撸撸射 [樓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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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5章 危如累卵 然而朵颜部众虽人数占优,奈何黑衣人武功高强,剑法诡异辛辣无比,不过半盏茶功夫,已有数十名朵颜青年男女伤在黑衣人剑下,全是一剑封喉,无一能够活命! 朵颜部众阵脚大乱,渐渐抵敌不住,眼见黑衣人手中剑光纵横盘旋间,不断有牧民中剑落马,伤亡越来越惨重! 无月不禁忧急如焚,忍不住冲哈日娜叫道:“哈日娜,你快扶我起来,招呼大家停止抵抗!这帮人武功高强、心狠手辣,你的族人们绝非他们的对手!我情愿被他们抓走,也不能眼睁睁地看着牧民们一个个就这样死去!这样下去只会徒增伤亡,于事无补!” 哈日娜心中一时间矛盾万分,眼睁睁地看着同胞被杀令她痛心疾首,然而要她亲手把自家的贵客送入这帮豺狼的魔爪,她同样也做不出来,这不是草原儿女的风格! 幸而这时朵颜部族长匆匆策马赶来,喝止自己的族人,“大家住手!有话好好说!” 无月远远看去,李天秀在几个手下的簇拥下策马上前,大声喝止那帮黑衣杀手,这场血战,不,应该说是黑衣人对朵颜这些热血青年的屠杀才终于结束。 李天秀和族长面对面地交涉起来,隔得太远,也听不清二人在说些什么。 明暗不定的篝火映照下,但见族长面露难色,犹豫半晌,终于还是点了点头,回身对族人们大声说道:“我的好儿郎好姑娘们,请你们待在原地不要乱动,他们只是要搜捕一名来自千禧朝的钦犯。” 这些热血青年们个个都羞愧得低下了头,对他(她)们而言,这不啻于一种奇耻大辱!然而这些黑衣人委实太过凶悍,族长也已放出话来,大家除了遵命,又能如何? 随着李天秀一声令下,这些黑衣人立即分为三人一组,散开来在参加篝火狂欢的人群中搜查起来。 李天秀自己也没闲着,在七八个绣衣人的簇拥下进入会场,缓缓策马而行,鹰隼般锐利的目光从一个个朵颜男女青年的脸上缓缓扫过,看得十分仔细。没办法,他要找的这个人实在很重要,主公可是下了死命令的,必欲得之而后快! 他带人一路由吟啸山庄追到溧阳小镇,结果在宾悦客栈一带街道上,竟把人莫名其妙地给追丢了!手下近一百号人将小镇翻了个底朝天,这小子如同忽然从人间蒸发了一般,鸿飞冥冥、无影无踪! 为此他回到京师复命时,被郑大人骂成废物一个!悻悻然带人回到自己的绣衣阁平州治所之后,既然人追丢了,满心盘算着带儿子去君山提亲,又被郑大人的游隼传书紧急调来此地,说是在这儿发现了萧无月的踪迹。 他只好马不停蹄地沿青龙河向北一阵急赶,幸而两地相隔还不算太远,总算在入夜之后及时赶到,可飞鹰门这帮杂种!不先好好找人,倒和牧民发生一场流血冲突,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大约一刻多钟之后,一辆破旧不堪的勒勒车映入他的眼帘,套车的白马无精打采地打着响鼻,一位圆脸大眼睛的朵颜姑娘也是懒洋洋地斜倚在车轮边坐着,见他过来,弯月般美丽的双眼之中闪动着愤怒的火焰。一个八九岁的小孩靠在她肩上,似已熬夜不过,靠在姊姊身上睡着了。 一路搜来,这样的目光他见得多了,丝毫不以为意,然而她那健美的体态、不俗的容颜,在这些朵颜姑娘之中显得鹤立鸡群,忍不住好奇地多看了她一眼。 圆脸姑娘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状似不屑! 他身后的随从叱道:“不知天高地厚的朵颜小蛮子,竟敢对李大人无礼!”长长马鞭挥出,狠狠地抽向圆脸姑娘。 李天秀轻轻抬起右手,似施展魔法一般,飞向半空的马鞭顿时止住前冲之势,“叭”地一声软软地垂落在草地之上。 “李大人,您……” 李天秀扬扬手制止住随从,目光扫向勒勒车之前,但见数十个朵颜青年男女围着篝火在草地上坐成一圈,看向他的眼神同样也是很不友好。 他皱了皱眉,目光从这些姑娘小伙们的脸上一一掠过,在一个身穿红白相间的节日盛装的少女脸上停留了好一阵,天下的美人大概都长得差不多吧?随即见少女身边那个姑娘的白色长袍下鼓起老高,他心中一喜,扬了扬下巴。 身后随从会意,忙下马走到那位白袍姑娘身前,一把撩起长袍下摆,不过是几袋马奶酒而已。 李天秀不禁一阵失望,带着随从们缓缓策马走开,搜查其他地方去了,在人群中又来来回回地转了好几圈,依然没有发现任何可疑之处,心中不禁疑惑万分,根据可靠情报,他应该就在这附近,可他们已把这一带仔细搜查过一遍,却踪影全无,这儿也没有,难道他又飞上天去了不成?这家伙可真是不简单啊! 整个篝火晚会的场地上,除了这帮不速之客零碎的马蹄声,再无其他杂音,在青年牧民们个个怒目相视之下,数十名黑衣人整整用了近一个时辰,将会场上的所有人一一搜查完毕,期间有少数青年人按捺不住怒火,又陆续发生过几次小冲突,弄得现场一片混乱,在族长的一力劝阻和李天秀的喝止之下,才没有闹出更大的流血事件。 和李天秀这伙人一样,那些黑衣杀手同样一无所获,头目甄五只好策马迎上来,一脸无奈地道:“李大人,看起来他应该不在这儿,咱们该怎么办?” 李天秀双眉紧锁,心想还不是你带人打草惊蛇,弄不好人家早偷偷溜走了!可眼下正需用人之时,责备他也于事无补,沉吟半晌,缓缓地道:“莫非已经跑前边儿去了?” 当下命令手下绣衣人和黑衣人重新集合,蹄声嘚嘚,齐齐向东北方向搜索而去。 白提莎站起身来,伸长了脖子看了一阵,见那帮凶神恶煞已消失于茫茫夜色之中,踪影不见,回头冲着仍靠坐在车轮上的哈日娜点点头,又眨眨眼,意似赞许。哈日娜也冲她会心一笑,却缓缓摇头,不知是表示谦虚,抑或示意她稍安毋躁? 白提莎收回目光,转向盘腿坐在她对面的一位花枝招展的朵颜少女,少女身穿一套缀满装饰花纹、红白相间的节日盛装,头戴一顶花饰繁复、帽檐左右两侧各垂一条直达腰际的长长坠饰的朵颜传统尖顶女帽,修眉星眸,面如桃瓣,肤白如脂,玉面匀红,端的是美丽绝伦,只是大约刚才不慎跌了一跤,脸上沾了些尘土。 少女冲她点头示意,眼中满是感激之色,随即转向哈日娜,向下微微点了一下头。 哈日娜走到少女身边,低声说道:“萧,你暂时沉住气,这帮强盗既凶残又狡诈,我怕他们会去而复返……你若落入他们的手中,铁定是死路一条!” 原来这位美丽的“少女”竟是无月乔装所扮! 情儿被他这种忽男忽女的形象彻底弄糊涂了,金童和玉女两种形象都如此逼真,已有些弄不清到底哪种才是真身?不过由她的表情来看,显然对他眼下这种女妆形象满意得多,或许因为那是他留给情儿的第一印象,或是别的什么原因? 不过他之所以愿意让哈日娜再次为他男扮女妆骗过李天秀,倒并非为了让情儿满意,只是觉得有些老套,可天赋如此,能骗过那老贼就是好招,管它老套不老套? 在哈日娜的耐心劝阻下,他足足又等了半个多时辰,看着忙碌个不停的吐班老人,和那些躺在草地上的死伤朵颜青年,心中大为不忍,对哈日娜低声说道:“哈日娜,我若是继续留在这儿,万一那帮人去而复返,恐怕又要连累这些无辜的牧民,无论如何,我也得赶紧走了!” 哈日娜不同意,“可你双脚都伤得不轻,如何能够上路?” 情儿猛地点头。白提莎也来到三人身边,力劝无月不要轻身涉险。 他坚决地道:“骑马应该没事,我骑术不错,抱紧马脖子就好。” 在他的坚持下,哈日娜和白提莎都拗不过他,只好将他的大青马牵过来,在情儿极不情愿的目光中为他换回原先装束,一左一右地将他扶上马,眼睁睁地看着他在马背上摇摇欲坠,若没有情儿在身后扶住他,随时都可能会摔下来! 哈日娜上前拉住马缰,皱眉道:“无论如何,你总是我家的客人,既然坚持要走,就让我送你一程吧,你这样离去真是让人不放心啊!” 无月一把夺回马缰,摇摇头道:“我已经麻烦你们够多的了,就这样已经于心难安!中原有句俗话,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愿咱们后会有期!” 他咬紧牙关,“驾”地一声,搂紧马脖子向北方疾驰而去,渐渐消失于夜色之中,最终马蹄声也沉寂下来。 “他会没事么?白提莎……”哈日娜迎风而立,衣袂飘飘,语气十分沉重。 “应该没事吧,中原人不是有句俗话,“吉人自有天相”么?” “但愿如此吧……他是好人,我想,萨满诸神会保佑他的。可我为何始终都有些不放心,感觉很不好呢?”哈日娜怔怔地说道。
第146章 阿什河畔 在周韵流连于天池,黯然神伤之时。元月二十八日,金主主持召开部落联盟大会,首先对立国施政纲领的实施情况作了一番总结,接下来的主要议题是有关讨伐千禧朝的各项军事部署。 金朝立国之后延续女真习俗,仍是以部落联盟的形式组成,那些拥有领地的王室核心成员莫不想扩充自己的部落实力,以期一枝独秀,为爬上权利金字塔做好准备。 凡是关系到重大决策,金主必得召集各大部落首领和大领主出席部落联盟大会共同参与制订,金主并不拥有绝对权力。王位继承人也是由部落联盟大会在温罕家族中择优推举产生,并非由金主指定。行军打仗时召开军事会议,对参会者也无严格限制,连士兵都可参与,会议次序相对混乱,看似儿戏。 和此前的类似会议一样,各位领主和主要部落首领们踊跃发言、七嘴八舌,显得闹哄哄的,当然最有话语权的还是四大理政大臣和大格格,从这五位发言时会场的安静程度便可见一斑,这几位的意见都各自代表了一个集团的利益。 尚明主张把主攻目标放在浑河西北岸的沈州和汤州,因为他的领地就在浑河东南一带,渡河就近攻击他占有先手之利,战后论功行赏时,在打下的地盘和掠夺的财物分配方面可以占到更多份额,同一地区的部落首领们自然会大力支持他的意见。 五王子乌雅齐格则力主攻取离老寨更近的贵德堡,理由也类似,离他的势力范围近,而且是辽东重镇,油水足;八王子奇克特一向是五哥的跟屁虫,忙随声附和;本来应该很有发言权的麦汗反而低调许多,主张拿掉千禧朝位于浑河东岸的桥头堡衍州。 哥几个发言完毕之后,沙尔温看了看长女,这是他多年来养成的习惯,论作战经验的丰富,在座的除了他就是慕容紫烟了,若单纯从军事角度上来说,会上最有发言权的应该是她。 她主张攻占贵德堡,倒不是为了多分利益,因为她这次回来是准备对付瓦尔喀部,并没打算参与南线作战,只因麾下完颜部精锐旗兵目前暂归尚明麾下,希望主战场离尚明的领地越远越好,以减少完颜部的人员伤亡。 于是经过一个多时辰的讨论,主攻方向共有三个,主张把第一目标放在辽东重镇贵德堡的重量级人物达到三位,这与金主的意见不谋而合,于是一锤定音。 至于进军方式则无需讨论,对于攻坚战女真军一向都是集中兵力重拳出击。接下来金主言道,既要出兵,便得名正言顺,又经过一阵七嘴八舌的讨论,他最后做了总结性发言,决定以声讨千禧皇帝的荒淫无道誓师,发动对千禧朝的战争。 慕容紫烟在后面的议题上发言不多,只是用心记下父王的各项部署。 在父王问及罗刹门在这场战争中可以发挥些什么作用时,慕容紫烟答道:“最近本门遭到五六万官军和绣衣阁高手的连番围剿,济南府总舵被毁,损失严重,暂无力和朝廷公然对抗。以目前形势来看,适宜暂时潜伏,适时发动农民起义,随时准备策应父王的军事行动。” 金主沉吟半晌,罗刹门遭遇大规模攻击之事他也知道,并未反对长女的意见,不过仍然强调:“千禧朝国土辽阔,实力雄厚,发动这场讨伐战争,我手中兵源显得严重不足,少不得要从你的封地内四大部落中抽调兵源。” 慕容紫烟答道:“为国而战是金国子民的光荣职责,女儿当然不会反对。不过战事结束后,应当让这些人各自回到自己的部落。我不希望有些兄弟以此为借口挖别人的墙角,充实自己的领地实力,就像上次完颜部那样!”她这话说得软中带硬,却也令人挑不出任何毛病。 金主闻言点了点头:“这个自然没问题。上次完颜部南迁之事,尚明和奇克特的确有处置不当之处,父王也已加以纠正,依然归到你名下,望紫烟不要再耿耿于怀,影响兄弟姊妹间的团结。” 慕容紫烟说道:“父王所言极是。其实您也知道,我领地以东的瓦尔喀部已到了不得不解决的时候了,待此间事了我便得回领地率军讨伐底失密这个桀骜不驯的家伙,在这种情况下女儿并未要求完颜部立即归建以增强实力,也是为了顾全大局。” 金主微微颔首,紫烟说得如此冠冕堂皇也未必没有一点私心,可他这些子侄们谁又没有呢?追求利益最大化本来就是温罕家族的固有传统,无可厚非,只要拳头都往外使就行。 他转向在座的所有人,以一种极富煽动力的语气吼道:“我希望你们不要把眼光盯在我打下的这点土地上,你们是大汗的子孙,都是一方雄主,应当凭自己的能力去征服大片土地,夺取无数奴隶、牲畜和财富,你们大姊当年就是很好的榜样。我绝不允许你们学得跟中原人一样,成天尽搞窝里斗!” 这番话说得大伙儿热血沸腾,齐声应诺。 慕容紫烟不得不暗自佩服,父王不愧为一代雄主,光是这付胸怀便远非千禧帝所能及。由于利益相关,最近她将千禧朝和金国的实力做过仔细对比,论人口千禧朝比金国多一百五十倍以上,即便考虑女真传统成年人皆可当兵,千禧朝兵力也多出三十倍以上! 她本来对父王主动挑起对千禧朝的战争多少有些担忧,这也是她不愿参与这场战争的原因之一,然而她并未明确反对并非不关心自己的国家,而是她认为金国在居于如此劣势的情况下也有胜出的机会。 这个机会就在于父王的雄才大略和御人有术方面! 反观千禧朝,在张楷之主政时期,君主决策内阁执政的治国模式开始萌芽,是正确的历史发展潮流,他去世之后,千禧帝重新大力加强皇权,自然遭到内阁大臣们的强烈反对,这一时期,千禧帝许多荒谬举动都是出于对内阁大臣们的强烈不满。 他和张楷之本是亦师亦父的关系,感情很深,张楷之去世后,千禧帝为何要打倒他?并非他和张有何恩怨,而是他必须打倒张楷之所代表的执政理念,才能重新加强皇权。这是中原人的一贯做法,对人不对事,要想推翻一种理念,就必须打倒这种理念的倡导者。 她在中原组织罗刹门潜伏多年,在夹缝中求生存,建立起强大的密探组织,除了搜集江湖上各大门派的相关情报,对朝廷的各种动向和高层人物、尤其是皇室成员之间错综复杂的利益和矛盾更是给予了极大关注。 据她所知,长公主身为皇室核心成员,却是张楷之治国理念的坚定支持者,认为唯有这样千禧朝才能真正走向中兴。眼见父皇彻底抛弃正确治国方略,重回老路,她便与父皇、太子在皇权是该收还是放的问题上有了重大分歧。千禧朝在张楷之身前、身后两个时代,千禧帝和内阁大臣之间的权利之争很激烈。 当然慕容紫烟看得出,长公主之所以不站在父皇和太子这边,反而力挺内阁大臣们,更多的是出于私心,是为了巩固和扩大自己的既得利益、权力和对朝政的影响力。父皇在世一天,她的这些利益不会受到任何损害,不过父皇日益老迈,一旦和她分歧极大且一心加强皇权的弟弟继位,她的权势和利益,尤其是对皇朝精锐之师的控制权,还能得到保障么?所以她当然要支持内阁,主张限制皇权,毕竟她在内阁大臣之中的影响力相当大。 绣衣阁作为皇权的坚定捍卫者,加上太子这层关系,和长公主长期明争暗斗,自在情理之中。当然,太子和长公主争夺的焦点,主要是对皇朝精锐宣辽军的直接控制权。长公主是要保住并加强控制,太子则是想削弱。因为姊弟俩心知肚明,历代中原皇朝,谁控制了军队,谁就掌握了国家权力。若得不到皇朝最有影响力的这支战功赫赫之铁军的直接控制权,太子继位后也只能是个傀儡。 总而言之,任何利益集团都会有一定程度的内斗,然而千禧朝的内斗显然严重得多,且千禧帝无力似乎也不想将之化解,这便是父王的机会,当然也是她的机会,就看怎么把握了! 为期两天的会议结束后,慕容紫烟在都城老寨中的事务已了,周韵也已从天池返回,便于下午率众飞往自己的领地治所阿城。窝泰根也乘雕随行,他带来的部众已提前骑马返回。 窝泰根出身于辽东女真部,今年五十岁,身材威猛彪悍,慕容紫烟征战女真各部时的麾下猛将,作为二领主驻守于阿城,负责管辖领地内的虎尔哈部、窝集部、乌拉部和完颜部四大女真部落。 这些年来,阿什河畔的部落族人们都很奇怪,慕容格格平时深居简出,和每次出征时大张旗鼓的风格截然相反,领地内日常事务全由二领主窝泰根出面主持处理,然而每年总有一次,慕容官邸中都会热闹半个多月。 恐怕只有窝泰根一个人知道,平时待在官邸中的这位慕容格格不过是个替身而已,她本人早已远嫁中原,每年之所以会热闹些日子,那是因为她和大小姐回来了。而且窝泰根确信,今年一定会更加热闹,因为新一代的齐天格格已横空出世,慕容领地必然会更加兴旺发达! 和每次返回领地的情形一样,慕容紫烟母女等人到达阿城已是半夜子时。同样也和往常一样,慕容官邸中一片灯火辉煌。
第147章 无遮无掩 即便如此,由于先期赶回的部落战士们已将小领主夺魁并获得齐天格格尊号的喜讯带回,四大部落的大批族人仍涌向阿什河畔慕容官邸前,那片沉寂了一年的草原上,将早已准备好的好酒好肉拿出来,将这片广阔大草原变成一个欢乐的海洋,大家彻夜饮酒狂欢,载歌载舞,欢呼他们心目中的英雄! “慕容格格!齐天格格!齐天格格~”欢呼声震耳欲聋、响彻云霄! 庆祝活动中,齐天格格自然是最受拥戴的中心人物,各种各样的赞誉之声轮番轰炸她的双耳,族人们纷纷向她敬酒。她极爱热闹,感觉人生风光莫过于此,得意忘形之下来者不拒,一碗接一碗地灌下马奶酒,任她酒量惊人,也禁不住如许多人轮番敬酒。如影随形般跟在她身边的贞雯等四婢,自然也不可幸免…… 清晨周韵被一阵北风吹醒,才发觉自己居然醉卧露天草地上。虽已是初春时节,但在这极北之地仍是冰天雪地,虽躺在篝火旁,仍感觉有些寒冷。她抬眼一看,好家伙!眼前这一大片草原上,无数堆篝火仍在熊熊燃烧,四周横七竖八躺满了四大部落的族人们,男女老少都有,少说也要上万! 再看看身边,贞雯等四婢依然像醉猫一般,蜷缩着身子沉睡不醒,她不由得惊笑道:“真是荒唐!老子虽不大象大家闺秀,可也不该如此放浪形骸啊!可见马奶酒还挺有劲儿,昨夜真是醉得厉害,呵呵~” 她上前几脚踢醒四婢,斥道:“该起床啦,你们这四头懒猪!” 贞雯等人惊跳起来,惊慌失措地道:“我咋就躺野地里睡啦?” 周韵骂道:“我还想问你们呢,居然任由本小姐睡在草地上,成何体统!弄得我还象个大家闺秀么?” 贞雯愣愣地道:“小姐本就不象大家闺秀,也不仅仅是这一次……” 话声未落,俏臀上顿时重重地挨了一脚,身子飞出两丈之外,跌得没头没脸! 周韵郑重其事地道:“我严重警告你们,无月最喜欢温柔的女人,以后若是这等糗事传到他耳中,当心你们脑袋开花!” 第二天她便着手第二暴龙军的人员选拔、组建和训练事宜,选拔过程仍然以赛马的方式,近两万本部精锐旗兵从四大部落聚居地蜂拥而来,集中到阿什河畔这片广阔的原野上。 通过五六天艰苦卓绝的训练,绝大多数被淘汰,只能饱含屈辱的泪水黯然回家,受到族人的奚落,同时,一千多名在训练中表现出色的精英和三千多匹同样出色的悍马脱颖而出,第二暴龙军在族人们一片羡慕与尊敬的目光中光荣诞生! 接下来她忙得不可开交!组织和训练过程和远在中原的第一暴龙军毫无二致,同样血腥残忍,同样超越人体极限!这些体格健壮彪悍的勇士们,终于见识到什么叫恐怖的魔鬼训练! 与此同时,第二支无坚不摧的重装骑兵也在这种比浴血实战更加血腥的训练中逐渐成形,而且在她看来,必将成为温罕家族在北海之滨开疆拓土的一支核心军事力量。 *** *** *** *** 无月说起来轻松,可骑马仅仅跑出数十里之外,骨折的右脚和重伤的左脚便再也承受不住剧烈的颠簸,断骨处相互摩擦,疼得他冷汗直冒、几欲晕去!左脚伤口也已迸裂,血流如注,情儿死死搂住他的腰,但觉越来越扶不稳他,好几次他身形一歪,差点拖得她一起摔下马背。 贴在他背上的脸湿漉漉的,如此寒冷他竟已汗透重衣,可想而知他有多么痛苦,她忙劝道:“公子还是歇息一下再走吧,再这样下去肯定不行!” 无月只好勒马停下,情儿当先跳下马背,竭力伸手扶他下马,然而她身材太小,马背太高,无月用稍好的左脚踩住马镫,翻身下马时左脚一阵剧痛,身子整个倒向情儿跌下马背,将她那受力不住的小小身子压倒在身下。 他赶紧侧身翻开,问道:“情儿,压疼你没有?” 情儿坐起身来说道:“公子,我没事!”忙不迭地扯下一片衣襟,小心地替他擦去脚上的血迹,松开被扯乱的脏绷带,把夹板扶正后撕下两条衣襟,重新替他包扎好。 整理夹板时,又疼得他出了一身大汗! 弄完后她从马背上拿出干粮和水,服侍他吃了些。他看看双脚,绷带又重新扎得整整齐齐,夹板位置和松紧程度也很合适,居然不那么疼了,不禁奇道:“实在看不出,你小小年纪,处理伤处还挺熟练的嘛!” 情儿眼中闪过一丝喜悦,说道:“平时一起逃难的人受了伤请不起大夫,爹爹就帮伤者处理一下,我跟在他老人家身边看得多了,简单的也会点儿。” “你爹原本是位大夫么?” 她凄然摇头,“不是,听爹说,以前我家有位老邻居是大夫,我爹跟他多少学了些,他给难友们治病是不行的,只能尽量减轻些他们的痛苦。” 无月看看她那泫然欲泣地模样,问道:“又想你爹了么?” 她低头擦擦眼泪,低声说道:“是啊,听爹爹说,我娘生下我那年,家乡又是瘟疫又是饥荒,全家人除了爹和我,当年就全都活活饿死了,爹只好带着我流落异乡,乞讨为生。如今他老人家也走了,就剩下我一个人……” 沉默片刻,她抬头看着无月,有些紧张地道:“公子不会也想抛下我吧?” 无月握住她的小手以示安慰,这孩子死死抓住我这根稻草不放,莫非已把我当作她爹的替身?不禁苦笑道:“情儿,眼下我的处境你也知道,你跟着我去关外只会吃苦,还很危险,听大哥良言相劝,趁现在走得不算太远,你还是回去找哈日娜姑娘,让她把你送回李家堡吧。那儿有芷容姊姊照顾你,岂非比现在这种逃亡生涯好得多?” 情儿坚决地摇头,“我不!”她不怕吃苦,爹走后她得找一个依靠,她觉得他值得信赖。 话不投机半句多,这块牛皮糖看似甩不掉了,他筋疲力尽之下也难得再跟她多废话,躺在草丛中闭眼休息,神智渐渐模糊…… 在一片广阔无垠的草原上,天的尽头有山峦起伏的影子,看起来很眼熟,应该是在沂南围场吧?大姊正在教他骑马。唉~有大姊在身边真好,感觉安全许多!可脚似乎很疼,他在马背上怎么也骑不稳。 马突然间受惊狂奔,他似乎还不太会骑马,吓得大喊大叫,大姊在后面紧追不舍,大声呼唤着他,却怎么也追不上,怪了!大姊平时身法快如鬼魅,捉迷藏时在眼前一闪就不见,轻功之高,绝非自负轻功不弱的他所能望其项背,怎会追不上我? 他身后渐渐有马蹄声响起,似乎有一大群人骑马追来,是精卫队员们来救自己吧?他竭力回头张望,身后一片晦暗,什么也看不见,大姊也不见踪影,不禁焦急起来,大声喊道:“大姊,快来救救我!” 马蹄声越来越响,他猛地惊醒过来,但觉情儿正在猛摇他的身子。他伏地侧耳一听,远远地竟果然有杂乱的马蹄声传来,在静夜中听来格外清晰,他抬头凝神远望,正是那群在附近大肆搜捕自己的绣衣阁和飞鹰门人马! 他强忍脚上剧痛,在情儿的搀扶下挣扎着勉强爬上马背,抱牢马脖子落荒而逃。 那伙人听得前方马蹄声响,立刻鞭马奋起直追! 一望无际的大草原上无遮无掩,只能拼跨下健马的速度和耐力,其中一项比追逐者稍差都会被追上。 无月明白这个道理,唯有一路策马狂奔,亡命往东北方向逃去,只要逃到慕容领地范围内,应该就安全了,可是那地方他从未去过,到底还有多远呢? 忽然左前方斜刺里马蹄声响,也有人策马向他疾冲而来! 他暗自叫苦,忙侧头看去,幽暗星光下但见只是单人匹马,心中暗松一口气,忙拔出弯刀准备发动突袭,以图速战速决! 来人急急地道:“别动手,是我!”话音娇脆,却是哈日娜的声音。 无月奇道:“哈日娜姑娘?你怎么来啦?怎么追上我们的?” “一来我的马儿快,二来我抄的是近道。你们这样乱跑不行,迟早会被他们追上的,快跟我来!”哈日娜拨转马头折向北方驰去。 奔行一阵,无月但觉草渐长、土渐软,马蹄声减弱了许多。 “前面就是草窝子,咱们的夏季牧场,土质比较肥软,加上冬季牧民是不会到此地来放牧的,所以草长得好。”大约看出他心中的疑惑,哈日娜对他解释道。 再向北奔行一阵,前面出现一条宽约十丈的河流。 “这就是大灵河,顺这条河往东北方去,到那个三岔河口处穿过一条隐秘的山谷,就到位于大灵河套地区的插汉部了。”哈日娜策马在河边水浅处踏波而行,顺着河流一路进入一座山谷之中。 无月问道:“就是这条山谷么?”
第148章 北地胭脂 哈日娜摇摇头:“这只是一条河谷,那条山谷比这隐秘得多,只有我们朵颜部和插汉部中的一些老牧民知道,要不是老吐班有一次偶然跟我提起,我也不会知道。平时我们这边的牧民到插汉部寻亲访友,都是从大灵河套西边的草原上绕过去的。” 无月点点头,“还好,若是那条山谷谁都知道,被那帮人堵在山谷中就麻烦了。” 且说李天秀带着大队人马遍寻不见无月的踪影,正在附近四处搜索,但闻前方“嗒嗒嗒”马蹄声骤急,幽暗星光下隔着里许距离,也看不清身影,不管三七二十一便循着马蹄声追来。追逐一刻多钟之后,前方马蹄声渐小,不仅不见人影,最后竟变得无声无息。 领头的甄五心中大感诧异,前面那匹马怎地跑得凭快? 疾奔之下他猛地勒紧马缰,马儿顿时人立而起,发出“唏律律”一阵长嘶,方自硬生生停下,露出一手不俗的骑术。 他举目四顾,茫茫夜色下刚才逃走的那人踪影全无,一时不知该追向何处,身后的人马也随之停了下来。 李天秀策马赶上来和他并肩而立,对他说道:“甄兄怎么搞的,又把人追丢了么?” “李大人!”甄五拱拱手,满脸疑惑地道:“是啊,真是奇怪!此地一马平川,即便他骑马跑得再快,前面总该有马蹄声才对啊?” 李天秀沉吟道:“此人非常重要,绝不能让他跑掉!大伙儿赶紧散开,各自分头搜索,他应该就藏在附近,一旦发现他的踪迹,立即发信号通知大伙儿!” 他似乎颇有权威,那些黑衣人立即三三两两地散开,四处搜索去了。 场中只剩下李天秀和身后一位绣衣人,他回头吩咐手下道:“马上用飞鸽传书禀报郑大人,请他将那些训练有素的游隼派来。即便今晚我们找不到那小子,待天亮后在这些游隼的追踪之下,他仍将无所遁形,迟早会落入我们的手中!” 半晌之后,“噗喇喇”一阵羽翅扇风之声响起,一只灰鸽直冲天际,疾向西南方飞去,很快便消失于茫茫夜色之中。 进入河谷之中数里地之后,哈日娜在一个转角处停下,侧耳倾听一阵,对无月说道:“眼下已听不见马蹄声,总算暂时把那伙人甩开了。”言罢掏出一块手帕,擦拭满头大汗。 无月惊魂初定,不禁感激地道:“哈日娜姑娘,咱们素昧平生,蒙你一再相助,真是感激不尽!我只是奇怪,姑娘连我是好人还是坏人都不知道,何以会出手救我?” 哈日娜答道:“虽然不认识,但你不象坏人,又受了伤,那些黑衣人包着脸,还打死打伤我们不少族人,肯定不是好人。你跑了那么久,停下来休息会儿吧……” 她汉语说得很不流畅,带有很重的卷舌音,说起来有些吃力,发音也不准确,可双手连比带划,无月勉强倒还能听懂,在她和情儿的搀扶下缓缓爬下马背,靠坐在山壁上,情儿靠在他身边,帮他把腿放直,扶正因一阵疾驰又弄歪了的右脚夹板,她也已浑身无力,血淋淋的左脚暂时就顾不上了。 两匹马在河边啃些青草歇歇脚,跑了这么久的夜路,实在人困马乏,他双脚疼痛不堪,若非哈日娜赶来相助,他和马儿估计都快坚持不住了! 哈日娜坐在三尺之外,和他闲聊起来,不外乎问些他从哪儿来,打算到哪儿去之类,朵颜部离西渤海平原不算太远,牧民们常与前来做生意的中原人打交道,话说得多了,她的汉语也渐渐通顺许多。 无月没话找话地问道:“哈日娜姑娘,你家就你们三口人么?” 哈日娜笑道:“我还有一个哥哥,名叫哈达,是宣府铁骑中的校尉,手下两百精锐骑兵,人数虽不多,但装备和铠甲是全军最好的,作为长上出征时的禁卫队,常被当作奇兵使用,屡立战功,他可是我们朵颜部的骄傲、姑娘心目中的偶像,你认识的白提莎等几位姑娘家里都在主动向我爹提亲呢!他眼下驻扎在宣府地区,每年秋季随长上前来大定堡出巡和围猎时才能回家一趟。” 无月对宣府铁骑也略知一二,心中忽然有些疑惑,听灵缇言及,凤吟宫周围驻扎着重兵,难道会是宣府铁骑?如此说来,云梦娘娘岂非可能就是长公主?那么灵缇…… 思忖未已,哈日娜忽然伏地聆听半晌,“不好,有三人骑马往这边来了……” 情儿站起身来,双拳紧握,摆出一付准备拼命的架势,无月也一阵紧张,急道:“怎么办?实在不行只好想法子干掉他们!” 哈日娜皱眉想了想,缓缓摇头:“不好,一旦交上手,他们只需一喊,那帮人就全都追过来啦,而且你脚上还有伤。” 无月想想也对,自己带伤对付两三个人或许还行,要抵挡更多的高手可就难了,无计可施之下,他毅然说道:“哈日娜,你还是赶紧带着情儿离开此地吧,我不想连累到你们!” 情儿摇头说道:“我不走!” 哈日娜脸上露出深深的屈辱之色:“萧,你看不起咱们……朵颜部没有贪生怕死之人!” 无月忙道:“姑娘别误会!我只是说,我一个人跑,不用分神来……”想想这样说也有些不妥,急得一张俊脸涨得通红。 哈日娜以为他很害怕,安慰道:“不用着急,我带你到草窝子那边去避避,他们应该很难找到那儿。” 她和情儿一左一右,她拉情儿推,将无月扶上马背,各自也翻身上马,两匹马踏着浅水向前缓缓而行。 朵颜人极善驯马,这两匹马似乎知她心意,落脚很轻,沿河谷蜿蜒曲折地行约数里之后,不再顺流前行,而是折向东,来到离岸边大约里许之外的一座山坡之下,走近之后,才发现竟是一大片齐人高的蒿草丛,就象西渤海平原上的青纱帐一般。 哈日娜领着他和情儿隐身其中,用手摁住马头一阵抚弄,两匹马儿居然就规规矩矩地趴下,也未发出马嘶声。 这大片密密的蒿草丛和这座山坡相连,灰乎乎的颜色也差相仿佛,夜色下远远看来和山坡融为一体,和这一地区许许多多的小土坡毫无二致。 大约一刻钟之后,河边隐隐传来踢踢踏踏的马蹄声,无月伸长脖子向那边张望,夜色下果然有人骑马缓缓而来,虽远远地看不真切,但隐约还是能辨出,正是三人三骑! 他不禁对哈日娜的听力大感佩服,同时又有些紧张地低声说道:“这三人若是离开河岸往这边搜来,那可就麻烦了。”不禁转头有些担心地看看她。 她摇摇头,示意无月不用紧张。果然那三骑一路沿河边往前搜索,似乎并未发现这片蒿草丛。马蹄声渐行渐远,终至不闻。 无月大大地松了一口气,这才发现背上已满是冷汗,坐在地上苦笑道:“现在这条河谷两头都有人,我该往哪边走呢?” 哈日娜低声说道:“我刚才不是说过么,过了这片蒿草丛就是那条三岔河口,由一处浅滩过河后不远,就是我说的那条隐秘的小山谷,可直通东北方的插汉部……” 无月感激地道:“大恩不言谢,错过今日,我一定会好好报答姑娘今夜相助之情!” 哈日娜轻轻说道:“你不用报答什么。虽然我对你不是很了解,但我相信自己的眼睛,相信你一定是个好人,否则我也不会……” 情儿冲她直点头,大约是想说,她绝对没看错。 无月说道:“无论如何,我也不会忘记,在喀喇沁草原上有位名叫哈日娜的好姑娘,她的心,就象她的眼睛和天上的星星一样美丽!” 哈日娜心中喜悦无限,展颜一笑,圆圆的脸上现出两个美丽梨涡,显得格外动人,笑靥渐渐敛去,大大的眼睛露出些许落寞之意,“可惜人长得不美,我见过不少随父母前来收购皮货与马匹的中原女子,可漂亮了……” 无月笑道:“中原女子温柔娴淑,北地胭脂之飒爽风姿却也动人,各有特色罢了,姑娘不用自谦。” 哈日娜脸上梨涡再现:“那你更喜欢哪种呢?若你是我们朵颜部儿郎,恐怕也会跟我哥哥一样受欢迎,不知会有多少姑娘喜欢你,敖包相会时恐怕你要忙不过来啦,呵呵!” 草原上的姑娘就是豪爽,不似中原女子那般含蓄。 无月答非所问地道:“你深夜在外待上这么长时间,洪布尔大叔和仁萨娃大妈一定会很担心吧?” 哈日娜撇了撇嘴,不以为然地道:“我们这儿的姑娘才不象中原女子那般娇气呢,遇上暴风雪,我会通宵独自在外顶风冒雪,带着牧羊犬守护牛羊,免遭饿狼袭击。你放心,爹妈不会担心我的。” 无月温文尔雅、谈吐不俗,哈日娜豪爽大方,二人颇为投机,言来娓娓不倦。若非担心连累朵颜牧民们,他真想留下来养好伤再走。 待得四周再无任何动静,哈日娜才起身将他和情儿带往数里外那条小山谷。途中并未遇见昨晚过去的那三骑,估计是一直沿大灵河往前走,到得三岔河口处沿西北方那条支流往大定堡方向追下去了,因为向东北方这条主河道沿岸无遮无掩,不易藏身。 三人来到一处陡峭的山壁之下,经过几个荆棘密布的转折处才来到一道小山谷谷口,若是不知情的人,很难想到在这片荒凉的山脊之中竟隐藏着一道山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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