又不能把杨晓丽说成软柿子，一捏就破。他说：“这些谣传的东西，真真假假，假假真真，各人从各人的角度去看，各人从各人的角度去编。杨常委真就那么厉害吗？未必如此！”
他说，那天，根本就不是那么回事。一开始，杨常委心里急，见那些来参加开会的都是些不能作主的角色，就大了一通脾气，当时，的确很厉害，大家吭都不敢吭。传言主要就是说这一段，后来，那些人抓住机会反扑的时候，就轮到杨常委哑了，一句话也不说了，当时的会，也就不了了之。
他说，你们听到的版本，只是说前没说后，后来，城区那个小党委就把杨常委戏弄得大气都不敢出。
他说，可以说，在江边市，我是最了解杨常委的。她要办什么事，都找我商量，都带我去。其他那两个副部长，看不起她，所以，她也不理他们。单从这一点，就可以看出，杨常委也就外强中干，
我这种听话的人，好欺负的人，她抓住做牛做马，那些不听她话的人，她却避得远远的，不敢得罪！
这些都是明摆着的事实，电视台长不可能不知道。他笑着说：“你怎么就那么好欺负？”
6副部长说：“没有后台啊！腰杆不硬啊！那像你呢？有人给你撑着。”
电视台长笑着说：“我有谁撑着？完全是靠自己打拼坐到这位置来。”
6副部长说：“我们实话实说！你可以不把杨常委当回事，但是，你可不能为难我，她要我具体负责这个事，我是一定要一项一项抓落实的。”
电视台长“嘿嘿”笑，从沙站起来，走到自己办公桌那边，拿出行政中心主任送过来的一条烟两罐好茶，放在茶几，说，昨天本来想请你们吃顿饭的，这饭不吃，烟总得吸？茶总得喝？
6副部长想，这点小恩小惠就想收买我
？我坐了你那位，还怕没好烟吸没好茶喝？
电视台长说：“我不为难你，你也别太为难我，我们互相支持怎么样？”
他说，这整改的事，杨常委抓得紧不假，但她也不会一项一项亲自检查？她还不是听你反映，听我汇报？我们两人口径一致，这没整改，也可以说成整改了。
他说，当然，我也不为难你，我也要做做样子让你好过关，比如，你刚才说的，提高员工素质，我可以配合你搞得轰轰烈烈，至于其他那些，我们走走过场就可以了，我总不可能去添置新设备？那可是一笔大开支。
6副部长说：“这个我真没法帮你。提高员工素质这方面还可以帮你瞒一瞒，但这添置新设备，是板钉钉的事，瞒也瞒不了。穿帮了，你可以避得远远的，我可躲不了。”
电视强台长便看着6副部长：“你这都不帮忙？”
6副部长说：“我是没法帮你。这次整改，提高员工素质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就是要提高节目制作水平，添置新设备，也是这次整改必不可缺的内容。按杨常委的意思，你就是去银行贷款，也要添置新设备。”
他意识到事态展可能比他想像的还要快了。既然，电视台长主动提出这个问题，他就要抓住不放。这可是整个整改中，杨晓丽和电视台长分歧最大的地方，也是电视台长利益受损害最严重的地方，清空家底，增加银行贷款，是每一个保稳的人都不愿意干的事。
他说：“这件事，你应该和杨常委好好谈谈，如果，不把它写进整改方案里，我我可以不管，如果写进去，我就只好督促落实了。”
杨晓丽会妥协吗？
如果不添置新设备，节目制作怎么提高？电视台的水平怎么提高？整改又有什么效果？
他要怂恿电视台长去碰杨晓丽。
电视台长觉得，6副部长说得对，他要和杨晓丽好好谈一谈。这几天，他一直在担心什么？整改整改，只要不损害他的利益，整什么改都没关系，新官任总是要做些事让人看看，这个他理解，但是损害他的利益，他就不愿意了。他躲啊避啊，看来是躲不了避不开了。看来，他不得不面对这样一个事实，整改是必定要搞了，利益是一定要损害了，目前，他要做的是把损害的利益降到最低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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