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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囚徒归来】第三十二章(毁灭篇-前奏03)

李萱诗凝视着郝江化,目光清澈而明亮,心头浮现一种奇怪的感觉。

结婚八年,她忽然觉得自己一点都不了解这个男人,本以为只是贪财、好色、想做官,没想到他比自己所想更不堪,并且更愚蠢。也许不只是愚蠢,而是利欲熏心,色胆包天,他的欲望远比自己估算得更加贪婪!

「你还敢让颖颖来,是嫌郝杰砸你不够,非要左京再捅你三刀!」

「夫人这是误会了,我就算有这个心,也不敢胡来。」郝江化目光一闪,「只是这一年没见,怕是生疏…公公住院了,做儿媳来看看也正常吧。」

「你觉得我会信么?」李萱诗寒着脸,「你对颖颖的心思,我还不清楚么?你干的那些事,坑我儿子还不够,难道真要他们离婚才心满意足…还是说,你巴不得颖颖离婚,要她安心给你做小夫人…」

「干脆,也别小夫人,我们也离婚好了!颖颖肯嫁给你,我绝不拦着你做白家姑爷!」

「夫人,你想哪去了。」郝江化连忙缓声,「我是喜欢颖颖,你也知道我喜欢美女,但我最爱的一直是夫人你呀。你是正宫皇后,颖颖也就太子妃,怎么跟你比…」

「颖颖躲了一年,现在好不容易回来,你说我能不想么?真就见一面,我也没说其他,她要是真想跟左京好好过日子,我也只能放手。」

「放手?你舍得放手?」李萱诗不太相信,「这几年,我劝过你多少次,你哪次听进去了?」

「夫人这是责怪我,我不是挨了左京三刀了么,就算是犯错,我也还了吧…强奸犯也还有个刑满释放,你别给我判死了呀。」郝江化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要说舍得,我确实舍不得。但她要是能和左京重归于好,也是好事,说到底是一家人,总还是要走动的。」

「自打挨了那三刀,颖颖也躲了一年,这态度摆明和我划清界限…我憋了这么久,你总不至于连见一面也不肯吧,这一年你都不让我碰,就这么干拗着,我不也没硬来嘛。」

李萱诗没有说话,但目光渐渐和缓。确实,郝江化很多次想要,都被她拒绝了,左京入狱这件事就是横在两人间的一根刺,即便是同床而眠,也没让他再僭越,她将这视作一种惩戒,儿子坐牢一年,她便剥夺「夫权」一年,只是她也没阻止郝江化找其他女人发泄,大院最不缺的就是女人了,至于自己,除去房间里的小玩意,偶尔也有徐琳帮忙,虽然还很难熬,但真挺过来才惊觉,其实性也就那么一回事。

「就算你真这样想,颖颖也不会来看你,别忘了,她肯回来是为了左京,她想上岸,怎么可能还会登你的破船。」李萱诗叹了一气。

「要不,夫人你跟咱儿媳说说,她要是执意不肯,那我就死心了。」

郝江化贼心不死,这让李萱诗不悦,眉头微蹙:「好吧,我就让你死心。」

当着郝江化面,她给白颖去了电话,还特意打开了免提。

将郝江化的意图略显婉转的表达,电话那头转而沉默。

虽然没有挂断,却是得到没有回应,静如死水。

「颖颖,妈不勉强你,那,就先这样,挂了吧。」

李萱诗瞧着郝江化,嘴角浮现一抹冷讽,但愿他能就此死心,不要再起波澜。

「等一等…」

沉默终于有了反应,原本垂丧的郝江化眼中骤然一亮。

「妈,我晚点过去。」

电话那头传来白颖的声音,熟悉而陌生,熟悉的语调,陌生的荒诞。草草地挂断通话。

李萱诗茫然了,她看不懂郝江化,不合时宜的欲望,她也看不懂白颖,不该许诺的应允。

看着老男人那丑陋脸庞洋洋作态,,心头渐渐暗叹,郝江化,真的愚蠢?

李萱诗忽然觉得,她仿佛一个小丑,活成别人眼中的糊涂女人。也许,愚蠢的,其实是她自己。

午时,阳光正浓,暖暖的光泽,荡漾在她行走的角落,淡黄的槐花,枝叶绿荫,一袭半膝的白裙,夏季清凉,长发飘逸,转身的背影,青春婀娜,四分之一的侧颜,微微一笑,迷人眼。

画架上放置着画框,画笔在画布移动,闲手落笔,凝神几分,虽然只是素描的形态,但已经初具轮廓。勾勒出这样一幅美女图。

徐琳瞧得有些出神,很难想象一个如此身家的阔少爷,居然也有这样的美术功底。她不动品画,但至少能瞧个好坏。

「琳姐,觉得我画得怎么样?」

郝留香轻描淡写地一句。

「很好,也很意外。」徐琳浅浅一笑。

「意外?是觉得一个生意人不该学画画?」郝留香继续挥动铅笔,「如果不是因为家族事业,我可能会做一个画家,而不是商人。」

「我觉得你完全可以投资一个绘画工作室,说不定以后还能办个画展。」

「偶尔无聊时画一画,兴趣和生意还是不同的。」郝留香目光柔和下来,搁下铅笔,「很久没画,有些生疏,不是很有把握,所以先素描打底再上色。」

「这几天有不少人想要结识你这位大少爷,前台礼物都快挤满了,你却躲在房间里画画。」徐琳笑道,眼神落在画布上,全景素描几乎完成,眼神一怔,忽然生出一种错觉,不,不是错觉,而是感觉。

画中的妙龄美人,有一种淡淡的熟悉,和印象里还是有些许差别。她更年轻,更青涩,但确实很像她。

「你是准备在上面画油画。」徐琳看着画布上的女孩。

「嗯,是写实油画。」郝留香应声,素描稿基本完成,后面就是颜料配色。

「确实很写实…」徐琳抬眸,「你画得是她,对么?」

郝留香一愣,似尴尬一笑,倒也不否认:「琳姐,认出来了?」

「虽然只有四分之一的素描侧颜,虽然更青春气一些,但感觉很真实。」徐琳若有所思,「你画得是十年前的她,但…」

「你怎么能画这么好,恐怕不是匆匆一瞥,就能这么到位吧。」

「画画嘛,除了天赋和技巧,也需要用心。」

「不会别有用心吧。」

「哈哈,琳姐,你在敲打我。」郝留香面色温和,「在做交流生的时候,我加入过校园的摄影社团,有幸见过她的侧身照,印象很深刻,也因为深刻,所以我能够认出她,变化不是很大。」

变化不大?外表或许是,但骨子里…徐琳沉默,眼神落在画布,再美好终究埋葬在岁月。

「要说别有用心,也不算错。」他展颜一笑,「琳姐总不会以为,我真的只是来泡汤吧,我说了,我是个生意人。」

不难理解,郝留香能接手家族事业,说明他的商业敏锐性,来山庄泡汤或许一开始就盯上新区计划,亲身入局,所谓的吊高卖,隔绝有心人的示好,待价而沽,以获取最优化的利益,也是人之常情。

奔驰开往县医院,车开得很稳,开车的人不是王天,他正在忙我交代的事情。

高烧虽然退了,人还是有些乏累,这种状态下,我不宜开车,只有白颖代劳。

山庄有代驾,但她主动请缨,昨晚得她照顾,没必要过多纠结,也就随她愿。

这一幕,像极在北京,她开车送我去机场,曾以为美好,如今褪去颜色,主副驾驶,人生间隔,一左一右。

「郝江化被郝杰砸伤住院,妈在陪护…你、会去看么?」白颖问。

「唔。」我淡淡一应,虽然不觉得郝杰会造成多大伤害,但火烧浇油才最挠心。

到了县医院,「我去趟厕所。」白颖搭了一句。

我也懒得理会,任她离去,些许不悦,不晓得是冲她,还是医院那股气味。

签到挂号,排队抽血化验。过去每次不得不去医院,都是她哄着我,勉强忍受。

而现在,我安静地等待,一个人如果经历过绝望,便不再惧怕扎针的疼痛,有的只有复仇的执念。

住院部,病房区外的走廊尽头,李萱诗看着眼前这个女人,一言不发。

「妈…」白颖。

「不敢当。」李萱诗。

「你是怪儿媳,怪我不该来。」

「原来你还知道是我儿媳。」李萱诗冷声,「你不是想左京和好么?还是你和你郝爸爸一样,想大小通吃?!」

「不,不是的。」白颖脸色浅白,「妈,我真的知错了,我只想跟左京在一起。」

「那你就不该来!」李萱诗面似寒霜,「我为了郝江化死心,才打这个电话,你居然同意了,特意跑来看他。」

「郝江化是贼心不死,你呢,到现在还舍不得断!你把左京当什么,你还想作践他?!」

白颖连忙摇头,却听李萱诗继续说:「嫁给郝江化,是我这辈子最后悔的事情,但这个事实无法改变,我注定跟郝家绑在一起了,但你不是,你不该呀…你嫁给左京,你就是左家的女人…你想上岸,就必须彻底了断,否则一点机会也没有!」

「我知道。」白颖抬眸,「妈,我来就是想和他说清楚,我要做个了断!」

李萱诗沉顿片刻,似在思考这话的真实性,良久:「你专程过来,真想和他断干净?」

「也不是专程,我是陪左京过来的。」白颖缓声道,「既然要了断,有些话还是说清楚好。」

李萱诗蹙眉:「你陪左京过来?他人呢?」

「应该在排队等抽血化验吧。」白颖解释道,「他昨天发高烧,现在烧已经退了,过来做检查。」

「京京病了?我去看看。」李萱诗心念一动,瞧着儿媳,「我给你争取些时间,有什么话,你就跟老郝说清楚,当面了断,他要是为难你,我给你撑腰。」

「谢谢妈。」白颖勉强一笑,人往病房走去。

推门而入,甫进病房,病床上的老汉,一瞧日思夜想的俏儿媳,登时就惊坐而起。

「颖颖,你来了。」郝江化一脸兴奋,「快过来,郝爸爸想死你了。」

白颖走了过去,隔着三尺左右距离,他的脸还是一如既往的丑陋,额头包裹着几圈绷带,眼眶似有清淤浮肿,瞧他那欢跃的做派,终究还是按捺下来。

「站那么远干什么,坐这里…」手掌轻轻拍在床沿。

白颖的眼眸闪过厌恶,她太清楚这个老男人轻浮笑容的背后充斥着欲望,如果真坐过去,只怕他会一手拽搂自己到怀里,另一手势必极尽猥亵,里外摸个遍,甚至还会恶狼扑食。

羊入虎口,当初就是这样一步步被吞掉,真要出点事情,再想回到左京身边,那就是奢望。

郝江化的笑容渐渐淡去,倏然而过却是一抹冷戾,他觉察到曾经温顺听话的奶羊,现在似乎有些不太听话。

他并不担心,小猎物会跑,她要是真能跑,又怎么会过去几年甘愿被玩弄,想来是一年前的事情让她产生了几分动摇,再加上一年的空窗期,确实没以前那么乖巧。不过没关系,只要重新调校几次,这俏儿媳还是会乖乖回到他身边。

「萱诗妈妈给我打电话,是你要她打的吧。」白颖盯着郝江化,「这次过来,有些话,我们最好说清楚。」

「哦,说清楚?」郝江化咧嘴一笑,「你觉得我们的关系,能够说清楚么?」

一口标志性的大黄牙,崩出一团恶臭的口气。

白颖心里一叹,老混蛋话里有话,无非是暗讽自己的过去,作为儿媳和继公公苟合,这注定是她抹不去的黑历史,但今天她必须了断。

「那就说到你听清楚。」白颖沉声道,「郝江化,我跟你的那种关系结束了,你不要再抱有任何幻想。我的过错,我会努力争取左京原谅。看在萱诗妈妈的情分上,你以后好好待她,过去的事情,我就不跟你计较了,就当…」

「就当被狗给日了,是吧。」郝江化接话道,「只要能日你,当狗也无所谓,反正我们也是狗男女。」

「你…」白颖脸色青白。想骂无耻,却说不出口,确实,狗男女实至名归,都是没良心的烂货。可是、她不想再烂下去…

「你让我不要抱有幻想,那你呢?」郝江化一股嘲弄味,「抱有幻想的人难道不算是你?」

「你幻想得到的那个男人,你永远不会得到,所以你选择了左京,你幻想你得到完美丈夫,但当你发觉他满足不了你,所以你还是倒向了我,现在你幻想左京会原谅你,然后你可以做回一个好妻子,但应该知道你做不到!」

「颖颖,别骗自己了,左京不会要你的,他也满足不了你,等你回到他身边,你就又会幻想我的好。」郝江化继续说,「我跟你做爱,次数肯定没他多,但你嫁给左京十年,除去他坐牢一年,整整九年,有六年我都得到过你,这说明你根本离不开我!」

「你渴望性,渴望我的大肉屌狠狠干进你的骚屄,嘴上说不要,身体却很想要,每次你夹得我那么紧,就是舍不得我这根大肉屌!」

「别说了,别说了!」眼前有些模糊,看不清人,声音却很清晰,回荡在耳。

「不是要说清楚嘛,好呀,那就说清楚。左京一直以为你清纯,所以他才被你骗得团团转,只有我清楚,你的身体里藏着一个婊子的灵魂!你骨子里就渴望性,想要又粗又长的大肉屌狠狠干你的嫩屄,你以为你在幻想左京,但你错了,你真正想要的丈夫,是我!是我!」

「我叫你别说了!」白颖喝声,眼眸里有些闪光,泪痕,也是伤痕。

「颖颖,认清现实吧,你不是离不开左京,而是需要一块遮羞布,过去几年,这布能遮得住,所以你无所谓,现在这布破了,你却要跟我断了!」

郝江化趁热打铁,他要一口气瓦解儿媳的警戒线。

「颖颖,我太了解你了,我了解你身上的每一寸肌肤,看过、摸过、亲过…只有我能发掘你身体的魅力,你应该是属于我的,我们才是天生一对。」

说话间,他伸手探前,这美人触手可及,几乎就要拉上,倏忽,她却往旁边退开几步。

抬眸望去,她俏艳容颜仿佛披上寒霜,带着一种倔强。

「你,又想给我洗脑了。」

郝江化一僵:「颖颖,我…」

「你想办法让我表现各种淫荡,时间一长,连我也觉得自己肮脏下贱,甚至到后来觉得理所应当。你利用我的淫荡形象,裹挟我,让我在潜意识里接受一种观点,只有你才能带给我性解放和满足。」

白颖并不愚蠢,愚蠢的人又怎么能上一等学府呢,一年的隔绝,有些事渐渐回过味来。

「我们仿佛患了性瘾症,配合你的玩弄。郝江化,你让我们每一个都陷入你的圈套,让我们上瘾的,根本不是那根狗玩意,而是你成功地让我们以为自己上瘾了。

「就像有一种冷,不是真的冷,只是以为很冷,所以怎么穿都不够暖和…你把这一套用在萱诗妈妈她们身上了吧,让我们对你形成性依赖。」

「你让我们接受自己的淫荡,并且强化这种洗脑灌输,你让我们以为那才是真实的自己,你确实很会玩女人,但不是非你不可,更不是不能摆脱。」

四目相撞,以为的胆怯,这一次出乎意料。一个沉溺欲望的女人,明明被他驯化的专属物,阔别一年,难道她真的幡然醒悟,以为能够重获新生?

「也许你说的对,我的身体里藏着婊子的灵魂,所以才会错得离谱,但我不会一错再错。」

没有人生来就是婊子。既然不是与生俱来,那就意味着改变。

郝江化心里震惊,脸上却凝重:「先冷静,我们好好谈谈。」

化验中心,采血室,护士给我绑上止血带,并在扎针处消毒,心里虽然不慌,但脸色确实不好,小时候的扎针后遗症,即便克服恐针但排斥的情绪还是存在。小臂胳膊被穿刺,静脉采血导入真空管,很快便采血完毕。

起身才惊觉李萱诗来了,心绪更加不好,但脸上没有流露更多。就在廊道的座位区,我们坐了下来。

血常规的化验报告单,差不多半小时出结果,等待的空档,有一句没一句聊了两三言。

「你小时候很怕扎针,都是拽着我不撒手。」

听她掰扯着过去,我没什么反应,只觉得肩膀一沉,她轻轻地叹了一气,带着某种疲倦。

郝江化昨天住院,李萱诗作为妻子,整晚陪护,难免休息不好。

我微微侧目,瞥到她胸脯澎湃,好在今天她的着装算是保守,不至于春光外泄,只是,她枕在我肩头。

或许是为了寻求靠枕姿势的舒适度,她甚至拽过我的一条臂膀,生怕我逃跑一般。

我确实想要抽离,但很快便放弃,我感觉尝试抽离的过程,肘臂总是会触碰到软肉的边缘位置,确实很澎湃,即使是边缘,依然能很有「感触」,所以我只能一动不动。

退烧后依然残留的些许昏沉,恍惚间,我嗅到一种淡淡的香气,淡淡的香水,淡淡的发香,淡淡的…在医院那种独有气味的环境里,这种清香气有些特别,以至于我忽略白颖,她去厕所的时间似乎有些长。

衡阳市的一家茶室包厢,一个俏丽少妇点了一壶茗茶,不过她的心思显然不在咖啡上,正在环视四周,寻找某个家伙。

不久前她正从一家会所做SPA,一个突兀的短消息,使她不得不赶过来,原本她约了婆婆范云丽去购物,只能找借口改期了。

「聂女士,你比我预想来得早,看得出你路上没有耽搁。」几分钟后,一个魁梧壮汉坐在她面前,「这很好,说明你确实有诚意。」

「少废话,东西呢!」女人低沉着声音。

男人将一个牛皮信封放在桌上,推了过去,女人扫视周遭,然后拿起信封,抽出里面的物件。一叠高清的相片,拍的人物是她进出会所前后,以及出入酒店的场景,要命的是,同框出境还有另一个男伴。

「说吧,要多少钱?」女人咬牙道,被人抓包,只能花钱平息。

「我不要钱。」男人不以为意,「聂女士如果想要照片,可以直接拿走,放心,没有留底。」

女人皱眉:「你到底什么人?」

「我叫王天,负责给人跑腿办事。」他笑了笑,「我没打算用这些照片要挟聂女士,只是我老板想和你谈妥一笔交易。」

女人冷声:「既然交易,为什么还要拍照,还说不是要挟。」

「如果是要挟,也不一定非要照片,比如你在酒店的开房记录,在会所的消费记录,或者给郑市长打个电话,提醒他给孩子验一验DNA。」

「不要!求求你,千万不要。」女人脸色骤然惨白,这是她最大的秘密,居然被人知道了。

「别紧张,这不是威胁,而是交易。」王天从里兜掏出足以证明的凭证,放在她面前。

汇丰银行的不记名本票?女人疑惑。

「这张本票上的金额,任何时候都能兑现。」王天道,「你如果接受,就表示同意交易。」

「那…我要做什么?」

「具体做什么,我老板会亲自打电话给你。」

「我可以拒绝么?」

「你有选择权。」王天道,「选择合作,或者选择被郑家父子报复,他们可以跟你淫乱,却绝不会接受你生的孩子不属于他们其中一个。」

人生两难,进退得失,需要各自衡量。郑家儿媳要想清楚,而白颖同样陷于两难。她虽然下决心了断,但这番沟通并不尽如人意。

「我有个两全其美的提议。」郝江化忽然道,「对你,对我都有好处。」

白颖没做声,她不清楚这老淫棍又要出什么妖主意。

「你想和左京继续过日子,老实说,我也不反对,我甚至还能让夫人居中调解,夫人是他妈,徐琳是他姨,诗芸是他干女儿亲妈,还有筱薇跟他从小长大,她们都可以帮忙说话,尤其是筱薇,我知道她一向跟你不对盘,但我有把握让她跟左京说情。这么多人一起劝和,你再摆低姿态,他只要心一软,你的愿望就能达成。」

「但有一个条件,你不能跟我断了。」郝江化继续说,「左京做你的丈夫,你也可以跟他做,但你也清楚,左京满足不了你,而我可以…颖颖,只要我们做的隐蔽一些,不会被发现,就像过去一样…你觉得呢?」

白颖从嘴里崩出两个字:「做梦!」

和魔鬼做交易,永远都是黑暗契约。郝江化所谓的两全其美,赤裸裸就是他自己的欲望,但如今的左京脱胎换骨,过去唯一输给郝江化的那个短板,也已经焕然一新,甚至突破限制,深入到郝江化想不到也达不到的地方。

郝江化眉宇一挑,本以为白颖会答应提议,没想到她根本不愿退让,沉声道:「你说,左京如果收到那些照片,会怎么样。」

「你…你威胁我。」白颖咬牙道。

「颖颖,我不想这样做,但我更不想失去你。」郝江化话锋一转,「左京虽然知道我跟你做过,但细节,他肯定不会知道,你应该也说不出口。这样吧,我帮你把照片交给他,啧啧啧,这照片我还想着收藏,真舍不得给他。」

「就算你手里有照片,也别想再逼我就范。」过去就是被这些照片拿捏,结果被郝江化一步步算计,越陷越深,随着两人的丑事被左京察觉,如今这照片虽然还是个把柄,也能进一步刺激左京,加深他对自己的恶感,但它的威胁性已经大大减轻。左京抛出的那些问题,迟早是要答的,回答后,这些照片也将毫无价值。

「看样子,你想好要跟他坦白。」郝江化眯着眼,「也包括『雅室』里发生的一切?」

白颖身体一颤,如同遭受重击,抿着嘴唇,却发不出一个字。

郝江化笑了笑,幸好他的底牌足够多,一张牌失效而已,手里握着一手炸弹,随随便便,就能收拾她。

威胁虽然下作,但搞上那些女人,一开始全是下三路的法子,卑鄙,但有效!

原本还在抗争的白颖,这一刻,忽然失去气力一般,眼眸里满满的不安和恐惧。

看着她的如羔羊的无助感,郝江化心里稳了下来,小腹升腾起一股热意。

这种挣扎求存又不得不忍气吞声的委屈模样,让他隐隐生出欲望,想要蹂躏一番。

雅室不雅,相反的,它很幽暗。在郝家大院某个幽秘阴暗的地层下,有两三间很特别的房间,那是郝家大院扩建后的产物。

最初是郝江化和李萱诗探寻情致的地方,毕竟老夫老妻,偶尔想尝试下新花样,又不想太引人注意,瞒着大院的女人们,就有了雅室的存在。

雅室的名字是李萱诗取的,像是一种闺房暗语,雅室寓意雅致,别有情致,性趣也可以情趣。

雅室只进过五个人,一个男人,四个女人。除去郝江化和李萱诗,徐琳也进去过,后来郝江化带岑青箐进去过,再后来,岑青箐难产而死,雅室便闲置下来,几人闭口不言,仿佛谁都不想再提及。即便是寻母而来的岑筱薇,也是不知道雅室的存在。

白颖是第四个进过雅室的女人,四年半前她应李萱诗的邀请,又一次到了郝家沟。距离上次被郝江化借酒醉霸王硬上弓过去一个多月。虽然只是进去一两寸,胡乱插几下,但毕竟是事实强奸,在李萱诗苦口婆心的劝导下,在郝江化写下保证后,也为了不让左京知道,她隐忍下来。

美丽是一种原罪,郝江化又怎么能把持住,在雪蛤汤下了药,那晚郝江化又一次偷奸,而且还是迷奸了她。事后,发现下身的异常,毕竟有精液的残留,郝江化知道恶行败露,便逃去山里。看着婆婆哭求的模样,想到丈夫,想到孩子,她终究还是心软,又放过了郝江化,也是为了隐瞒这个秘密,三个人都烂在肚子里。

那时候,还在心里暗暗发誓,此生不再踏入郝家沟半步。直到四年前,她和左京的六周年纪念日,郝江化和婆婆飞到北京,左京也在家,她不得不见,以免秘密被曝光。他们住了七天,打着山庄开业的名义邀请再去郝家沟,不知情的母亲和左京都同意她出席,最后她还是去了,真正的原因却是郝江化私下说的一番话。

到了郝家沟,婆婆将她领到雅室,看着戴上枷锁的郝江化,她吃了一惊,这时候婆婆往她手里塞了一件东西,是一条黑色皮鞭。满腔的怨恨,在雅室里得到宣泄,只是做梦也想不到,今后她也在雅室里不得不接受各种凌辱和调教,并且被郝江化洞察到心里隐藏的秘密,渐渐催生出一个歹毒的阴谋,那时候她还茫然不知,直到左京开始怀疑两人关系,她想要结束孽缘的时候,郝江化淡定地拿出那件东西,她才惊觉郝江化的阴谋,但已经太迟了。

那件东西的威吓力,远远大于照片,循循善诱,这条豺狼的歹毒,竟然利用她的秘密,将它转变为武器,足以威胁白家,甚至是毁灭白家清誉的大杀器,这世上还有什么比亲生女儿的『指控』更有说服力,哪怕它是虚假,但没人会怀疑一个女儿会『指控』她的父亲,甚至…生命中最重要最不想伤害的两个男人,偏偏郝江化都掌握了她最要命的把柄,亲情、爱情…她不得不屈服,渐渐迷了本心。

「你放心,不到万不得已,郝爸爸不会那么做。」郝江化丑陋的脸上满是淫邪的奸笑,「谁让我最心疼你这个好儿媳,好女儿呢。」

说着,想上前拥她入怀,满以为这次能抱得美人,只是愿望美好,却又落了空。

白颖又退了几步,隔着距离,眼中不只是冷漠,更多了几分憎恨!

「你不怕我曝光那件东西?!」郝江化生气了。

「怕,但你不敢!」深吸一口气,白颖平复不安,「你知道那样做的后果。」

「你以为有那件东西,就吃定我了,过去也许是,这一年我渐渐明白,你拿它要挟我,只是想保命而已,这说明你害怕白家,害怕我爸我妈!」白颖眼睛里聚着眸光,「这是你唯一的底牌,但你不敢用它…用了,你也完了。」

郝江化胸口翻腾着郁气,却也无可奈何。白颖说的是事实。明明手握着大小王,没有比它更大的牌,但他只敢恐吓威胁,却不敢真用,因为打了,王炸也就没了。没有保命底牌,他也就到头了。

「这张底牌,我确实不敢轻易用。」郝江化想了想,又笑了起来,「但谁告诉你我只有一张底牌。颖颖,你虽然是白家大小姐,却不懂政治,我当了官才明白其中的道理,手上的牌只要够多,随便凑凑也能成为炸弹…你还记得四年半前,我托郝虎捎回来的东西吗?」

白颖的身体一僵:「你…」

她忽然明白过来,郝江化确实不止一张底牌。

「除了那些性爱裸照,里面还有一张纸,听说你后来还烧了它。」郝江化笑咧着嘴脸,「夫人后来问我,那张纸到底是什么…你说,我该不该说出来。」

「不,不要!」白颖心肠颤抖,她怎么会忘记呢,当初拼命不让众人看到,直接用火烧掉,甚至快烧到手也不肯撒手,为的就是不让这个秘密曝光。

「像这样的牌,我还有很多,你觉得你还能赢么?」郝江化沉声道,「认清现实,你就知道你该怎么做了,我不介意你和左京和好。我呀,其实还是很希望你们和好,这样我玩起来才觉得有意思…先叫一声听听。」

「…」白颖唇齿微动。

「什么?」

「郝、郝爸爸…」

「大点声,听不见。」

「郝爸爸!」

眼中噙着泪花。

「哎哟,叫到我心坎了去了,声音又温柔又好听。」

郝江化笑了,知道白颖再也翻不出他手心。因为这张牌,他随时都能打,但白颖却不行,她不会坐实左京被毁掉。

如果说,那件东西能威胁到白家,让白行健百口莫辩,那过去被烧毁的纸上记载的内容,却足以让左京被千夫所指!

「颖颖,我真不明白,何苦呢。」郝江化小人得逞,「左京认为你背叛了他,而你希望得到他原谅,这不讽刺么!明明是左京先背叛了你,明明你才是受害者,却要忍受他的刁难。」

「纸虽然被你烧了,但内容你知道,从时间上看,是左京先背叛了你,这口气,你能忍,我可忍不了。」呼出心胸一口闷气,「他夺走我的,我就要夺走他的。是他先对不起我,我选择报复难道错了嘛…说真的,我真想把这个秘密公布出去。」

「不能公布,你这样会毁了左京,毁了她…」白颖的心志摇摇欲坠,「你那时候答应过,这个秘密不会泄露出去。」

「我可以不公布,继续装不知道,但我现在火气很大。需要有人帮我泄火,你说怎么办?」。

「放心吧,这间病房的隔音很好。」

白颖听到了,但这一次,她似乎退无可退了。

到时间,拿了化验单,还好,医嘱吃一些抗炎药。

我表示要去看郝江化,李萱诗微微诧异,没有多说。

乘电梯上楼,进到所在的病房,我看到躺在床上,脑袋缠着绷带的郝江化,也看到了白颖,她的样子,似乎有些慌乱。

收敛目光,视若无睹,尽管奇怪她为什么在这里,但我不会去问,尤其当着郝江化的面,问就意味输。

「左京。」郝江化眯着眼看我,我也在看他。

我们的目光对视着,彼此都解析到对方眼中的恨意,那是化不开的恨。

「听说郝杰打伤了你,过来看看,到底是读书人,没什么气力。」我笑了笑,「比起我那三刀,他差远了。」

「你…」

「气大伤身,好好养着吧。」我的拇指指了指自己,然后食指冲他一指。我等你。

只待了一分钟,除了彼此心知的战前宣言,不是只为刷存在感,而是我需要老狗将目光集中在我身上。别人也许怀疑我可能会报复,但郝江化笃定我会报复,他在等我出手。而这才是我要做的,我要吸引仇恨的火力,这样他,还有她们才会毫无防备掉进我的布局。

从医院出来,白颖跟在我后面,快到车前,她忍不住说:「你怎么不问我为什么去见他?」

「我问了你很多问题,但你好像一个都没回答。」我淡淡地回了一句,「既然你不说,我又何必问,问了也白问。」

「化验报告出了,结果怎么样?」

「还行。」

「车还是你来开。」白颖的眼眶似乎有些湿润,有些发红,说完,她直接坐进副驾驶位。

回去的路上,白颖一直别着头,看着车窗外那些留不住的风景,我感觉她在哭,不是流出来那种,是心里那种。

但那又如何,我不是过去的左京,不再安慰,也不值得疼惜,我不在乎我的疼痛,又怎么会在意她的。

「我去找他,是想跟他说清楚。」她说了这样一句话。

我没有回应,没必要。她解释了动机,但没有提到结果。嗯,这是一句没意义的废话。

我盯着前方,一个路口,又一个路口,如同我的复仇,只剩下一路前行。

病房里,郝江化叫过李萱诗:「夫人,有件事,需要你落实一下,山庄不是还有总统套房嘛,整一间最好的,有位贵客这两天会住进来,事关前程,马虎不得,本来这事明天就跟你说,结果被郝杰这么一闹,差点给忘了。」

「这件事,我会交代晓月。」

「我看你还是回去吧,反正我这里也没什么大碍。」郝江化道,「家里孩子要照顾好,几天不见郝萱,有点想她。小天要是有她这么乖巧,那就好了…等我出院了,我回去看她…对了,大哥他们要是过来,你别给应了,郝杰这事不能这么轻易了。」

「行吧。」李萱诗应道,她确实有些累,就算不累,待在医院也总归不喜欢。

这一夜,夜深人静,我坐在房间的座椅上,抽着白沙烟,除我之外,他还有她们绝不会意识到这将是最后一晚的宁静。很快,郝家将会鸡犬不宁。

浴缸里放着热水,白颖站在明镜面前,看着镜里的成像,伸手触碰,指尖有些清凉,是心疼自己么,还是…

雪颈挂着一串项链,那是左京赚的第一桶金买的,不贵,但很有意义,因为左京向她告白了,项链就是最好的见证。

老公,原谅我好不好,就像我原谅你一样,能不能也原谅我…

热气升腾,镜子上渐渐起雾,看不清模样。

这一夜,李萱诗回到郝家,换上睡衣,她却久久难以入眠,她在想白颖,在想左京,也在想她自己。

在她睡不着的夜晚,病房里的郝江化却在病床里睡得安稳,他还做了一个梦,梦到她长大,梦到他十几年的隐忍,那种凌辱左家人的快感。

这一夜,各人心思,各怀鬼胎,只有我知道,这一夜,便是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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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囚徒归来】第三十三章(上)


    即便沐浴时加了香薰,甚至用抹过浴液和乳液,依然觉得手上沾染着难闻的气味。抹不去的厌恶,只得又抹些手霜上去。

    望着纤细玉手,依然柔嫩,只是说不出的恶心,今天就在医院,又一次的屈服,哪怕只是用手,哪怕身为医护对人体生殖有理性的看待,依然觉得说不出的难受。

    过去的肌肤接触,本以为驾轻就熟,如今再次上手,心理却异常的反感,也许内心某个声音也在提醒她,屈从意味着什么。如果不是左京入狱在心门敲响警钟,可能依然还沉迷其中,无法自拔。

    恢复冷静,却无法平静,看不到曾经的骄傲,身上只有过去的肮脏,以及伴随婚姻的谎言…

    绝望便涌上心头,确实找不到借口,也无法解释,那些错误,几近无法原谅,更无法面对,所以躲着不见任何熟人,也不去探监。

    一年的抽离,渐渐找回某种迷离的心志,审视自身,悔恨、陌生、恐惧…理清种种,白颖陷入思考,随即想起一个人。

    很多年前,两人先后推棋,火炮冲头,金戈铁马、飞象而起、纵横车行…往往自己下得飞快,他却慢一些,「将军」、「再将」…脸上洋洋得意,想着很快便分胜负了,却见他不慌不忙,士者挺身,化险为夷,反而逼得自己无以为继,最后竟是一枚过河的小卒把她将死了。

    「不算、不算、再来…」又摆了几盘,结果还是输,气得她把棋给掀了,只听淡淡一声:「想不想知道为什么输?」

    「为什么?」迎面,还是好奇,终究不想一直输。

    「你一味进攻,根本不考虑后果。想要赢,必须先想着怎么不输,不给别人留空子。不能太急,要沉稳,还要隐忍,有时甚至还有付出被吃子的代价,让对方觉得吃定你,这样才能反败为胜。」

    「炮、马、车虽然重要,但未必是取胜关键。就像我刚才这个卒,看起来很容易被拿捏,但楚河汉界,过河的小卒子,就是深入敌营的战士,伺机而动,一样可以取胜。」

    道理浅白,但做到不易,很多年后的现在,白颖知道,接下来的局面远比象棋输赢复杂得多。

    一年前,左京捅郝江化三刀,也让她惊觉自身的错误。过往无法改变,只能承担苦果,尽力去弥补。在反思和悔悟后,她便决定这样做。

    那三刀代表血性和态度,左京和郝江化是化不开的仇恨,而郝家的种种荒淫迟早也会真相大白。左京应该还想着复仇,但孤立无援,单凭他一个人,根本不可能对付郝江化,所以她必须要帮他。

    但时机不对,心太急往往不能成事,必须要隐忍,这一年躲着郝家,一方面是吊着郝江化的胃口,另一方面时常联系李萱诗,提出给她和左京说和的请求,这虽然是真实的愿望,但也是一种麻痹,然后,她还需要等一个契机。左京出狱就是契机!

    左京不会马上原谅这是可预期的,但他的意外来电,也让她有了触发计划的借口。真情演绎,左京虽然抛出很多难堪的问题,她现在还无法回应,这是抹不去的污点,但还有两个月,两个月后不管成功与否,她都会告诉左京,只是目前还不行。

    借着重修旧好的名义,接触左京,没发现他的复仇行动,但从利用王诗芸、岑筱薇的举动判断,除去刺激她,惩戒她之外,心里肯定存着复仇的想法,彼此不谋而合,但殊途同归,迟早左京会明白她的用心。她知错,而这两个月就是她改错的时机。

    郝江化和左京是楚河汉界的两个阵营,郝家兵强马壮,还有李萱诗的倾力扶持,他们毕竟是夫妻,左京虽然是李萱诗的儿子,但李萱诗又不只是一个儿子,再加上徐琳、王诗芸她们,左京这边势单力孤,根本没人能帮他——所有人都以为左京孤家寡人,那么她就可以做那个过河的卒子,潜伏在郝江化身边,出其不意地解决到这头人面兽心的畜生!

    只是,想做到出其不意,很难。冲着她和左京的关系,难保不会防备,必须要对方觉得她不惧威胁,甚至可以被拿捏,只有这样,郝江化和他的女人们,才会放松警惕,而她就可以作为暗手,发挥奇兵的效果。

    所以,当李萱诗邀请她回郝家沟,她同意了,知道对方是拿她当护身符,但这也让她的归来有合理性。徐琳要她去泡汤见郝留香,她也同意了,只为表现被屈服,她要这些人都低估她,看轻她。今天在医院也一样,太轻易的屈从,也许会被怀疑,倒不如以退为进,这一年的分别,吊足老家伙的胃口,他又怎么会答应了断呢,自然就会中套,先是表现强硬,再挣扎,直到后来,郝江化提到被烧毁的那张纸,觉得火候差不多,几近崩溃的屈服,会让老家伙生出征服感。

    确实,还是付出了一些代价。白颖给双手里外清洗护理好几次,依然觉得污浊,眼眸微动,也许下次,就是扼断它的时候!

    原本不需要这么复杂,郝江化是体制内的官员,左京无法撼动,但对于白家来说,根本微不足道,凭借她爸妈的官场能量,加上郝江化又是贪财好色,摧毁他轻而易举。只不过郝江化手里掌握的那件东西,确实对白家有很大的影响,现在是信息的时代,一旦露出去,政敌足以利用它对白家发难,白家三代名声,毁于一旦,郝江化固然难逃一死,但后果也无法改变。

    郝江化怕死,他当然也不敢爆出那件东西,除了保命,一旦传出,他就不再重要,累累恶行,死不足惜。鱼死网破。这是一种不对称的恐怖平衡。郝江化拼死,白家的网会破,但也只是破。但白家不能忍受网破,而郝江化不想死。东西虽然在郝江化手里,但等于互相威慑,所以,她还是有机会取回销毁,如此白家再无后顾之忧,她可以充当左京的后盾,护他完成复仇。而如果不能取回,那么两个月的期限,她会把一切告诉左京。

    至于那张被烧毁的纸,上面的内容确实很令人难以置信,但还是烂在心里吧。哪怕确实如郝江化所言,左京真的做出那种不可愿意的事,无非是一如她当年的渴望,只不过她失败了,而左京成功了。将心比心,她能理解,而当时选择烧毁,一方面保护萱诗妈妈,不能让这个真相曝光,另一方面也是想保护左京,否则爸妈一旦知情,左京便是万劫不复。

    山雨未来,但愁云已经浓得散不开,郝奉化的老人眉拧到一起。

    家庭会议,家人却谈得甚是不欢,郝杰在县政府把郝江化打伤,人已经被拘留。

    对于郝杰为何打人的事由,县政府那边是三缄其口,一点风也不肯泄露。但家里出大事,作为儿子,郝虎、郝龙还是不得不关切。

    郝虎更带回一个消息,总算让自家人明白个中原委,这怨气却是如鲠在喉。

    「事情就是这样,那姑娘已经跑了,我问过何晓月,山庄那边房也没退。」郝虎叼着华子,「要说二叔也是不地道,家里娇妻美眷,居然还这么好色。」

    「兔子还不吃窝边草,二叔他…」郝龙媳妇说了一句,看到丈夫瞪来目光,便不吭声了。

    「那姑娘模样真漂亮,唉,老三没福气,到手的媳妇飞了。」郝龙搂着娇妻,颇有感慨。

    「郝江化这个畜生!」郝奉化咬着老牙根,双手紧握锤在桌上:「太欺负人了,阿杰这么好的孩子,不是被逼到这个地步,他怎么可能动手。」

    「当家的,还是想想阿杰这事怎么办吧。」郝奉化老婆唉叹道,「姑娘飞就飞了,再找就是,先想法子让阿杰出来啊,他可不能留案底。」

    「我能有什么办法,你和我一起去医院,郝江化根本就不见我们,她李萱诗能见,我们就不行,这不诚心嘛。」郝奉化一口怨气,瞧着两个儿子,「阿虎,阿龙,要不你们出出主意。」

    「爸,我能有什么主意,就看二叔他愿不愿意放阿杰一马了。」郝虎吐着烟圈,「二叔是副县长,儿媳家还是大官,老话说民不与官斗,郝杰在政府机关殴打二叔,虽然是那什么,但这故意伤害事实摆在眼前,想要了事难呢。」

    「要我说,还是得求二叔,甭管怎么样,得把老三先捞出来。」郝龙道,「捞人的钱,我和老大可以出,但关键还是要二叔松口呀。」

    「老二说的对,钱,我们俩可以出,但这事,爸,真不好去说。」郝虎道,「我们俩都是靠着二叔起家,要是去求情,一上去就矮一截,底气也不够啊,老三这事占理也说不清呀。」

    「就是,爸,要我说,这老三得自己服软,我们再想办法让二叔把这口气给顺了。」郝龙接话,「要不,还是去找二婶吧,她吹吹耳边风,比我们都管用,谁都知道郝家就是二婶当家。」

    话是这个理,但李萱诗向来不太待见他们,郝奉化又将目光转而两儿媳。

    「爸,我们兄弟俩老婆还是二婶帮忙娶进门,她们去求情,也是矮一截。」郝虎道,「这事还是得燕子去。」

    郝燕抬头,看家人都看着自己,便点了点头:「我明天再去求求二婶。」

    啊嚏!李萱诗忍不住打了个喷嚏,房间里明明很暖和,这喷嚏好似没来由。

    「董事长,是有人在想您了。」吴彤正在给她捶背捏肩。

    「你呀,就是嘴甜。」李萱诗笑道,「打喷嚏不还有被骂这一说,你尽捡好话说。」

    「董事长,您这么漂亮,又操持这么大家业,谁不念您的好,又怎么会骂您。」

    李萱诗笑了笑,骂她的又怎么少,不说逝去的,就是她亲儿子,难道心里不骂?这郝家上下,明里暗里,咒骂她也不少,郝江化风生水起,看不惯他的人也会牵连咒骂她,无所谓,她只是希望,儿子能够原谅,如果…可能的话。

    「让你叫干妈,你老是改不了口,不想筱薇,她叫得可欢。」李萱诗不只岑筱薇这个干女儿,她也认了吴彤,只不过仗着岑青箐这层关系,人前岑筱薇更亲近一些,而吴彤多数时候还是称呼她为董事长,只有在需要的时候,她才会喊干妈,自然也是不愿坏了干爸的雅兴。

    「筱薇姐,她喊您干妈的用意,您还不清楚嘛,她巴不得直接喊您妈呢。」

    李萱诗无奈一叹,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岑筱薇做梦都想嫁给左京,取代白颖,就像她那个妈一样。岑青箐是她的闺蜜,也是郝江化的女人,但为了争宠不惜怀孕争宠,结果难产而死,至于那个孩子也是胎死腹中。她和郝江化还有徐琳,都选择避讳,如果不是岑筱薇的加入,岑青箐这个名字恐怕不会被人提起。

    「您在医院陪护一天,肯定累了,我的手法比不了晓月姐,要不让她过来给您按按。」

    吴彤是个懂分寸的人,不会问郝江化怎么样,只关心她的辛苦劳累。相比岑筱薇那个丫头,吴彤才是最贴心的。如果抛开其他不谈,单凭善解人意、会照顾人,吴彤或许更符合她心目中儿媳的标准,听话、乖巧、可靠…

    「山庄要有人看着,有贵客,左京和颖颖也住那里,晓月在那边,我能安心些。」李萱诗享受吴彤的巧手按压,「彤彤,要是颖颖和左京离得话,你做我儿媳好不好?」

    吴彤微微一愣,脸颊一红,很快消了下去,继续给李萱诗按摩。

    「大少爷要不要和颖姐姐过下去,我觉得还是得看他的想法。大少爷要是不想离,您帮忙劝和,两边都念您好,他要是想离,您也不用太拦着,让他自己决定,母子关系也能缓和,筱薇姐要是真成了,也不见得不好。」

    「我呀,就这样待您身边,挺好,您收我做干女儿,我就已经很开心了。」吴彤浅声道,「再说,颖姐姐就算做不成大少奶奶,她也是老爷的心肝宝贝,董事长您说呢。」

    李萱诗笑道:「真是能说会道。」

    「这不是跟董事长涨本事,要不然怎么能做好秘书呢。」吴彤停顿一会儿,「今晚,您要彤彤留下,还是…」

    李萱诗一怔,脸上浮现一抹异色,确实贴心,连这也想考虑到了,果然还是女人懂女人。

    「我一会儿叫诗芸过来。」

    在她拨通电话不久,房门被轻轻敲响。

    吴彤去开门,门外站着王诗芸,穿着一身吊带睡衣,好身材一览无余。

    「彤彤,你先回去休息吧。」背后传来李萱诗的声音。

    吴彤笑了笑,让出一个身位:「晚安。」在王诗芸进去后,她带上了门把。

    房间里,王诗芸接力给李萱诗按压,只是变换了姿态,李萱诗懒散地躺在床上,而她则是轻柔地按在几个特别的穴位,不多时,李萱诗的面颊便浮现些许潮红。

    匆匆玉指,却是抚弄她的私穴,那薄薄的布料,很快便有些湿润,往旁边轻轻一拉,露出缝隙,没有强行分开,只是一截手指探到蜜洞,在穴口处轻轻地抠挖。

    唔,轻轻的呢语,王诗芸望着面前丰满而诱人的躯体,只觉得唇舌有些蠢蠢而动,即使接触多次,但每每还是觉得心慌,隐隐…兴奋。

    右手的手指在抠挖,左手却按抚着肚腹。即便不再年轻,即便生育五个孩子,但触碰还是倍感嫩滑,仿佛处于三十来岁的肌肤状态,胸脯和臀部丰满诱人,倒是肚腹平摊,没有多余的肥腻,也没有妊娠纹,腹直肌很有弹性,肌肤还能很Q嫩,医美保养确实很见效。

    肚腹并不是李萱诗的敏感点,但她喜欢被抚摸。那种按抚的感觉,像是抚摸母亲的肚腹,让她找到某种身为人母的感觉。

    「舒服么?」王诗芸轻轻口吐香兰。

    「嗯。」李萱诗闭目,她享受这片刻的温情。

    美人唇动,淡红色的舌头舔在小腹,舌头在肌肤上滑行,两片唇瓣配合亲吻。

    手掌抚摸,能够感受她身躯处于放松,淡淡的欢愉。

    王诗芸很清楚,她的这种欢愉并不是因为自己,但没关系,正如她以为自己只是充当工具的配合,她永远不会知道自己抱着一种什么情感。恨?当然有,恨她害自己,只是更多的情愫,化不开,她给了自己春天,如今处于寒冬,相互取暖。自己藏着一种情感,她也藏着一种情感,不同的人,却一样羞于见人,唯有埋葬在各自的心里。

    「萱诗妈妈…」性欲嬉戏,这算是亲近的昵称。

    「嗯。」低喃一语。

    「妈妈…」王诗芸更为简略,

    「哦。」李萱诗忍不住应声。

    王诗芸喊了这声『妈妈』,感受到李萱诗的反应,她的情绪渐渐高亢。

    「妈妈,舒服么?」左手从肚腹摸到胸脯,镂空的蕾丝胸衣,完美地衬着一对丰满巨乳。雄兴圆挺,娇嫩乳肉在黑色镂空的蕾丝带的半裹下,煞是诱惑。

    「妈妈的奶子,又大又圆,摸起来好嫩…」

    她攀上一座肉峰,在揉捏一番,将镂空带往下一拉,硕大的乳房便完全裸露在面前,手指围绕着红艳的乳晕,指尖则挑拨那颗豆大的奶头。

    「妈妈的奶头…很敏感哦…还发涨了…要大力才行哦…」说话间,手指增了气力。

    李萱诗凤眉微蹙,奶头被大力捏得有些痛,但她没有阻止,而是在这微微的痛楚里享受蹂躏的快感。

    「妈妈,儿子要吃你的奶子…含你的奶头…吸你的奶水…摸你的奶子…好不好?」

    「好…儿子要吃妈妈的奶…妈妈的奶子给宝贝儿子吃…嗯…」

    王诗芸凑上脑袋,张嘴便叼住奶头,又吸又吮,舌头打着乳晕,牙齿却微微切咬奶头,既动情又惩治。

    「儿子吸妈妈的奶…奶头好涨…慢慢来…别吸这么快…妈妈的奶水都给你…都给宝贝儿子…没人跟你抢…都是宝贝儿子的…」

    李萱诗当然不可能真有奶水,但沉浸在某种情景里,所谓欢愉,无非是情欲催化下的渴求。肉欲的满足,存乎一心,然而情感的渴求,是否真能如意?

    「宝贝儿子好会吸…把妈妈的奶头都吸肿了…嗯,牙齿硌到了…吸得好舒服…宝贝儿子,好好捏妈的奶子…把奶水榨出来…哎,嘴里嘬妈妈的奶头…真淘气…喜欢么…妈妈呀,只让儿子吸奶…别只顾一边,另一边也要吸…妈妈的另一只奶子,也是宝贝儿子的…」

    王诗芸含糊地应声,手攀上另一座乳峰,张开含住那颗饥不可耐的奶头,继续吮吸…

    「好儿子…京京…妈妈的好儿子…好好吸妈的奶子…妈妈的奶子是属于你的…你好好吃…哦,吸得妈妈好舒服…好满足…」

    「妈妈满足了…儿子还没有满足哦…儿子吃了妈妈的奶…妈妈也要吃哦…」王诗芸不忘在肉穴阴道抽动的手指,屄洞里湿润润,分泌着淫水。她将手指抽出,只见指身一片湿润,泛着晶莹剔透的光泽,便将手指贴在李萱诗的双唇间,轻轻地滑入。

    葱白的两节指,进入温润的嘴腔,便感到一股挤压的吸吮力。舌头舔着她的手指,将手指浸染的浅浅淫液全给席卷,唇合幽闭,含着那两节指肉,舌尖抵着手指,嘬住便不欲撒手,小幅度的含咽,吞吐,前后抽动…

    忽然手指抽离,嘴腔骤然空虚,李萱诗不由睁眼,却说不出话,王诗芸用嘴堵上她的嘴,伸出舌头挤开她的唇瓣,进入里面和她的舌头触碰,纠缠。

    旖旎情吻,手却拉开床柜,从里面摸出一个粗壮的震动棒,三十厘米的规格,比起郝江化还要粗壮,虽然只是道具,但双头按压,三个强力马达,仿真的软体硅胶,慢慢放在阴谷蚌穴,在穴口和娇嫩的豆豆摩擦起来…

    「想要么?」王诗芸抚摸着她的肌肤。

    「想要。」李萱诗动情道。

    「要什么?」王诗芸继续问。

    「鸡巴。」她浪哼回应。

    「谁的鸡巴?」王诗芸用震动棒在穴口挑逗。

    「儿子的鸡巴…」李萱诗忍不住道,「妈妈想要儿子的大鸡巴进来…干妈妈…」

    「萱诗妈妈还真是淫荡…居然想要儿子的鸡巴…」王诗芸生冷道,手上一挺,便将震动棒全根插入李萱诗潮湿炙热的淫腔之中!

    「哦......」李萱诗长长地呻吟了一声,这是幸福的呻吟,这是极端充实的呻吟,这是久旱逢甘露的呻吟!

    按下震动开关,选择震动模式,王诗芸心里有些酸意,确实在吃醋,相比老混蛋得到她的肉体,更妒忌某个人在她心里的位置。但只要她快乐,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

    这不是两人第一次同性嬉戏,但跟在郝江化面前不同,这是独属于两人的时光。尽管,李萱诗只以为自己在配合她,她永远都不会知道…

    「喜欢儿子的大鸡巴吗?」

    「喜欢…妈妈喜欢儿子的大鸡巴…」李萱诗红靥娇媚,「儿子的鸡巴又粗又大…比郝江化大多了…嗯…再用力点…再快一点…妈妈是个淫荡的女人…操妈妈的骚屄…哦…顶到了…舒服…」

    王诗芸适时切换震动模式,然后抚摸她的身体,亲吻她的肌肤,欣赏她情欲红霞的妩媚。畸恋,扭曲而变态,但她能理解。

    渴望得到,而无法得到,失落、失望、绝望…转而痛苦,生出嫉恨…嫉妒儿媳,怨恨儿子·而根源却是内心深处不可遏制的渴望…

    佛有八苦,求不得最苦。爱而不得,欲罢不能,李萱诗的堕落,让她心生怜悯,就像很多年前,李萱诗对她的怜悯一样。

    震动棒在强力马达的催动下,在生育过左京的阴道拖进拽出,随着粗大的仿真龟头一遍又一遍地研磨着肥穴,李萱诗如哭啼般低声唔咽呻吟着,一股异常满足的念头在海升起,仿佛那个英俊脸庞的宝贝儿子正在尽情肏弄。

    屄穴里淫水泛滥,她不知道这些是幻想吗?她知道。她知道左京不可能用这么粗大,白颖丈量过勃起有十八,但常态疲软却松软短小,连郝江化一半都比不上,她也知道左京心里存着恨意,他是不可能也不敢如此放肆对自己,白颖有胆和公公媾和,但左京却不敢淫母…儿时的约定,终究只是孩童戏言。

    这是清醒却充满幻想的欲念,就是这股欲念,才会让事态一发不可收拾,无法挽回。

    震动棒抽插好一阵子,王诗芸将它拔了出来,一口对着阴户便吃了起来,大股淫水流淌,李萱诗也情难自控,将她的头按在胯下,伴着她的巧舌,浪荡呻吟,身体不由抖动,淫液如花洒,她来到高潮…

    休息一阵,李萱诗忽然翻身而起,将王诗芸压在下面,让她如母狗趴着,翘起美臀,然后冲着臀瓣便『啪啪』扇起来。

    「说,你回来是不是为京京…」

    「不是,儿媳妇是舍不得郝爸爸…」

    「贱人!」李萱诗又是狠狠拍打她的雪臀,很快便红粉一片。

    「你是京京的媳妇,是左家的女人,不能再跟郝江化搞在一起,明白么?」

    「明、明白。」王诗芸。

    「你明白?不,你不明白。你明白就不会和郝江化鬼混,京京就不会坐牢,你和我一样,都是贱女人,坏女人!」李萱诗一面喊着,一面却越发来气,甚至张嘴朝她的臀瓣咬了一口,牙印可见!

    「你是个骚货,肯定舍不得郝江化那根大鸡巴,我必须要惩治你。」说着,她抄起震动棒,直接掰开王诗芸的双腿,对着粉嫩屄穴插了进去,「我宝贝儿子的大鸡巴…大不大…干你爽不爽?」

    「大…老公的鸡巴大…爽死我了…」王诗芸呻吟不已。她确实舒爽,一想到自己正被干过李萱诗屄穴、被她淫水和阴精灌溉过的震动棒插弄阴道,她便莫名地兴奋起来…

    夜色,春色,女人,美人,交错于情感,扮演于角色,孰对孰错?不过一场欲而已。

    她的欲望,注定她回不了头。能够冷落郝江化,从左京入狱便不再交合,这几乎是她的极限,她需要性,离不开欲,只能以这样的形态渡过,至于搭档,也许是徐琳、也许是别人,只是和王诗芸有些不同。她太像颖颖,徘徊情绪,有愧疚,也有妒忌,自然也有恐惧…

    喘息,在几波灵与肉的激荡,李萱诗和王诗芸得到了满足。

    李萱诗趴在床上,莫名地说了一句:「我的腰上,有两个旋…帮我亲亲那里。」

    人心难测,人性复杂,高尚和卑劣,善良和邪恶,往往只是一瞬,一念,难回头。

    房间外的走廊,吴彤靠着墙体,听着屋里各种动静,直到一切变得静悄悄。

    李萱诗做梦也不会想到,她的贴身女秘书会在听她和王诗芸的墙根。

    一小时十七分。吴彤看了看腕表,确认二人嬉戏时长,然后转身而去。

    她的身体清瘦纤细,脚步很轻,轻到不会发出声响,没有人知道她听到什么。

    她不会写日记,她只会记载脑子里,补足她对每个人的认识。

    回到房间,脱衣、上床、睡觉,她必须尽快睡眠,养足精神,确保良好的状态,迎接新的一天。

    她记得明天还要喂金鱼,左京送给李萱诗养的,她还记得自己跟左京说过,要他来看金鱼。

    左京似乎忘了,但没关系,总是有机会的。

    翌日,李萱诗正在吃早餐,同席还有王诗芸、吴彤,徐琳也从山庄赶了过来。郝家的早点比酒店餐来得更好吃,厨娘对每个人的口味很了然。

    除了她们,郝家的少爷小姐自然也能列席,老太爷腿脚不便,非必要又或中午要晒太阳,一般是不会下来吃饭。郝小天等若是在隔离状态,双胞胎一样也有保姆在房照顾,郝萱已经独立进食,倒是小幺郝思凡则被李萱诗抱在怀里,喂着熬制的膳食。

    吴彤看着李萱诗喂食时那种仪态和细致,想起上次她不经意地那句话,虽然笑说开玩笑,但也许未必。再联系昨晚她那种渴求,这种角色扮演她可不会当着旁人这么放肆,同样是郝家少爷,郝思凡却比双胞胎哥哥更漂亮。如果说郝萱是继承她的美貌,那郝思凡会不会…

    「怎么了,彤彤,你发什么呆?」

    一声发问,让吴彤回过神。

    「抱歉,董事长,我…我只是看您喂小少爷很好看。」吴彤喏轻叹,「想起小时候我妈妈给我喂饭的场景。」

    「想家了吧,也是,你是我秘书,平时也忙…这样吧,改天给你放个小长假,回家探亲。」李萱诗道,「放心,带薪,还有补助,给家人礼物我也报销。」

    「谢谢董事长。」吴彤连忙道。

    「要我说,这小妮子哪里是想她妈,她分明是自己想当妈妈了。」徐琳在旁笑着打趣。

    几人一笑,却羞得吴彤脸上微红,不过这个年纪也确实可以考虑生孩子。

    聊着闲话,小保姆快步过来,说郝燕过来了。

    李萱诗微微皱眉,心知这是大伯家派来给郝杰说情的,要说自己也不想为难,但郝江化有心敲打,确实轻易和解,这对他在县政府的威望也会受打击,进一步坐实那些传闻。

    「请她过来吧。」李萱诗用纸巾擦拭小儿子嘴角,吃得也差不多,让保姆阿文抱回房。

    很快郝萱被小保姆领来,几句问安家常,便是正题。

    「二婶,你帮帮我三哥吧,他也是一时气…」郝燕其实不认为郝杰做错什么,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

    「唉,燕子,该说的,我昨天也跟你二叔说了,但这事影响太坏。」将心比心,相比左京捅三刀,郝杰这砸几下还真算不上什么。

    「说来不怕你笑话,咱家的情况,你多少也该知道,左京捅了你二叔三刀,你二叔到现在还气恨我呢,郝杰现在也是有样学样,我还真劝不了。」李萱诗话锋一转,「这样吧,二婶给你支个招,兴许能成。」

    「二婶,你说吧。」郝燕连忙道。

    「就是你颖嫂子。」李萱诗道。

    「她?」郝燕一愣,「能行么?」左京哥和二叔的矛盾,那是心里扎根的那种,捕风捉影也听了一些,而且还牵扯到颖嫂子,她夹在其中,现在要她帮忙求二叔放过郝杰,那左京哥会怎么想,这对他也不公平,毕竟这…

    「就因为左京这事,我和你二叔都怄气一年,不过你嫂子不同,你二叔理亏,加上你嫂子娘家强势,有道是官大一级压死人,她要是肯帮忙,你二叔还能不松口。」李萱诗如是说。

    「这事确实要白颖帮忙,但不能是她找老郝谈。」徐琳这时接话,「她要真找老郝谈,左京肯定不高兴,这夫妻俩还能好妈,你说呢,萱诗。」

    李萱诗微微一愣:「说的也是,依琳姐的意思?」

    「很简单,要白颖找郝留香。」徐琳道,「他现在是财神爷,老郝的新区项目要成事,少不了这个富贵公子的帮忙,他开口,老郝会卖面子,左京和白颖也不用闹太僵,两全其美。」其实还有第三美,她在郝留香面前也能得个人情,只是这话却不好明说。

    「理论可行,但郝留香凭什么帮忙。」王诗芸不解。

    「试试吧,也许会呢。」徐琳笑道,她见到房间里的那幅素描油画,心里自然有把握。

    「这样吧,燕子,你颖嫂子等下会过来,把找个机会,你求求她。」李萱诗想了想,「别当着左京面,你颖嫂子求另一个男人,就算不是你二叔,他一样不喜欢。」

    「要不,把大少爷支开。」吴彤浅浅道,「交给我来办。」

    带上白颖,我们从山庄开往郝家大院。几分钟的车程,彼此寡言。

    虽然厌恶,但不妨碍去郝家,白颖曾提及她会想办法恶化郝小天的病情,结果怎么样,随她自己,这是她的权利,虽然我还是乐意事情朝那个方向发展。而我陪同而来,一方面是麻痹她们,也是为了进一步观察郝家,李萱诗的日记,如果可能,我还是会找专人想办法弄出来,这将是我日后的参考依据,即便它是片面主观,但必然有一部分的真实性,更重要的是囚徒计划正在推进,我要局中人都关注我,明修栈道,暗度陈仓。

    到了郝家,这个女人都在,除了岑筱薇外,郝江化住院,他的工作只能让岑筱薇顶着,郝燕也在,我不觉得意外,想想也知道她是找李萱诗求情。

    寒暄一时,郝萱跑过找我,却给我塞了巧克力,她显然是把我这个哥哥当朋友了,可惜,她不会知道我只是虚与委蛇,只为不久将来覆灭整个郝家。

    「大少爷。」虚伪的亲昵,我闻声抬头,却见一个娇瘦美人。

    「吴秘书。」我礼貌道。

    「大少爷,我等下要去喂金鱼,你要不要去看看?」

    看着她盈盈笑容,我微微蹙眉,不久前她好像说过一次,现在又邀请,是巧合,还是有意?

    我看着屋里的女人,李萱诗、徐琳、白颖…

    「好吧。」我有一种感觉,这个决定不会让我后悔。

    在吴彤上车后,我们驶离郝家大院。郝燕见状,便来到白颖面前,说起郝杰这事。

    「先不去公司,找个地方聊聊。」

    在开了一段后,我的心忽然一沉,沉稳,我的判断没错,吴彤确实是有意的。

    「她们要我支开你,方便郝燕求白颖帮忙,郝家人的事,你肯定不会高兴。」吴彤浅浅一笑,「正好,我也想和你谈谈。」

    找了一个地方,车停,我看着面前这个女孩,那人畜无害的脸上,依然看不出什么:「你想谈什么。」

    「交易。」吴彤吐出两个字。

    「其实,郝江化,还有我们,都怀疑你出来,会不会继续报复,当然,到目前为止,我们找不到任何证据。」吴彤笑道,「真不愧是北大高材生,一点马脚都没露出来。」

    「我不想听废话。」我沉声道。

    「行,那就入正题。」吴彤点头,「如果你还想报复郝家,我可以帮你,这就是我所说的交易,如果你放弃报复,那么交易作罢,就当没这回事。」

    「你想套我话?」

    吴彤笑了,露出洁白的牙齿。

    「大少爷,我没这么幼稚。」吴彤道,「单凭你一个人,很难扳倒郝家,但我能帮你,这就是我跟你交易的底气。」

    「你觉得我会信?」我冷声道,郝江化身边的女人,我怎么敢轻信。

    「为什么要信?你要是说相信,我反而怀疑你在反套路我。」吴彤脸色变得严肃,「我和你谈的是交易,生意讲究各取所需,只要你能确定我给你的,是你想要的,而你能给我想要的,难道不是顺理成章。信任?你和我一样,都被出卖,都被背叛过,再谈信任,不觉得虚伪吗?」

    「郝江化和他的女人,都不值得相信,你的母亲、你的妻子、你的青梅竹马…你过去肯定很信任,结果还不是遍体鳞伤,你把她们想得太好。」吴彤沉声道,「给你一个忠告,不要相信郝江化身边任何一个人。」

    「也包括你?」

    「也包括我。」吴彤说了肯定句。

    我不免意外:「那你还来找我交易。」

    「我说了,交易无关信任。你只要确认我提供给你是不是你想要的。」吴彤叹了口气,「我先给你一个见面礼,李萱诗送你的那部手机装了监控,她和王诗芸都能监控你的行踪还有通话跟短信。」

    「我知道。」我淡淡地回应。

    吴彤一愣,随即笑道:「看来我没找错人。」

    执笔落,画布的素描渐渐有了颜色,原本流线美人,仿佛生长出灵肉,活灵活现,美人颜,红骷髅。

    赠人玫瑰,手留余香,看着自己不久将完成的作品,他在考虑要不要增几朵玫瑰情致。

    神风却将手机递了过来,脸上淡漠:「找你的。」

    郝留香扫了眼屏幕,加密来电,只得放下画具,接过来:「你好,Po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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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色诡异 [樓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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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中)

「既然是交易,你提供我需要的,那我要给你多少钱。」

「钱?我不要钱。」吴彤不以为意,「我又不是何晓月,她贪财,但我不是。」

「李萱诗碍于婚姻,白颖泥足深陷,岑筱薇想取代她,徐琳寻求性欲,何晓月是为钱,王诗芸…我以前不明白她为什么留在郝家沟,现在大概明白怎么回事了,她们每一个都有各自的理由离不开。你知不知道,我为什么不离开郝家沟?」

「我不如王诗芸,但也不算差,同样名校毕业,还有一个心爱的男朋友,我本来可以很幸福的。」吴彤语气一沉,「但在四年半前,我选择跟他分手…亲手埋葬我的爱情。」

「是因为…郝江化。」我淡淡道,「他给了你不少钱吧。」

「确实不少。在这之前…」吴彤惨淡一笑,「他把我迷奸了…」

我一愣,随即明白过来:「抱歉。」我以为她出卖爱情,换取财富,没想到却是给她的封口费。

「在被迷奸前,我还是处女,原本我想把最好留给男朋友,那是我的初恋。」吴彤仿佛陷入某种追忆,「他家是书香门第,家世清白,他最大的愿望是做外交官…他太美好,美好到我只能放弃他了。」

「郝江化毁了你, 你选择留下,就是想找机会报仇?」

「是,但也不是。」吴彤深吸一口气,「我是想报仇,但我不蠢。我知道凭我一个人是无法报仇的,尤其他还有白家这个亲家。如果不是你,我会放弃报仇,就这样生活下去,失去爱情起码有钱拿,寄给家里也让家人有保障,日子久了,这恨虽然还在,但不像一开始那么强烈,应该说,我变得现实。」

「郝江化贪财好色,整个郝家更是个淫窝,要是有一天他被抓,我会提供郝家的罪证,算是我的报复。如果他一直得势,那么我就继续待在郝家,这份秘书的薪水也还不错。」吴彤继续说,「我以为我会这样下去,直到你一年前捅了那三刀,我就知道你是我报仇的契机,与其被动,不如主动,我们里应外合,绝对可以斗垮郝家。」

我没有做声,一时陷入沉默,确实,如果吴彤是被迷奸,她也想报复,这在逻辑上成立,哪怕她先前是隐藏意图,无非也是她没有能力进行报复。

「那,你能提供给我什么。」良久,我才开口。

「公司的各种报表数据,比如偷税漏税,诈领补助,再比如郝江化贪污受贿…李萱诗不愿沾染,郝江化又不太懂,有时也会让我帮忙梳理,我随时能整理出一份相关的人员名单…当然,如果你想了解郝家的一些内幕,也许我知道还不够全面,但可以供你参考。」

「你做了这么多准备?」我惊讶于吴彤比岑筱薇掌握更多,她确实用心了。

「你不知道女人的好奇心很可怕么?」吴彤淡笑道,「因为某件事,我发现不同的人口中得到的说法从存在差异,甚至截然相反,于是我就产生了好奇。,我发觉她们在很多事情上都有隐瞒或诱导,真相往往不如所说那样。所以我便开始留意郝家的人和事,加以记录和整理,经过筛选和过滤,匹配可能性最高的序列,就像是办公档案分类一样…然后,我得出一个结论,郝家大院住的不是人,而是鬼。」

「一群自私自利的魑魅魍魉,各怀鬼胎…郝家就像是电影里的兰若寺,别人总以为里面住着美艳的仙女,其实她们是披着画皮的女鬼,最擅长蛊惑害人。」

「那你呢,你不要钱,难道要学女鬼索命?」

「我没女鬼的手段,也不想变女鬼,至于要什么,两个条件…」吴彤微微靠近,笑道:「第一个条件,我要你。」

我微微皱眉:「你什么意思?」

「昨晚李萱诗问我,如果你和白颖离婚,我愿不愿意做她儿媳。」吴彤呵呵一笑,「你说,她有多看不上岑筱薇。」

她虽然在笑,眼神却黯然。

「你和我男朋友有点像,不是长相…而是那种老男人的感觉,第一次见你的时候,我就知道你和他一样,很疼惜女人。」吴彤一声叹气,似在哀悼她的爱情,又似惋惜我的遭遇。

「第二个条件呢?」我又问,这第一个条件纯粹是扯淡。

「日后再说。」

「…」

我额头冒起着抬头纹:「正经点,行不行?」

「我很正经啊,今天只是确定交易意愿,合作还是要慎重,对你对我都有好处。」吴彤扑闪着眼睛,眼眸流露狡黠,「那…日后再说?」

「行吧。」吴彤今天给我还是有些冲击,让我需要好好想想,她作为李萱诗的秘书,又是郝江化的女人,掌握得确实不少,但价值几何,我需要衡量。我不认为她是李萱诗故意抛出来引我上钩的棋子,哪怕岑筱薇都更合理一些,毕竟我和吴彤谈不上信任,确实,有交易意向就很好,合作的基础并不牢靠。

「刚才说给你见面礼,既然你早就知道,那我再告诉你一个讯息。」吴彤沉顿道,「徐琳、岑筱薇、王诗芸、何晓月、我还有白颖,某种程度上,我们都算是郝江化的女人。」

「这我也知道。」我应了一声,郝江化有哪些女人,一目了然。

「我说的是顺序。」吴彤别有深意地看着我,「等你想明白,我们才能谈进一步的交易。」

「走吧,去公司看金鱼去。」我还在体会这当中的意思,她却反而催促起来。

车开得稳当,但我的心却跳得骤快,思绪纷飞。

该死!我忍不住想骂自己愚蠢,过去一年却从未想过这一点,气愤白颖的背叛,怨恨李萱诗庇护郝江化,我被仇恨眯着双眼,哪怕自以为理智,居然还存在着这样的疏忽。

顺序!吴彤说的没错,这确实很重要!它让我将一些未解的疑惑,串联在一起,散乱的线球,它就是我忽略的线头!

所谓顺序,应该就是她们被郝老狗得手的顺序,徐琳和死去的岑青箐作为李萱诗的闺蜜,早早失身给郝江化也在情理,而后面却是岑筱薇,这令我出乎意料,虽然她是因为母亲的死归国寻来,从时间来说也符合条件,但这里存在巨大的矛盾!

从DNA的鉴定报告,可以推导白颖在六年前就和郝江化有了关系,如果是这样,那么白颖就不会是这顺序里的最后一个,而是除去徐琳外的第一个。虽然我只鉴定过一次,也考虑到出错的极小概率,但我不认为有谁能算到我会去验DNA,还是以乳牙的方式而提前替换,即便替换了,我可以再鉴定一次,验证结果。如果两个孩子是我的种,那么白颖出轨的历史可以缩短到四年半,当然我不认为六年和四年半有什么本质区别。

如果白颖六年前就和郝老狗发生关系,那么岑筱薇说她当初发现郝白二人关系时,关于白颖早已泥足深陷的说法就是对的,但她又说看了日记才白颖被郝得手,四年半前又怎么会写六年前的日记,肯定是同时期的事情,既然是这样,那郝白很早就发生关系的说法就值得商榷,这是第一个矛盾;其次,假设六年的时序才正确,也就证明何晓月的说法存在出入,同时吴彤所说也是错误。

如果白颖的时序是在四年半前,那么何晓月的说法是对的,那么吴彤的顺序也很有合理,这样就有另一个冲突,那就是同样是四年半甚至是最后才沦落的白颖,岑筱薇明知白颖的遭遇却反过来指摘。也就是说,无论白颖的时序是六年,还是四年半,岑筱薇都有她无法解释清楚的地方,我大概能想到她的动机,但她是否真做了什么?我不清楚,我只是忽然觉得心里有些悲凉,年少情深,也未必能够信赖。

或许还有一种可能,那就是白颖确实在六年前被郝江化得手。想到吴彤说到她被迷奸,想到何晓月说四年半前的偷奸,还有岑筱薇也说她被下药,可想而知郝老狗的手段有多卑劣,他完全可以在六年前用同样的方式对付白颖,而白颖,她可能知道,也可能不知道,但在孩子这件事上,她应该并不清楚,否则她凭什么以为一再提及让我看在孩子份上。最大可能,是她那时候是无心遭了郝老狗的算计。

在何晓月的说法里,白颖确实又一次被偷奸,而郝江化拿出所谓威胁,大概就是先前被偷拍的照片一类,郝老狗这种不入流的做派,往往很有效。何晓月和吴彤她们得出四年半的时序,说明前面一年半郝白关系没见光,这样也解释白颖的沉沦,也许她变心屈从郝江化,确实是在她们之后,是最后一个。同时作为四年半前被得手的岑筱薇,也许郝江化有一套关于白颖六年时序的说法,用来说服她。毕竟岑筱薇和白颖的矛盾,是很不错的利用点。

郝江化瞒着所有人,但李萱诗肯定有察觉,甚至她还是后续的参与者,她甚至有可能把实情写在日记,想来想去,还是要拿到日记才行。

吴彤所说的顺序,很重要,并不只体现在这里,而是我不禁浮于脑海,一个有些毛骨悚然的想法。

那几尾金鱼确实被养得不错,正在鱼缸里游来游去,似乎很恣意。

「你把它们养得很好。」

「那当然,她交代了,我就得照办,要是养死了,影响你们母子情,这信任就要减分了。」吴彤笑着将鱼料洒在浴缸,鱼儿登时就活跃几分。猎食者的本性。

「子非鱼,安知鱼之乐。想想也是,有吃有喝,这样也未必不好,虽然它们再也游不出来。」吴彤微微侧目,露出精致的脸庞,「郝家就像是大鱼缸,我们就是养在里面的金鱼,好看但贪食,不过是供人欣赏的玩物罢了。」

「但,明知道有一个打破鱼缸的机会,我还是不想放过。」

「人和金鱼还是不同的。」我淡淡地说,金鱼能够因为贪食而被撑死,说明它愚蠢,但郝老狗身边的女人,真要愚蠢的话,他又如何风生水起。

「所以,我才提醒你,别轻信她们。」吴彤目光咄咄,「都在猜你还会报复郝江化,但是你一直没动作。你越不动,她们就越不安。你能够利用,但要小心两头押,真要把她们当做自己人,说不定最后又会被出卖。」

吴彤这些话,也就听听而已,不用她提醒,早在心里隔绝一切。

观鱼结束,我开车回郝家,下了车,李萱诗领着郝萱在院里嬉闹,好一幅母女情深的景象。

「哥哥。」郝萱看到我,人便蹦跳着朝我扑来。

随即脸上堆满笑容,摸了摸她的小脑袋。

「过段时间小天要做手术,颖颖上去去看看,给些医护意见。」李萱诗道,「京京,你陪萱萱玩会儿,我跟琳姐说些事。」

我浅浅一笑,暂时接过郝萱的监护权,在庭院里嬉戏。

庭院深深,深几许,唯我人心,暗恨生。

这些女人先后沦落郝家沟,不管后续如何,最初多半不是主动迎合郝老狗,但截至一年前郝白奸情被我察觉,期间这些偷奸迷淫的恶行都被掩盖下来,凭郝老狗根本不可能,唯一既有能力又有动机,并且还不得不给郝老狗善后的女人,只可能是她—李萱诗。

我无数次猜想过她在郝白二人的关系里扮演何种角色,但我终究没有把她往极深极恶里去想,我知道她替郝白两人遮掩,我甚至想过她和白颖一起被郝老狗淫欢,但郝家藏污纳垢,始终维系着风平浪静,最大的功臣会是谁?想想不言而喻。郝家大院这些女人,包括那些保姆丫头也是年轻漂亮的村姑娘,一个老妈子都没有,为什么?

这不是疑问句,我心里一直有答案,但在证实前,只能停留在猜想。

吴彤说郝家就像是电影里的兰若寺,确实这里不乏美艳女鬼,郝老狗就是高高在上的黑山老爷,他有很多侍妾,电影里的黑山看中了聂小倩,而郝老狗则是惦记上白颖。但有一个存在被忽视,吴彤没有说,我也没有问,那就是树妖姥姥会是谁?

能够掌控一众美女,源源不断给黑山老妖选送侍妾的树妖姥姥,早已在郝家扎根,用从左家获取的财富,滋养着罪恶。想要将郝家摧毁,就必须连根拔起,而这根却是她。

郝江化躺在病房里,心思却很活泛,趁着负责小护士给挂上点滴,粗糙的手掌便在屁股上摸了一把。

小护士连忙退了几步,眼神里又羞又气,扭身便跑开。她不是不清楚,这个老色鬼是副县长,得罪不起。

郝江化既得意又不满,占便宜虽然爽,但不能真枪实弹干一番,自然是不够爽,要是有哪个美女护士给自己做一胯下护理,岂不美滋滋。当然,他也知道,这就是想一想而已。

等回郝家,让她们换上护士服,对了,颖颖算是本色出演,换上医师大褂,到时让夫人扮演院长、徐琳扮演主任、保姆们整个陪护,来个集体制服诱惑,这一想,郝江化便心神荡漾。

不是因为意淫而荡漾,而是他确实看到一个大美人。美人旁边还跟着两个老男人,正是郑群云和吴德。

郝江化连忙直起身:「缅娜小姐。」

「躺着吧。」女人懒散一笑,「受伤就别勉强。」

郝江化连连点头,眼睛落在女人身上。

靓丽的黑发飘洒下来,露背的黑色长衣裙,香肩外露,白皙雪臂,手上戴着黑色蕾丝手套,V型领几乎快开到腹部,露出大半酥胸,枕着一只纯黑的猫儿,遮挡乳沟的同时,仿佛猫儿还蹭了蹭两座巨峰。

郝江化心下痒痒,却不好多看,将目光下移,长裙是开叉的,从腰部便一路开叉到地,踏着一双细高跟,让她身材显得更高挑,步行间免不了裸露出一双白嫩大长腿。

「喜欢看就正大光明看。」缅娜不以为意,「在我面前不需要遮掩。」

「你们中国有句话『女为悦己者容』,女人打扮再好看,也是给别人看的。」缅娜拍着宠猫的小脑袋,「听郑市长说,郝县长家里娇妻美眷,您看一眼就低头,该不会是缅娜入不了您的眼吧。」

「这…」郝江化不知该怎么辩驳。

「误会,误会。」郑群云连忙打圆场,「缅娜小姐,您美丽动人,哪有男人不喜欢。」

缅娜忽然回过身,盯着他,一双眸子看来比秋星还冷。后者心生冷汗,不敢再多言,这个女人可是韩书记的座上宾,一不小心容易拍马蹄上。踱步到床沿,淡淡一笑:「还是郑市长会说话。」

说话间,她坐下来,就挨着床沿,把玩着小猫儿:「那郝县长,您喜欢么?」

「喜欢。」郝江化坦诚,这个女人虽然高挑,但坐下后也不怎么显,胸前的小猫儿被移开,那赫然入目的乳沟,傲人的巨胸即使不能窥全貌,但也绝非一手能丈量,说真的,这个女人摆明在撩她,恨不得压身下狠狠肏弄一番,可是他现在还不敢。

初见白颖,那种白嫩到极点,让他忍不住想要得到,心里时刻嫉妒左京,正如第一眼见夫人时嫉妒左轩宇一样,对于她们,郝江化满脑子渴望占有她们的身体,把她们蹂躏甚至是摧残,但缅娜这个女人,尽管一样白,但不是那种可以任人拿捏的嫩,冰肌玉骨,炯娜身影。渴望,但又令人心生畏惧,神秘而诱惑,像罂粟一样令人兴奋,却又害怕沾染。

「郝县长,您这伤不碍事吧。」她将猫儿又挤到胸前,遮住半露的春光,也令郝江化收回心生。

「要是不碍事的话,我觉得您还是早点出院,公务要紧,您说呢。」

公务?郝江化随即明白过来,这女人指的是新区项目,现在他住院让岑筱薇代办,这项目筹备组要是被别人接了可就坏事了,衡阳县政府也想主导,说起来郑群云作为衡阳市长,那边关系在行政归属上更近,他也没理由拦着,省委重点项目,郑群云和他一样,都是副职,这项目还真不稳定。

「明天,我明天就办出院。」郝江化连忙道。

「那就好,郝县长心系公务,早点出院也是好事。」缅娜笑道,「这样吧,明天我来接您出院,正好去拜访一下您的娇妻美眷。」

白颖没想到郝燕在郝家,是特意在等她。在吴彤支走左京后,当着李萱诗和徐琳的面,郝燕说出她的请求。

郝杰的事情,何晓月早已告知,现在则了解得更具体一些,郝江化猥亵郝杰的女朋友,以至于被郝杰殴打入院,郝杰则被公安局拘留,如果郝江化不肯和解,只要拿到伤情报告,下一步就是移送检察院起诉审判了,毕竟人证、物证齐全。

这个情景,像极郝江化对她,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老家伙这是把郝杰当左京坑,只是这次瞒不住,被郝杰堵在办公室给打了。但郝江化伤情没那么重,故意卡着不和解,至于弄成轻伤等级的伤情报告也很容易,他存心为难的话,李萱诗也没法子,尤其这当中还隔着左京,但求到她头上,却有些意外,转念一想,这也是情理之中的无奈了。

能够在郝江化面前卖个面子,除去李萱诗,也确实她更有把握,但白颖清楚,如果她真去求了,无疑给她和左家目前并不牢靠的关系再添裂痕。

「我知道你想什么,徐琳有个主意,想你去找郝留香,就是你那个学弟,他不是大财神嘛,老郝现在筹备新区项目,这时候肯定求着他,他要是肯开这个口,老郝也就不好拒绝了,再加上郝杰是自家人,这样老郝也能有个台阶下。」

「就算郝留香出面,郝爸爸会答应和解,但郝留香又凭什么会帮这个忙呢,就因为他是我所谓的学弟?」白颖不确定徐琳的态度,但李萱诗作为郝家女主人,丈夫和儿子她又选谁,当着她们的面,忍着还是沿用『郝爸爸』这个过往称谓,以免被察觉她对郝江化的恶意。

「去试试,失败也没关系,再想其他办法就是了,但万一能成呢…」徐琳道。

白颖想了想:「好吧。」

「嫂子,谢谢你。」郝燕连忙感谢道。

白颖宛然一笑,心里没多想。郝江化不想郝杰出来,那她就帮着郝杰出来,反正没什么坏处。起码,不会让郝江化顺心。而且,她隐约觉得,这里面好像有一些不对劲,至于哪儿不对,她又说不上来。

还是决定去郝小天那里,在医院她迫不得已,用手付出了一些代价,那她肯定要想办法找回「损失」,首先就是在郝小天身上讨点利息。他要是真被阉割了,哪怕去个头,郝江化都得难受要死,而这肯定是左京乐见的,郝小天揩油这事左京能记得清清楚楚,说明他心里存着气,现在她就要想办法给他解气。

油画上色接近九成,这余下的一成,他却越来越慢。

神风有些看不懂:「我怎么感觉你越来越吃力,要不你别画了。」

「你懂什么,画画是个精细活,越到最后越要小心,否则就砸手里了。」郝留香淡淡道,「我可不想到最后功亏一篑。」

「说的你好像艺术家一样。」

「宾果!我就是艺术家,不知是语言艺术家,还是行为艺术家。」

「你还真是不要脸。」神风冷冷道,「我还是第一次看到有骗子吹嘘自己是艺术家。」

「不要脸可是骗子的必须课。」郝留香道,「而且,骗子和艺术家并不矛盾,诈骗也是艺术的一种,和表演艺术家没什么不同。」

「好吧,就算你说的对,我还是不懂,你为什么画这幅油画。」

「你最好收起不必要的好奇心,因为那跟你的人设不符。」郝留香淡淡一笑,「当然,我还是愿意回到你这个问题。」

「有局老话叫『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这戏要是想演下去,而且还要出彩,那就必须要当一回司马昭,好让别人知道。」

「但愿你别演砸了,否则你知道后果。」

「谢谢提醒,司机先生。」郝留香收敛笑容,「也请你别演砸了,否则你知道后果。」

「那你等下还要去泡汤?」

「当然,人设很重要,习惯也很重要。」

温温的热水,郝留香靠着,享受着难得的舒适,没人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

他在思念,阔步多年,他想念她的身影,想念她的气息,也想念她的两个孩子。

「今天怎么一个人?」一个清浅的成熟女性声音,「没见你的那位司机保镖。」

郝留香睁眼,笑道:「事实证明,山庄的安保很好,我很安全不是么?」

「给他放个假,在房间休息吧。再说了,和美人共浴,他要是傻站着,也比较煞风景,琳姐,你说呢。」

徐琳笑了笑:「你是我们银行的大客户,行长送一瓶酒过来,就在前台,希望您不要拒绝。」

「这酒…」郝留香微微皱眉。

「这酒算不上好酒,但味道还不错。」徐琳道,「不介意请我一起喝吧。」

「美人相伴,不管是泡汤还是喝酒,都是一桩美事。要不然,我一个男人独饮,太无趣了。」

「不是有您的保镖?」

「一个男人喝酒是无趣,两个男人喝酒,那可就是无礼了。」

徐琳一笑:「你我要是带给美女过来,算不算无礼?」

「美女?」郝留香道,「是李姐?」

「不,是你的学姐,白颖。」徐琳饶有意味,「也就是那位画中人。」

郝留香浅浅一笑:「这酒,我还没喝,好像已经醉了。」

人生如局,命运弄人,人生如酒,滋味几何。

回到房间,将那块油画布给盖上,然后静候佳音,果然,不多久,徐琳便领着白颖登门。

「你好,学姐。」没有玩世不恭,着装整齐,礼貌,彬彬有礼。

白颖颔首问好,跟着徐琳进入房间,她带了一瓶好酒,说是借着喝酒,把郝杰这事说了。

喝酒总是比较容易成事。徐琳解释,这是经验之谈。

白颖看着画架,画板被盖住了,不知道画什么。

「你喜欢画画?」白颖随口一问,她需要找些话题,以便进入状态。

「嗯,闲下来的时候,偶尔会画上一幅。」郝留香道,「我喜欢画画,总想着能把美好的事物留住。」

白颖眼神一默,是啊,可以的话,她也想把过去的美好留住,可是左京,是否还会给她这个机会呢。

美酒美人,并没有任何香艳,但喝酒往往品的是深意,别有深意。

听着徐琳和白颖的讲述,郝留香轻晃着酒杯,小饮一口,良久,他缓缓开口;「我可以帮忙,但…」

「你有顾虑?」

「那倒不是,琳姐和学姐开口,我怎么会拒绝,但我还不认识郝县长,他也未必会答应,这毕竟是郝家私事。」郝留香一脸平静,「不错,这新区项目,我是有兴趣,也可以投资,但这不代表他会卖这个人情给我。」

「只有你肯帮忙,他那里你不用担心。」徐琳很有把握。

郝江化想延迟退休,那这个新区项目就必须要搞好,郝留香这尊大金主,他怎么会得罪。

这次乔定这件事,既拉近白颖,又在郝留香面前得人情,银行业务也有望达成。

翌日,郝江化出院,李萱诗等人得到通知,没有赶去县医院接出院,而在在郝家准备。

郑副市长亲临郝家,这当然算是一件重要的事情,只是一想到他和郝江化说到那个交易,李萱诗心里很不是滋味。

确实,她曾经陪过郑群云一次,但也就那么一次。那是为堵住这家伙的嘴,郝江化酒醉睡了郑家儿媳,这把柄逼着郝江化在她面前跪求,再加上他博取副县长的当口,她只能妥协,却还不得不装作不知道,让郝江化在郑群云勉强演一出戏,也算保留些颜面,为了县长夫人这个头衔,也也因为返税金和企业补贴,她是咬牙忍了,后面郝江化再求,也只让何晓月去陪,大不了事后给钱补偿。

大领导来访,李萱诗特意让人收拾一番,尤其是郝小天,直接缩在屋里,染那种病,是不宜在这种情况下出现,最好的办法就是杜绝这种可能性。

但,令李萱诗有些诧异,随着郝江化回来,前后几辆车,除了郑群云,还有些生面孔,但最令人侧目,是那个穿着一袭黑衣裙的女人。

她的怀里抱着一只猫,郝江化殷勤地陪着她,一步步走来。

伴着一声猫叫,四目相对,她的眼神却比猫叫更锐利,像是一把尖刀划在胸口。

「缅娜小姐,这位就是我夫人。」郝江化连忙道。

缅娜笑了一笑,没有出声,却是怀抱着黑猫,走进了郝家。

郝家最夺目的便是那张做工考究的长方形餐桌。那是李萱诗向能工巧匠,亲手定做的梨花木餐桌,为显庄重,设计许多规矩。

「梨花木,够气派。」缅娜抬眸一看,「有谁介绍一下,这有什么讲究么?」

郝江化一拍脑袋,别看缅娜一副亚洲面孔,但她是美泰籍,对中华古制传承并加以改良的规矩自然不同,连忙上前好好解释一番。

「我听明白了,南北席位固定由郝太爷和你坐,东边是女眷…」缅娜踱步到紧挨着北座的首席,「根据旧制王朝的规矩,这应该是家里地位最高贵的女性的座位,我没理解错吧?」

「没错。」郝江化点头,这是他夫人李萱诗的座位,规矩也是她亲手设计,从来没人敢僭越。

「谢谢。」缅娜微微一笑,然后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下,她坐了下去。

李萱诗的脸上仿佛被抽了一鞭子,她看着那个端坐在那里的女人。

缅娜似乎浑然不在意,将怀抱的那只黑猫放在桌上。

「喵儿!」一声猫叫,叫破了郝家的沉静。

仿佛,也打破了什么。

注:想想还是把肉戏搁三十四章吧,也算小小庆祝一下,报复会有成功的。从下一章开始,会在每章结尾加小篇幅的人物传,以方便读者理解囚徒归来这本书的一些暗线,无关正文,权当背景。
TOP Posted: 09-03 02:21 #47樓 引用 | 點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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